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服制4
加入书架 A- A+
点击下载App,搜索"皇朝经世文续编3",免费读到尾

  陳情得請編序

  包世臣

  道光戊戍五月朔。世臣再至豫章。謁桐城張子畏太守於郡齋。太守曰。前年奉吾子教。詳請歸宗一案。已奉吏部覆准兼祧。現在得正父子之名。異日得盡父子之禮。已將詳咨各稿。彙刊流布。而顏之曰陳情得請編。吾子其為我序之。世臣受讀卒業。喟然歎曰。禮樂之設。管乎人情。人有禮則安。禮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亡乎禮者之於禮。其動也中。太守斯舉當之矣。先王立大宗以收族。族人為之行高曾之服。而輔以四小宗。使天下萬世上知尊祖。下得親親。不能必大宗之皆有後也。故立重降之禮曰大宗繼。然矍相之圃。以與為人後見屏者。至半堵牆。則圖產爭繼之薄俗。蓋不始於後世矣。後世宗法既廢。而小宗支之子悉得立後。考唐典有絕產入官之制。則其事殆始唐之季世。雖不符重降之義。要亦民德之厚也。然古經但曰為人後者。若子不於所後加父母之名。以自絕所生。雷氏倡議曰。當言為其所後父。賈氏申之曰。妻即後人之母。賈氏又疏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曰。既為本生。本生二字。甫見於此。要皆禮家強名。以便斥言。

  非當時人子所稱謂。然終不及鄭氏於所後之親一親字之為得也。按漢書張賀有一子。早死無後。後安世小男彭祖。宣帝追思賀恩。下詔曰。封賀弟子侍中彭祖為陽都侯。諡賀曰陽都哀侯。晉書修於唐初。凡為伯叔父後者。傳中皆仍稱伯叔父。韓退之誌薛助教。次其世家曰。父播。尚書禮部侍郎。侍郎命君後兄據。據為尚書水部郎中。贈給事中。尤為顯證。至宋儒斥濮議為邪說。近世遂有反稱所生為伯叔者矣。亭林為二百年言禮之宗。其嗣母嫁殤。亭林篤於所後。殆近人稱所後為父母而稱所生為本生父母者所由昉。故世臣嘗謂士生今日而為人後。雖不持尊祖收族之重。誠\不能不謂所後之親為父母。然當正名之曰。嗣父母而於所生。則仍稱父母。以符經意而安人心。蓋父母者生我之專名。似不宜加稱本生以自抑疏也。人心不古。惟利是趨。非惟圖產爭繼之訟天下。其飾繼以規降服而速利達者。所在有之。此誠\為人子者。所不忍見不忍聞。不欲以污齒頰者。夫仁孝之心。來自秉彝。熟讀是編。其亦可以油然而生矣。

  陳情得請兼祧持服辨

  曾興仁

  道光戊戌秋。南昌太守張子畏先生丁生母艱。以行述索銘。復以陳情得請一編寄示。而說者謂太守固得兼祧。惟部議持服兩歧。屬余辨之以定其義。余思太守實有情不自禁之情。禮固緣情而定也。何辨之有。然亦有不容已於辨者矣。太守世居桐城。父輩四。伯仲皆無子。叔有子一孫三。季有子二。太守父其季也。太守年十四出繼仲父。其胞弟亦出繼伯父。維時太守父母俱年未四十。自謂必有續嗣也。厥後年漸老而無出。太守及弟亦未有子。而出繼之弟。旋又不祿。不獲已。乃以叔之次孫。承繼伯父為孫。復以叔之三孫。太守自繼為子。展轉過繼。是伯仲之無嗣者。皆得有嗣。獨季之本有嗣者。轉無嗣矣。太守官四品。憂思之深。援例引經。不得不以復繼之孫。仍繼仲父。自請歸宗本生父母。因上其事於大府。詳咨吏禮二部議之。二部以孫禰祖自請歸宗二說。均不可行。惟因篤於所生起見。準其一身兼祧而已。第兼祧一議。禮部以太守既為嗣父母持服三年。則將來生父母應持服期年。用符禮不貳斬之義。吏部以太守既為嗣父母持服三年。則將來生父母。

