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另一种方案,不如引蛇出洞,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接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计划顾景言没有任何的隐瞒,全都告诉了所有人,这些人能跟着他一起出来,说明还是能相信的。
“这个想法很好,经过今天晚上,您受伤这件事情大概已经都知道了,”墨宸点头支持,所有的目的都会因为顾景言手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晚上顾景言带着一行人找到住处,这个时候不适合去知府,不然这件事情就暴露了。
整个期间顾景言已经格外留意喻文墨,是不止眼光就停留在这个瘦小的人身上,目光灼灼,他似要看透她一般:“你,叫什么名字?”
当事人肯定也察觉了,这时不时就出现火辣辣的视线,喻文墨有些心慌,她真的没有打算暴露身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看不见,依然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顾景言的话都已经问出口了,她总不能充耳不闻吧?
灵机一动,喻文墨忙鼓足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回将军,草民姓路名修远,修身齐家的修,行稳致远的远。”
修远?路修远?
“……好名字。”顾景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赞道。
右眉毛突然跳了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之感,涌上了喻文墨的心头,油然而生并瞬间自发,她道:“将军过誉了,草民区区贱名,怎担得……”
“从今天起,”然而,顾景言并没有给喻文墨把话说话的机会,径直的打断了她说了半截的话头,“你路修远,便是临任军师。”
什么?军师?!!喻文墨呆了。
甚至连谢恩都给呆忘了。就连一旁的墨宸也是惊讶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让眼前的这个身无二两肉,一看就扛不动几斤大米的小瘦子,来担任临任军师?
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草率了?!
“草……草民谢过将军恩典,谢过将军恩典。”其实,喻文墨真正想飚出口的不是一句谢恩,而是那省略号之前的第一个字。
没有再理会跪下谢恩的喻文墨,顾景言转身便离开了,他侧眸,瞟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跟上来的墨宸,说道:“墨宸,今天过后,你就要格外留意这些人的动作,趁着我受伤的期间,肯定私底下动作不少。”
受伤这件事情,顾景言简单和所有人都说了一遍,免得到时候露馅。顾景言对他们心里面的小九九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今天晚上的刺杀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顾景言打着手上的旗号,第二天谁也不叫,就在客栈里面待着,也没有去知府。
墨宸已经得到命令,这几天眼睛死死盯住这些人的小动作。
果然和顾景言猜想的一样,当地的官员好像已经把顾景言给忘记了,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
刚好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已经下来了,顾景言因为“受伤”,不仅仅暂时寄居在知府休养,处理赈灾粮的事情也就因此耽误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的东西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出现在各个官员的仓库里面,反而百姓没有得到一点的粮食。
这件事情,墨宸在第一时间一字不漏的告诉顾景言,尽管足不出户,顾景言对外面的事情非常了解。
“一天的时间,所有的赈灾粮都不见了?”顾景言有些小吃惊,看来当地的官员已经不把他当做一回事了,人还在这里,背地里的小动作居然这么迅速。
小小的客栈里面,两个大男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着的墨宸点了点头。
顾景言勾起嘴角,好像这些人越来越有趣了,也不知道他能吞下去了,能不能当着他的面把这些东西都消化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下去继续盯着他们,今天晚上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份确定的名单。另外,把东宫暗卫调一批去暗地里保护军师,调一批为军师调用。”
此言一出,墨宸闻言有些惊讶的抬眸看了顾景言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他还是咽下了那满腹的疑问,应了一声简短的:“……是。”
等到墨宸离开之后,顾景言颇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江南,——这么多人治不了的地方,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这背后的靠山能有多大的能耐。
江南,顾景言这边没有多好过,而另一头的紫荆城,御史大夫也在自己的府邸大发雷霆。
“顾景言没死?混账,统统都是一群废物!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给我捅下这么大的篓子,我养你们作什么!”
书房内,一室的狼藉,御史大夫铁青着脸大发雷霆。几个身材瘦削的男子跪在地上,神色惶恐,瑟瑟不敢言语。
御史大夫见此,脸色更沉了,胸腔里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整个人都暴躁的不行。
安陵镇脚下突发瘟疫,土匪横行,官员贪污朝廷的赈灾粮。成百上千的难民忽然涌进楼兰的都城京城,但更多的,是被官员们下令,将感染瘟疫者锁在笼子里隔离,像是养狗一样被囚禁着。
皇上出乎意料的将事情交给了将军顾景言,御史大夫不知道皇上在打什么主意,但无论怎样,他都必须要将此事搅得一团乱。
若是顾景言处理不当,也就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他没有能力胜任这个将军之位,那么在现实,以及朝廷中投靠他的大臣的推动与煽风点火之下,让戚无剑接替这个将军的临任位置。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更是因为他想让顾景言把命留在江南的那场瘟疫里。
所以,他势在必得。
结果事情才起了个头,就出了大纰漏,他手底下的官员忽然遭人打压,暗中派去刺杀的刺客也是有去无回,贪污的钱粮尽数被顾景言收走,散给难民,因此,他这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拿不出钱来。
口袋空空,两袖清风。这让他怎么去赈灾?怎么把事情办好?
江南一带,是他的亲戚所管辖的地带,官员也基本都是族内人,但凡出事,绝对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越想,御史大夫的脸色就越难看,他就像是一头困兽,不断的挣扎,却看不到任何光明,也找不到任何出路。
御史大夫只觉得天要亡他!
不,不行!
他忽的一咬牙,眸光一阵发狠,他不能就这么认命。
“去,派死士把那些手握账本的官员给解决了,吴知府绝对不可以留活口,另外,把兵部尚书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商谈。”
“是。”
傍晚时分,兵部尚书悄声无息的登上了府邸的门。已经收拾妥当的书房中,御史大夫高居主座,居高临下的看着恭敬继续下首的兵部尚书。
“知道我为何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