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嗷呜一声,极为不耐烦道:“你不知道此事?”见乔予摇头,嗷呜叫道:“不知也罢,反正我得了这珠子便是。”
乔予心中有无数问题,可是却不知该怎么问,难道要拉着老怪物,让他解释为什么噬魂珠毒死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自己会穿越千年而来继续这具身体的行使权?以及那个少女的身世。
当然,乔予自然知道事情这些老怪物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她抬头看着老怪物对那噬魂珠爱不释手,眼珠轱辘辘一转,心生一计,道:“老怪物,那珠子是我的。”
老怪物听到乔予所说,立即将那珠子紧紧捏在手中,浑浊的老眼看着乔予,恶狠狠道:“你这身体深藏剧毒,若非我施术将毒彻底拔除,你以为你能活得过昨夜吗?现在还敢跟我争这珠子,你在作死吗?”
乔予其意当然不是这颗珠子,但见老怪物如此紧张,便知自己计谋肯定能成,跟他狡辩道:“我又没让你为我解毒,你自己贪那颗珠子罢了。所以我不同意,那颗珠子就不可能属于你。”
老怪物气的牙痒,欲要动手揍人,却见乔予挣扎着爬下那冰晶床,哭喊着:“老怪物抢东西了,老怪物欺负小女娃儿……”
老怪物一生性格古怪,喜爱折藤别人,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颠倒黑白,一哭二闹,着实不堪其拢,一指乔予道:“好了好了,这珠子我不能给你,但你可以从这上申山上选一株药草。”
乔予听老怪物所说,顿时心花怒放,泪水收放自如,笑颜一展,格格笑道:“我要两株六世草。”
老怪物对那噬魂珠兴趣极大,看也不看乔予,一指山洞入口,喝道:“你马上给老怪物我滚出去。否则老怪物我就将你关在阵法中,叫你永远走不了。”
乔予一听老怪物如此说,自知不可能再胡搅蛮缠,立马脚下抹油,溜出山洞。出了竹屋便直奔山下,见白桔所说的木屋,开门而入,便见等待的白桔。
乔予目光被木门上一块暗色吸引,蹲下身去查看,时日太久血腥之气早已没有,但她仍是心惊,问道:“露师姐呢?”
白桔眼中亦有担忧,道:“我前几日下山来看过,白露怕是很早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二人眼中皆是担忧,白露在白瑶宫时,虽身为大师姐,但因性格太过软弱,其威信还不如性格嚣张的白佳,但她却又是最温顺守信之人,即与白桔相约,自然不可能擅自离开,而今她人不在这屋中,只能说明出了什么意外。
乔予想起一事,问白桔道:“桔师姐可会治愈灵兽?”
白桔看着乔予不解。
乔予将南海蝴蝶王一事略略讲出,白桔眼中闪过古怪光芒,面色仍是冷静,道:“怕是不用我出手。不过,我先看看那只蝴蝶吧。”
乔予听到前面半句亦是不解,听到后面,便念着解印诀放出南海蝴蝶王,却见那蝴蝶扑腾着翅膀悬于二人头顶,她吃惊的张大嘴巴。
白桔看着南海蝴蝶王,道:“这只蝴蝶最神奇之处便是有自愈功能,它的生命力是这天下最顽强的。”她低头看着乔予,道:“现在明白为什么不用我出手了吧!”
乔予将蝴蝶封回梧桐木剑中,向白桔道:“你说露师姐会去哪里呢?”
白桔面色阴沉,道:“白露我自会去找,这个给你。”
乔予接过白桔手中黑匣,打开一看,是两根极为普通的路边野草,奇道:“传说中起死回生的六世草便是这模样?”
白桔面色不变,亦是冷漠反问道:“你以为会是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便听嗷呜一声。
乔予和白桔互视一眼,齐声道:“不好。”木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轰然倒塌,乔予牵着白桔跃身而起,她右手挚梧桐木剑从屋顶中央开劈道路,带着白桔落在屋边空地上。
“两个丫头,看我今日便灭了你们。”
“住手。”白桔拦在乔予面前,道:“老怪物,你亦不伤自己人,今日便不能动手。”
老怪物冷哼一声道:“你们都是外人。”
白桔表情冷漠,突然跪拜而下,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礼!”
