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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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的气候变幻无常,白天酷热难耐,到了晚上气温迅速转凉,变得寒沁沁的。吃罢饭后,梅亚迪丝、珀兰和几个相熟的女兵坐在帐外的沙地上聊天。

  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伙伴们都唏嘘感叹,人一辈子能经历几次这样的波折?其中娜塔莉与姬雅最激动,叽叽呱呱的品评着战友们在沙场上的表现。珀兰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从不发起话题,只在同伴问到她时随口敷衍两句,才没一会儿,就接错了几次话头。

  娜塔莉对她很不满意,噘嘴嗔怪道:“珀兰,你是怎么了,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

  珀兰马上歉意地笑道:“对不起,我刚才感到有点累,竟跑神了,娜塔莉姐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这回我一定听仔细。”

  娜塔莉负气地一别脸,“哼,好话不说二遍,你想听我还没心情再讲了呢!”

  梅亚迪丝心知珀兰的心思,她抿唇向众人笑道:“好了好了,马背上颠了一天,你们难道不感到累吗?我看咱们今天就散了吧,大家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行军呢!”

  既然师团长这样说了,虽然还有人意犹未尽,一群人也只好散摊了,大家互相告别回帐。

  珀兰也向梅亚迪丝道:“姐姐,今夜岗哨轮值的人员我已安排好了,若无事的话,我也回帐休息了。”

  梅亚迪丝突然若有所思地笑道:“妹子,若是不累的话,再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珀兰面有难色,不过实在不好违拗上司,只得十分不情愿地又坐了下来。

  梅亚迪丝看在眼中,却不说破,凝视着珀兰笑道:“妹妹,我看你一直心绪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现在只有咱们姐妹两人在此,你愿不愿说与姐姐听听,也好让姐姐替你分担一二。”

  珀兰面色一红,娇嗔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姐姐别乱猜,我不过行军累了些,想早点休息罢了。”

  梅亚迪丝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哦,倒也是,看来是我多心了。如此我就不拉你陪我了,你回帐休息吧!”

  珀兰心中巴不得听到这句话,连忙站起身道:“那我睡觉去了,明天还要行军,姐姐也早点休息。”

  梅亚迪丝笑着点头答应,坐在原地没有起身。

  为了方便梅亚迪丝随时召唤,珀兰的帐篷就搭在梅亚迪丝寝帐不远处。珀兰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帐门口,回头看看梅亚迪丝,只见她双手抱膝,静静地坐在原地目视着她。

  珀兰忍了几忍,终没掀帘,转身又回到了梅亚迪丝身前。

  梅亚迪丝湛然的明眸闪动着笑意,曼声问道:“妹妹,不是说要回帐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珀兰有点心虚,讪讪地笑道:“姐姐,我是担心你,你怎么不休息呀?”

  梅亚迪丝凤目眯起,唇角微撇狡黠地笑道:“我嘛,现在还不能睡,我要一直守在这里,提防某个心急的小色女半夜悄悄跑出去与男友私会。”

  珀兰的俏脸一下子涨红到耳后,羞愤地斥道:“你别瞎说,我才没有你说的那样。”

  “哦?没有吗?那最好了,你也别激动,我没说是你呀!”梅亚迪丝双手抱肩,靠坐在帐口的支柱上,好整以暇地笑,“反正我要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等确定所有人都睡熟了再进帐。”

  珀兰没话说了,她脸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变,最终一跺脚,豁出去恨恨地道:“除非姐姐你一夜不睡觉,否则人家总有办法的。”

  梅亚迪丝凝视着珀兰,智珠在握地浅笑道:“我可不是在等你唷,我是在等那人睡着,今天你们一天也没有机会说话,他多半不知你会去找他。说不定已经早早睡熟了呢!我倒要看看你可有勇气扳醒他,难不成你们的关系发展到“那一步”了吗?”

