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舒染敷衍地笑笑。
剧组成员她都知道，没来的演员是个颇有名气的老戏骨，不知有什么好八卦的。
若说她开始对这个女孩还有点好感，因为她的性格活泼，让她想起了洛相思，可当这女孩话越说越多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心眼可比洛相思多。
“你不好奇那个演员是谁吗？”女孩凑过来，继而恍然道，“啊，也是，以你的身份，能入你眼的肯定没有几个人。”
这个女孩到底是因为情商低所以才说这些话，还是故意挑衅？
舒染眯了眯眼，嘴角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你说对了，特别是像你这样烦人的苍蝇。”
“从你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我一直在等你的自知之明起作用，可你似乎没有这种奢侈的东西。”陈淅淅补充道。
“我……”女孩一脸震惊，震惊过后脸上浮现出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待着闷，陪你聊天，原来你这么烦我……如果你觉得吵，可以告诉我的，我不会打扰你……”
如果不是听过这女孩说的其他话，只看此时的表情，她都快以为是自己欺负了人。
不过这女孩的段位显然还不够，之前的铺垫太过做作。
舒染勾了勾嘴角，“我现在不是说了嘛，你可以请了。”
“我打扰了你是我不对，可这个角色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怎么能赶我走？”女孩的眼泪这下落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好不可怜。
流了些眼泪之后，她不甘地说，“虽然你是舒家大小姐，但是在这里你也只是个演员，挑演员是制片人和导演的事情，你无权赶我走。”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舒染讥诮，“你莫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这女孩段位虽低，却有一身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能力。
她笑得善解人意，“不过你若真不想演这部戏里的角色，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我没有。”女孩使劲儿地摇头，“求求你了，舒小姐，别赶我走，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都可以改的。”
她换了称呼，舒染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下化妆间门口。
门没关，所以她很清楚地看到了丰子远。
所以说，女孩的话其实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专门说给丰子远听的，大概是想给她塑造一个架子大的形象，好让她给导演留下糟糕的印象，最好把她换掉。
可惜这个女孩搞错了一件事情，她和丰子远认识，丰子远对她的印象早就定了，而且这个角色是丰子远亲自邀请她出演的，换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台词背得怎么样了？”丰子远走过来看都没看那位可怜巴巴的女孩一样，熟络地和舒染打招呼。
“我的台词功底还用怀疑吗？”舒染笑道，“有事找我？”
“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丰子远正色道，“我也是刚知道，不过简薄言告诉我，很有必要提前告知你。”
舒染好奇，“这么严肃？什么事情啊？”
简薄言让他告诉她的？听起来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
“出演母亲角色的演员出了意外住院了，短期内无法出院。”丰子远说，“为了不影响拍摄，换了一个演员。”
听到这里的时候，舒染都还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直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透过化妆间的门，可以看见外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人都赶过去看热闹，连旁边刚才哭泣的女孩也不例外。
外面都在议论，似乎来了什么大人物。
“你请了哪位影后来助演？”舒染挑眉。
丰子远有些为难地道，“你认识。不过不是什么影后。”
舒染还在好奇来者是谁，下一刻，人群中央被保镖开出了一条通道，被议论的主角映入了眼帘。
还真是她认识的人，可惜是个不讨喜的。
“她之前不是还在出演女主的戏吗？一直不愿意演上了年纪的角色。”她笑得嘲讽，“怎么忽然想通了？”
丰子远耸耸肩，“大概是我的剧本比较有吸引力？”
“你怎么会答应让她接替之前的演员出演这个角色？”舒染嫌弃地撇撇嘴，“要演技没演技，她这样的说是演员都侮辱了这两个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她出演。”丰子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舒总出面了。”
舒俨伺？
舒染不解地看着他。
丰子远解释说，“这部作品有舒氏投资。”
舒染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她才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人和莫莉一起走过来，被莫莉亲昵挽着胳膊的，可不就是舒俨伺嘛。
此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引起围观了。
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演员，和赫赫有名的集团总裁一同出现，而且举止亲密，不引起别人的好奇心都难。
“丰子远，我忽然有点不想拍了。”舒染深吸了一口气。
“简薄言说你会不高兴，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高兴。”丰子远担忧道，“开机仪式已经结束了，你不会想在这时候违约吧。”
“我知道你不差钱，也知道你平时偶尔行事作风很任性。”他说话的语气带上了点讨好，“但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啊，我经不起折腾的。”
“我只是说不想，没说不拍。”他的反应让舒染失笑。
她不是不负责任的演员，接了的戏肯定会好好拍完的。
再者，她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更不可能在战役还未打响之前就弃甲投降。
如果她和莫莉必须有一个人要离开剧组，那么这个人肯定不是她。
丰子远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不出去和你爸打声招呼？”
“我还得看剧本，没空。”舒染冷笑道。
丰子远好奇，“外界传言你和家人关系不和，是真的？”
“丰导，我才发现。”舒染凝视他，“你很有八卦的潜质。”
亏得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秀才？
“不多了解一下各类人的生活，我怎么做导演。”丰子远理所当然道，他看了舒染一眼，提醒说，“我猜你大概在想怎样让莫莉放弃拍这个角色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