  亦應持服三年。特明所生為重之情。太守今丁生母艱。因所生無後。專從吏部議。得不降服而仍服斬。則歸與不歸一耳。此陳情得請一編所由作也。而一時論者。遂以吏禮兩歧為議。不知二部之議。實歧而一。特未申言以明之耳。今之所謂大小宗與禮經大異。而通乎其說。則太守今日兼祧皆小宗也。設使大守當日承繼大宗伯父。自無論嗣生有後無後。則應為嗣服斬。為生服期。禮也。茲太守承繼小宗仲父。自無論嗣孫有後無後。則應均為服斬。禮也。且太守此時一身兼祧。將來得生有子。一為所後承祧。一為所生承祧。禮也。或竟不有其子。則禮有言小宗可絕。又何必言歸與不歸也。惟是禮部以所後與所生無子者。未經分晰。復以所生無子而改歸者。未有成案。吏部則以嗣生持服為統同。是皆未申言古今大宗小宗之有異。而祇以兼祧為辭也。會典內載獨子承繼兩房宗祧。及宗人府職掌內載出繼撤回承祀。胥專為今之大宗言也。讀是編者。更可恍然矣。或又曰。父母者。生我之專名。似不宜加稱本生以自抑疏也。然則天下承繼之子。豈有於所生父母之前。而自稱為本生父母耶。亦不過對人言曰。此我本生父本生母也。或者之說。余竊不然。

  河南余氏服議

  胡培翬

  河南寶豐縣余氏。兄弟二人。長成江。次成海。成江無子。成海生一子篤生。出嗣成江。成江不忍成海無子。令篤生承嗣兩房。兩房各為娶妻。長房初娶張氏無出。病歿。繼娶王氏。生子萬全。即承長房之嗣。二房初娶雷氏無出。納杜氏。生子萬德。即承二房之嗣。雷氏歿。萬德自以嫡母丁憂。萬全疑所服。時有以其事問於培翬曰。禮無二嫡。萬全為長房長孫。不得為次房持服丁憂。萬德為次房承嗣。似尚可比慈母之例。持服三年。培翬稽之於禮。竊以為未安。乃應之曰。禮無二嫡。謂雷氏不得為嫡母。論甚正。但援慈母為例。則猶俯就私情。而未協禮意也。在禮。喪服經曰。慈母如母。傳曰。慈母者何也。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句。死則喪之三年如母。句。舊讀如母屬下為句。非也。貴父之命也。賈公彥曰。傳云妾之無子者。謂舊有子今無者。若未經有子。則不得立後而養他子。今雷氏無出。則非舊有子而今無也。萬德尚有生母杜氏。則非妾子之無母者也。推尋禮意。慈母如母。蓋緣父命為重。今雷氏之娶。出於二房之意。其家尚儼視之為嫡。萬德之父。未知處以慈母之義。而比諸慈母。是誣其父也。稱名必先覈實。無其實而加以名。則言弗順也。然則其服當如何。曰。當服庶母之服。在禮。士為庶母緦麻三月。就使萬德承嗣二房。雷氏為二房所娶。於萬德有慈養之恩。亦祇為加服小功。不當持服三年。案喪服小功五月章。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也。傳曰。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鄭康成注慈母如母傳云。其使養之。四字今本脫。不命為母子。為母子三字。今本脫。則亦服庶母慈己者者字今本脫。之服可也。是服小功。亦足伸萬德之情。以報雷氏矣。至萬全雖不丁憂。亦當為雷氏服庶母服。或曰。然則長房繼娶之王氏若沒。萬德將何服。曰。

  據彼云繼娶。是繼母也。繼母如母。萬德當持三年服。蓋萬德與萬全。所承者雖異祖。而父則一人也。夫必有父而後有母。烏有父一而母可分為二乎。故萬全之嫡母。即萬德之嫡母。萬德之庶母。即萬全之庶母。論禮者但當嚴嫡庶之辨。而不必為兩房之分。但當據子所云以定嫡母繼母庶。母生母之名。而不必分彼房此房之所娶。強援一例。以為調停之法。世俗一子承嗣兩房。多以貲財既分。各為娶妻。遂各自為嫡。致使為之子者。等於禽獸之知母而不知父。所關誠\非細故。議者不思正其失。而反依違遷就。徇其偏私。使生無慈母之實。而死冒慈母之名。在其家本不知有慈母之義。而強傅以慈母之禮。上乖禮意。下紊名稱。可乎哉。或又曰。然則余氏之次房。不幾無嫡婦乎。曰。是又不然。為子也妻者。即為姑也婦。子以一身後兩房。婦即一身事兩房。又奚閒焉。若以所娶之故而各私其婦。是知有婦而不知有子。於從夫之義蔑如矣。

