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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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鸟语花香,是个美好的早晨。

  阿浚双眼缓缓睁开,看到的是一个木色的天花,和一条坚实的横梁。

  “我…回来了吗……’阿浚摸着自己的脸,有点不能相信。

  想要坐起身子,一阵剧痛却是从胸口背项同时传来,刺激着阿浚的神经,原来未消的睡意尽都散去。

  “咕,!!”阿浚倒回床上,承受着这两道巨痛的折磨。

  “看来…我真的回来了……’

  这份痛楚,是如此真实的提醒着阿浚。

  半身趴了在阿浚床边,累极睡着的银月因着这么一下扰攘而醒来。看着因痛楚而脸容扭曲的阿浚,还没完全醒来的银月愣了好几秒,眨了眨眼睛,拉拉自己的脸皮,才意识到发生甚么事情。

  “主、主人!”眼泪说来就来,银月喜极而泣,一把将阿浚抱住。

  “咕呀呀呀,!!”本来已是剧痛,银月这么一抱,痛楚已经突破阿浚能忍受的极限,一下子痛呼了出来。

  “啊,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银月害怕的缩了手,忧愁的问道:“您没事吧?”

  “嗄…嗄……嗄……’阿浚重重的呼吸着,见了银月那副担忧的样子,打算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却是变成了苦笑:“死不了…吧……’

  “怎么了?”听见痛呼,御手洗千刃等人纷纷赶来。见阿浚醒了过来,登时喜上眉梢:“浚兄你醒了。”

  “是的,只是……快痛死了。”阿浚挤出笑容道。

  “总算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了。”戴维斯整个人放松下来,悬空的心终于得以着地。

  “浚殿果真吉人天相。”御手洗千刃舒一口气道。

  “死不去就好。”不知甚么时候来到的JP,叉着双臂俟在门框边,嘴上叼着一根点燃着的香烟。

  “你!我讲过多少次这里不能抽烟!”甫来到没多久,蒂拉已经怒气冲冲的想要抢掉JP嘴上的香烟。

  “拜托,这是我在这里的惟一娱乐。”JP避过蒂拉的一抓,道:“不让我呼吸的话我可是会死的。”

  “要抽那种害人东西到外面抽,别在这里瞎搅和。”妮凡教训道:“大人先前可是伤重昏迷的。”

  “哼。”JP不屑的哼了一声,满心不快的走了去。

  “主人,您现在感觉如何了?”银月最关心的毕竟还是阿浚。

  “痛,很痛,真的很痛。”纵是有意克制,阿浚还是禁不住脸容扭曲:“很渴…还有点饿……’

  “拙者马上给浚殿预备。”御手洗千刃二话不说,便转身出去。

  “看来千刃兄也是真的很着紧浚兄。”云狄说道。

  “怎样也好,我们腾点空间让大人休息吧。”妮凡说道:“大人才刚醒来,需要休息。”

  “此话有理。”云狄颔首附和。

  “浚兄,我们就暂且告辞了。”戴维斯郑重的抱拳,道:“你可得要好好休养、早日康复。”

  “嗯……’阿浚点了点头,应允道:“我…尽力……’

  “我出去给大人拿杯水。”妮凡托辞离去。

  同伴们陆续离开,只剩下阿浚和负责照顾他的银月。

  “主人……’房中无人,银月擦掉眼角的水珠,安慰的道:“主人没事真的太好了……’

  “嗯……’长吟一声,阿浚徐徐说道:“我…好像作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是怎样的梦?”银月问道。

  “我…去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在一条银色的河流中浮沉,看到了很多过去的片段。去到尽头,是个没有止尽的瀑布……’阿浚忆述道:“之后,我又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跟之前的银河很不同,是个很美好的地方。那里有点像无名村,但又有点不像。小云、王大妈都在那里……’

  “哦……’银月心生好奇,追问道:“再多讲一点嘛。”

  “那个地方有很多人,不少是小孩子,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感觉很友善……又有些长着翅膀的人,我以前都没见过。”稍顿,阿浚续道:“他们都在唱歌、跳舞,或者做着其他悠闲享受的事情,看上去相当祥和安宁……’

  “那里是个宽敞大草原,建了好些白色的房屋,但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座宝座模样的巨大城堡…’阿浚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描述道:“那座城堡非常的宏伟,甚至比皇都还要来得伟大,令人毕生难忘……有好些人合唱的歌声从那里传出来,感觉很庄严、圣洁,又是那么的平安。”

  “听起来好像是个很美好的地方啊。”银月向往的道:“主人,您知道那是甚么地方吗?”

