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花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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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午小秋便急不可耐地出宮了。到了趙良的綢莊,趙良劉鳴高明道居然都在,三人喜出望外。那日小秋離去,三人心里還著實擔憂了一番。

  “莊主,老家來信說副莊主快要來京都了。還說讓我們盡快瞅個院子,說這次來的時間久。我們三個正商量著去找個合適的院子呢。”趙良稟到。

  “哦,拿信我看看。”

  信是張良駒寫的。大意說副莊主幾日后將啟程前往京都,今后決意在京都發展,他與方謙先生及其他云莊子弟隨后也要跟過來,要三人做好準備迎接。

  小秋在心里算了算,幾日后,不知到底是三日還是五日后,不過無論如何,小光都會趕在中秋前來的。

  思索了一會,小秋說:“找院子可以先不急,我有一處合適的地方,只是荒蕪了很久,需要好好整修一下。他們來了后先住客棧,或者在各位府上擠擠罷。我需要大量用銀子,還是先節省些。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去辦一下。”當下把明渡的事情簡單說了,三人點頭,趙良立刻將小秋的指令寫成信函,落了云記的專章,封緘了信口,又打上緊急標識,叫來京都的聯絡信史,那信史看了一眼標識,很快收拾妥當,告別眾人便出發了。

  小秋問:“大約幾天能到明渡?”

  趙良答:“晝夜趕路,五天差不多了。只是!朝廷如何知道明渡有咱們云記,修衙門要咱們云記出錢。”

  小秋笑笑,“給朝廷辦點事,朝廷才會給咱們行方便啊。”

  說完正事,已到午時,趙良備了酒菜,四人一起邊吃邊談。三人不斷給小秋介紹著京都哪里的景好,哪里的飯好,哪里的酒好,哪里的女人好。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小秋說:“都說南湖的花船好,咱們下午去逛逛如何?”三人轟然叫好。小秋又叮囑說:“在外人面前不要叫莊主,隨他們叫公子。”

  其實南湖的花船在小秋眼里也很普通,花船的精致豪華如何跟宮里比,琴彈得如何跟宮里的樂師比,彈琴的人又如何跟宮里的女人比。但花船隨意自由散漫輕松,令人舒適。

  花船四面竹簾輕卷,好讓客人能夠賞到湖上美景。小秋這里聽曲飲酒賞景,卻不知自己也早已成了別人的風景。

  兩只花船相錯之后停了下來,小丫頭進來對花船的主人小青姑娘說:“姑娘,媚兒姐姐船上的客人想來咱們船上聽姑娘的曲子。”

  小青姑娘為難地看了一眼小秋,看小秋不置可否,便說:“你去回媚兒姐姐,說船上有貴客,怕不方便。”

  小丫頭出去傳話,過了片刻又回來說到:“媚兒姐姐船上的客人說非常想聽姑娘的琴,求姑娘給求個情,請貴客行個方便。”

  小青姑娘又看了小秋一眼。

  趙良對小秋說:“莊!公子,那媚兒姑娘也是南湖有名的花魁,擅長唱曲,不如請她來,小青姑娘彈琴,她唱曲,定是一絕。”

  趙良既如此說,小秋便點點頭答應了。

  不一會,媚兒姑娘和幾個客人走入艙內。那媚兒姑娘比小青嬌媚許多,輕輕道了聲萬福,聲音確是婉轉動人。

  船上的小丫頭趕緊添了座位茶水,安置幾位客人坐下。小秋隨意地看了一眼,正碰上對方一人的視線。

  那人,竟是那日在煙雨樓的那個無禮的男人!

  身邊的劉文也看見了,輕輕地扯了扯小秋的衣袖,小秋點點頭,臉上不露痕跡。

  小秋不想搭理對方,那人卻開言了。“這位公子,真是有緣。前日才見過一面,今日又相逢。在下尚云行,敢問公子大名?”

  小秋哼了一聲說到:“過路之人,何必多問!”

  尚云行不以為杵,笑道:“誰不是這世間過路人,公子何必拘泥!”

  那媚兒姑娘看形勢尷尬,忙笑道:“幾位爺,媚兒和青兒妹妹聯袂獻上一曲《春江秋月夜》,請各位爺指正。”

  說罷,琴音叮咚而起,清清揚揚揮灑出一片月光,媚兒輕展鶯喉,唱出千古名曲。眾人漸漸被這歌與琴吸引,船上一片靜寂。唯有滿江月夜,星光連綿。

  歌與琴的尾音縈繞許久之后,眾人才轟然叫好,小秋也忍不住拍手鼓掌。

  曲罷,小青與媚兒下來陪酒,分別坐在小秋與尚云行身邊。那尚云行借著向小青姑娘敬酒,也頻頻向小秋勸酒。小秋雖對此人無甚好感,但也覺得沒必要弄得太僵,因而也應了幾應。

  尚云行又問:“公子不是京都人氏吧?在下竟未曾見過公子!”

  小秋譏笑:“難道尚公子認得京都所有人?”

