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墨带着几许玩味的目光,越过村长夫人,落在了站在村长夫人身后的小碧莲哭的梨花带雨,好一副可怜的样子,就是她看了都有些心动,更别说那些男人了。
但是,喻文墨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村长夫人来质问她之前,显然就已经认定了小碧莲说的话是真的,既然如此,喻文墨又何必再做那些无用的解释,对牛弹琴呢?
索性,喻文墨怂了怂肩承认的很干脆:“没错,就是我干的。”
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是在无声的挑衅着,喻文墨得了脸上就差写着“我干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这几个大字了。
“我就知道你容不下莲儿,莲儿这还没有进顾家的门,你就这样对待她,要是进了顾家任你拿捏,那你还不得翻了天!”村长夫人拍案而起,愤愤的道,“我今个儿非得让顾家把你这个狐狸精,给赶出来不可!”
喻文墨摆了摆手,说道:“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听过滴水之恩泉涌相报没有?”
“什么意思?”村长夫人其实和弹丸村的很多妇女一样,她们大多都没有接受过教育、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得几个,自然不知晓这些道理。
“就是别人弹你一滴水,你得拿一桶水泼回去,好好的报答那一滴水的恩情。”喻文墨笑吟吟的开口,一本正经的曲解着这句俗语的本意,偏生她信口胡诌还说的头头是道。
不知道为什么,村长夫人总觉得喻文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咬中了恩情这两个字的字音。这两个字从喻文墨的口里吐出来,肯定是意有所指。
“喂,我说妹子,别哭了。我和顾家的人可都好得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顾家门前哭丧呢,多晦气。”喻文墨无视了村长夫人,矛头直接指向了抽抽搭搭小碧莲,伶牙俐齿,说的一番话让小碧莲下不来台。
一时间,小碧莲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你干什么?喻文墨,我警告你,你最好对莲儿放尊重点,她是顾家的准媳妇,以后可是顾家的人,像你喻文墨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少拿这幅嘴脸跟莲儿叫嚣!”村长夫人挡在小碧莲的面前,看着喻文墨,神情愤怒,那目光仿若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喻文墨。
提鞋不配?
“是吗?整个顾家,估计也就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吧。”
倏然,喻文墨笑了,眼角眉梢带着无尽的讥诮,“哦对了,我差点儿给忘了,村长夫人,你已经不是顾家人了,我的去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和你儿子的关系,也不是你能干涉的。”
这句话可真是戳到村长夫人心坎里去了,她恨的牙痒痒:“好你个蛊惑人心的狐媚子,我就说你留在顾家图谋不轨,迷得我儿子都失了心智,到时候,等莲儿进了顾家的门,有你哭的!”
一字一句,几乎是硬生生从牙缝里给挤出来的。
“不是,村长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喻文墨嘴角的冷笑越发浓烈。
她的眸光似是随意一瞥,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村长夫人身后等我小碧莲身上:“你口中的这位,现在只能算是你买回来的童养媳,至于是不是顾家的人,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早下定论可不是个好事儿。我看得出来顾以清和顾以沉都对她没兴趣,你难不成是给阿初准备的?还是别了吧,阿初就是个孩子,你给他找个阿姨做妻子,实在是不合适。”
阿姨?
啜泣声顿时就止住了,小碧莲面色白了,看着眼前的喻文墨,暗自的捏紧了袖下的锦帕,——什么阿姨,她明明还是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
村长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小碧莲毕竟是她花银子买来的童养媳,怎么着也得护着:“你个小蹄子胡说些什么呢,莲儿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好意思往她身上泼脏水?喻文墨,我看你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就你这种心眼坏又水性……!”
托着腮摸了摸下巴,喻文墨打断了村长夫人的话头:“让我猜猜,你接下来要说……我心肠歹毒,水性杨花?拜托,别动不动就口吐芬芳,不吐脏字你就不会说话了吗?要骂人好歹你也换几个词吧,你没说腻,我都已经听腻了。”
可是,村长夫人书读的不多,一时间还真是找不出啥难听的词儿来代替水性杨花。
见村长夫人一时语塞,喻文墨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要我说,我没想把你儿子怎么样,你也别动不动就骂我心肠歹毒,给自己留点口德不好吗?你要是有病,我劝你去看看郎中,如果郎中治不了,我可以试试。”
“瞎说什么呢,你才……”有病!
然而,村长夫人并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不不不,不用担心我狮子大开口,治疗脑子有问题的人,我向来无偿。”喻文墨头一次把自己毒舌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果然,有些人就不能给她脸,给脸就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得像是走上人生巅峰了一样。
话头三番四次的被人中断,每一次后半句没说完的话,都得咽在肚子里。
村长夫人面对喻文墨的一番言论,脸色又青又黑又红,像个调色盘一样五彩斑斓,她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喻文墨的伶牙俐齿,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
小碧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避免喻文墨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她往村长夫人后面躲了躲,一副被欺负得不敢说话的样子。
“好,好!果然是生了张巧嘴,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若是被打歪,还能不能巧的起来!”气极反笑,村长夫人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她扬起手来,便狠狠的朝着喻文墨的脸颊扇过去!
手在瞳孔中逐渐放大,喻文墨瞳孔下意识的微缩,脚却仿若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旁人都以为她是吓傻了,实际上喻文墨蓄势待发,就等着村长夫人巴掌落下的时候,一个交错侧踹,躲过这一耳光的同时给她来一脚过过瘾。
然而,在那一巴掌距离喻文墨的脸颊仅仅只有一尺的时候,便被一双修长的手,稳稳的扣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村长夫人当场呆在了原地,就连蓄势待发箭在弦上的喻文墨,也愣了那么足足三秒钟,她顺着那只手望过去,就见顾以沉冷着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
“村长夫人,凡事都要有个度,喻文墨,可不是你能动的。”声线冷得几乎不带任何温度,冷不丁的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正主都出来了,喻文墨很乖巧的闭上了嘴,只是站在一旁看戏,她看着站在村长夫人身后,用星星眼全神贯注的盯着顾以沉的小碧莲,越看越觉得好笑。
不是说这个小碧莲时买给顾以清做童养媳的吗?喻文墨怎么觉得,她反倒看上了顾以沉呢?莫非是想脚踏两条船?啧啧早知道今天就多泼几盆水了,这样她好像有些小小的吃亏。
“放开,你放开!”
被扣住了手腕带村长夫人用力的挣扎着,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怎么也争不脱顾以沉的手,村长夫人又气又急,——什么时候,就连顾长卿捡回来养着的一条狗,都敢跟她唱反调了?她才和离多久,这顾家一个个的,都翻了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