  “我不清楚,但如果我在那里见到小云的话……大概就是天堂了吧。”阿浚猜测道。

  “主人,您到过天堂又回来了?真厉害啊!”银月惊讶道。

  “到过天堂,意味着我死过一遍……咕!”胸口的伤又再作痛,阿浚痛苦的按着伤口。

  “别再勉强说话了,主人…’银月也是痛心的抓着他的手,劝说道:“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阿浚坚持把话说完:“我在那里…遇见了“光”。”

  “我不明白主人的意思。”银月摇头道。

  “那“光”…很强烈,劫又很柔和…很伟大,劫又很亲切……我不知道…可以用甚么形容词去形容那“光”……’忽地灵机一触,阿浚脱口而出:“我想到了,是荣耀!那“光”很荣耀……’

  “我已经完全不懂主人在说甚么啦。”银月满腹狐疑的道。

  “是啊,没有亲眼见过,是很难明白的……’阿浚终于把话说完:“也许,我还会有再见那“光”的机会吧……’

  “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银月回应:“不过现在,主人还是歇歇吧。”

  “对。”阿浚苦笑。

  过了几天,阿浚伤势逐渐好转,吃喝拉睡都问题不大,只是贯穿胸腔和后背的伤口时常发疼,教阿浚好生难受。

  比起躺在床上干挨痛,阿浚宁可外出走走,分散自己注意力,便在银月的扶持下到处散步了。

  “主人,您真的可以吗?”银月扶着阿浚一步一步的走着,见他走得辛苦吃力,忧心问道。

  “没事的啦…’热汗淋漓,阿浚呼吸快促。从房间走出百多米,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复康成就。

  “浚兄!”

  戴维斯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阿浚和银月回头,就见得他快步走了过来。

  “身子已经无恙了吗?”戴维斯问道。

  “老实说,还是痛得要命。”阿浚单手按着伤口,按捺住痛楚道:“不过整日憋在房里,早晚要得抑郁病,我就强撑着出来走走。”

  “哦…是嘛,毕竟是几乎致命的伤。”戴维斯惋叹道。

  “不是几乎,是已经致命。”阿浚摇头,道:“我死过一次了。”

  “这…浚兄不是在开玩笑吧?”戴维斯眨眨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我是认真的。”阿浚强调。

  “莫道说,浚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么?”戴维斯疑惑的道。

  “我没看到甚么鬼门关。”阿浚澄清道:“我看到的,只有两个地方。”

  “那是甚么?”戴维斯追问道,语气听来很是着紧。

  “一条昏暗、映出过去记忆的银色河流,还有一个所谓的“天堂”。”论到后者,阿浚说得有所保留,皆因他还不完全肯定。

  “没有鬼门关?没有奈何桥?没有孟婆汤?”戴维斯抓住阿浚,着急的想要印证甚么似的。

  “没有。”触动伤处,阿浚还是忍住疼痛,给予戴维斯否定的答复。

  “怎会这样……’戴维斯颓软的放开了手,不能相信的道:“难道…难道以前师傅师叔他们讲的都是假的吗……’

  “我不知道。”阿浚老实的道:“我不肯定自己见到的是不是真的,更不肯定圣龙门所信的那套如何,我只是把自己所见的讲出来罢了。”

  “话说回来,我为甚么能够死了又活哩…?”阿浚问道:“是你们请求克里斯出手了吗?”

  “不,国师断然拒绝了。”内里虽仍在动摇,戴维斯还是镇静下来,道:“他说“不想给龙皇擦屁股”云云…’

  “也是啦,毕竟是我自己捅出来的篓子…’阿浚无可奈何的道。

  “嗯……’戴维斯吸一口气,恢复多少理智道:“我想,我该先去静一下。”

  “保重。”阿浚终究不知道塾对塾错,只能这么道。

  “彼此彼此。”戴维斯抱拳作揖:“告辞。”

  别过戴维斯,阿浚感觉体力差不多了,正欲打道回府之际,就看见维德仍在那个位置弹着鲁特琴,便向银月道:“我们到维德那边去吧。”

  “主人您的体力还可以吧?”银月问道。

  “反正去维德那边也是坐着的。”阿浚耸肩一笑,无意间牵动伤处,然而阿浚已经逐渐习惯,便是伤处发疼也能忍受下来。

  一步一步的走到维德那边,阿浚几乎是摔的坐了在走廊地板上,重重的舒一口气,这么一来一回阿浚已届极限。

  “汗好多啊,主人。”银月用手绢给阿浚擦汗。

  “嗯…谢谢。”阿浚调整呼吸,望向维德,道:“维德……可以聊聊吗?”