  夫獨子承嗣兩房。雖律所不禁。而其服則禮無明文。在獨子之身。尚可援不貳斬之文以降其小宗。而獨子之子各承一房。斷不能援從祖父母之例。分父身為二服。既不能分父身為二服。即又安能分母為兩房而各為之服。竊以獨子後兩房。其子各承一房。於獨子均為父。當服父母之本服。其母雖多。以一父臨之。則先娶者為嫡。其非繼者皆為庶母。世俗有兩房之分。徒以各為娶妻。其貲財各有所出耳。豈知兩房歸於一子。則兩房之財皆其財。且所貴於立後者。將以後財乎。抑不為後財乎。則所重於承繼者。將以婦繼乎。抑以子繼乎。是又不待辨而明矣。夫其子各有祖。而父之服則同而莫異。誠\以獨子之身。分無可分。是禮之所窮。而皆以父母之本服服之。則亦亡於禮者之禮也。至其子各承一房。其相為服。則不服同父昆弟之服。而當服從祖昆弟之服。以其所後者。後祖非後父。故不以父之親為斷。而以祖為斷。其他旁服。亦當以所後之親為斷。斯則世之議禮者。以其為丁憂所不及。而忽不加察。亦所宜兼為詳審者矣。

  家編修墨莊書後

  大作援據精詳。斷制明確。足補禮文律令之所不備。按此事本為世俗失禮。篤生既承兩房。其妻遂疑於二嫡。古今無是理也。若論其初則有二塗。準之於古。亦非無據。當篤生之生萬全也。則宜身歸本生。而以萬全為成江後。儀禮。為人後者。雷次宗庾純。並有無子立孫之義。晉書高密王據薨。無子。以彭城康王子紘為嗣。其後紘歸本宗。立紘子俊以奉據祀。是其例也。否則其又生萬德也。或即以萬德為成海後。蜀志諸葛亮。初以兄瑾子喬為嗣。生子攀。及瑾子恪見誅於吳。子孫皆盡。而亮自有冑裔。故使攀還為瑾後。亦其例也。既不出此。而以一身承二宗。復以兩家娶二婦。則家無匹嫡之理。子無二母之服。酌理準情。當如尊議。晉書張華造甲乙之問曰。甲娶乙為妻。後又娶景。居家如二適。無有貴賤之差。乙亡。景之子當何服。太尉荀凱議曰。春秋並后匹嫡。古之明典。今不可以犯禮並立二妻。不別尊卑而遂其失也。故當斷之以禮。先至為嫡。後至為庶。景子宜以嫡母服乙。乙子宜以庶母事景。此於今事雖小有異同。然大義所符。略可依仿。執彼例此。不啻助足下張目也。

  跋胡農部河南余氏服議後

  陳立

  研六室雜著。載寶豐余氏事。曰余氏兄弟二人。長成江。次成海。成江無子。成海生子篤生。出嗣成江。成江不忍成海無子。令篤生承嗣兩房。各為娶婦。長房娶婦張氏。無出。繼娶王氏。生子萬全。即承長房之嗣。二房娶雷氏。無出。納妾杜氏。生子萬德。承二房之嗣。雷氏沒。萬德丁嫡母憂。時有以萬德宜比慈母之例。持服三年者。胡氏駮之以為不合。謂宜服庶母之服。案禮。喪服之慈母。謂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以為母。子則服之三年。貴父之命也。今萬德尚有生母杜氏。則非妾子之無母者。雷氏為次房所娶。則非妾之無子者。無父之命。而同諸慈母。是誣父也。則謂持慈母之服者。其謬誠\如胡氏所非。然胡氏例諸庶母。則又楚失之而齊亦未為得者也。禮。士為庶母緦麻三月。晉賀循云。庶母。士父之妾也。服緦麻。朱子曰。父妾之有子者。禮經謂之庶母。今律猶然。然則此必嫡母子為庶母之服。故大夫尊。則降而無服。喪服傳曰。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是也。今萬德係妾杜氏所出。則非嫡母子也。雷氏無出。則非有子之妾也。烏得服以庶母服歟。胡氏又謂就使萬德承嗣二房。雷氏為二房所娶。於萬德有養育之恩。亦止為加服小功。服君子子為庶母慈己之服可耳。案傳曰。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則亦即緦麻章之庶母。以慈己故加至小功。故馬融曰。貴人者。嫡夫人也。子以庶母慈養己。加一等小功也。是也。若雷氏六禮胥備。儼同敵體。

