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银票,原主该有多拼命?
尽管疑惑,但是没什么比这一万两更吸引人的了,喻文墨顶着一脸泪痕,笑的开怀。这笑颜绽放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尤为格格不入。
这么多的银票,她可以把顾以沉的玉佩赎回来了。
想到这里,喻文墨将银票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猛地向着山下冲去,路过河边,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地冲洗了一番,这才去了安陵镇。
再次站在知县府门前,喻文墨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上前两步,看着门口的人,低声开口:“你好,我是来找你们大少爷路瑜的,不知道他是否在府里?”
喻文墨态度还算好,就是声音太冷了。
来找大少爷?
估摸着又是大少爷的爱慕者,见员外千金袁瑰被退了婚便以为有机可乘了?可笑,也不看看这幅穷酸样儿的打扮。
面色不屑的打量着喻文墨,守门的人下意识的要赶人,碰巧,府里的管家走了过来,他看清喻文墨的面容,愣了愣,很快,脸上便带了一丝微笑。
“原来是喻姑娘,少爷在府里,喻姑娘请进。”管家恭敬的动作让守门的人愣了愣,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嘴慢,不然,这份差事可就泡汤了。
喻文墨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有劳了。”
而后,喻文墨跟着管家走了进去,管家找了个借口便走了,临走之前,特地告诉喻文墨,路瑜应该是在书房里。
看着管家的背影,喻文墨有些不耐烦,这管家也没安好心。
之前在路府呆过一段日子,喻文墨对这里还算熟悉,她轻车熟路的往路瑜的书房走着,临近书房的时候却听见了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喻文墨停下了脚步,侧身躲在窗户旁,接着打开的窗户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这次乡试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真的有黑马。”
说话的人是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他腰间悬挂的玉佩无瑕剔透,绝非凡品,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贵气。
“奇怪,他是……?”喻文墨喃喃自语,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安陵镇的人,她下意识的把这位陌生的公子,当做了同路知县有生意上往来的商人。
就在喻文墨腹诽的时候,那名陌生的男子又道:“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姓顾的穷书生,听闻他家住山脚下的弹丸村,辍学许久了,但是说来奇怪,我看过他的试题了,竟然没有半分水分。”
喻文墨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里指的,该不会是顾以清吧?
这厢,里面的两人专心致志的讨论着乡试的问题,门外,喻文墨听了几句,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插足打断他们的谈话。
毕竟赎回玉佩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和路瑜的交易,有外人在场也多有不便。所有,喻文墨还是打算去知县府的前厅等着,却不曾想,她刚转身,便撞上了前来送点心的小丫鬟。
眼见两个人就要撞个正着,小丫鬟忙侧身避了过去:“诶诶看路,你……你是谁啊?我瞧着你怎么这么面生呢?说,你站在大少爷书房外想干什么?”
看见扒在门外的喻文墨,小丫鬟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小丫鬟的声音很大,已经惊动了里面谈话的两个人。
路瑜一出来便看见喻文墨站在门口,他温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语气熟稔的喊出了喻文墨的名字。
“喻……姑娘,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进来坐吧,外面凉。”路瑜一番话,关切的语气让喻文墨有些不忍心拒绝。
片刻之后,喻文墨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书房,反正她也是来找路瑜的,把事情解决了就走,在哪儿并不重要。
临走时,路瑜回头看了一眼丫鬟,压低了声音:“别这么毛躁,以后小声点。”原本看见喻文墨的欣喜瞬间转成了低气压,让丫鬟有些喘不过气。
“是。”丫鬟应了一声,将点心端进去便匆匆离开了。
那衣着不凡的男子见了喻文墨也没有说话,而路瑜则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喻文墨,直接开口,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算了,路瑜都不在乎,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喻文墨看了一眼那不认识的男子,犹疑片刻,从怀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两千两银票,将它放到了桌上。
喻文墨也没有拐弯抹角,甚至连句寒暄都没有:“我此番前来,是为了赎回玉佩,这是两千两的银票,还请路少爷过目。”
她的直白与近乎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路瑜脸上的笑容一僵,桌上的银票的确是两千两的数额,和他们之前约定的一样。
分文不少。
路瑜脸上的苦笑让喻文墨有些不自在,她别开了视线,没有再去看他。
敛下了眸,路瑜轻声道:“我们,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地步?哪个地步?
立场不同罢了。喻文墨点了点头,态度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毕竟这是因为我,玉佩不是我的,我应当把它还回去,我们之前说好的,两千两换玉佩,现在一两两已经在这儿了,还请路少爷把玉佩给我。”
喻文墨声音很平静,可是她的每一个字都让路瑜心痛一分,他的眼神暗淡,表情有些受伤。
默然良久,路瑜走到一旁,拿过了书架上的盒子,连同那两千两银票,一起还给了喻文墨。
“你要的玉佩,这两千两你收起来吧,且算我一句玩笑话,赎金一事,过耳便好,当不得真。”路瑜没有为难喻文墨,他无偿的将玉佩还给了喻文墨。
这一幕让喻文墨有些惊讶,她看了路瑜很久,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找回自己声音的她第一句话却是:“真的是开玩笑?”
路瑜微笑着道:“随口一说的戏言,何必当真。”
他的嘴角一点点的扬起,眼里的光却一点点的暗下去。
可惜喻文墨注意不到,她迟疑了须臾,这才伸手接过了盒子和银票,她打开盒子看了看,确定里面是顾以沉的玉佩,这才安心下来。
总算是有个交代。
路瑜将喻文墨的一番动作尽收眼底,他嘴角的笑容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幕落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身上,他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充满了好奇,原本以为这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可是路瑜这幅表情,明显不是这么简单。
“路兄,这位姑娘是……?”男子忍不住询问。
“抱歉,我忘了介绍。”路瑜注意到男子的眼神,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喻文墨,有些迟疑地开口:“她叫喻文墨,是我的……故友。”
故友。
前未婚妻,故人之友。曾经知己,过去挚友。除了这个形容词,路瑜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现在和喻文墨之间微妙是关系了。
“故友?”男子喃喃一声,目光落在喻文墨身上,他审视着喻文墨,倒是觉得这个形容很有意思。
究竟是相熟的友人还是曾经的知己?为什么明明是故友,却还这么生疏的称呼对方为姑娘?反正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