  珀兰脸颊发烧,羞得无地自容,抗议地低喊道:“我才没有,我只不过几天没见他,想和他聊聊天、说说话罢了,你不要瞎想。”

  梅亚迪丝点头不语,大有深意地看着她微笑。

  珀兰终于顶不住了,扑身坐到梅亚迪丝身侧,撒娇地摇着梅亚迪丝,娇哼着道:“好姐姐,你就放过我吧,我和他真的是清清白白,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普通朋友而已。他从敌军中死里逃生回来,我只是想问问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绝没有别的意思。”

  梅亚迪丝揶揄地浅笑道:“有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总之这种时候到男孩子的帐中作客是不被允许的。既然你喊我姐姐,必要时做姐姐的就得出马管管小妹。”

  珀兰抱住梅亚迪丝的肩头撒赖地摇着,噘着丰唇娇声道:“好姐姐,求求你,你手中攥着大把的追求者,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丑样儿的苦衷了。这人可是我的全部希望所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一马吧!”

  梅亚迪丝莞尔笑道:“你这丫头,讲不过理就开始耍赖皮啦,你倒说说,我哪里攥着什么追求者了。咱们珀兰小姐千娇百媚,又哪里丑样儿了,你当我不知道,不说别处,只咱们师团里,暗恋珀兰小姐的军官就大有人在。你要不要我把名字都说与你听听,你好逐个印证一下。”

  珀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掩耳叫道:“不听不听,反正是做姐姐的不公平,只管欺负年纪小的。”

  梅亚迪丝若无其事地微笑着,眼眸却闪过一丝犹豫,小心试探地道:“呵呵,要我网开一面也可以,不过你要老实交待,你与他已相处到哪个地步了?若说得可信,我今晚就放你一回也未尝不可。”

  “真的?!”珀兰欣喜地抬起头来,“我本来就想找姐姐你说说的,好请你帮我参谋参谋。”

  梅亚迪丝脸颊一红,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愧色。

  珀兰丝毫没察觉,喜滋滋地道:“怎么说呢?感觉乱无头绪的,真不知从何说起。”

  梅亚迪丝手托脸颊道:“就从开始说起吧,就说说你最初喜欢他哪一点吧!”

  珀兰变得十分忸怩,脸颊泛起红晕,看着梅亚迪丝羞涩地道:“我真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梅亚迪丝等不及地催促道:“这是当然,你快说吧,我一定不笑你。”

  珀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缓声讲道:“一开始见到他时,我只觉得他在人群中特显眼,你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却一眼断定他就是首领。我就是喜欢那种味道,酷酷的、威风极了,就因为这个我才愿意和他说话的。”

  梅亚迪丝引导地问道:“你这么说可不公平,说到威风气度,卡西乌斯万夫长和罗宾斯他们也不差呀!”

  珀兰摇摇头,面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笑意,彷彿笑梅亚迪丝不开窍似的,“你怎么不明白,我说的可不是军阶官职,我说的是一种感觉。卡西乌斯和罗宾斯他们得靠军阶职位与华丽的铠甲才能显出他们的威风。可凤翼就不同,他不用佩带任何徽章,只穿一件腾赫烈皮袍,就能让你认出他的首领地位,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让你明白他才是发号施令者。”说到此,她仰面轻叹一声:“唉,那种感觉真是酷毙了。说真的,后来我发现即使他笑起来也是十分威风。”

  梅亚迪丝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轻叹一声,酸酸地问道:“那后来呢,你们交往得一定很顺利吧,他现在应该已被你这个大美女使用温柔手段牢牢地笼络住了。”

  “你把我看成什么了?什么“温柔手段”,什么“笼络”,听起来好恶心!”珀兰回瞪了梅亚迪丝一眼,不高兴地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和男孩交往,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他主动的,我只不过没十分拒绝罢了。他曾亲口告诉我说,一个女孩只要没连续拒绝男孩超过三次,那个男孩就是有希望的。”

  珀兰自失地笑了,“嘻嘻,说起来有点吃亏,我还从没狠心拒绝过他呢,以他的脸皮之厚应该撑得过三次吧!”

