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今天考试的题,他之前给我做过,而且还跟我说过,我之前没有当成一回事儿,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顾以清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那些试题都是他熟悉的,答案根本就不用思考。
那些乡试的考题,居然跟神棍给他出的题目一模一样,甚至一字不差!顾以清下笔有神,很快便做完了试题,第一个交了考卷的他是一路跑着回来的,就是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蒙中了考题?
“不是吧师父,你还真是个……神算子?”喻文墨终于接受了事实,她看着神棍,表情一言难尽,像是调色盘一样,有着青红交加的精彩纷呈。
她在心底叫他叫了这么久的神棍,结果现在才发现他是个神算子?
蹭吃蹭喝的师父摇身一变,成了掐指窥天机的道长,换做是谁都不能接受啊,之前,喻文墨一直觉得她师父就是个神棍,除了蹭吃蹭喝什么也不会,现在看来,真的是她错了。
错的离谱。
“那不然呢?真是,好歹也蹭吃蹭喝这么久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看你这么高兴,我也就放心了。”神棍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各方的目光和赞美,伸手指了指顾以沉和喻文墨,开始发号施令,“可别光顾着高兴啊,你们赶紧做饭,都快饿死我了。”
乡试成绩出来的那一天,顾以清第一的消息,如蜘蛛网遍布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弹丸村,甚至连安陵镇都有些风声了,起初,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顾家可是弹丸村里出了名的吝啬穷,顾以清也是好久都没有踏足过学堂了。
不用教书先生教习便能够考中乡试第一,难不成还是自学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顾以清在旁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纵奇才,这让其他学子怎么活啊?
但是很快,他们都接受了这个现实,邻人、乡民、乡绅甚至是俞家,除了村长家以外,几乎所有弹丸村的居民们,都拿着东西就来了顾家。
之前他们避之不及的顾家,在这个时候成了香馍馍,大家千方百计的变着法儿的讨好。看着屋子里堆得鸡蛋白菜和米面,外加一堆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故作一幅很熟的样子嘘寒问暖,喻文墨内心特别震撼。
这算什么?趋之若鹜吗?
“……这些人还真是现实,不过,咱们能不能把这个白菜放厨房?我现在看见白菜就饱了,顾以沉,你什么时候能换个做法?你加点辣椒炒着吃也可以啊,我不想吃水煮白菜了。”
若是再吃下去,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喻文墨喝着茶,看了一眼送人回来的顾以沉,忍不住控诉,她自己都没注意,说这番话的时候,尾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撒娇?顾以沉愣了愣,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倏尔,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扬起了一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我尽量。”
尽量?就不能给个保证吗?
这个回答,说实在话喻文墨属实是不太满意,但是转念一想,她也不是很会做饭,现在有个人做饭已经很好了,至少能吃,不像她,做出来就是个四不像,自己都嫌弃。
“大哥,喻姑娘,你们放心吧,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一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顾以清,嘿嘿的笑着开口。
从他知道自己成绩的那一刻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喻文墨也能理解,换做是她,她也会是如此。
乡试第一,何等荣光。
在这个知识比金钱还要被看重的时代,中举比一夜暴富更要让人欣喜得多,对于农村山旮瘩里的孩子而言,既能光耀门楣,又能步入仕途。
日子逐渐好了起来,水煮白菜的日子已经过去许久了。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喻文墨再次去寻找了神棍。
“师父,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账本你也拿到了,顾以清乡试第一也拿到了,你该走了吧?”这两天,神棍一直闭门不出,喻文墨只当他在躲着自己,不像离开。
神棍坐着,一直不停地翻动账本,对于喻文墨的出现,并没有丝毫的诧异,听完喻文墨说的,他猛地关上了自己手中的账本,看着喻文墨,神情严肃:“账本是假的。”
假的?
喻文墨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语塞,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真假。
短暂的愣神之后,回过神来的喻文墨上前一步,猛然抢过了神棍手中的账本,不停地翻动着:“怎么会是假的?这账本放在很隐蔽的地方,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喻文墨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神棍想留在这里而找的借口。
她不明白神棍为什么会这样说,这账本上的项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除非有核对的真账本,不然,她就算是把这张纸给盯穿了,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神棍脸上严肃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喻文墨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对过很多次账本,这个账本的确是假的,这上面的账目根本就核对不上,没想到这姓袁的心思这么多,居然放个假账本在密室留了个后手,这次可不是我硬要赖着不走,要怪就怪那个姓袁的吧。”说着,怒上心头,神棍的表情不太好看,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眼里有着怒意浮现。
娘的,贪官果然是心眼儿多。
抿了抿唇,喻文墨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棍:“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这两个人难得面对面的坐下来,好好谈一件事。神棍脸色沉沉,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轻松了:“你再去一趟,我们之前说好的,帮我拿到账本,你去过员外家,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这个账本至关重要,我必须要拿到!”
而这一次,只许成功,不容失败!
“……好,那我再去一趟。”沉吟良久,喻文墨这才开口答应下来。
毕竟,神棍不仅帮喻文墨解决了银钱之忧,更给了她意外之喜,帮助顾以清考上乡试第一名。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再去一趟,不然总觉得欠了神棍的。
“这一次我一个人去吧,就只是偷一个账本,难度系数比上次小,就不用你接应了。”喻文墨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地知会了一声。
神棍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
可是这一次的情况,比上一次严峻太多了。
袁员外家里,三番两次被盗,若是旁人,也不会有太多在意,可袁员外也算是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自然要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
喻文墨轻车熟路的进了密室,可是这一次,密室空无一物,上次她在这里看到的所有金银财宝,各类书籍都被一扫而空,现在的密室就只是一个空壳。
空壳,早有防备?
是了,经历上一次的盗窃,这个已经暴露了的密室和八卦阵无异于作废了,傻子才会继续把东西藏进去。
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喻文墨心中也没有多起波澜,但她仍不死心,出了密室,在袁员外的寝房里找了好一会儿,都把寝房翻了一圈也没找到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