  父不敢以為妾。而子敢以為庶。不同一誣其父乎。其生母杜氏。本妾也。而同之於嫡。不更亂嫡妾之分乎。總之。獨子兼祧古禮所無。然既為律所不禁。若仍科以古禮。勢不得不窮。則當於失禮之中。求其禮之近於正者也。考公羊傳曰。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以王父命辭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又喪服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篤生以一身嗣兩房。則雷氏者。成海之嫡婦。而萬德為成海承嗣之孫。安得不以雷氏為嫡母。其萬德之以嫡母丁憂。固未為失也。蓋萬德與萬全所承各異。父則一而祖則二也。匹嫡固禮所不許。而誣祖尤禮所不容。權乎失禮輕重之間。盍避重而就輕乎。不然。其祖以為嫡婦。其父以為嫡妻。父秉命於祖者也。而子顧反庶之乎。就如所論。則必不為雷氏服而後可。必如雷次宗庾純無子立孫之議。去其一子兼祧之俗而後可耳。然則篤生當何服。曰。禮無貳斬。服成江以為人後者之服。服成海以本生之服耳。何也。至親以期斷。特去其加隆焉耳。然則萬全將何服。曰。此又禮之變也。其如世叔母服期乎。其長房王氏張氏沒。萬德殆亦猶是耳。

  答陳庶常立論三祧服制書

  包世臣

  卓人太史足下。得手書。示及跋竹村戶部河南余氏服議後。並問及近世輕犯禮教。其服與刑所宜。誠\足下讀書維俗之盛心也。余氏之案。僕未悉原委。案在道光之初。則因嘉慶十九年山東濟甯黃氏有三祧成案而出者也。黃氏濟甯富室。有三子。唯第二子有一孫。三房因各為娶妻。又各置一妾以圖繼嗣。其孫又早世。而三妻三妾各有子。至是二房之妻死。其子與妾子皆在庠。而長房所娶妻之子已食餼。懼人指斥。時黃左田樞密閣學為山東學政。黃廩生呈請是否宜比嫡母丁憂。學臣據請部示。部覆亦不敢下一十成語。但云禮無二嫡。但可多置姬侍以廣生育。長房之子。或可援養母之例。地方有司宜廣行勸諭。不可差查滋擾云云。夫議禮必據經。論事必遵例。為下不倍之義也。獨子出繼。坐不應情重仍更正者。舊例也。乾隆中葉。和相驟起。貳戶部。值樞廷。甚用事。有浙人為戶部員外郎。其伯父死無子。前已分析祖產各八十萬。員外以其半賄和相。因倡同父周親准其一子兩祧之議。然原議尚有小宗有獨子。不可使大宗無後。獨子生二子。過繼一子為大宗孫。儻獨子止生一子。則當於同族孫輩中過繼一孫。以承大宗之祀。是猶依據禮經或為祖後以立說。以後纂例。皆出刑書之手。刪節原議。而同父周親一子兩祧。遂若仁至義盡之舉。嗣後以兩祧之父。皆當持服。部臣又泥不貳斬之禮文。而定兄之子為弟雙祧。則仍為大宗持重服。若弟之子為兄雙祧。則當降其父之服。禮。敬宗以尊祖收族。

