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树木比较多,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
微弱的光芒带着几许不大真实的温暖,两个人对视许久,喻文墨突然开口,面带微笑:“顾大叔,你要喝酒吧?喝酒得有钱吧?今早上吃的是啥你也看见了,咱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天天晚餐都是水煮白菜,我带你来采草药也是为了赚钱啊,你肯定熟悉这一片,咱们一块儿,多采点草药,多卖点钱,改善改善生活,阿初他……他都好久没吃肉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喻文墨变着法子劝说着,甚至不惜撒了个谎,要知道,顾以初的生辰还没过多久,她生辰送的礼物可是叫花鸡,怎么会如喻文墨所说的“许久未沾肉腥”?
但,顾长卿对自己的孩子和这个顾家,自和离之后便漠不关心,他自然不知道个中缘由。
话音落下之后,良久,才等来了一句回答。
“……好。”很明显,顾长卿心动了,并不是因为那后半句的谎话,而是他是真没想到,采些草药就可以换到钱,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蹲了下去。两人一块儿找了许久,总算是凑齐了一筐子的草药。
“就是这个,顾大叔你看清楚了,你要是找到了,记得给我看看,我得确定一下。”喻文墨让顾长卿好好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和他走到了两边,继续采摘草药。
喻文墨也是不容易,为了让顾长卿早点振作起来,她真的是绞尽脑汁,采草药是为了告诉顾长卿,其实赚钱不难,看顾长卿现在这个积极的样子,明显已经达到了喻文墨想要的效果。
不过,顾大叔的抑郁症就有些麻烦了,这地方没有心理医生,她就只能自己动脑筋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咱们采了这么大一篓子的草药,能换多少银子?”顾长卿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他看着喻文墨,开口询问。
其实这篓子也不算太大,也就能放十个萝卜。
“顾大叔,你继续采吧,咱这是普普通通的草药,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肯定不会太值钱,但是买几两酒,不成问题。”喻文墨想了想,斟酌许久,这才开口。
她说的时候刻意隐藏了一些,毕竟,她可是好不容易说动顾长卿,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又给打回原形。
对于这句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的话,顾长卿半信半疑的看了喻文墨一眼,在确定喻文墨说的那番话是否可信,许久,除了相信别无选择的他,继续采草药。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喻文墨松了口气,一脸的如释重负。
看来又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这顾大叔可比她想象中的难救多了,灌心灵鸡汤的难度系数,简直和洗衣服有的一拼。喻文墨如是在心底想着。
两个人一起行动效率也快了不少,等他们搞定,才过去了两三个时辰,喻文墨一路拉着想要回家的顾长卿,直接去了安陵镇,径直的奔向了“有间药堂”。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跟在喻文墨身后,亦步亦趋慢悠悠走着的顾长卿对这件事情兴致不高,进去药堂之后,他就站在一旁,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哟,当真是稀客。”
正在百无聊赖拨弄着算盘的月言之,一身的锦衣貂裘,浑身上下的衣着一看便是清贵不凡,再说的直白简洁一点,他的穿着打扮,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但这并不影响他本身兀傲、倜傥的浪子气质。眉峰轻轻往上一挑,月言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微小弧度:“怎么,丫头你终于想明白了要来拜师了?”
此言一出,喻文墨毫不客气,不,是很有礼貌的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这还没到子时,就开始说梦话了?少一口一个丫头,论年岁,你比我大多少,咱俩心里就没点儿数?”
能大多少?
顶了天,月言之这小白脸也就只比原主早生了三四年。
“可不是?丫头你心里要是有数的话,你还会喊小爷一声大叔?”月言之笑问道,一句不轻不重不带丝毫火气的话语,便怼的喻文墨无言以对,一时语塞。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何必记得这么清楚。”
毕竟她来这里是有求于人,喻文墨最终还是放低了姿态,嘴角硬生生挤出了一抹弧度,赔笑道:“那个……我今天来不是解决私事,是来卖草药的。普通草药,不是灵芝也不是人参,你收吗?”
普通草药,遍地可见。
“这些草药,我药堂里多得是,至于收不收嘛……”话至此处,微微一顿,月言之刻意把话头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好整以暇的抱手,欣赏着喻文墨此刻精彩纷呈的表情。
扯了扯唇角,喻文墨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那,那你要是不收就算了,我——”另谋高就。
“旁人来卖,还说不准。不过,如果是你,”一把打断了喻文墨后面的那句另谋高就,月言之卡点卡得当真是准,会拿捏得很,“徒弟辛辛苦苦亲手采的草药,作为师父,我岂能拒之门外?”
说一句不大中听的话,要换了之前,月言之绝对不会傻到白费银子去买这些平平无奇的草药的,但是,现在……
“得,收就行。”也不管月言之占不占她的口头便宜了,喻文墨闻言,急忙将背篓里的草药,一股脑儿的全部递给了月言之。
不得不说,月言之不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气质、气度、姿容皆不输潘安宋玉之辈,至于他为什么会安隅于这荒僻的安陵镇,喻文墨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
有间药堂有这样一个活招牌,生意应该不是问题才对,但是,为什么喻文墨每一次来有间药堂的时候,店里总是门可罗雀呢?
“你看看这些,能卖多少钱?”多少钱她都能接受,只要能让顾长卿知道,银钱这东西,并不是不好赚的就够了。喻文墨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顾长卿的表情。
奇怪,顾长卿不是爱酒好赌吗?怎么一副对黄白之物这么不在乎的样子?喻文墨越发的纳闷了。
“呀,想不到丫头你还采了不少嘛,一两银子,这一筐草药我都要了。”突然,月言之的声音,拉回了喻文墨神游天外的思绪。
月言之很快便开出了价格,将钱递到了喻文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