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做做样子而已。”喻文墨淡淡的道。
从之前的一个月减免到现在的短短五天。不能收回旨意,那么更改便是对皇上面子的一种挽回。既然只是挽回面子,那么被误会私奔的喻文墨,也就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无非就是得吃五天的素罢了。
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月未落放下了那个白面馒头,满眼都是好奇的凑了过去:“诶对了喻文墨,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写天启文字的?”
这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杀人机器舞墨。
闻言,喻文墨颇有些讶异的看了过去,挑眉道:“你就这么确定,那姻缘签就是我的?”
熟知彼此,喻文墨经理多少还是有点底的,月未落可向来不是一个,武断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那是什么关系,同行!你的字迹,我还能认不出来吗?”月未落颇有些嘚瑟的拍胸脯道。
果断,而不武断。挺好。
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弧度。
“既然饭食吃不下,那就先喝盏茶解解渴吧。”喻文墨自顾自的倒了一盏茶,伸手递了过去,“你家喻文墨会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比如呢?”
月未落接过了喻文墨递过来的茶盏,猛的喝了一大口之后,却把嘴里的茶水给吐了出来:“呸呸呸,这茶怎么是苦的?”
眼中溢出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喻文墨浅笑道:“茶自然是苦涩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刀马医毒,作为天机阁的死士,必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犹记得穿越之前。
作为组织里的王牌特工,喻文墨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学无止境。那么努力的压抑自己,遏制自己学习,这些枯燥无味的文字、兵法,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可是最后,却还是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工具。
没有察觉到喻文墨黯下来的眸色。月未落搁下了茶盏,手肘捅了捅喻文墨的腰间,哄笑着:“那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有什么是不会的。——我知道,肯定是没有,对不对?”
“不……有的。”
唇角的笑意微敛,喻文墨缓缓地垂下了眼睑,沉默了良久,才轻声的道,“我不会做饭。也不会后悔。”
一夜时光,匆然而过。
次日清晨卯时,寂安寺。
当沉重而隆重的晨钟声响起时,喻文墨正坐在庙里的大堂上香,月未落则站在一旁打盹,眼睛要闭不闭好不困顿。
喻文墨双手捧着三根香柱,双膝跪在蒲垫上,缓缓地把手中的香柱举过头顶,她慢慢地跪拜着,一拜、二拜、三拜……
拜着拜着,她不禁抬头看向那微笑着的弥勒佛,有些失神。赤金色的,穿着一身袈裟,面上带着和蔼而慈祥的微笑。
那微笑从来没有淡下去过,唇角微勾的完美弧度,就和人们互相虚与委蛇、虚情假意的时候一模一样。
“走了。”
不知何时,喻文墨已然起身,走到了正在打瞌睡的月未落身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左肩道,“你要实在困的话,就先回禅房。”
月未落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忙不迭的问道:“诶等等,喻文墨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喻文墨转身,“当然是出去吃烤鸡鳕鱼糖葫芦咯。”
烤鸡?鳕鱼?冰糖葫芦?!
“别别别,把我也给带上啊喂!”
殿堂的月里,回荡着月未落的喊声。
院墙很高,足有七尺。
但是这寂安寺高高的院墙,对于月未落和喻文墨这种轻功练到极致的练家子,形同虚设。当然,就算是毫不费力的寂安寺从偷跑了出去,她们没有傻到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在这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京城大街之上。
喻文墨和月未落乔装打扮了一番,便趁夜潜出了寺庙。黑夜笼罩了整个京城,比起平日,夜晚的京城色泽更加动人,月未落一过去,眼里出现了大街上的热闹景象。
她转身看了一眼正打理衣裳的喻文墨,忍不住出声。
“喻文墨,你还没吃晚饭吧?难得能在外面嗨一晚,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这夜晚的京城可比天机阁那阴森森的大殿,还有寂安寺的厢房有意思多了,不去看看,你会后悔的。”
“是吗?”一心思考的喻文墨听到这番话,急忙抬起头来,方才她便看见了大街上的景象,奈何她身上钱财不多,只能匆匆走过,现在想来,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可没有带银两呢。”好在喻文墨的理智没有消失,她有些打趣的开口,一手在月未落看不见的地方捂住了肚子。
言下之意的潜台词便是,我买东西,你结账。
“呵,你难不成还能把我这个堂堂天机阁尊主吃垮吗?还是说,你对这京城夜市没什么想法?你,就当真不想去?”
明明月未落没说什么,可喻文墨总觉得这大街在呼唤着她,她想要拒绝,可怎么都忍不下心,仔细想想,前世被小人蒙蔽,一直都没有为自己活过,外面的世界,她也只是听说过。就连这小小的京城,她都没有好好看过。
“当真不去?”见喻文墨迟迟没有回答,月未落再一次出声。
“去!”这次,喻文墨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答应的爽快,隐隐有些急切,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两人一番整顿,喻文墨还是带上了月未落赠她的人皮面具,她一心出去游玩,并不希望碰见一些不想看见的人。
月未落也是同样,人皮面具遮住了两人精致的容颜,那平淡的模样即便是在万众瞩目的时候,也是不起眼的。
两人一同离开了醉仙楼的雅间,月未落完全是下意识的挽住了喻文墨的手臂,她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喻文墨,她面色如常,也没有抗拒。
“看你这样子,是第一次逛夜市吧?要是有喜欢的或者想买的东西,我便送你。”月未落见身边的喻文墨一直不停的观望着街道两边的事物,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恭敬不如从命,便多谢尊主美意了。”
虽说对街道两边的事物感到好奇,可喻文墨却没有要收入囊中的想法,那玩意儿只是稀奇,却不吸引人。
“这里的玩意儿怎么能和天机阁的珍宝相提并论?咱们好生看看,若是真有喜欢的,不必跟我客气。”月未落脸上的笑容明媚如风,若非带着人皮面具,想必会引来不少存在。
好在有脸上这层伪装,这才省了不少麻烦。
“我们去看看胭脂吧?”见喻文墨兴致缺缺,大多都是走马观花,月未落只得提议,喻文墨眨了眨眼睛,也没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