  故始祖之嫡長為大宗。高曾祖父之嫡長皆為小宗。非兄弟少長之說也。且一重一降。是仍為過繼。於雙祧之名不符。而皆依據禮文。良由在部諸君子。其出身甲科者。十九未嘗讀禮經。若鄭孔賈疏通古義。則寓目者或至無其人。而晚近圖產之惡俗。則上下之心皆膠固而莫可解故也。既准雙祧。則三祧未為不可。雙祧則有兩父。有兩父則有兩母。婦人之見尤小。俗有子晚孫不晚之說。謂過繼他人之子為晚子。而已為晚子娶婦生孫。則為己婦所出。襁抱顧復。一同己孫。此孫不晚之說所自來也。雙祧三祧。大抵皆富室。恐過繼遠房。則財產落他人手。故黃氏余氏。皆三房各娶妻妾。以上中下旬分住。三婦相謂為妯娌。各姑其姑。洎生子能言。則祖母與伯叔祖母。母與伯叔母之稱。亦理勢所必至。例載。有妻更娶妻。杖九十。後娶之妻。離異歸宗。案則有更正作妾者。富室之婚。大都好戶。更正作妾。斷非所甘。至於離異。其夫已故。無可言離。子不能自降其母。故部覆黃氏。不得不以胡盧提了事。援及養母。尤為無著。而三祧則成定案。故黃余兩案。非儒生所能質言其是非者也。足下異日居得為之地。因事而發。則當請復獨子不准出繼之舊例。從前有雙祧三祧者。准其報明原定年月。聽其從舊。以後一概禁絕。庶可昌明禮教。截斷眾流耳。蓋每屆修例。皆有奏明刪改之條也。

  再詢及兩頭大。或俱有子。其子持服宜如何。或兩妻均無子。而別繼或娶後婚為填房。不宜於夫。夫外出別娶。別娶亦無子。而恩養嗣子。後婚填房雖不宜夫。而繼配之名早定。別娶之嗣子。遭喪宜如何。若通籍請封宜如何。庶可不攖物議。不悖禮教。足下虛中求是。然是謀\非吾所能及也。夫婚喪之禮在今日難言矣。喪服。奉頒發載律例首卷。麻冠菲屨。負版草帶。與古經不相遠。而今宦家皆著青布。白布開氣袍。摘纓帽。繫白布帶。以為遵制。不讀官書而信巷議。婚禮。在古必備六禮。乃或為聘不備。則名奔。聘則妻。奔則妾。律則載婚書為憑。而俗唯買娶後婚及買妾乃用婚書。正娶所憑庚帖禮帖。即舊家女嫁人為妾。不由價買者。亦多憑媒妁過帖。唯庚帖明寫兌造。以示區別。兩大則一切無異正娶。或隔境各居。或同里別居。不相聞問。亦有通往來論年齒稱姊妹者。并有交呼為姊者。律載有妻別娶妻。杖九十。後娶之妻。離異歸宗。

  令典明著。而吳越之俗。視若弁髦。是固未嘗計及其子也。初配之子。未聞有為兩大持重服者。兩大之子。心知非禮。而義無自主。若遭初配之喪。不列入訃。則必為外家所訐。是陷父以決杖。陷母以離異。若儕於庶子。是亦顯父之過。而處母於賤。蓋兩大前此雖有更正作妾之案。而不纂入例者。以律文明言後娶之妻。為其始議為妻。不能抑使為妾。議刑人以官治民。尚為人惜名。況在人子。至繼妻來自後婚外出別娶。而別娶者恩育繼子。子通籍。後婚例不加封。此尚易處耳。若兩大敗露到官。訊係男家欺誑。或言未娶。或言妻故。則女家出於不知。其女家知為兩大而許嫁。則兼坐以不應情重。俱為照律離異。不得援兼祧大開方便法門。別娶所生子女。比姦律責夫收養。可也。又詢及小民與婦人通姦。因刁娶其女為妻。事發到官。從何科斷。姦妻母。男女並絞。為其越禮犯分已甚也。原其始姦。不過軍民和同。本無名分。戀姦刁娶。不得謂為成禮。自宜依姦本法。而離異其女。所生子女。責刁娶人收養。方為持平。至姦妾之母。律例無文。僕謂此不得同凡論也。律載姦妻前夫之女。比緦麻法。為其母既為我妻。自不可姦其女。故以無服之卑幼而上比之。其女既為我妾。豈可更姦其母。是亦無服之尊長也。比引定讞。情法兩洽。以足下好察善問。故連類及之。唯研究是正。禮教幸甚。

