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但见若木出手,便知此人修行真气已臻华渊六阶,甚至更高。而他手中青铜长剑亦是绝世神兵逐青剑,传说乃是太古时期华胥族第一大将所用兵器,后来助女帝凤娲平定蛮荒之时身死,此剑便遗落。后来舜帝治世时期部人犯罪不知如何刑罚,其间大业创五刑法典,举逐青剑斩下不守法之徒,后传至其子也便是今日九州共主伯益,不想今日竟在这位新晋少主手中得见。
帝江暗暗想着:看来伯益倒是极为疼爱这个幼子,将家族最重要的宝贝都传给他了。
但看逐青剑直击乔予门面,帝江正欲出手,却见她手中亦举短剑相迎,不禁想瞧瞧热闹,不知与这嫫女分别如此之久了,她的法术精进了多少?
乔中脑中浮现玄剑九式一百零八幅图画,体内真气于气海而起,第一式空卸,汇聚气于顶心,左手大开之势,卸去逐青剑千钧之力。
若木亦是心中有疑,眼前少女亦是只有华祖级修为,但出手便可化解自己招式,本以三成之力相击,却不想是轻看了她了。再一想,她可是慧名遍天下,于法术修行一道处于绝顶之上的白玄关门弟子,其实力不可觑。
乔予左手卸去逐青剑来势,右手梧桐木剑以裂浪之式出击,顶心内力亦是化为强劲招式。
“当当当。”
帝江于暗处观围,亦觉惊喜,嫫女亦是难得,二人分别不过数月时间,她的法术修行竟是精进的如此之快,且那剑术亦是白瑶宫绝顶真传!
帝江想到昔年姒文命治水之时,魔族穿越北维进入烟罗呈乾大陆,欲夺冰族盘踞,以为后防,便可便其魔神无支祁无后顾之忧夺取九州中原内陆,而那个时代力抗紫金魔神的几位神渊级高手中,白玄剑术堪称天下第一。而今日,那二招之内便可退敌三步的乔予亦是让帝江心中称赞,嫫女于剑术一道修为必将不可限量。
若木一生中从未遭此大辱,若说在九州九杰手下迫退三步亦可忍受,但眼前少女乃是比自己低一个阶层的华祖级,他眼中不甘。
乔予但见若木被自己裂浪剑法迫退三步,亦是惊喜不已,但见他眼中终于有了表情,便知这小子原来不是面瘫到了眼睛了。想起一事,开口问道:“若木,你意在轩辕剑,却为何要毁我白瑶宫?”
二人剑指对方,气氛极为紧张,帝江的心也跟着纠了起来:这嫫女,打就打啊,突然中断着实叫人心氧。
若木冷冷道:“白玄即死,便说明白瑶宫气数已尽,就算我不毁它,也会自毁,此乃天道伦常,怨不得我。”
乔予一怔,但想那日自己跪在石门之外拍打喊叫时,师父所说之话,确与若木今日所说相似,但是乔予心中只觉:自己进入白瑶宫便将那里视为家,自个儿的家自个儿毁了也便是天道伦常一说,但若毁于他人之手,那么他若木便是罪大恶极。
乔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那时师父尚在世,你便敢大举进攻白瑶族,便不怕师父下山吗。想来凭我师父一己之力便可灭你五艘战舰。”
若木看着乔予,亦如看着傻子一般,幽幽道:“禹帝登仙之后,这世间仅存的神渊高手亦只有彭家老祖和白瑶宫大长老,但二人坐化消息已在这世间传了很久了,你竟然不知?”
乔予回望若木,亦是用同样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禹帝登仙之时我进入白瑶宫,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若师父那时已坐化,何来收我为个徒弟?”
此时若木眼中亦有惊疑之色,道:“白玄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乔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厉叱一声,举剑袭来,势若破天,亦想将此人诛杀于剑下,乔予叫道:“我要为白瑶宫和白瑶族数百条冤死之魂报仇。”
若木冷哧一声,面无表情道:“凭你?”
逐青剑已知梧桐木剑攻击之势何方起何处落,乔予虽是剑术了得,但于真气一道低了若木几个阶层,若在他手下游走亦可自保,但她一怒之下动了真章,以攻为主便会轻易着了若木的道。
脑中那玄剑九式图画浮现,乔予只觉灵光一闪,手中神器化剑为刺,亦如一根硕长的针,逐青剑来,细针去也!
若木手中逐青剑光芒卸去,乔予手中针尾却是光芒暴闪,二人交错身形而过。皆是立在定地不动,空气中有凝结的落叶。
“哧啦啦。”
被二人真气旋风横扫的落叶飘洒而下,其中一片落在逐青剑上,迎着剑刃的那面无声无息中断成了两半。而那向乔予飘去的落叶却是从她身边化成两股分流而过,片叶不沾。
白麟駮欢快的“哧鸣”一声,显然并未被二人的惊天杀机吓到。四只狮蹄“得得得”撒丫而奔,越过若木,奔向乔予。
听着林间那疾去的駮蹄之声,若木鼻息轻轻一呼,封印逐青剑,那颤抖的尾指指尖预示着,他今日不可能杀死那个少女,只是那个太级高手是谁?
