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小墨？”
等到冯纹的手在眼前晃了四五下，喻文墨才回过了神来，眼神聚焦在了冯纹满是担忧的脸上，她抬眸，似乎像是刚刚从冥思中醒过来的懵然：“怎么了？冯姨。”
额头上突然贴上了一双冰凉凉的手，手心却带来了无限的温暖。冯纹紧紧的蹙着眉心，两条眉毛皱的几乎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小墨，怎么自那天带着阿九去醉仙楼听书，回来之后你就整天魂不守舍的。莫非是发了烧撞了邪不成？”
发烧？撞邪？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喻文墨无奈的拂开了冯纹放在她额头上，探温度的那双手，双眼直直的盯着冯纹，很是认真的说道：“冯姨，你别多想。我只是在想，天衣坊近来的收入已经在往下跌，我们不能一直走下坡路，必须找到另一条出路。”
自从那天，喻文墨带着喻君九去醉仙楼听说书，然后在天衣坊的分店遇到了顾以沉，最后她拉着喻君九逃一样的离开了那里，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顾以沉，只是每日都在听身边的人谈论镇国大将军顾景言的丰功伟绩，喻文墨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她还不想和他有交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眼下最最要紧的事儿，应该是她的天衣坊。顾客们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天衣坊再适当的降一下价打一下折，用点儿商业小手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销量自然会层层下跌。
“出路？”
原来是在想这个啊。冯纹刚才还皱的紧紧的眉心，顿时便舒开来了：“小墨，咱们这几个月挣得银子，足够咱们后半生无忧了。”所以，压根就不需要去担心这么多。
“不，冯姨，我要的不是安稳度日。”——而是钱倾天下。
这回，冯纹是真的没辙了，她区区一介妇人，虽然女工方面少有对手，但是在商业手段和模式这方面，她是真的没办法帮到喻文墨：“那……小墨你想如何？冯姨都听你的。”
美眸微眯，喻文墨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的吐出一句话：“寻找合作方，或者，——成为皇商。”
只有成为皇商，与皇家这样最大最壕最靠谱的买主做生意，才会打响名声。这是她钱倾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富商的，必经之路。而这第一步，就是得有成为皇商的资本。
她需要，一个足够有名气的合作伙伴，最好是在一个与政界官员、商界商贾都有联系，沾了边却都不站边的合作伙伴。
首选，——青.楼。而这京城最大的青.楼，便是有着“并蒂风月”之称的凤颜楼。
“冯姨。”像是突然开了窍，喻文墨起身，“刚好最近凤颜楼有花魁大赛，给我安排一个能正大光明去凤颜楼的身份，最好是凤颜楼的舞女婢女。”
凤颜楼？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是冯姨也没敢多问，只是应了声好。等到喻文墨离开之后，冯纹一拍脑袋：“糟了，把那事儿忘了和小墨说了。”
要知道，最近顾以沉可是天天都光顾他们天衣坊，昨天冯纹去的时候恰好撞见，顾以沉拉着她一直追问喻文墨的事儿呢。本来冯纹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先去问问喻文墨的，但是……罢了，等明天有时间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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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颜楼。
“祁钰夜，这有什么好看的啊？”二楼，一位娇俏的女子摇晃着男子的胳膊，扁嘴不满嘟哝道。
两个人皆是身着红衣，一个张扬娇俏，另一个风流邪魅。若是再仔细看，可见那红衣男子的眉眼，与慕辞有几分相似。
红衣男子轻轻地摇了摇胸前的扇子，带着魅惑的声音缓缓开口：“莫急、莫急，还有压轴好戏呢。”
“今晚还有中秋晚宴呢，祁钰夜你不会忘了吧？”都看了半个时辰了，无非就是一些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那里表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女子低下头，恹恹地说道，“这么无聊，还不如去狩猎呢！”
“你啊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祁钰夜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微微带点宠溺的意味说道。
她毫不客气的拂开他的爪子，颇带点赌气的意味侧头闷哼，“就是不改，本郡主何须假意逢迎他人？”
“唉……以后除了本皇子，谁敢娶你啊？”祁钰夜半开玩笑地摇头苦笑。
“就你？天天在烟花之地流连，红颜知己数不胜数。再看看人家顾景言，对那个红颜知己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呢！”言罢，星云郡主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想着前些日子，顾景言和那个小医女在天衣坊偶遇，那真可谓是破镜重圆的现场版，任谁都能瞧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祁星云早在那时候就料到自己没戏了。
这不，当天晚上，皇上就把他们两个私下里叫到了御书房，当着圣上面前赐婚，顾景言那厮居然先她一步拒绝了。
顾景言说什么也不肯娶，所以啊，圣上为了安抚她，居然把自己的皇弟，——夜王祁钰夜和她赐婚了。
要说这祁钰夜，整日流连花丛不务正业，但府里却一个妻妾也没有，着实是奇怪，而且，她和祁钰夜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早就知根知底了，祁星云自认，对祁钰夜没什么兴趣。
“顾景言的那位红颜知己可真是有福了，哪像本郡主？唉，遇人不淑。”
虽然，他们没什么血缘关系，祁星云的父亲宁亲王，只不过是祖上有军功，被赐了皇姓而已。但，祁星云还是觉得膈应。
祁钰夜黑了脸，一把扯过祁星云，把她拉入自己怀中，咬住她的耳垂，恶狠狠地说道：“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祁星云也不甘示弱的，化被动为主动，翻身挑起祁钰夜的下巴，嘴角带着些许轻蔑的弧度，嗤笑道：“等王爷能弃了这些红颜知己的时候，再谈谈配不配的上本郡主吧！”
……这边打得火热，而另一边却是全然不同的模样。
喻文墨匆匆地赶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好，还来得及！
老鸨看见了喻文墨，缓缓地走过来，略带一些责备地说道：“墨白，买个衣裳而已，怎的这么慢？”
“不、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喻文墨气息微微不稳的说道。她几乎把全京城的衣裳店铺，跑了个遍，能不慢么？
这个身份，还真是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