  梅亚迪丝咬着嘴唇有些失落地叹道:“你的运气真好,真羡慕你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孩。”

  珀兰回看了梅亚迪丝一眼,搂着她的肩头安慰地笑道:“真好笑,你竟然羡慕我?嗨,我们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像我这样的百人队长大概只有和千夫长交朋友了吧,你可是将来有希望成为王妃的人耶,咱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能比嘛!”

  梅亚迪丝眸子里满是惆怅,她没再说话,只望着夜空怔怔地出神,良久,她突然问道:“珀兰妹妹,假如──你别多心,我说的是假如,要是一个身份比他高的女人也喜欢他,你说他会接受吗?”

  “身份比他高的女人?谁?”珀兰狐疑的盯着梅亚迪丝问道。

  梅亚迪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侧过脸去,故作无所谓地笑道:“看我做什么,你别瞎疑心,我不过打个比方,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珀兰松了一口气,释然地笑道:“我倒希望他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不过我们还只是在一起比较谈得来而已,谁也没有给对方什么承诺。他这人你是最清楚的,表面上殷勤有礼、风趣可亲,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可内心却重重包裹,谁也不知他的真实想法,我也正为摸不透他而心烦呢!”

  梅亚迪丝心跳的有如鹿撞,暗抚着胸口庆幸混过了刚才的险关,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接着问道:“那你就没有当面问问他对你印象如何?”

  珀兰惆怅地叹道:“怎么没问?”

  梅亚迪丝急急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珀兰脸上一红道:“他说了很多夸奖的话儿,让我当时听得心里很高兴。”

  梅亚迪丝俏脸发紧,有些牵强地笑道:“那不就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珀兰心烦地道:“好什么?你不知道他说话总是调笑打趣,全没正经,虽然当时听着很有趣,可过后想想,让你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他夸我这样好那样好,却从来没有郑重地告白过心迹,现在我也搞不清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谈得来的好朋友还是……”

  “恋人”两字珀兰由于害羞没有说出口,不过梅亚迪丝已经明白珀兰的意思。

  梅亚迪丝陪着叹了一口气,长眉轻颦同情地望着珀兰道:“看来还真是棘手,不过这也正是凤翼的作风,他这个人滑不溜丢、超滑头的,可不是轻易能攥得住的。兰妹,你若觉得他真的没诚意的话,不如放弃也罢,这样倒免得将来分手时心里受伤。”

  珀兰叹道:“有时候我也这样想过,可就是无法自拔,自从和他交往以后,就觉得别的男人索然无味,一丝也提不起兴趣。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好心情。再无聊的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会变得盎然成趣,令人捧腹不止。”

  珀兰手托香腮,眼望着夜空,深邃的眼眸满是憧憬,“我和他现在相识的时间还短,也许是我太心急了,相信只要时机到了,他一定会有所表白的。姐姐,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弃的。”

  此时天地辽阔,满天繁星闪烁,周围一片静谧。两人都没再说话,珀兰手托香腮凝视着夜空,眼眸神采焕发,俏脸上彷彿笼罩着一层银色的辉光。梅亚迪丝也默不作声,静静地陪着珀兰,一时间竟也似痴了。

  良久,珀兰蓦然从沉思中转醒过来,一拍额头笑道:“姐姐,都怪你引逗的,害得我也多愁善感起来,真是好没来由,这可是不像平日的我呀!”说着格格地笑起来。

  梅亚迪丝也不禁莞尔,浅笑道:“真是冤枉,是你忍不住想发泄的,怎么能怪我?我陪了你半天,听你倒苦水,竟连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

  珀兰笑道:“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实施我的计划了。大家姐妹一场,我把心里话都向你说了,你可不许拿来当把柄取笑我。”

  梅亚迪丝眼中水雾升起,动情地别过脸去,轻声叹道:“姐姐羡慕还来不及,怎会笑你呢?你快去吧,我会为你守密的。”

  珀兰一怔,不知梅亚迪丝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心急地要与张凤翼相会,也来不及细察,起身悄悄地向营区外张凤翼的营帐走去。

