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视线落在舒染身上的外套，饱含深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道，“简先生真会宠女朋友。”
舒染看向杜若，眼神仔细地在她脸上打量，想要看出一些什么，不过杜若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一时间她有点看不懂。
按理来说，杜若和景御凛就要结婚了，她脸上不应该出现那种类似于无奈的神情，可是她看似勾起却勾不起来的嘴角明明白白地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还有羡慕。
她马上就能嫁给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心上人了，她在羡慕什么？
舒染勾唇浅笑，直言不讳，“杜小姐面色不太好啊，好事将近了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呢？”
她说的好事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不久后的婚礼。
“大概是太紧张了。”杜若摸了摸脸颊，笑得温婉柔和，“一想到快要和阿凛结婚了我就特别紧张，应该就是别人说的婚前恐惧症吧。”
舒染扩大了嘴角的笑容，开玩笑似的道，“恐惧什么？又不会有人抢婚。”
而听到抢婚这个词的杜若面色微微变了变，只在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偏头注视着景御凛，目光温柔缱绻，“我和阿凛经历了太多，我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你捏一下自己咯。”舒染眨眨眼睛，一双狐狸眼里尽显调皮，“要是会疼肯定就不是梦了。”
“咯咯。”杜若笑出了声，“舒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这女人还有事找她帮忙？
舒染挑眉，“什么事？”
“我这些年来四处漂泊，也没什么朋友。”杜若说着说着眼神仿佛黯淡了几分，看向舒染的眼神真挚而温和，“舒小姐可以来当我的伴娘吗？”
她这话一出，不仅舒染，简薄言和景御凛都有些惊讶地看向杜若，不过景御凛和简薄言的惊讶只出现了一瞬间，除了彼此，没其他人察觉。
“让我当你的伴娘？”舒染笑了，眯了眯那双狐狸眼目光直直地落在杜若身上，“你确定？”
杜若点头，“舒小姐愿意吗？”
“杜小姐，说真的，我实在看不懂你这是什么操作。”舒染勾着唇，眼里的怀疑不言而喻，嘴上也没有掩饰心里的想法，“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你未婚夫的前女友，差点就结了婚的前女友。”
有时候她实在搞不懂杜若这个女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杜若是一朵聪明的白莲花，也是一朵难以琢磨的白莲花。
她邀请她做她的伴娘，无非有两点原因，第一，她想在景御凛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度，第二，便是想向她示威。
或许杜若真的怕她会在婚礼当天抢婚吧，所以要把她按在身边，那样的话就算她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举动，也只会成为万人唾弃的第三者。
又或者杜若估计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为了做给景御凛看，她根本就没想要让她答应，她发出了邀请表示了大度就够了，至于她答应或不答应，最好应该是不答应吧。
“舒小姐，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也都释怀了，如今我们各自都有了很好的归宿，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下过去，摒弃前嫌，我想以后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杜若上前一步想要握住舒染的手，舒染往旁边侧了一步，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她刻意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音。
和杜若成为好朋友？
呵，这是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能的事儿。
各自的归宿吗？她哪儿来的归宿啊，她和简薄言不过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罢了。
虽然她现在对景御凛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么强烈并觉得他是她的唯一，觉得没有他就活不了了，但这个男人她爱了整整六年，她还是没有办法将他全部从她的世界里割舍。
即使她不再强烈地爱着景御凛，可如果要她看着他和一个白莲花一样的女人结婚，还要让她做伴娘，想想都觉得有点膈应。
因为舒染这个躲避的动作，杜若有点委屈，双眼含泪偏头‘悄悄’看了一眼景御凛。
景御凛嘴角一直勾着一抹笑，双眸幽幽藏着读不懂的不明神色，只平淡地和简薄言碰了碰杯，喝了一口红酒什么也没说。
“舒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保持僵硬的关系。”杜若道，“你知道的，阿凛和简先生情同手足，如果我们相看两相厌，他们也会为难。”
“我们的关系很僵硬吗？”舒染轻笑出声，“我以为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既然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相看两相厌。”
“杜小姐，我一直只当你是个认识的陌生人，我对你虽谈不上喜欢，倒也没到讨厌的地步，只是没想到原来在杜小姐心中对我存了这么大的芥蒂……”
“舒小姐你别误会。”杜若马上解释道，“我只是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希望你因我今天说的这些产生其他误解，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恶化。”
越听她说，舒染愈发忍不住想笑。
她刚才还夸杜若聪明呢，她觉得她白夸了，这个女人实在一点儿也不聪明，简直愚蠢到她不想搭理。
不过既然这个女人这么自以为是地觉得她自己聪明，今天她就好心让她认清事实吧。
“杜小姐，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也不需要缓和。你扯上景御凛和简薄言是想让我当你的伴娘吗？那好啊，我答应你。”舒染也不打算和这朵白莲花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
杜若听到她的回答愣了愣，良久才不可置信道，“真的？舒小姐你答应做我的伴娘？”
“千真万确。”舒染勾起完美的笑。
既然这个女人自作聪明，她就如她所愿，她会去当她的伴娘，不过到时候若是被伴娘抢了风头，可别怪她啊。
杜若的本意无论是想让她去当伴娘或者或者只是在景御凛面前说说而已，无论哪一种，她都不在意，她只会让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后悔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