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四章: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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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她能感觉得到,予渡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如果不是因为司楠衣那一句话,自己怕是刚才就已经……

  既然身份败露,那么现在,便是她逃跑的绝佳机会。屏风后面有窗,就在她的身旁,这是二楼,窗也没关,她跳下去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但是,如果她现在逃跑了,也就意味着这个任务失败了。

  失败?眸色微漾,喻文墨蓦地勾唇一笑,在她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

  既然答应了事,就一定要做到。既然下决心,就一定要离开天机阁。

  隔着一道屏风,屏风的另一头,予渡正心不在焉的抚琴。顾景言正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喂顾景言,你刚才为何抓着那侍女的手啊?”星云郡主不由得问了一句。毕竟方才如果不是顾景言抓着手,那侍女轻轻一闪就能躲开了。

  缓缓地放下了手,顾景言抿唇说道:“没什么,认错了人而已。”

  是了,定是他多想了。她……怎么会在凤颜楼这种风月之地呢?因为泼了喻文墨一脸辣椒油,一行人也是有些过意不去,小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手搭上琴,止住了振动的琴弦。

  予渡的脸色彻彻底底的冷了下来,他绕过了屏风,见喻文墨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跳窗逃走,他冷笑一声:“你不会真觉得,我不敢杀你吧?”

  她居然不跑?是等着被宰吗?

  喻文墨不答,闭着眼睛垂着眼睑的时候,她的眼睫毛长到足以遮盖住眸中的情绪。

  “方才为什么不睁眼?”予渡的语气带些质问的意味。

  等到喻文墨闻声缓缓地抬眸,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他的那一刻。予渡承认,他真的看呆了有那么一瞬间。

  轻启朱唇,喻文墨道:“眼……眼睛疼,睁不开。”多么理所当然的理由,她却说得委屈巴巴。

  予渡看着喻文墨的眸子,划过一抹暗色。他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的无措。

  是了,那般亮眼的眸子,怎么会有一副与之格格不入的丑颜呢?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早该猜到的。

  那张营养不良、蜡黄无光泽、五官顶了天,也只能算作端正的面容不再。取而代之的,不仅仅是一副绝美的容颜,倒更像是一副绝美的画。

  这到底是怎样一幅,惊艳绝伦的画呢?

  似乎美到,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予渡自问在这美女如云的紫荆城、凤颜楼的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美人儿他都见过。

  可即使是在见过了这么多绝色红颜之后,更何况是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还是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喻文墨的墨发,本就如瀑布一般倾洒,在此刻,从窗外透过来的光与墨发,更衬得她面颊的白皙透亮,像是剥皮了的鸡蛋一般。

  她的眼睛自然是不用多说,那简直是画卷上最绝妙的一处点睛之笔。

  盯着她闪烁不安的眸子,予渡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再靠近。

  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描摹着她的眉眼。

  月眉星眼,如同含了一弯溪水,顾盼生辉。绝美的唇形,朱唇皓齿不点而红,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不,倒不如说更像是,蝴蝶停在了眼睑上。

  近看才觉。这万里山河,不及眼前的姑娘眉眼半分。

  予渡不由得嗤笑一声,眸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丑丫头?”

  喻文墨却眨了眨星星眼,眸中溢出了一抹叫做害怕的神色,一把挣开了予渡的手,她双手环胸,发着抖:“别、别碰我……”

  话音中带着几分惊恐,泣意二三。

  “还装?你真当我傻是吗?”

  就在予渡想要发怒的时候。

  喻文墨却突然递上来一小盒膏药,捧着膏药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阿、阿娘说了,不能把油洗掉,不然会,会被人抓走强女干的。”

  等等,这盒子里边装的不是膏药,是她用来画伤疤的颜料与掺了其他成分,只能用油抹掉的胭脂!

  “那是哄你的。”予渡静静的看着喻文墨,似乎方才生气怒吼的人,不是他一样。

  “才,才不是。”

  喻文墨眼角湿润了,倔强的抬着头,扁着嘴负气道,“村长想抢了我做小妾,我阿爹阿娘不同意,所以才会在天灾时,因为村长不肯接济被饿死的!”

  微微眯起了眼,予渡笑了:“你不会是要我帮你,再把那丑妆给画上去吧?”

  “天真!”

  “啪嗒”一声,盒子被打掉在了地上。

  他一把扼住了喻文墨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在了半空中,看着喻文墨青紫的面色。

  喻文墨的双腿无力的蹬着,双手一个劲儿的努力挣扎,试图掰开那双扼住她命脉的大手。

  她的不懈挣扎,在他的眼里看来就像是在挠痒痒一样。予渡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收紧,喻文墨的呼吸都开始弱了下来。

  予渡蹙起眉。

  奇怪?她不会武功,竟也没有内力?

  如果她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刺客,要么就是剑术了得,要么就是内力深厚,怎么会派一个三流九教,连内力武功都没有的普通丫头来?

  难道她真的不是卧底?

  “唔!姑娘你,为什么……”

  呼吸逐渐困难,喻文墨一脸的难受,满眼无措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演技好的压根就不像是在装。

  “都给老子滚开,这予渡姑娘老子今个儿还就是要睡定了!”砰的一声,包厢紧闭着的房门被人给粗鲁的踢开。

  “公子,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啊!”

  偏偏有人在这种时候来闹事儿?迟疑片刻,予渡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扼住喻文墨脖颈的手。

  “你们居然敢拦我?!”

  粗着嗓子的叫骂声,仍在继续,听着这嚣张跋扈的声音就让人不喜,男子一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知道我是谁吗?”

  唾沫横飞的道:“权倾朝野的御史大夫可是我爹,当朝太子殿下的良娣可是我姐姐,宠冠六宫的戚皇贵妃可是我姑姑,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淡淡的语调,暗含着几许来自内心深处的嫌弃与恶寒,甚至还有几分瞧不起。

  躲在屏风后面的喻文墨听到这样一番话,不由得微微讶异的挑了挑眉毛,原来这个闹事的,居然也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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