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想起他们俩之前好像也有一次‘水果宴’。
她噗嗤就笑了出来，“我们俩和水果挺有缘呢。”
“我们呢？”
“嗯？”舒染一时没听明白。
简薄言看着她，“你觉得我们有缘分吗？”
他们俩算有缘吗？
以前见过几次，但没什么接触，后来却频繁接触，甚至还曾住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舒染偏头想了很久，“可能有那么一点吧，不然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对吧？”
“在你心里，我们只是朋友？”简薄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十二分的认真，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这个眼神和平时都不同。
大多时候，简薄言聊天说话要么是漫不经心的，要么是冷漠淡然的，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此时此刻，他没有一丝隐藏的意思，就这样把想要表达的情绪明明白白地写在了眼睛里。
在他如此充满认真的眸子下，舒染莫名有点慌张，她移开视线，“不是啊，我们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了吧，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只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简薄言的眸子亮了几分，可后面的话出来之后，那份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那双眸子又变回了冷静淡漠，幽深而毫无波澜的状态。
“大概是吧。”他只轻声道，似是喃喃自语，似是自嘲。
他继而问，“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你会和MS解约吗？”
他能感觉出来，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变了，她迫不及待地和他分手，又迫不及待搬回来，她好像在刻意疏远他。
是因为在卞城的时候，他没有时刻护着她吗？
几次三番救她的人都是景御凛，她原本就那么爱景御凛，原本就舍不得又放不下景御凛……
或许她之前答应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忘记景御凛，可现在她发现她根本无法忘记，所以放弃了吧。
他想，如果有机会，如果景御凛什么时候恢复了单身，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回到他身边去吧。
想到景御凛，他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羡慕？嫉妒？
说来真的很搞笑，他原本就只是答应帮景御凛的忙，他是看在景御凛的面子上，才勉强照看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爱上了她。
狗血，比电视剧和小说都狗血。
“合约不是还没到期吗？我干嘛要解约？”舒染说，“我可舍不得违约金。”
她的回答让简薄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调侃，“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我还没你有钱呢。”舒染撇撇嘴，“这么说，你觉得自己也是个很抠门的人咯？”
“有钱也不能乱花，应该花在该花的地方。”简薄言淡漠地说，“赚钱很辛苦。”
“好像也是。”
……
两人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闲聊了会儿，一起玩了会儿之前舒祈送来的游戏，就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舒染觉得好像有点无聊，好像又很有趣。
因为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就和无业游民一样，可时间过得很快，比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都过得快。
夕阳的金色光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舒染愉悦道，“快看，太阳在落山。”
“嗯，我在看。”
他们并排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谁也没有再说话，很默契，就静静地望着窗外，看着太阳一点点隐去，感受着金色的光缓缓褪去。
恬静、安宁。
待夕阳完全落下西山，舒染偏头问，“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简薄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和你说的一样好看。”
“让你不相信本小姐。”舒染吐了吐舌头，“还非得浪费一天工作时间来求证，亏大发了吧。”
她以为他是为了求证吗？
简薄言脸上的浅笑没有消失，“应该是赚大发了。”
于他而言，夕阳美丽与否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看她。
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他无法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从她走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想念她了，他想念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有时候斗嘴，有时候和气，有时候只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什么也不说。
可就算那样，也比他一个人待着热闹。
她像热烈的火焰，像一束光，她有一种特别的力量，仿佛能驱散所有孤独。
“你以后要是想看夕阳了，可以call我啊。”舒染笑道，“看在我们关系还不错的份儿上，就不收你门票费了。”
“好。”简薄言失笑，“一起吃晚餐吗？”
“去哪儿吃？”
他们去了常去的餐厅，吃过饭，简薄言把舒染送回来之后才走的。
今天是她回公寓后运动步数最多的一天，也是最放松的一天，很开心，甚至有点小雀跃。
舒染进电梯的时候，遇到她的人都会多看她两眼。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摸到的是口罩。
这些人应该看不出来她是谁了吧？怎么频繁看她？难道她的美貌已经到了连口罩和墨镜都没法遮挡的地步？还是她的气质太出众了？
直到一个大爷说了一句‘小姑娘心情不错嘛’，她才意识到，她在不知觉间，哼起了歌……
她的心情的确不错。
舒染朝大爷笑了笑，虽然她待在口罩，但大爷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笑意。
……
舒染原以为心情好，晚上也能做个好梦，可并没有。
她又梦到昨天晚上的梦了，那个梦反复地出现，梦里的声音也反复出现，而这一次，她模模糊糊看到了梦中和她一起逃命的女孩的脸……
清晨，舒染是在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中醒来的。
头疼欲裂。
眼睛疼得睁不开，她摸过手机，凭感觉划开，“喂？哪位？”
声音有气无力，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和迷糊。
“我是丰子远。”电话那头的声音含笑，“舒小姐还没起床吗？”
舒染揉了揉太阳穴，翻了个身，不过还是没有起来，也没有睁开眼睛，声音依旧迷糊，语调不算平和，“你有事吗？”
她是有起床气的，这会儿没发脾气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