乔予好不容易止住全身颤抖,但双臂仍是不听使唤,封印梧桐木剑,翻转手掌来,掌心脉络暴凸而出,她敛息静气,压下体内那股狂暴的真气,但亦是力不从心。只觉一股气血翻涌冲向顶心,她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乔予惺忪间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想到七七四十九日只剩十一日了,若说进程有白麟駮和南海蝴蝶王自然不用担心,只是怕路上遇到如果同若木一般的阻碍。
想到若木,乔予记起二人最后对决之时,他有足够的力量诛杀自己于剑下,可是剑锋袭来的最后一刻,却是放轻了力度,而便只是那一个瞬间,乔予反应极快便从剑下脱身。而后的自己却是因过度使用真气而进入衰弱状态,那时的他若一剑来袭,自己将命丧他剑下。
“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杀我呢?”乔予喃喃自语。
身后有人道:“当然是我在暗处助你咯!”
乔予一惊,随后心中涌出狂喜,但第一反应却是转身一记老拳轰过去,身子在白麟駮背上反转,右腿极有力道的踢了出去。
这是二人习惯性的招呼方式,她打的很爽,自然有人假意消受。
只是乔予似乎忘记了自己已今非昔比,曾的废物少女人肉拳头自然伤不得华渊九阶的帝江,而今她却有华祖五阶的内力,这一记拳头虽是无心,但却暗含真气。
帝江反应极为敏锐,他自然看出乔予拳中劲道,而那若隐若现的三分真气虽不被他看在眼中,但若真被她打中岂不是又要被笑话许久。于是拔身而起,双腿压住乔予右腿,左拳接住乔予右拳。
“哧。”
白麟駮哧鸣之声盖住了几道声音,亦有二人倾倒之声,也有乔予惊呼之声,更有帝江假意的哀鸣……
那駮只觉背上压力极大的向下倾来,自己虽是受得住,但却要发声表示不满。
乔予看着帝江,亦觉自己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那双死命挤着自己双腿的腿着实可恶,可是双手亦被帝江双拳紧握。丝毫动弹不得!
“呸,小色鬼,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病!”乔予怒极而骂,声音却极为娇嗔!
帝江哈哈一笑,道:“本是极喜我压你的,却要佯装发怒,真是个不诚实的嫫女啊!嘿嘿!做了我第十位夫人,便可每日被我这么压一次,你可愿意?”
乔予一叠连声的啐道:“愿意你妹啊,快给我滚开。”
帝江本是口花花,但见乔予眼中不善,便坐起身来,无奈二人动作太过投入,竟是连体而起。此时的姿势亦是四腿相缠,胸腹相贴,极尽暧昧!
看着帝江眼中揶揄之色,乔予头颅后抑再向前一碰。
“砰。”
帝江正在看乔予笑话,欲想见她与自己肌肤相亲,该当如何恼羞成怒,却不想她直接近身肉搏,亦是拿脑袋玩命,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着了这么浅薄的道儿。
他哎哟一声,放开乔予,捂着被砰的生疼的额头,道:“好香哟!”
乔予但见帝江反应亦道:“呸,活该小色鬼!”但听他所说之话,想到自己以头撞头之时间,鼻唇相贴,虽只是短暂擦边,但亦是脸上羞红一片,为掩尴尬,她急忙反转身体驾驭白麟駮前进,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帝江知她转换话题,道:“在林间便听到一只嫫女叫声,可真是难以入耳的声音啊,果然是人长的丑声音更丑。”见乔予听到嫫女二字竟没反应,知她定是为刚才脸面相贴一事尴尬,他虽口花花,但也不是紧追不放之人,便正经答道:“应当是和那小子一块发现你的。”
乔予听到那小子,自知是若木,突然声音低沉道:“我的家没有了。”
空气中有令人压抑的沉默,帝江自乔予转过身去后,虽是仍坐在她身后,但二人之间却隔着一指的距离,此时他轻展双臂,将乔予揽入怀中,道:“跟我回北维可好?”
乔予感怀着这片美丽林间的丝丝情动,低声道:“我要赶去越济城救一个人。”
帝江一听心中立时起了警觉,问道:“什么人?”
乔予一听他如此问,心中对他霸道语气生起一丝厌恶,但随即浮起微喜却立即冲散了这厌恶,道:“一个很好看的少年!”
帝江收紧手臂,将乔予紧紧锁在怀中,附在她耳边哧笑道:“这世间还有比我更好看的少年吗?”
乔予侧过脸来看着帝江俊朗容颜,那双潋滟的双目亦是看进了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