  珀兰还没走出十多步远,营区入口传来嘈杂声,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火把,正缓缓向这里接近。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止住脚步回到了梅亚迪丝身侧,“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梅亚迪丝仰首张望着,口中道:“我也不知,不过好像是从卡西乌斯营区过来的,且看他们一会有什么要说。”

  珀兰此时已完全进入了侍卫长的角色,当即果决地道:“不管什么原因,深夜宵禁之时,不经通报聚众闯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说罢拿起挂在胸前的骨哨便吹。

  梅亚迪丝忙阻止道:“别!会惊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尖厉的哨声便在营区上空响起。银鬼面卫队的女兵们听到紧急集合的警哨,纷纷整装持械,从四面向哨声处聚拢来……

  帐中休息的官兵都被惊醒了,许多士兵从帐内探头向外看发生了什么事,陆续有人穿起衣甲向发声处围去……都是自己人,法不责众,巡哨的卫队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营区的秩序开始失控。

  听到哨声,那群火把也开始加速,急急向帅帐走来。

  片刻,那伙人接近了帅帐,点点火把下面,黑压压地有好几百人,还抬着十几具担架,来人脸上一个个咬牙切齿、面带悲愤。

  离帅帐还有老远,为首一人就拔出弯刀,冲着营区大声吼道:“张凤翼!张凤翼!是带种的就站出来说话,躲在女人堆不敢见面的不是男人!”

  火光下,梅亚迪丝看到呐喊那人原来是卡西乌斯万骑队的千夫长巴斯克。

  看到巴斯克如此嚣张,珀兰横刀上前一步,提高音量,清声娇喝道:“大胆!巴斯克,你眼里还有没有军法!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允许你擅自带人闯入帅营的,还不立刻把兵器收起来!”

  巴斯克血红的牛眼斜睨着珀兰,不屑地哼道:“今夜我们要找的是仆兵张凤翼,不相干的都闪到一边去,否则刀枪无眼,小心遭了池鱼之殃,别说巴斯克大爷没警告过你。”

  梅亚迪丝上前两步,越过珀兰,面对着巴斯克道:“巴斯克,有什么怨言怨气可以和我这个师团长说,这样深夜聚众闯营的后果你知道吗?”

  巴斯克横着梅亚迪丝,突然咧嘴大笑道:“后果?什么后果!杀头吗?丢了性命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师团长大人能说点新鲜的让大伙听听吗?哈哈!哈哈哈哈……”说着狂笑不止。

  珀兰脸色骤变,抬手作势一挥,后面银鬼面卫队的战士纷纷拔出佩刀和佩剑。对面人群也毫不犹豫,一时间“嚓喨”的拔刀声不绝于耳,明晃晃的刀剑在火光下反射着红光,双方剑拔弩张地形成了对峙。

  巴斯克旁若无人地仰天大笑,“哈哈哈……来得好,弟兄们,其实咱们早已不算活人了。死在沙漠中也是死,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也是死,与其被干渴慢慢地折磨死,还不如死在自己人的刀下更痛快呢!”说着撕开衣领,拿手比着自己的脖颈喊道:“来呀!来呀!丫头片子,拿刀奔这儿砍,折了这么多弟兄,我这个做千夫长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们过来给你大爷个痛快吧!今晚上我巴斯克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巴斯克嘶吼连连,凶神恶煞一般,靠近的官兵纷纷后退,谁也不敢碰他。

  巴斯克看到没人敢奈何他,气势更盛,高声向围观的官兵喊道:“弟兄们,我们万骑队今天一天之间就倒下了几十个弟兄,他们不是和腾赫烈军作战壮烈殉国的,而是因为没水喝被活活渴死的。弟兄们,大家想想,今天是他们这几十个人,明天呢?后天呢?你们都查查你们的水囊还有多少水,就能算出你们还差几天就趴倒在黄沙里了。”

  虽然这个营区除了银鬼面卫队外多半是苏婷的部属,可苏婷万骑队的损失一点也不比卡西乌斯万骑队少,两天的干渴足以让人绝望,围观的官兵对巴斯克大起同感,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巴斯克的煽动已使不少人产生动摇了。

