琅琊本与越济相距不远,加之风速给力,舰行半日便达越济港口,越济城主与商家家主码头亲迎,万俟灼在百名家将促拥下舰与二位主人相见。
乔予和帝江各自搬了聘礼下舰,路过家将中的庄台莫和游张俊,密音道别,便欲混入城中,但见城中军队列兵亦是森严,便又退回奴隶搬运队中。
庄台莫原本想要另半颗解药,但在家将中不能有大动作,眼睁睁看着乔予和那北维少年离去欲哭无泪。后见他们复又归来亦是不解,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乔予亦是懊恼,但见军中有士兵军装上有禹州标志便知若木定在城中某处窥视,帝江道:“随他们一同进入商家吧!”
乔予亦觉这时代人们思想甚为开放,只是提个亲,未成家婿便可入住岳父家中了吗?复又想即是王都命令,商家自然不可能拒绝万俟灼要求。于是便又做了回苦力,来回搬了几趟聘礼,便同先前一批安排入住的奴隶混进了商家。
忙碌完毕,天夜已晚。乔予和帝江都是修行者,自然不惧白日劳累。她思索着先前搬运第三趟行礼挤入末队,那里可从城门口经过,但却未见濮阳应身影,不知他是今日不当值,还是发生了其他事情。只是这下可如何寻他呢?
恰逢此时庄台莫到来,将二人带到商家堡后院一处偏僻之地,开口便问解药之事。
乔予斜眼瞅着帝江道:“给他吧!”
帝江表情极为严肃,从怀里掏出另半颗药丸,递给庄台莫,看他囫囵吞下方才露出一副奸诈表情,道:“你怎的就如此不长记性?”
庄台莫一怔,想到先前被他们耍弄之事,哭丧着脸道:“哈哈,你们说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为何还是不放过我呢?你们怎能如此无信用,还给我假解药。”
乔予极为呆萌的眨眨眼睛看着庄台莫道:“假解药?什么假解药?好吧,你即然认为是假的那也成,告诉我白麟駮在哪里,我就给你真解药。”
庄台莫心中一合计,他此番混入万俟氏提亲舰队不过是想偷儿本性,想混些宝物便溜之大吉,而先前进献白麟駮完全是为了混上舰队,现在目标已经达到,他们做为白麟駮主人要不要拿回自己坐骑已与他无关。
“白麟駮已由万俟少主亲手送给商家那位了,自然是她亲自掌管着。这院子出去便是商家圈养灵宠之地,应当是在那里。”
乔予想到:那商家二小姐肯接受万俟灼礼物,自然是有那层意思。想来帝江所说的这心有所属的女子也是抗不住压力,要向王都妥协了。她伸手向帝江要了一颗药丸扔给庄台莫道:“走吧。”
庄台莫初见乔予之时便是在这商家堡中偷了不少宝物,此次自然不敢多留,听到乔予所说,亦是千恩万谢,只是不敢再吞了那药丸,他留着心眼,这回得拿出去让医家瞧瞧再吃。
乔予和帝江按着庄台莫所说方向而行,在廊间穿行而过,走出这间院子后门,便见一排宽敞的圈栏。
乔予与白麟駮交处多日,极为熟悉,走过十三间圈栏,便见那駮欢乐的喷着鼻息,想来是到了熟悉地界,有主人的气息便心情大好,感觉到乔予气息,抬起头,蹭着她的手臂。
“大胆小贼,竟敢盗我白麟駮,欺我商家无人吗?”一声轻叱响起,乔予转身而望。
只见皎洁月色掩映,一位红衣少女立在这偌大的圈栏空地中央,虽是一身女子装束,但给人感觉亦如男子般爽利。蓦然间便使乔予想起墨蠡,同样的英姿飒爽。再看女子相貌亦非清俊绝伦,但怎么看怎么舒服!即使此时一脸森寒亦让人觉得没那么讨厌。
商均韵这段时日一直处于愤怒之中,王都暗示的联姻使她深恶痛绝,当日和濮阳应在府外林间相会被长姐撞见,她便说过“彼时情浓,就算是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就是对万俟氏提亲最有力的拒绝。父亲也向王都请书婉拒这场联姻,一直未得答复。现在可好,万俟氏便直接驾着巨型战舰到了商家门口。
以武力威胁商家答应联姻一事,便是王都的意思吗?那新帝大费亦是要将曾忠于禹帝的旧部全部打压致死吗?
还有那濮阳应,先前将姒启藏在府中时便是天天往这里跑。害她大为恼火,那厮到底是来看她还是来看他的?