  维德闻言,罕有的将手上一曲作结,睁开双眼凝望阿浚,静候他的下一句说话。

  思索着该怎么开口,阿浚有些混乱的道:“在我昏迷的时候,有甚么发生了吗?”

  “没有,也有。”维德给了个自相矛盾的答案。

  “甚么意思?”阿浚再问。

  “这里没有发生甚么事。”维德意味深长的道:“你,发生了一些事。”

  阿浚一怔,问:“你说说看,我身上发生了甚么事?”

  “是生命的奥秘。”维德静静说道:“言语的限制使人不能完全的描述你所经历的。”

  “的确是不能。”阿浚点头附和:“说来也神奇,为甚么我会认为我能从你身上找到答案?”

  眨了眨眼睛,维德徐徐说道:

  “因为我是你的向导啊,旅人。”

  阿浚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垂头深思一会,才道:“我的旅程还没完吗?”

  “路仍远。”维德轻合眼睛,道:“不过要走远路,尚需要强健的身体才能成事。”

  “我也没打算顶着重伤上路。”阿浚苦笑。

  静默了好会,阿浚缓缓的道:“维德,告诉我……’

  维德重新睁眼,定睛在阿浚身上。

  “为甚么我这种人…也能有那种经历?”阿浚眉头轻皱,似有不少思虑在心头缠绕。

  “主人……’坐在阿浚旁边的银月抓住他的手,皆因她感受到阿浚内心的自责和羞愧。

  “说穿了……我自杀了,而且自杀得很成功。”阿浚脸容绷紧,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剖白出来:“我懦弱的做出了这种逃避行为,为甚么能去到“天堂”?为甚么我死后能够去到那种美好的地方?”

  “我啊…一手葬送了一整个佣兵团啊,那可是足足有上百人的猛兽佣兵团啊……’咬牙切齿,阿浚此刻感到胸背的伤口格外的痛:“我把他们全部杀了,现在我甚至连自己也杀掉……为甚么我还是没有下到地狱去?”

  “衪不愿一人沉沦,乃愿人人悔改。”维德徐徐说道:“旅人,还记得你看到甚么吗?”

  “…嗯,我记得。”阿浚紧抿着嘴,闭眼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小云、白色大宝座,还有那“光”。

  “天国里有甚么?你的剑叫甚么名字?”维德连续问道:“你的心脏…代表着甚么?”

  一下一下的律动,将体内的血液带到需要的地方,供养每个器官所需要的养分。心脏的跳动,是生命的证据。

  “……’阿浚默然不语,只是紧握着的手逐渐放松下来。半晌,阿浚深深吸入一口气,再长长的回吐出来,抛出一个以前也曾问过的问题:“贝欧武夫,你为甚么给那把剑起这个名字哩……’

  “万事互相效力。”

  维德加插的一句话,投在阿浚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不知是把他的心思搞得更混乱,还是让阿浚的心境更为澄明。

  “…我想,我也该是时候歇歇了。”阿浚叹了口气,在银月的搀扶下起了身:“到我想通了甚么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好。”维德两手放在琴身,重新开始了弹奏。

  “喝!嘿!”

  在白樱乡的一片空地上,戴维斯正在独个儿演武。

  运劲吐纳好会,戴维斯眼中精芒迸现,双拳如鞭一般往前头的林木胡乱抽打一轮,一个个拳印就浮现在树皮上头,深浅不一。

  “为甚么…就是控制不好拳头的力度?”戴维斯气愤的一拳打在树干上,以消心中怒气:“这样的话,根本不能好好运用百烈诀,更遑论要把升龙霸圆功…’

  “打树木有甚么有趣的?让老娘来陪你玩玩吧!”

  戴维斯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清来者是谁,一个拳头已经朝他颜面打来,幸而戴维斯反应不慢,恰好避过了这下正拳,顺势打几个后手翻拉开距离。

  “来者何人!”戴维斯厉声问道。

  “是特地来痛揍你的人!”来者原来是蒂拉,但见她将拳头从树上收回,就运动身法迫近戴维斯。

  “我堂堂圣龙门弟子,岂能对女流之辈出手?请蒂拉姑娘莫要迫我!”戴维斯受制于礼教,便是面对蒂拉的攻击也不敢还手。

  “打架就打架,还分甚么男女!”戴维斯这么一句无心的推托话,却是触怒了蒂拉:“老娘最讨厌的就是以为女人一定比男人差的人了!!”

