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貌似烏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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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我正在大書房練字,我的字太不好了,但是我很不喜歡練字,因為我靜不下來,我天生一副飄架子,羽毛一樣輕盈,不喜歡沉悶的事情,我認為練字就是沉悶的事情。

  “楚才,你怎么練了幾日還沒有一點兒進步。”弘晊說道。

  “奴婢,奴婢笨。”我說道。

  “老爺,看看我娘家堂妹來了,看她像不像。”是繼福晉博爾濟吉特氏。

  她身后進來的那個人是……

  天哪!居然那么像死去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烏云珠。

  是不是整容了?難道是雙生女?真的很像。

  我心想哪是什么堂妹,不知怎么找到個像的人就認作了表妹,看來這個博爾濟吉特氏很不簡單呢。

  弘晊呆在那兒,很久沒說話。

  “博爾濟吉特其其格給姐夫請安。”那女子深深一福。這就是女子中的原子彈。

  “昨日春如十三女兒學繡,一枝枝、不教花瘦。甚無情、便下得,雨潺風愁。向園林、鋪作地衣紅縐。

  而今春似輕薄蕩子難久。記前時,送春歸后,把春波,都釀作,一江醇酎。約清愁,楊柳岸邊相候。”弘晊吟著辛棄疾的《粉蝶兒·和晉臣賦落花》。

  “姐夫是不是想念起了烏云珠。”其其格說道。

  “別說話。”弘晊說道。是呀,人長得再像,聲音不同,不說話的時候還真以為是烏云珠,可是說話就又回到現實了吧。

  博爾濟吉特氏出去了,我也隨著要出去,可是弘晊抓住我的手。

  “你走什么?她根本就不是烏云珠。”他的手在抖。他寧愿她是烏云珠,可惜她不是,她不能說話,她一說話就破壞了這種意境。

  昨天,烏云珠用她輕快靈巧的手,把一枝枝的花繡得豐盈嬌艷;而今就不同了,夜來那一陣無情的風雨,把園中的花吹得滿地都是,就像給園林鋪上了一塊起著皺紋的紅色地毯。

  今天,烏云珠猶如那朝秦暮楚的“輕薄娘子”,盡管他對她一向情意綿綿,也是留她不住的。記得上次送春歸去之后,那碧波蕩漾的春水呀,都釀成了一杯醇美飄香的濃酒了。請到楊柳岸邊來吧,我們在這兒飲酒敘舊,消除那離別的清愁。

  “主子,無論她是不是烏云珠,她在那里,你不能一直讓她站著吧。”我說道。

  “你真的是烏雅汗堂妹?我怎么從不知道她有個堂妹。”弘晊說道。

  “這個。這個……”其其格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她是讓我高興所以才找到你的。”弘晊說道。

  我又要走,我覺得我好想變成空氣飄出去。

  “楚才,你為什么要走呢。”弘晊說道。

  “因為奴婢不想當你的小雀,我不是烏云珠,我也不想讓你這么玩弄下去了。”我說道。

  “烏云珠她不在了,誰也不是她。即使她長得那么像她。可是她不是她。”弘晊說道。

  “是不是又如何,你可以天天見到她,回憶你和烏云珠的種種美好呀。奴婢在這兒不是添亂。”我說道,別流淚,因為流淚是愚蠢的。

  我跑出了大書房,憎恨著這里的一切。故意躲著那山腰的亭子,居云,討厭那水面后的長廊,討厭他身邊的丫鬟,什么織云,依云,從云,若云,討厭,我正跑著,看到了李佳氏。

  “怎么了,楚才,你怎么哭了呢,貝勒爺他不待見你了?”珠赫說道。

  “我…我……你……你…”我無語。明明是被那個其其格給比下去了嘛。

  我逃到哪兒去呢,我還是去老園子吧,這不屬于我。

  我一路跑著,明知就是這個結果,即使沒有其其格,愛情哪有不苦的。弘晊將來要襲親王的,他什么女人沒有呢,還會記得我這個人嗎,不會的。我來這清朝,我終于明白我為什么來這個清朝了,因為我是來遇這個情劫的。不是一個,居然是三個,一個是和德林也就是李東虎的分開,一個是愛上了那個遠遠的塔瞻,一個是和弘晊的愛恨情仇。

  這情劫也太深了。我這么穿越幾百年來到這兒就是為了遇這個情劫嗎,我本來是被喬志波罵得狗血噴頭的電視直銷實習生,可是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兒,見到了這些我討厭的和討厭我的人。

  我在老園子的荒草中躺下來,看著天,竟然有月,我都跑出來多久了,我才察覺到已經夜深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首詞是我永遠也讀不完的詞,很有魅力,每每讀,都覺得自己就是那明月,命中注定要有陰晴圓缺,不想了,好好觀賞這月夜,好像敞亮的天空能讓人抒懷。

