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在风雷城算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府邸占地面积极大，其间修筑的极其豪华，亭廊水榭都带着点皇城的影子，活像个缩小版的皇宫。听说是为了在皇城生活了多年的蔡修永蔡老太爷特意准备的。
蔡集被横着抬回来，蔡老太爷和蔡老爷都大惊失色的跑了出来，蔡府上下手忙脚乱的忙作一团。
退休多年的蔡老太爷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为了宝贝孙子亲自上手，蔡老爷挺着个硕大的将军肚，像极了怀胎十月，顾半初终于知道蔡集的长相到底随了谁。
“爹，集儿到底怎么样啊？”
蔡老太爷满脸都是担忧：“两块膝盖骨都已经碎了，小腿骨也有多处骨折。我的乖孙儿，疼不疼，到底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爷爷拼了老命也要给你报仇。你长这么大哪吃过这样的苦头？是谁，到底是谁？”
蔡集抿着唇盯着同在床边的上官镜，连个屁都不敢放。
蔡老爷这才想起两位被冷落的客人，这两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容貌不俗，再就是男人的那双眼睛：“两位是？”
“我叫顾半初。”
蔡老爷一愣：“你就是前几个月和集儿一同参加升阶考试，一日连升两阶的那个炼药师？”
“是我。”顾半初指了指旁边的男人，“他叫上官镜。”
“……上官？哪个上官？”
上官镜笑道：“据在下所知，大宛上下只有那么一个上官家。”
上官家在大宛的名声绝不亚于皇室，蔡老爷对上官家的成员有所了解，但他从未听说过上官镜这号人：“公子是哪个分家的？”
“主家小公子。”
蔡老爷倒吸了一口凉气，主家的小公子他有所耳闻，不就是之前和拂雪山庄大小姐解除了婚约，谣传是下一任上官家家主的那个小公子吗？上官镜的身份放在这里那可不比正牌王爷逊色，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个混色……
蔡老爷不由得谨慎的问道：“上官小公子特来我蔡家有何贵干？”
“并非在下要来，在下只是陪友人前来。”
蔡老爷方知两人关系不俗。顾半初道：“路上偶遇蔡公子，念着有缘便想着到府上来拜会拜会。”
“原来如此。两位远道而来，便在寒舍留宿几日，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蔡老爷忙着招呼仆人给两人安排房间，蔡集的仆人个个脸色诡异。蔡老爷转头问道，“两位可知道到底是谁伤了我儿？”
顾半初笑如春风拂面：“他自己摔得，大家都是看见了的。”
“自，自己摔得？顾小姐说笑，这怎么可能呢……”
顾半初瞧着床上的蔡集：“蔡少爷，你说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跌的？”
蔡集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是——是我自己摔的……”老子自己摔个你祖宗十八辈！有尼玛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蔡老太爷那当年也是一等一的太医：“什么摔的？这明明就是被灵力重创，碾压碎裂的！”
顾半初目光一寒。
蔡集连喊痛都顾不上：“没有！爷爷就是我自己摔的，千真万确，他们都看见了！你们说是不是？”
蔡集都怂的跟个孙子似的，仆人也不敢吱声啊：“是，小的们亲眼所见亲眼所见，都是少爷自己不小心。”
蔡老爷将信将疑，蔡老太爷那是铁打的不相信的：“不可能！我堂堂四阶炼药师，当了一辈子的太医还能连这点小事儿都看不出来？”
没人敢搭话，顾半初顺势上前一步：“哦？蔡老先生当年竟然是宫中的御医？那蔡老先生年轻时可认识皇后娘娘？”
蔡老太爷听到这句话，浑浊的双眼滑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提这个做什么？”
“我有个年岁相差的很大的姐姐，她当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姐姐回了家后曾同我提过皇后娘娘当年凤逝之前曾经留下过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是对她说的，也不是对皇帝说的……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这句话到底是留给谁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人吧。”
蔡老太爷手掌微拢：“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姐姐叫蔻儿。”顾半初继续道，“我没入过宫，姐姐便时常同我讲些宫中的事情，可惜姐姐没能陪皇后娘娘多久，娘娘便凤逝了。后来姐姐便调到新皇的宫殿里去了。蔡老先生认识蔻儿姐姐吗？”
“蔻儿，蔻儿啊……我记得当年她性子沉稳，办事妥帖，皇后她很器重蔻儿。”
顾半初乖巧的点点头，蔡修永既然这么说，就证明相信了她的话。蔻儿并非是皇后贴身的宫女，她只是皇后寝宫中一名普通的二等宫女。
按理说蔡修永作为太医认识几个皇后的贴身侍女并不奇怪，但数十年后骤然提起宫中的普通宫女他还能想起一二，是该夸他记性好，还是说他们关系不一般？他倒是没少往皇后的寝宫里跑。
顾半初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蔡修永跳进来。
“她……不，皇后娘娘凤逝之前留了句什么话？”
顾半初慌张的捂住嘴巴：“姐姐嘱咐我这件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去的，我怎么就给忘了……死了死了，回去姐姐一定会责怪我的！蔡老先生您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吧！”
“……”蔡老太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对皇后的遗言太过好奇。
顾半初脚下贴着地板蹭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蔡老先生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呢？”
“……”被反将一军！
“当年我有幸曾为皇后娘娘医治过凤体，皇后娘娘待我不薄。既然顾小姐不便说太多，就也当我没问吧。”
蔡老太爷点到即止，毕竟是个圆滑世故的老狐狸，处理的还算妥帖。
“好的！”顾半初顿了顿，面上经过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最后补充道，“要是蔡老先生实在想知道，只要您答应不告诉别人也不告诉姐姐，我可以悄悄告诉您。”
“……”欲擒故纵！反复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