  “不,蒂拉姑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戴维斯左闪右避,狼狈的将蒂拉的每一击应付过去。

  “废话少说,看招!”蒂拉一跃就身子腾空,旋身一脚就朝戴维斯颜面踢去。

  “啧!”戴维斯无可奈何,只能矮身闪避,让蒂拉一脚从头顶掠过。

  “是男人就不要躲来躲去!”老是打空,蒂拉感觉极不畅快,只见她运劲于腿,右足往地上重重一踏,居然是将方圆数米的土地轰出个大凹洞来。

  “咕啊!”戴维斯被气劲震伤,连踏十数下碎步后退:“好霸道的招式!”

  阵阵沙尘被震波掀起,一时间烟雾弥漫,戴维斯顿失去蒂拉的影踪,露出了一瞬的破绽。蒂拉抓紧时机,从烟雾中突冲上天,居高临下的施展一记“天崩山”。

  一见阳光被遮,戴维斯已心知不妙,马上运起最高速度逃离。然而蒂拉一腿落地,附近登时如同地震一般的猛烈动摇,威力不比方才一踏来得低,就是戴维斯紧急退开三五米也避不开这招。

  “咳!”感觉肺腑之气大为凌乱,戴维斯失却反击之力。面对蒂拉追击的一踢,只能举臂格挡,硬是被她踢开了几米。

  蒂拉以双手虚划圆孤,在空中绘出一个浑圆气圈,忽地一下拉弓,双掌使劲在气圈一推,就打出一个乳白色的大气功,直迫戴维斯而来:“排云掌!”

  “这是刚进白樱乡时的那招…!”已领教过此招的戴维斯心中骇然,无奈身体还没调息完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招排云掌不偏不倚的打在自己身上。

  排云掌将戴维斯打得飞起,劲度大得让他无法使力,直摔到十数米外才连滚带翻的停下。

  “甚么嘛,真没劲。”蒂拉抱着手臂,失望的问道:“你不是甚么圣龙门的弟子吗?原来外面的人都这样弱,连让我过过瘾都不行。”

  “看来…我再这样子就会给圣龙门丢脸……’

  戴维斯挣扎着起来,眼中开始燃起斗志来:“蒂拉姑娘,我看你功架不错,若我真使出全副实力,你也应该招架得住。”

  “那还废话甚么?来啊。”蒂拉闻言,便兴奋得重摆架式,招招手示意放马过来。

  快吸一口气重整气息,戴维斯进入了战斗状态,运劲于手的不住往前猛推,一口气打出了十数个气功弹来攻向蒂拉。

  “唔!”蒂拉终究是欠缺实战经验,首次见得气功弹这种招数便不知所措起来,忙不迭的往旁避开。这一侧闪只避开了头几个气功弹,后头的还如潮水般涌来,蒂拉狗急跳墙,挥拳将气功弹逐一击破,虚耗了不少元气。

  戴维斯见蒂拉的行动,便知道她经验不足,然而他仍是丝毫不怠,催劲运动百烈诀,闪身至她侧旁,蓄势待发的双拳便一口气爆发出来。

  “哇!”戴维斯的速度超出蒂拉预计,慌忙之下只记得格挡。

  一阵乱拳招呼过去,戴维斯出手果真毫不留情,堪称拳拳到肉,只懂硬挡的蒂拉自然吃大亏,一招过去经已没有还击之力。

  “闹剧到此为止吧!”戴维斯右拳纳胁,使劲打在蒂拉肚腹上。劲力浸透,一把将蒂拉击飞向后,距离直有十米之远。

  “这点伤算不了甚么吧,蒂拉姑娘。”戴维斯解除战斗架式,道:“习武之人在出手之前,就得有遭对方反击的心理准备。”

  “咕…!”蒂拉耐住身疼痛的爬起身,道:“你这混蛋……’

  “败阵后尚要逞口舌之快,是没有武德的表现。”戴维斯训斥道:“外头世界还广着,蒂拉姑娘还只待在这里,不过是甘心当一只井底蛙罢了。”

  “…哼!”蒂拉无从驳斥,擦掉嘴角血迹就拂袖而去。

  轻叹一口气,戴维斯暗忖:“蒂拉姑娘大抵是自习学武,从未拜师学艺,纯粹无师自通,未踏出过白樱乡一步,是个眼光心胸也狭隘。”

  “瞧她这副模样,铁定是不服气。”戴维斯猜想道:“过不多时,她应该会再来找我的晦气。不过这样也好,多切磋才是让武艺进步的最佳路途。”

  “为了不愧对蒂拉姑娘,我也得加把劲修炼。”戴维斯下定决心:“先把升龙霸圆功吧…!”