  看到这种情况,梅亚迪丝知道当务之急是要稳住人心,这种时候下令拿下巴斯克反倒会引出众怒。她对着围观众人高声喊道:“官兵弟兄们,我深深理解失去战友的滋味,也深深理解大家这些天来所受的饥渴与辛劳。我要告诉大家的是,那些离我们而去的弟兄,他们的死绝不是没有代价的。一旦我军伏击成功,腾赫烈军要用百倍的代价来偿还。那些死去的弟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国捐躯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会相信你的漂亮话!”巴斯克高声打断梅亚迪丝的讲话,拉高嗓门叫道:“再别说伏击腾赫烈军的事了,你只说说咱们这群人还能在沙漠中捱几天?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战马能不吃草料吗?没了战马咱们这群人能在沙漠里走多远?”

  “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面的腾赫烈军可是补足给养准备充分后才进入沙漠的。今天弟兄们的存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明天再死就不是几十个了,恐怕就是几百上千了。到不了大后天,用不着腾赫烈军动手,我们这一万多人就会全部渴毙在沙漠里了。”

  围观的官兵越来越多,把周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听了巴斯克的话,官兵们对梅亚迪丝的话都无意听下去,人群骚动不止,到处都是嗡嗡的议论声,还有人对着梅亚迪丝指指点点。

  珀兰脆声叫道:“安静!大家不要说话了,听师团长讲话!”

  珀兰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根本无人理睬。

  看到无人响应,梅亚迪丝只得停下话题,每一个银鬼面队员的脸上都显出忧急之色,大家都感到了一种如潮的压力,彷彿一下子正义与公理都已不在师团长她们这一方了。

  巴斯克得意地笑叫道:“还有什么呀!军法?除了以性命相威胁就没别的了吗?事到如今,弟兄们已经置于死地了,弟兄不怕死了,试问当官的,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没有?”

  此时,突听圈子外围一个冷声冷调的声音喊道:“是谁刚才这么大声找我呀?累了一天了也不让人消停。”

  旁边立刻有人喊道:“巴斯克大人,他就是你要找的张凤翼。”

  巴斯克立刻伸脑袋叫道:“弟兄们,千万别让他跑了,快把这小子押过来。他就是害咱们进入沙漠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向咱们师团长进的馋言,大伙儿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人群“嗡”的一声骚乱起来,大家都向发声处涌,想挤近前看个清楚。

  这时,刚才说话的方向突然发出了几声惨叫,只听张凤翼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这身手也敢往前凑?都把家伙收起来,小心伤着自个儿!”

  显见是想下手拿人的好事者吃了亏。

  接着,只听到张凤翼严厉地断喝道:“都把道让开,让我张某人见识见识是谁这么居心叵测、胆大妄为,敢在师团最困难的时刻挑拨大家离心离德!”

  听到这人不打算逃跑,立刻有人喊道:“快让开,大伙都让开,让他进去与巴斯克大人对质!”

  人群立刻分出条路来,在千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张凤翼背负着手施施然地踱进了人群。

  巴斯克一看张凤翼向他走来,知道较量要开始了,马上抢先发动,离老远就手指着张凤翼向众人喊道:“弟兄们,这人说我挑拨大家离心离德,我巴斯克在白鸥师团干了这么些年,功劳苦劳都不说了,枪林箭雨中何曾皱一皱眉头。现在咱们师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再没人站出来喊一声,大家就逃不过埋进沙子里的命运了。要是说这就是挑拨大家离心离德的话,为了全师团一万多弟兄的存亡,我巴斯克今天就顶下这个罪名了!”

  这时,官兵们都已被巴斯克的煽动感染了,大家都饱受干渴之苦,所有人都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盯着张凤翼。

  珀兰与银鬼面卫队的女孩们都十分担心张凤翼,害怕官兵冲动起来对张凤翼不利,一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紧张的防备着,形势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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