乔予目瞪口呆,老怪物亦是一愣,随后嗷呜怪叫一声,仰天长笑,霸气十足,道:“宝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了这样聪明的弟子,也算是了我一桩心愿,你,快滚。”老怪物指着乔予怒喝。
乔予身怀黑匣,自知此行已得圆满,听到老怪物怒叱,亦是撒腿便跑,其速度之快看的白桔目瞪口呆。
乔予自知老怪物神经不正常,前一刻的决定后一秒便可能变卦。再想师姐并不是刻板不知变通之人,原先不愿拜入老怪物门下,便是这怪物强困她在山上,但相处数日当她发觉老怪物确是于医理一道天下第一之时,便想虑心求教,只是碍于心性太高不肯开口罢了。而今日乔予一事,她得一台阶自然顺阶而上,即拜了了不得的师父,也解了师妹的围,也算好事一桩。
而此事应老怪物心愿,他快活了自然也让别人快活一阵,所以才轻易放乔予下山。此时的乔予只知一件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待到了山下回头看去,只觉云烟雾蒙,那上申山亦如传说中神秘莫测,而回望这千里寻药之路,亦是如梦如幻。若不是摸着怀中黑匣,乔予只觉得她仿似在做一个梦。
山脚处有块巨大的石岩,岩下一条溪流孱孱,乔予“嗷呜”一声纵身飞越,此时突然觉得老怪物那神经质似的怪叫声也没那么讨厌,特别是在这种历尽千辛万苦而得偿所愿时这样叫着真是爽快!
而她岂知这声叫唤惊动数里之外无数生灵,或幼小或孱弱或强大或凶猛的各种兽类皆在其中,而那双潋滟双目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时,嘴角扬起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花儿!另一双眼陡然睁开,亦如漆黑如墨的夜空一般。
而此时乔予只管一舒心中畅意,哪管得其他。脚步落地瞬间便如生了风一般,勇往直前而奔,盛厦林间绿意葱葱,清甜花香扑鼻,展眼望去,晨曦的光辉将这片林地勾勒成了一幅水墨画卷!
乔予抱着一株巨树打了个圈,心情舒畅无语言表!在前世的那个时代哪里会有如此美景,着实好看得紧!
“啪。”
脚下一绊,她闭着眼睛轱辘辘的滚倒在草丛间,突然间脸上被一条湿露露的舌头舔了一口,有粗重的鼻息欢快的喷吐在她的脸上。
乔予睁开眼睛,看见那只白色駮头,巨大的駮面遮在整个眼前,有些微的惊惶,乔予欢呼一声,抱着駮头一跃而起,格格笑着跳上白麟駮背,大叫一声:“回去咯!”
白麟駮鼻息更加粗重,欢快的撒丫子狂奔起来。瞬间已奔出一里之外,乔予拍着白麟駮头,道:“好乖乖,竟然在这里等了我如此之久!你怎么找过来的?”
白麟駮自然不可能回答她,欢乐的摇头晃脑,不时扭过那巨大的駮头蹭蹭乔予手掌,粗大的舌头舔着乔予掌心,无限亲昵!
这一幕落在那双潋滟双目中亦觉不爽!心道:这该死的色駮。
乔予看着白麟駮,眼中虽是喜色未减,但背脊却是僵硬,有一种阴寒之气四散,她亦觉得熟悉至永生难忘。白瑶宫中被酷刑逼问神器下落之时,不断掉落的白瑶宫弟子头颅。只是那时几乎是零距离的感触,而此时虽是不远,但更觉心惊。
乔予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清瘦的少年,脸颊较前次相见更加削减。面容一如即往的沉寂,仿若穿越千年洪流却无任何感知的魅者。
他们二人静静而立,那漆黑如夜空的眸子看着乔予。他手中持着一柄长剑,青铜剑身暴芒微闪,一见之下便知此乃神兵利器。
二人之间似乎只是静默的对视,于暗处观察的那对潋滟的双目有些微的疑惑,随即想到清瘦少年的身份便明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不需要用语言表达,只要见面便该是你死我活。
此次若木先开口,并不同以往的言简意骇,而是说出了怕是他这一生中最长的一段话:“昨日之前我还在想着要不要留下你,继续我们上次未完的话题。只是昨夜冥思苦想终于释然。在我眼中你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那些事情却是非常重要。可是我知道你性格偏激,异常固执,就算我用尽手段你也不可能对我吐露实情。最终我便只好下一个决定。”
若木似乎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如此多的话,有些不习惯,或许是想震慑一下眼的少女,给她最后一刻生死思考的机会,但是停顿了片刻之后,他看见的却是少女眼中毫不掩藏的嘲讽,最终决定道:“我知道只要杀了你,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决”字未落,若木手中青铜长剑已至乔予眼前。
“吭吭吭。”
乔予从白麟駮上旋身而起,手中梧桐木剑较若木手中青铜剑短了一截,自是不可能正面交击,而是以己之力化为青铜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