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对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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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净,不染纤尘的那种干净。

  “呵……”

  顾景言低低一笑:“老实说,我也不大习惯京城的生活,虽然富足,但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话至此处,顾景言顿了一顿,两两酒壶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也许你对我还是心存芥蒂,但我可以保证,成婚之后,我不会碰你,也绝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所以……别再躲我了,可不可以?”

  这句话,似乎让月光之下,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显得有些寥落了起来。

  谈话之间,喻文墨手中的酒壶,已经被喝去了一大半。

  闻言,喻文墨勾唇倏尔一笑。明暗交织的月光,映照着她的眸,衬着那精致的五官,顾景言竟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

  只听得喻文墨朱唇轻启,话语中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难得我与顾将军之间,也能有共同话题。来,为我们冰释前嫌的难得友谊,cheers。”

  “……何为撤尔斯?”

  撤尔斯?喻文墨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哑然失笑,摇着头道:“cheers是我们天启国那边的家乡话,就是干杯的意思。”

  顾景言眨了眨眼:“原来如此。”

  尔后,两人之间除了碰杯,再也没有了谈话的声音。月光,映照着喻文墨迷离的双眸。

  似乎是喝得有些醉意了,她双眸渐渐迷离起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双颊也泛着些许醉人的酡红,朱唇皓齿,明眸善睐好不勾人。

  “喻……文墨?”

  顾景言试探的伸手,在喻文墨的眼前摇摆着,晃了好几下。却见喻文墨眼神,依旧是定定的望着前方出神,没有任何的晃动。

  应该是醉了吧?

  看这个样子,应该还醉得不轻,也对,像酒中仙这样的烈酒,怕是边关的将士们也扛不下几壶。

  拧着眉头,顾景言晃了晃手中压根就没喝几口的酒中仙,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何必躲我,你明知,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

  “哈……醉?”喻文墨仿佛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一般,唇角微勾,眸中闪过的流光,不自知的勾人,她笑得无害而张扬,“笑话,我可是千杯不……!”

  最后一个“醉”字,喻文墨还没有来得及把话给说完,就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地上。空空如也的酒壶,顺着她的手,失重一般掉落到了顾景言的脚下。

  看着刚刚发过酒疯,现在睡得死气沉沉的喻文墨,顾景言又一次仰天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醉了。”

  末了,顾景言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还剩下一大半酒中仙的酒壶,抿着唇道了一句:“……我也是醉了。”似叹非叹五个字,字里行间包含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

  发完牢.骚,顾景言还是认命的横抱起了,醉倒在地上的喻文墨,走进了营帐。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依旧还是不安分。

  四肢在半空中不断地挥舞着,喻文墨手舞足蹈,模样傻傻呆呆而不自知,她嘿嘿一笑:“喂,我给你唱我们家乡的歌……嗝好不好?”

  额头上划下三根黑线,顾景言没有吭声。

  说话的时候,喻文墨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五音不全的歌声随之而来:“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嗝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呼呼……”

  歌还没有唱完呢,就已经想起了呼吸均匀的鼾声。看这个样子,喻文墨还真的是醉得不轻,也不知道刚才跳起来是不是诈尸。

  顾景言现在突然有点后悔,就算是摆一桌满汉全席,都要好过请喻文墨去喝酒中仙,这样的烈酒中的极品。早知道她酒量不好,他就不该……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一觉,喻文墨睡得很沉,很沉很沉。她什么梦也没有做,梦里面什么也没有。坦白而言,自重生以来,这是喻文墨睡过的头一次这么香的觉。

  也算是托了不胜酒力的福罢。但是,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经日上三竿。

  属于清晨七点钟的阳光准时升起,透过营帐里的几丝缝隙,照到了她的眼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喻文墨起身,伸了个懒腰:“唔……周公最近,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

  居然舍得让自己睡一个好觉了。

  然而在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喻文墨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喝了一整壶酒中仙的原因,喻文墨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脚步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连路都走不稳,喻文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记起了昨天晚上,顾景言请她喝酒的事情,喻文墨甩了甩头,似乎终于清醒了些,心下却暗自懊恼着,她就不该贪杯的。

  人都是借酒消愁,喻文墨倒好,是喝酒生愁。

  “……你醒了?”

  就在喻文墨努力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一人掀开营帐的帘子,迈步而来。

  颀长的身姿逆着光,喻文墨竟一时看不真切他的容颜。近看才发觉,来的人是顾景言。而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碗清水似的汤药。

  “先把这醒酒汤,趁热喝了吧。”

  喻文墨只是这样静静的盯着顾景言看,不说话。

  最后,到底还是顾景言妥协了:“喝吧,喝完了醒酒汤,我便送你回季府。”

  “……好。”

  马车缓缓地起行。其实季府和校场相距并不是很远,也不过就是一个坐落于京城的西南方向,另一个坐落于京城的东南方向而已。

  不消半刻钟的时间,马车便已经来到了季府的府门前。驾车的季修然斜身一跨,便轻巧的从马上一跃而下,目光紧紧地盯着随后从马车内,走下来的喻文墨和季夫人。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季府。

  季府里的奴婢小厮们,还以为是季夫人被季修然和喻文墨给劝回来了呢。当府内的下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季正清的时候,季正清连睡袍都没有来得及换好,便匆匆的跑向了府门口。

  在府门口不远处的祠堂门前,季正清与一行三个人迎面相遇。

  一瞧见喻文墨,一向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季正清,便眉开眼笑的快步走了过去:“你终于回来了!”

  站在喻文墨身侧的季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季正清是在欢迎自己,原来他还是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

  季夫人眸中溢出显而易见的喜色,但是,在季正清将喻文墨拥入怀中,亲情暖暖的说出那句:“不是去寂安寺思过五日吗,文墨怎么第六日早上才回来?可急死爹爹了。”

  季正清将喻文墨身边的季夫人,视为空气。季夫人眼中的喜色黯淡了下去,她……她究竟是还在期待着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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