  一個人在吹簫,如泣如訴,如慕如怨,這誰呀,在老園子干什么。

  我走過去,一看,他在吹梅花三弄。

  “你是誰?”我說道。

  “姑娘,你是誰?”那人說道。

  “我叫楚才,你叫什么?”我說道。

  “我叫穆占。”那人說。

  “這個園子是我的。我是這兒的園主,你怎么可以大搖大擺,明目張膽,毫無畏懼地進來呢。”我說道。

  “這園子原來是我堂哥哥納喇塔瞻的園子,后來……”穆占說道。

  “你是塔瞻的堂弟,你是不是冒充的呀。”我說道。

  “我是塔瞻叔叔的兒子,我家一直在江南,今年才進京的。怎么從沒見過你,你說你是這兒的園主,這話從何說起。”穆占說道。

  “我是塔瞻的奴婢,他被發配新疆,我就一直打理著這園子,可是最近我有事兒沒有過來。”我說道。

  “楚才,我找你一下午,你原來在這兒。”弘晊從橋那邊喊我。

  討厭,他這么快就玩膩了其其格嗎,她那么像烏云珠,他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

  “主子,我在和這位公子說話呢。”我說道。

  他走過來,一看,穆占和我年紀相仿,二十三四歲。長得沒有塔瞻那么孔武。但是也不像弘晊那么俊逸。介于兩者之間。

  “你怎么能和陌生男人說話。你這個家伙,怎么到這園子來了,你快走開,要不我的人就不客氣了。”弘晊說道。抓著我的手,要帶我回去。

  “奴婢,不走,奴婢只想在這園子里待著。”我說道。

  “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弘晊說道。

  “對你沒信心。”我說道。

  “你這個家伙,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弘晊說道。

  “你怎么還不走。”弘晊說道。他沖著穆占說道。

  “這園子本來也是我納喇家的,我走什么。”穆占說道。

  “對了,奴婢介紹一下,這位呢是貝勒爺。這位是塔瞻的堂弟納喇穆占。”我說道。

  “楚才,是我的女人,以后你見到她要躲著走。我們走,楚才。”弘晊說道。

  “奴婢不走。”我說道,去讓他松開我。他不松開。

  “耍什么小性兒,跟我一起回去,我去趕走那個其其格。以后不讓她再出現。”弘晊說道。

  “奴婢不是生氣,奴婢為貝勒爺高興還來不及呢,你終于盼到了烏云珠轉世來見你了。”我說道。

  “她不是烏云珠,她若是烏云珠,她會和你吃醋的,可是她沒有,她不愛我。”弘晊說道。

  “雖然她現在不愛你,以后她會愛上你的。”我說道。

  “這位姑娘不想和你走,你為什么還要強讓她回去呢,她值多少錢,我買了她。還她自由。”穆占說道。

  “你是哪根蔥。別說你是塔瞻的堂弟了,就是塔瞻站在這兒我也不會放手的。”弘晊說道。

  “快放開我,我手疼。”我說道。

  穆占過來分開我和弘晊,弘晊一激動和他打了起來,也說不上是怎么回事兒,穆占的簫被那個討厭的家伙給弄成了兩半,他們倆廝打起來,弘晊的侍衛過來。

  “別傷著那公子,拉開就好了,別傷人。”我喊道。

  兩個侍衛過來分開了他們。再看他們倆人衣服都破了,袖子都扯開了。弘晊的臉上有淤青,穆占也好不到哪兒去。眼睛中了一拳,像熊貓一樣。

  “別打了,我死也是塔瞻的人。”我哭著跑開了。

  他倆都在追我,我好想躲起來,不能面對這一切。

  “楚才,我哪兒對不起你了,其其格她雖然長得像烏云珠,可是她不是呀,我很清醒。”弘晊說道。

  “楚才,你說你和我堂哥塔瞻是那種關系。可是這個貝勒又是怎么回事兒。”穆占說道。

  “沒事兒,我們沒事兒。”我說道,我不能說,說出來,塔瞻怎么活呢。

  “楚才,你這是沒事兒?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你喜歡這個家伙。”穆占說道。

  “穆占,你在哪兒住。”我說道。

  “我家在徐家胡同東頭第一間。”穆占說道。

  “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去看你,賠給你簫。”我說道。我怕弘晊說出什么過格的話。

  穆占走了。

  “你就那么在乎塔瞻,我只是看了其其格,你就這么不依不饒的,你想怎么樣?”弘晊說道。

  “奴婢,不值得貝勒爺這么上心。奴婢只是一個官妓,一個辛者庫的苦力,奴婢什么都不是。”我哭著說道。

  他一把摟過我,他也哭了。

  “其其格一進屋,我以為她是烏云珠,可是她不是,她的眼睛里沒有愛,烏云珠是愛我的,她的眼睛里沒有。她不愛我。可是你的眼睛里是淚,我知道那是你對我的愛,你愛我。我要珍惜才對,我不會負你的。”弘晊說道。

  “可是,我不是烏云珠,我不是,我只是楚才,我只是個村婦,還是一個有污點的村婦。”我說道。

  “你是活生生的,你是有愛的,你是讓我愛戀著的楚才,我不管你心里有沒有塔瞻,我都可以這么愛你,你就不能愛我多一點嗎,我就不會吃醋嗎?”弘晊說道。

  “沒有其其格,還會有手榴彈,迫擊炮,導彈,這么打下去,奴婢會死的。”我說道。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弘晊說道。

  “你不需要懂,男人都是缺心少肝的破爛貨。”我說道。

  他吻我,翠娘的身子發作了,我大力一推,弘晊被推開了。

  我快步走在前面,他和我保持著距離。晚上天冷了。我的手很涼,耳朵也凍紅了。

  “楚才,你不餓嗎?跑出來這么久,這又冷,我們去吃東西吧。“弘晊說道。

  “這主意不錯。我從不和好吃的過意不去。”我說道。

  “我們去吃門釘肉餅,白肉血腸。”弘晊說道。

  我們去了一家頂級的專門做滿族人愛吃的食物的館子。萬和居。

  我也不說話,吃著食物。他給我夾菜,這可是一個貝勒爺能做的最高禮遇了。

  “主子,奴婢錯了,奴婢不應該計較這些,奴婢心胸狹窄。”我說道。

  “我喜歡你的真實。”弘晊說道。

  我心想,別和他計較,他這樣的花花公子,靠不住,我只是被他的那種清俊的氣質給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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