  出母嫁母服議

  沈欽韓

  出母之期。絕於父也。繼母嫁猶期者。以其從之也。杖期章不為因母嫁立文。譙周云。据繼母嫁猶服。以親母可知。故無經也。舊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子夏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繼母嫁。何以期也。貴終也。注。嘗為母子。貴終其恩也。循傳之說。一則義斷於所生。一則恩終於如母。後儒以為出母無服。由尊父之命。嫁母父不命出。與見嫁者異。譙周吳商庾蔚之等。皆持此論。出母違於父。固矣。母而嫁。甯猶有當於厥考心乎。以此而衡其輕重。則真溝猶之儒矣。成洽難傳云。經為繼父服者。亦父後者也。為父後服繼父服。則自服其母可知。為嫁母服。不為出母服。其不然矣。崔凱則云。出母嫁母之服。皆据庶子不為父後者。按檀弓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伯魚非庶子。此為後者為出母服也。子思之母死於衛。鄭云。喪之禮如子。孔氏世系惟子思一身。此為後者為嫁母服也。崔之說。又徒佞於傳。而非通制也。嘗試論之。出母嫁母。均為義絕。然出者之情。不由於己。嫁者之義。所可不為。

  古者出妻。不必身犯惡逆淫污也。脫如蒸拾棗之事。為子者不能諍父之失。涕泣請還。使覆載之恩。偏有所闕。又或歸宗之後。夫已宴爾。彼猶靡他。子復有母。母獨無子。然則經制服以伸慈孝之私。傳假辭以弛劬勞之報。豈人情乎。喪服小記。同有是語。要依仿乎傳而出之者。袁準云。為父後猶為嫁母服。獨不可為出母服乎。是則然矣。若嫁母之服。過厚非禮也。過薄非情也。過厚者。石渠議應三年。唐天寶六年金大定八年皆詔令子服嫁母三年。設令夫喪未除。子在孩抱。上不顧供養。下不念繼嗣。皦日之誓。為悅己者容。微獨繼母不制服。韋元成云。王者不為無義制禮。宣帝韙之是也。抑使死者無同財之親。凶人怨家。甘心弱息。攜孤而往。事兼兩濟。則繼父同居。猶報以期。微獨生母得終其恩。射慈云。就繼母之家為廬。是也。馬融所云。繼母為父三年喪畢。嫁。重成母道。故隨為之服。步熊等又謂繼母如母。無問子之從與否。皆服。夫曰如母。則固異於親母。猶諸為人後者曰若子。則原非親子也。又繼母畢喪而嫁。此其進退之義當然。於人子何與。而強同於親母乎。惟王肅謂從乎繼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此解經之勝於鄭者也。或曰。繼母嫁而不從。與被出之適母繼母所後之母。同灼然無服矣。如親母嫁而己又為人後。則服否。曰。為人後。而降其父母不杖期。此厭於本宗之誼。制不由於己也。出母嫁母之服。本不係於宗與父。以為母子無絕理。從己所制。仍為杖期。賀循云。父在為母厭尊。屈從期。出母服不減者。以本既降。義無再厭。父不能禁子之不服出母。則宗亦不能禁其服嫁母也。母之名終不可沒。則其服終無可減。明矣。又曰。今雖無廟制。然為後之重。亦有同於古者。可比不服中心喪之制乎。曰。此唐宋之教人以偽也。今人有子貢之情者乎。古之杖期。有變除。有廬次。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故雖期喪。以為重且難。今則居處衣服。無異於人。何害於常行之事。欲并沒其區區之文哉。果能事事如禮。或有礙而不得申其志。則如劉智釋疑云。雖為父後。猶為出母嫁母齊衰。訖葬卒哭除。踰月祭。可也。

  與費耕亭論繼父服書

  胡培翬

  承示謂父不當有繼名。制禮者不當為繼父之服。擬欲於修書時削之。時耕亭與修大清通禮。此其持論甚正。通典所載傅元袁準之論。固已先足下而疑之者也。培翬尋繹禮文。竊以為禮之繼父。與世俗所云嫁母之夫迥殊。儀禮喪服經繼父同居者。傳曰。夫死妻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歲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也。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未嘗同居。則不為異居。鄭注。此以恩服爾。未嘗同居則不服之。賈疏。謂子家無大功之內親。繼父家亦無大功之內親。繼父以貨財為此子築宮廟。使此子四時祭祀不絕。三者皆具。即為同居。子為之期。以繼父恩深故也。上三者若闕一事。則為異居。後或繼父有子。即是繼父有大功之內親。亦為異居矣。如此為之齊衰三月。又云。未嘗同居則不為異居。謂子初與母往時。或繼父有大功內親。或己有大功內親。或繼父不為己築宮廟。三者一事闕。雖同在繼父家。全不服之矣。禮記喪服小記。繼父不同居也者。必嘗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者為異居。鄭注。緣恩服深淺\也。見同財則期。句同居異財。句故同居今異居。句及繼父有子。亦為異居。則三月。未嘗同居則不服。孔疏。異居之道有三。一者昔同今異。二者今雖共居而財計各別。三者繼父更有子。便為異居。盛氏世佐曰。小記云。皆無主後。即喪服傳所謂子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也。同財而祭其祖禰。即傳所謂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歲時使之祀焉也。三者具為同居。一不具即為異居。云有主後者為異居。舉一以例其餘耳。

