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爷周身灵力翻了数倍，陡然朝着顾半初扑了过去。
周围的人们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顾半初当然一早防备着蔡老太爷的反扑，她转身便要甩出千机丝。然身边的上官镜长臂一捞便把她带到了怀里。
顾半初脸颊贴在男人的胸口上，恰好能够听见男人平稳有力的心跳。
上官镜为什么要回护她？
哦对了，因为他们带着成对的手镯，感同身受，所有的疼痛都被联结在了一起。刚才她故意被蔡老太爷所伤就已经触了上官镜的霉头，他回护她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上官镜单手展开玉骨折扇，一扇挥出，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蔡老太爷击飞出去。
蔡老太爷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数丈才坠落在人群之中，身底还砸到了两个倒霉蛋。
“父，父亲！”蔡老爷撂下蔡集拨开人群扑了过去。
上官镜衣袂飘飞，脚尖轻点落在地上，眉宇间雾霾更甚：“蔡修永，你以为你在对谁动手？”
蔡老太爷被蔡老爷扶起来，捂着胸口连续呕出几口鲜血：“我……我在对毁掉我余生的人动手，在对抹煞我们蔡家的人动手！”
上官镜再次抬起手，却被顾半初拉住了。
顾半初冷声道：“毁掉你余生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隐瞒的时候就该料想到总会有这一天。”
“顾半初——上官镜——我就算……”蔡老太爷话说到一半便惨叫起来，全身抽搐不停，五官扭曲，灵力暴走，“啊啊……啊啊啊！”
“父亲！父亲您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
顾半初眉头紧锁，挣扎着想要推开上官镜：“放开我，让我过去看。”
上官镜第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顾半初的要求，声音冰寒刺骨：“不准。”
上官镜更加用力的扣住了顾半初不盈一握的腰身，顾半初挣扎未果，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
蔡老太爷勉强控制着颤抖不停的手掌伸入怀中，他用了几倍的时间才摸出一瓶丹药，拿出丹药的时候还带出了另外一个瓷瓶滚落在地上。
那就是蔡老太爷方才吃的丹药瓶，小瓷瓶滚落到上官镜的脚边，大概是瓶口塞的不紧，瓶中余下的丹药洒落了一地。
顾半初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奋力推开上官镜，捡起了地上的丹药。
这丹药是令夏长佩自爆身亡的丹药！
这丹药源自上官镜，蔡老太爷怎么会有这丹药？！
蔡老太爷显然没有时间管顾顾半初的举动，他吞下几粒丹药，周身暴虐的灵力竟然逐渐平缓了许多。
蔡老太爷脸色稍有缓解，一低头又是一口鲜血，顾半初想要过去，却再一次被上官镜扯住了手腕。
上官镜唤出漩涡状的幻境入口，冷声提醒：“顾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你放手！”
“在下顺顾小姐的意思饶他一命已是高抬贵手，顾小姐不要不知好歹。”
上官镜越说声音越是刺骨，语罢直接用了些力气把顾半初丢到了幻境里。
周身斗转星移，顾半初还没有回神便被上官镜掐着脖子按到了墙上。
上官镜手上带了些力道，顾半初后背撞在冷硬的墙壁上一下子被砸的七荤八素。她双手扣着上官镜的手掌，企图多获得些甜美的空气。
“上，上官镜……你，做什么……”
“顾小姐不知道在下在做什么？”顾半初从未听过上官镜用如此讥讽冷硬的语气说话，“不对吧？玲珑如顾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在下在做什么？”
顾半初当然知道，她今天的所有计划与动作都是在上官镜眼皮子底下做的，她的用意旁人看不出，上官镜不可能一无所知。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够独立存在，不受其他事物影响的。她计划的出发点是徐老，徐老身上最大的矛盾是奴隶制，而奴隶制背后的人就是上官镜。
今日风雷城知道了当今天子是假的，明日整个大宛都会知道，天下必然大乱，上官镜与镜夜商队会受到什么影响不可预知。
“上官镜，你不要忘了……”顾半初直视男人的双眼，“我们并非友人……”
上官镜眼中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复杂，他忽然低下了头吻了过去。
“唔嗯……”
男人蛮横而急切的想要撬开少女的贝齿，丝毫不顾少女的抗拒。
顾半初万万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上官镜的手掌还掐在她的脖子上，她本就呼吸困难，现在又被截取了最后的氧气，顾半初感到了一股濒死的窒息。
她想要唤出千机丝，然而她还没有付出行动就被男人扣住了手掌。
顾半初拼命的挣扎着，慌乱间重重的咬在了男人的舌头上。
上官镜抽身而退，失去支撑的顾半初顺着墙壁滑倒，趁着咳嗽的间隙尽力呼吸新鲜的空气。
“上官镜你疯了？！”
她刚才那一下应该咬的不轻，因为她的舌头现在也火辣辣的泛着疼痛，这鬼镯子的功效实在要命。
上官镜俯视着地上的少女，因为缺氧和咳嗽，少女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眼角带着生理性的眼泪，把那双水雾氤氲的眸子衬得更加柔软。
少女唇角微肿，脖颈被掐出了指痕，因为挣扎所以衣裙显得十分凌乱。上官镜心中忽然有些快意，这个时候的少女不再像是纤尘不染的冷清谪仙，她折了翅膀从高寒空中跌下，坠入他身处的污泥之中，和凡间俗人芸芸众生没有任何分别。
原来他根本就不需要舍弃一切匍匐至九重天上，他只要把她从天上拖下来他们就是一样的。
他今日有无数个机会打断顾半初的计划，但他还是纵容她完成了所有。即使她的计划一定会损害他的利益，甚至付出比他预料中更沉重的代价。
顾半初运筹帷幄，手眼通天的模样实在是令人着迷的疯狂，让人一刻都不想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上官镜擦了擦嘴角：“顾半初，今日的事情在下不想再提，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在下已经记在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