  时光荏苒,眨眼间已过去了半个月有多。

  休养生息了两个多星期,阿浚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虽仍会隐隐作痛,但至少不会影响日常活动了。

  “银月,我们来这里有多久了?”在白樱乡里到处散着步,阿浚向同行的银月问道。

  “唔…’银月想了想,回道:“大概……几十天了?我数不清楚……’

  “一个月吗……’阿浚叹道:“这么快…就已经一个月了啊。”

  “主人,您的伤好得怎样?”银月问道。

  “还是会痛,不过已经没大碍了。”阿浚甩甩手腕,道:“感觉身手已经有点生疏,稍微运动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不行啊!”一听阿浚这么说,银月如同惊弓之鸟的制止道:“主人伤还没好,不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啊!”

  “放心,我有分寸的。”阿浚明白银月激动背后的原因,道:“千刃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做点轻松练习总死不了的。”

  “不准说死!”银月大为紧张,急得眼眶都冒出水珠来。

  “是是是,是我不好…’阿浚没好气的摸摸银月的头,哄着她道:“不要哭嘛,我不会有事的。”

  “主人都不知道,我见到你背上刺了把剑有多害怕……’银月委屈的投诉着:“您都不顾我会有多伤心,就这样自杀了……不准再一个人躲起来啊!有甚么事一定要讲给我们听啊!”

  “好好,乖,不要哭…’阿浚安抚着银月。

  午后,阿浚主动跟御手洗千刃约战,后者欣然答应,带上了红樱影剑就开始跟阿浚比划起来。

  “我伤还没全好,拜托千刃你手下留情,暖暖身就好。”阿浚苦笑。

  “承知。”御手洗千刃缓缓抽出红樱影剑来,双手正持在前。

  见御手洗千刃已准备就绪,阿浚就摸向腰间剑柄打算拔剑迎战。右手甫摸上剑柄,阿浚就产生了一股与别不同的感觉来,彷佛是若依正在呼应自己的意志似的。

  御手洗千刃见阿浚犹豫了一下,问道:“浚殿如何?是患处不妥么?”

  “不…没甚么。”阿浚笑着摇摇头,带着期待的心情将若剑拔了出来。剑身见光,仍是银白泛蓝的亮眼样子,没有甚么大改变,流露出来的气息却多出了一份生气。

  “浚殿的剑…好像不同了。”御手洗千刃暗忖,然而处身开战之前,他也不打算放任自己心神散漫,聚精会神的紧盯着阿浚。

  单手握住若依,阿浚擎剑在前,道:“来吧。”

  阿浚话音刚落,御手洗千刃就老实不客气的举剑上前攻击。虽然御手洗千刃只用上了四成速度,但久未握剑的阿浚已使上七成力气应付,挥剑迎着红樱砍去。

  “哦?浚兄在练剑嘛。”正要觅地静修的戴维斯三师兄弟经过,见阿浚正在跟御手洗千刃练招,就驻足下来观战:“银月姑娘,浚兄伤已经好了吗?”

  “还没有啊,但主人坚持要打,我阻止不了…’银月无奈的道:“待会要是主人有甚么事的话,我无论如何一定会全力制止他们的!”

  “嗯…也对。”戴维斯深表同意的道:“毕竟养伤良久,久未活动筋骨,功夫自然退步。浚兄有此想法也是情有可原。”

  “怎么连戴维斯也这样讲?”银月不满的嘟嚷着:“真是的,怎么男生就这么爱打架……’

  “呃…’戴维斯尴尬一笑,就铺下台阶道:“我们还是先去修炼了……’

  “等等,你们先留一个人下来嘛。”银月请求道:“待会要是出了个万一,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虽说刀剑无眼,但千刃兄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地痞。”云狄说道:“况且他们也只是运动运动,点到即止,不会有甚么重大损伤的。”

  “大哥说得对,银月姑娘你就放心吧。”戴维斯试着让银月安心:“浚兄不会有事的。”

