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舒染打断文清说,语意带着些许与平日不同的冷漠,“如果给你平台,给你资源,你还没办法让自己真正火起来的话,你应该趁早退出这个圈子。”
她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圈子里面,不缺颜值与实力并存的艺人,那些真正有才的人之所以不火,只是因为缺少资源。
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如果没有人捧,走在这个条路上很难,仅靠个人根本是没有办法成功的。
舒染的语气让文清也意识到了这些,她犹豫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很认真地看着舒染,露出了一个笑容,“真的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我相信你。”舒染也真心地笑了。
……
文清家距离餐厅比较远,车子开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她家。
舒染跟在文清身后进门,她才刚跨进去,就听到了屋子里蹬蹬蹬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孩子兴奋的喊‘妈妈’的声音。
一个小孩子扑进了文清的怀里,拱着脑袋撒娇。客厅里面站着的应该是带小孩的保姆。
一路上,文清因为担心孩子一直闷闷不乐,此刻见到孩子,终于展开了笑脸。
林宇根本没有带走她的孩子,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威胁她。
“羊羊,来跟阿姨打招呼。”文清把小孩牵到舒染面前,弯腰跟他说。
小孩仰起头,笑得很乖巧,然后微微弯腰,“阿姨好。”
像一个小绅士,优雅得体,温和有礼。
舒染看着这个孩子,有一阵恍惚,小孩子的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若不是她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她都要以为自己认识他很久了。
之前文清邀请她来给羊羊过生日,不过她因为工作太忙没能来,她还没来得及向文清致歉。
“真可爱。”她摸了摸羊羊的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羊羊仰着头看她,甜甜地说,“阿姨好好看,看起来好年轻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叫姐姐。”
舒染笑开了眼,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家伙真有眼光。”
“姐姐,我叫羊羊。”羊羊喜笑颜开,“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才说完,他自己倒先叫上姐姐了。
舒染笑得合不拢嘴,“我叫舒染。羊羊可以叫我染姨,如果叫姐姐的话,我可得比你妈妈低一辈了呢。”
“好的,染姨。”羊羊乖巧地点头,伸手去拉舒染的手,“快进来坐,我带你参观我家。”
一个自来熟的小家伙。
舒染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任由他拉着,听他介绍自家里的东西,厨房、卧室、客厅……冰箱上他自己制作的冰箱贴、墙上他画的画……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舒染。
“羊羊,别闹你染姨了。”文清看他从进门开始就介绍个不停,看他还有继续介绍下去的准备,拦住了他,“快带你染姨过来坐,给染姨倒水喝。”
“好。”
羊羊乖乖地应下,拉着舒染坐到沙发上,很听话地给她倒水喝,偶尔小声跟她讲话。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保姆和文清打了招呼然后走了。
“这孩子平时没什么玩伴,看到客人来家里有点兴奋。”文清说,“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和刚认识的人玩得这么开心。”
舒染笑道,“羊羊很可爱,很讨人喜欢。”
她忽然想到了舒晋舟。
心底有一瞬间的烦闷。
羊羊在嘟着嘴说,“染姨好看,我喜欢跟染姨玩。”
“那如果我不好看了,羊羊就不跟我玩了吗?”舒染逗他。
“嗯……”羊羊侧头想了想,“只要是染姨,无论什么样,我都和染姨玩。”
“你才认识染姨多久啊。”文清笑着捏了捏羊羊的脸,“这么喜欢染姨啊。”
“喜欢。”羊羊笑得腼腆。
舒染摸摸他的头,“我也喜欢羊羊,上次羊羊过生日染姨没能来,没能早点见到羊羊真是可惜。”
羊羊嘻嘻笑道,“染姨现在也见到了羊羊了,一点儿都不可惜。”
“嗯,也对。”
……
舒染和羊羊玩了一会儿,文清便让羊羊自己去玩了,她说有事要和舒染说。
羊羊走后,文清原本一脸笑意的表情便消失了,显得有些沉重。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舒染道。
“哎。”文清叹了口气,才抬头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怎么又谢?”文清一脸严肃的模样,舒染也能感觉出来,她的心事不少。
可能是因为工作,可能是因为孩子。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文清眉头拧着,有些丧气,“可除了谢谢,我没有任何可以感谢你的其他方式。”
凭舒染舒家大小姐的身份,什么都不差,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就算她想感谢,也根本没有可以拿出手的东西。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横亘在她们之间的差距。
她之前以为,她和舒染应该能算朋友,可身份背景的差距太大,她意识到,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生活、收入尚且成问题,而舒染或许缺其他的,但绝不会为了钱为了生活而奔波。
两个阶层的人,能成为朋友吗?
“你的一句谢谢已经够了呀。”舒染浅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很少和人交朋友,她的女性朋友或是男性朋友都很少。
大概是因为她就属于那种过于张扬的女人,大部分男人都会喜欢她这样的类型,可偏偏不讨女人喜欢。
除了舒祈和容策,她小时候就只有洛相思一个朋友,后来认识了沈青丝和沈清河。
进娱乐圈之后,因为她的起点高、资源好,遭到了很多人的不满,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打交道,圈内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只有邵久牧。
其余的人,几乎所有异性,都只想如何与她春风一度,当朋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所有同性,都只想如何将她赶出圈,更别提当朋友。
文清算是她进圈子以来,唯一的女性朋友。
“谢谢你把我当成朋友。”文清笑了。
她是把舒染当朋友的,她只怕舒染没有将她当朋友,现在看来,她的担心纯属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