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洗过澡之后就没吹头发，衣服是新的，但怎么也盖不住身上的狼狈。
她这个形象，明眼人只需一看，就能猜到她经历过什么。
舒染一时间愣住了。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杜若情绪会这么糟糕，也难怪她闭门不出，难怪她关着灯缩在墙脚不见人。
“啊！”杜若也意识到了自己暴露在了众人视线里，失声尖叫，“滚！你们都滚！不准看！不准看！”
她叫得很大声，分贝大得几乎震破耳膜，声音还有些沙哑。
舒染理解她的失态，为了避免再无形中刺激到她让她更加失态，她没接话，看了她一眼便顺着栏杆往楼下走。
“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你们都是同伙！你们都是一伙的！”杜若却似乎并不领情，“舒染，都是你！你就是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她说着就大步上前还要再去推舒染，这一次舒染有了防备，没有让她得逞。
拉开了安全的距离，舒染才看向她，“杜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楼下的几人也赶紧上楼，将舒染护着，避免杜若再失控伤人。
“杜小姐，我们能理解你的情绪，但你的遭遇并非我们任何一人造成的。”容策淡漠地瞥她，“如若你再发疯，我们可不会顾及景少的面子了。”
他们对杜若客气，完全是因为景御凛。
他今天两次舍命救了舒染，于他们而言，景御凛不仅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们更感激他，经过今天，他们算是真正的朋友了。
他们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既然是朋友的太太，他们自然会照顾，也会客气相待。
但杜若终究只是杜若，和他们没什么交集，如果太过分，甚至还要出手伤人的话，他们绝不会客气。
“哈哈哈……”杜若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抬手指着他们，大概是因为愤怒，手指有些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舒染你也就仗着有人护！你就为所欲为！舒大小姐，你真的太了不起了，背地里弄些肮脏的手段，人前却还能摆出无辜的样子！”
“你就是仗着你的身份欺负人！你以为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你的心计当真了得！我之前算是小看你了。”
“我知道，你就是想毁了我！毁了我在阿凛心中的模样！你嫉妒我！”
她每说一句，舒染心头就多一个问号。
杜若是疯了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理解杜若的遭遇，但并不代表她会放任杜若随意伤她。
舒染想反驳，但最后只说出一句，“杜小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如果不等杜若情绪稳定，以她癫狂的状态，她们根本没有办法正常交流。
言语上的侮辱罢了，之前又不是没少被网上的人骂，她还能够承受得了，一个情绪激动之人的胡言乱语罢了，她也不会当真。
眼前比较重要的还是先稳住杜若的情绪，如果让她这样继续癫狂下去，对她的精神没什么好处。
“扶杜小姐回房间休息。”沈清河吩咐了女佣。
在杜若极不情愿，而且还仇恨地瞪着舒染的状态下，被带回了房间。
杜若闹得厉害，女佣门一离开，她又会跑出来指着舒染的鼻子骂，最后实在没办法，他们在外面锁上了房门。
房门打不开了，但依稀可以听见花瓶一类的东西砸在门上的动静。
“她不会想不开吧？”舒染在楼下望着那扇门隐隐担心。
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会很难受，有些承受能力若的，可能真会想不开。
“看她的状态并不好。”容策摇摇头，“我们和她都不熟，她对我们还有很大的敌意，我们没办法安慰她，只能等景御凛了。”
“她暂时应该不会想不开的。”沈清河说，“我把她带出来的时候，她一直喊着景御凛，再没有见到景御凛前，她应该不会寻短见。”
他用的是‘应该’，因为心里其实并不太确定，容策说得很对，他们和杜若不熟，也压根不了解这个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举动。
“明葛太过分了！”舒染恼怒道，“他居然让人这样对一个女人！他简直丧心病狂！”
明明说好了会保证人在他手里完好无损，可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就不该对他的信誉抱有期待！
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仅想要股权，还狠狠地在景御凛心上挖了一刀。
杀人还诛心，无情又狠辣。
“这次不是明葛。”沈清河说，“是云枫。”
“杜若和云家的关系不是挺不错的样子吗？”舒染蹙眉。
她之前好几次看到杜若和云未语还有云琦和云枫一起出现，杜若和云家的关系似乎挺好的呀。
不过云枫那个人做事一向也是喜怒无常的，大概是想以此报复景御凛吧。
当年他没有动到舒染，于是把主意打在了杜若身上，之前对杜若友善的情景，或许是装出来骗取杜若信任的也说不定。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让人看不透。”舒祈说，“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也别瞎操心了。”
就算他们知道了具体情况，也没有办法帮忙，毕竟是私人的事情，私人的恩怨和感情。
……
半个小时后，廉歆的房门打开了，走出来的医生面色严肃。
容策赶紧上前询问消息，“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叹气，摇头，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又叹了两个气，他才道，“有人给她注射了药品。”
“什么药品？”容策焦急。
“一种新型毒品。”医生神情严肃，“我从未接触过这种药品，没办法……”
容策已经大步进去查看廉歆此时的情况了。
她依旧昏迷不醒，甚至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她的睡颜很安静，呼吸平稳，若非知晓她被注射了药品，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静谧。
容策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面色前所未有的难过和自责。
“大哥。”舒染安慰他，“上次相思也是这种情况，后来也好了，是青丝治好她的，相思能没事，廉小姐肯定也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