  “唔…好吧。”银月迟疑一阵,才接受戴维斯等人的劝导。

  几度交手,两人身子已暖,开始进入状态,动作也开始灵活起来。

  “浚殿还好吧?”御手洗千刃问道。

  “尽管放马过来。”踏上久违的战场,阿浚战意大盛,丝毫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御手洗千刃见阿浚状态大好,便放胆进攻,一连从下上中三路连续发刀,也是被阿浚轻松应付过去,甚至隐有反击之势。御手洗千刃心生忌惮,发招后就快快后退,避免被阿浚反攻得手。

  “怎么了,千刃?”阿浚笑着道:“我带伤在身,不一定会还手的啊。”

  阿浚这句无心之言,听在御手洗千刃耳里形同挑衅。虽说剑道求的是心如止水,但御手洗千刃毕竟是年少气盛,使上六七分的速度就攻向阿浚。

  御手洗千刃素来以快见称,便是六七成也足够杀阿浚一个措手不及。迅捷一刀自左砍来,阿浚赶紧以双手扶剑格挡,恰好将红樱给卡住了。

  “千刃,你急了。”阿浚说道:“快和急是不同的吧?”

  “…的确如此。”御手洗千刃撤剑后退,腾出空间让双方重整旗鼓。

  “嗯…’阿浚沉吟着端看了手中若依一阵,忽然道:“千刃,站着别动。”

  “怎么?”御手洗千刃不解,但还是照样做了。

  但见阿浚以若依划了个漂亮的虚弧,轻轻卷起一阵剑风,再一剑往前挥去,剑风就朝御手洗千刃吹去。

  “浚殿你这是,?!”御手洗千刃道自己受袭,马上举刀防御,哪知吹来的不过是稀释平常的清风,没有丝毫杀伤力。

  正思疑着阿浚动机为何,御手洗千刃顿觉心中传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沿着气脉血管流遍全身,感觉好不舒畅,原来的浮臊感也不翼而飞。

  “感觉如何了?”阿浚问道。

  “浚殿你做了甚么?”御手洗千刃半惊半喜的问道:“拙者…心境突然就澄明起来了。”

  “原来是这种功用啊……’阿浚意味不明的喃道。

  “主人!您的伤口渗血了!”银月紧张的大喊着。

  二人低头一看,果真见得阿浚胸前绷带染红了大片,原来是方才交手时不经意将伤口撕开了。

  “欸,怪不得刚才胸口痛了一下。”阿浚苦笑道,彷佛不当作一回事似的。

  “还笑!”银月生气的催促道:“主人快把绷带拆开,让我用治疗术让伤口愈合…’

  “不用急。”阿浚示意让银月稍安毋躁,着手解开染血绷带,裂开的伤口正潺潺渗血,看上去颇为吓人。阿浚摸摸若依剑背上的铜板,手上却是有些许湿润,就将水珠抹上自己的伤口。

  “主人您在做甚么?”银月惊得掩眼不看,生怕一开眼就要吓昏。

  “安静看着。”阿浚抹完后,就使个聚水术洗手,顺道洗掉胸口的血污。当血污洗掉后,绽着粉红肌肉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及至好了七八成才止住。

  “这是怎么回事?”御手洗千刃惊奇的问道。

  “大概是若依的新能力吧。”阿浚端详着手中若依,笑道:“在我醒过来后,不知怎的就知道若依多出了这种功用。”

  “能安定人心的剑风,还有能治疗伤患的露水……拙者从没听过甚么剑会有这种功用。”御手洗千刃盯着阿浚手中的若依,纳闷的道。

  “灵风、活水,是若依独有的能力。”阿浚把方才的两项功能命名:“生命,本意并不是用来伤害人的。”

  御手洗千刃感叹一声,道:“浚殿,果真与别不同。”

  “好了吗,主人?”银月试探的问道:“我可以开眼了吗?”

  “刚刚我好像说要你安静看着的吧。”阿浚没好气的说道:“好吧,你可以开眼了。”

  银月半带迟疑的睁开单眼,看见阿浚的外伤好了大半,马上转忧为喜:“主人您做了甚么?伤口会好得这么快的?”

  “我用了若依的活水。”阿浚指指若依剑背上的露水,道。

  “这把剑还有这种用途吗?”银月瞪大双眼,转又道:“对了主人,要是再多用些活水的话,您的伤马上就能好了!”

  哪知阿浚摇摇头,回绝了银月的提案。

  “我想,让这份痛楚再逗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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