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是吧?
“好了好了,我自己的脚崴了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没什么大事的,用不着那么多药。”喻文墨说的信誓旦旦,但似乎在场没有人相信的样子,就连顾以沉也是一脸的不赞同,让郎中好好再给喻文墨看看,生怕落下了什么病根。
喻文墨心下汗颜。原主本来就是医者,混迹江湖混出了个“鬼医圣手”的名头,在医毒方面的造诣,原主难道还比不上村头老郎中么?如喻文墨所料,她的脚没什么大毛病,但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下床了。
一段时间啊……她那两袖清风的窘境可是迫在眉睫呢,不能下榻,哪能赚钱?喻文墨犯了愁。
“多谢大夫,这边请,诊费和药钱您只管开口。”诊疗完毕,顾以清有眼色的主动跟着郎中去开药付银子了,留下一脸苦色的喻文墨和顾以沉。
苦,不仅仅是中药苦,人生也苦。
无法宣之于口,人生于世,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苦楚。
“别多想,这段时间好好休息。”顾以沉寥寥几句,满是温情。
虽然话语简单,可其中不容置疑的意思也十分强烈,弦外之音也无非就是一句“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休息,别再折腾出个什么事儿来”。
得吧,虽然这断了她的财路,但这也算是不可抗力因素了。喻文墨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局,没事的确是没事,顾家二兄弟硬生生是把崴脚的注意事项都给问了一遍,问得那郎中都烦不胜烦了。
“其实、嗯……顾以沉,我的脚踝都不怎么疼了,不用躺在床上修养那么严重的吧?而且,这种小伤很快就会好了,买那么多内服外敷的药也没多大用的。”喻文墨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把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光是脸上的恳请,就让人难以拒绝了。
“顾以沉……”为了她的财路,喻文墨也是不择手段了,听着这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喻文墨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
为了银子,为了机会,为了自由,喻文墨无所不用其极,一丁点的机会都要牢牢把握住。虽然最后是以失败为告终,但这个结局,也不令人意外。
在喻文墨在顾家休养生息之时,路家的二小姐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灼,离路瑜随路长青回府的日子就是今天傍晚,若是到时候路瑜发现喻文墨消失……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路媛就禁不住有些发怵。
路媛的面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为难,求助的看向袁瑰,哀声道:“袁姐姐,若是、若是我哥他不信我们的说辞,起疑了怎么办?”
袁瑰看着无助失措的路媛,暗道一声不成器。她微冷着声,“阿媛,除了守口如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因为她们想要缝了喻文墨的嘴,才会让顾以沉有机可乘带走喻文墨。这样不堪的真相,自然是要千方百计的隐瞒住。
“阿媛,要是让你哥哥知道了真相,你和我怕是……”话至此处,戛然而止,再没了后文。刻意的停顿,袁瑰留出了令人遐想的部分。
路媛想到了自家哥哥的手段,面无血色,眼神空洞,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想到了很可怕的画面。
不,——她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真相!
“袁姐姐,这一切都是顾以沉的错,只要我们把事情都推到顾以沉身上就可以了,对吧?”回过神来,路媛急不可耐的说道。
“嗯,阿媛真是聪慧。”袁瑰点头,双方达成一致,在此刻,袁瑰和路媛是一致对外,齐心协力起来。后来袁瑰又细细和路媛探讨了一番说辞,最终决定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顾以沉的身上。
只不过,真实情况和她们所设想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路瑜真回来的那一刻,路媛是错漏百出。
不怪她,只怪路瑜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得让人觉得,只一眼,就会被那双清明的双眸洞悉心底的一切想法。
所以,才有那般多的姑娘不敢跟路瑜对视。正如此刻,路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唯有这样,她才能不把自己的紧张暴露出来。
可惜,这些拙劣的伎俩在路瑜面前根本不够看的,风尘仆仆和路长青归来的路瑜,在踏进路府门口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下人都屏气凝神的,深怕路瑜注意,这些担惊受怕的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随着路媛欺负喻文墨的那一群,能不害怕么?
更令人害怕的是,路瑜一回府就去了芜院。
当然,此时的芜院已然是人去楼空。
在古怪的气氛之中,路瑜是多么敏锐的人,随着他往内室走,或许兄妹二人也是有一些心灵感应的,看见了站在芜院门口张望的路媛,他立马感觉到了反常。
然而,路媛想跑也跑不了了。因为路瑜已经快步的走到了路媛身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道:“阿媛,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手指不断的绞着衣襟,路媛低着头,莫名不敢直视路瑜的眼睛,怕眼底的心虚被人看穿。
“为什么低着头?”听见久违的哥哥的声音,路媛不仅没有把头给抬起来,反而缩的愈发厉害了。
其实,路瑜早在去芜院没见着喻文墨人的时候,就已经起了疑心。他启程回府时已经傍晚了,以往,喻文墨就算出门挣外快,回府的时间也会拿捏一个度,绝不会超过戌时,可是现在……路瑜眸色深了深。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路瑜追问了一句,眼睁睁看着路媛紧张不安起来。
“没什么,哥,我、我就是听人说你来了芜院,想来看看。”壮着胆子勉强回了一句话,哪怕硬撑着抬起头,路媛也不敢直视路瑜的眼睛,目光四处躲闪。
“……喻文墨呢,你可知她在哪里?”看着路媛的反应,路瑜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路媛没回话。
“阿媛?”
“……”回答路瑜的,仍旧是一室的沉默。
“我问你,喻文墨在哪里?”路瑜已经提高了音量,吓的路媛就是一个哆嗦,她畏怯的望着路瑜。自打喻文墨被顾以沉带走之后,路媛心中的悔意,不比恨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