如今可好,这本只与她亲近的白麟駮竟会如此黏着别的女子,想来这女子该是与濮阳应相熟吧。
一想到濮阳应有其他熟识女子,商均韵腹中便腾的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她不能再忍,今日非得教训教训这等勾搭她商均韵的男人的奴隶。
一身麻衣与万俟灼提亲队伍中的奴隶服饰一样,商均韵自然知道乔予身份,虽是扮着男装,但女人的直觉何等灵敏,自然一眼便瞧出她的女儿身。
听到商均韵所言,乔予便是立时猜出她的身份乃是庄台莫所说的接受万俟灼献礼的商家二小姐。但此时虽是觉得这红衣少女看着舒心,对她出手便是狠厉一击亦不得不避。
帝江一旁围观,心道若是男人向乔予出手他自然得助,可是这少女打架他去插上一手实在是……唉。
看着拔地而起遁走圈栏房顶的乔予,正欲追赶,却见那少女叫嚷着:“想跑,没那么容易。”
帝江唉声叹气,心道:商均韵这是怎么了?曾经几次深入北维便是想要捉了自己回禹州邀功,却连自己面都未见着一次。那时亦是觉着好玩,几次在她陷入围攻便好心放她离开。现在自己就站在她眼前,她眼中却完全无视自己。
唉,女人啊,真是难懂。
他叹息一声,拔身而起跃上房顶,看着前方两个身影急追而去。
乔予奔逃并非惧怕商均韵,只是想着万俟氏在府中住着,若木在城中看着,而自己别说寻到姒启,就是连濮阳应也未见着,千万不可暴露了行踪。再想这少女一见自己便是一副想吃人的模样,心道:我可不是要偷这白麟駮,再说它可是随时愿跟自己离开了。
乔予奔了一阵,复又想到这少女那想吃人的模样应当并非只是撞见自己来到圈栏,误会偷盗一事。她心中隐隐觉得少女是在吃醋这白麟駮与自己亲热。
与自己亲热?莫非这少女恋駮?乔予瞪大眼睛,回头看去,却见那少女双手结印,使出一记掌刀直劈自己门面而来。
乔予反应极快,念着解印诀,手握梧桐木剑横向一挡,将那掌刀接住。
“当”一声,乔予只觉手掌发颤,心道:这少女修行何等法术,竟是如此霸道凌厉?功力当在华渊以上。当下脚步顿止,梧桐向前一指道:“站住,我可没想要偷你的白麟駮。”
商均韵停在乔予梧桐剑之前,脸上极具嘲讽的笑道:“夜黑风高,你鬼崇至我商家兽圈栏中,不是偷盗是什么?”
乔予无奈看她一眼,道:“说了不是就不是。”
商均韵看着乔予身上装束道:“你万俟氏皆是贼是盗是偷儿,世传你家少主年少有为?何为之有?哈哈,你们当我不知吗?那厮除了玩弄虐杀少女还能有什么作为?你去告诉你家少主,滚回琅琊城去。”
乔予一怔,脱口问道:“你不是收了聘礼,为何还如此说?”
商均韵本就心中有气,一听乔予如此说话,自然当成是对自己的嘲弄,手起掌擘,亦是边战边道:“琅琊城主亦是只会抱着伯益大腿汪汪叫的狗,他那废物儿子也配娶我,你们也配如此小瞧了我商家。今日我便要你死。”
乔予本不想战,但见商均韵如此狠厉招式,只得以梧桐木剑相迎,听她所说,道:“喂喂……”
而那商均韵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她说话,只一应的道:“我今日杀他一名奴隶便是给他警告,若他还不收手,我便去杀了他。禹州伯益打的好主意,但只要万俟灼死了,我便就不用嫁了。哈哈!”
商均韵手下招式越发狠厉,招招致命,乔予听她所说亦知这少女心思,只是想到自己认识人中都说自己性格固执,而姒启更是正面指出自己性格偏激,但见这商均韵亦是比自己还要偏激。
乔予初见商均韵便对她印象不错,此番交手更是处处相让,而她本是华祖五阶修为,自然不是华渊三阶修为商均韵的对手。但她明知帝江在侧,亦感知他的焦心,喝道:“我们两人打架,你不要插手。”
商均韵先前便看见这少女身旁有人,只是当时心思全在白麟駮与之亲近而醋劲横生迁怒于濮阳应,是以并未在意,此时听乔予所说,亦是冷笑一声道:“不要助手,那你便死吧。”
商均韵手掌划过乔予脸颊,回旋而转便至脖颈。帝江听从乔予所说不去相助,但见此时情况亦是相救不及。
“均韵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