  尚云行大笑。“當然不認得,但象公子這樣的人物,京都怕沒有幾個。”

  媚兒姑娘也附和說:“是啊,剛才在我船里,尚公子指給我看公子,媚兒也被公子驚了,一心想親自來為公子獻上一曲。”

  小青姑娘笑道:“媚兒姐姐,原來并非是客人想聽我的琴,是姐姐想看我這里的人啊!”

  二女嗤嗤而笑。

  小秋暗忖果然是那尚云行的主意,并非為著小青姑娘,而是為著自己,心里不由得提防起來。轉而又想,這尚云行怕只是一個風塵浪子,貪了自己的容貌想親近親近,有龍衛在旁相守,又懼何人。

  想到這里,小秋對著媚兒笑著說:“媚兒,既如此,還不坐過來,公子我隨了你心意。”媚兒嬌笑著便坐了過來,小青依例去陪尚云行。小秋卻一把拉住小青,“小青姑娘做什么去?”青兒一愣,只得坐了下來。

  于是兩個女子便坐在小秋左右,你一杯酒我一口菜的服侍著小秋,小秋時不時低低說些什么,兩個女子便笑得花枝亂展。這時尚云行一行人完全被冷在一邊,尚云行身邊的人有些按捺不住了。

  尚云行瞪了身邊人一眼,卻端了自己酒杯,笑嘻嘻地也走了過來,在小秋對面坐下。“公子,你把我的媚兒也搶走了,誰陪我喝酒啊,不如咱們一起喝吧。”

  小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到:“走開!別攪了我興致!”

  尚云行臉上一變,瞬間又堆起笑容,“公子何必拒人千里,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如此清秋時節,得遇公子,在下情不自禁,若有唐突,請公子莫怪!”

  小秋本想激怒尚云行,沒想到他如此低調,倒有些意外。一時間場面又冷了起來。

  小青和媚兒互看了一眼,同時笑道:“二位公子都不是普通人物,今日聚在南湖,也算一段佳話。我姐妹二人敬二位公子一杯。”說罷二女一飲而盡,尚云行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小秋也只得意思了一下。

  看出小秋有些不耐,趙良便說:“公子,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等陪公子去別處再逛逛?”

  “公子能否告知尊姓大名?你我第二次相遇,也算有緣。”尚云行竟伸手扯了一下小秋的衣袖。

  小秋面露慍色,但又覺得對方并沒有什么特別失禮過錯的地方,也不好發作,只是皺眉。看到花船離湖岸已經不遠,便幾個縱步,徑自上岸去了。兩名龍衛隨即跟上,慌得劉文在船頭跳腳大喊:“公子,公子!”

  花船靠岸,趙良三人與劉文急急下船,龍衛已經勸住了小秋在岸邊柳蔭下等候。待他們四人上岸,轉身便走了。

  媚兒嘆道:“那位公子真真長得跟神仙一般漂亮,還是小青妹妹沉得住,我的魂都快守不住了。”

  尚云行摟住媚兒輕笑:“快把你的魂給本公子追回來,否則,看本公子如何懲罰你!”

  媚兒媚笑如花,倚在尚云行懷中,回自己的花船去了。

  其時天色尚早,小秋自然不肯回宮,便提出到劉鳴和高明道的店里府里看看。

  高明道店里賣高檔的文房四寶,因而裝飾得十分雅致。店內一角設著一個琴臺,小秋便順手撥弄了幾下,感覺琴音清亮深遠,不禁好奇地問:“這琴不錯,哪里來的?”

  高明道回道:“去年冬天某日大風雪,有一落魄男子蜷縮在門外,伙計好心讓他進屋避避,吃了頓熱飯,又給了些盤纏,臨走時那人說無以回報,便留下這琴。小人也不懂琴,只是放這里充個風雅。”

  小秋點點頭說:“云記大都是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之人,遇見有苦難的人相助是咱們一貫的宗旨。這琴雖非絕品,但也是上品,那人流落街頭,還帶著這琴,想是非常心愛之物,不該收下啊!”

  高明道忙點頭說:“莊主教訓得是!莊主宅心仁厚。”

  小秋卻又嘆道:“不過那人自身難保,這琴留在這里,總好于跟著他,不知毀于何方。”說罷在琴凳坐下,纖指弄弦,音韻幽幽,琴隨心聲,竟是一曲《意難平》。

  眾人聽得凝神靜氣,直到小秋起身輕輕嘆息一聲,趙良才開口說:“莊主的琴比那小青姑娘不知高出多少倍,我等何等幸運\,能聽到如此天籟之音。”

  其他二人也立刻附合,小秋笑而不語。

  高明道卻又說:“只是小人聽莊主琴中似乎憂慮頗多,有百轉心事一般。”

  小秋不禁看了高明道一眼,說到:“那人贈這琴于你,卻也知你是知音之人呢。”

  高明道忙不迭地說:“慚愧!慚愧!這琴在小人這里盡蒙了灰塵了,請莊主收下吧。”

  小秋說:“不用了,你先留著。”這琴雖不錯,比宮里那張,還是差了些。

  當下高明道備了酒菜,眾人一番杯斛交錯,小秋又多貪了幾杯,昏沉沉被劉文勸回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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