  合此二經。不獨母嫁而子不隨。此子與母後夫。固自路人。無繼父之名。即隨母往。而或一有大功之親。或不為築宮廟。亦不名為繼父。良以妻子幼。無親可倚。而適人非得已也。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兩人相倚為命。其與居之恩誼更深也。以貨財為之築宮廟。則恩及其先也。鄭康成謂此經以恩服者盡之矣。設也子幼無親。而不許之適人。則必轉死溝壑。而夫之後絕矣。所適者無大功之親。與之同財祀先。於其歿也。竟視若路人。不為之服。則背死忘恩甚矣。周公制禮。於是特立繼父之名。使所適者視此子若父子。而幼孤得有所長。為制繼父同居齊衰期之服。使所適者無親亦若有親。而煢獨得有所終。此恤孤哀窮之惠政。所由寓矣。至若先同居。後不同居。其初養育之恩亦不可忘。則別為齊衰三月之服。先聖之制此禮。誠\非苟然已也。今若必削其文。既恐無所勸。而孤苦矜寡無依。又恐失之偷。而背義忘恩者眾。請於繼父同居。及先同居後不同居者。仍存其服。而於繼父下注曰。夫死妻子幼。其子與所適者。皆無大功之親。而所適者又為其子立廟祀先。乃得為繼父。如是。則雖有繼父之名。而天下之稱繼父者鮮矣。以此坊民。其猶有輕棄其親而謂他人為父者歟。夫之昆弟。儀禮喪服經內無服。足下所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者。乃記文。非經文也。然記所云兄弟服。亦非夫之昆弟。賈疏已辨之。俟晤時詳論之。所言是否。惟足下擇焉。

  服問

  錢儀吉

  浙人有生數月。失父母為它姓子。長為縣學生。乃復姓。然其居。猶所撫育之家也。迎養父母終事焉。已而所撫育之氏。母沒無子。人曰當為之服。宜何服。敢問。

  曰。其齊衰期乎。其齊衰三年乎。禮。喪服齊衰不杖期章。繼父同居者。傳曰。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歲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也。鄭君曰。天不可二。此以恩服耳。賈疏。謂子家無大功之內親。繼父家亦無大功之內親。繼父以財貨為此子築宮廟。使四時祭祀不絕。三者皆具為同居。闕一為異居。予則謂經所言者。非三事也。蓋古之人重祭。大功同財。斯禮也。下於庶人。同財則其死而無後者。於祭也宜祔。故子有大功之親。雖從母適人。而其先人之祀。可不絕也。所適者有大功之親。則繼父又不得私有其財。以為妻之前子築宮廟也。是經以經兩言無大功之親者。明宮廟之所由築耳。妻嫁子幼。又無大功之親。則祀其絕矣。授之宮廟而使之祀。有父道焉。故曰繼父雖祀。而妻不敢與焉。父之云者。非由母生也。故凡不同居。不得有繼父名。有曰不同居繼父者。末流之失。經無是言也。昔子思居衛。魯穆公卒。縣子問於子思曰。奈何不服。子思曰。禮不得也。

  臣而去國。君不歸其宗廟。則為之服。寄公寓於是國。而為國服。吾既無列於魯。而祭在衛。吾何服哉。故服繼父。其亦祭在衛之義與。今某生於其撫育之母。自有生數月以至於今。恩篤厚矣。又有其貨財。使之養父母。守祭祀。比於同居繼父築宮之恩。且無嫁母之憾。今使沒而不為服。不可也。服而不及於期。亦不可也。是不即於人心而薄於行也已。或曰有由進焉爾。齊衰三年章。慈母如母。傳曰。何以期也。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其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鄭君曰。此謂大夫士之妾。而子游問喪慈母如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內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孔子言君命。又言魯昭公。故鄭以為國君。是也。然則慈母不為服者惟國君。今某生士也。其育於它姓也。受父之命與否。不可得知也。雖然。父有子數月而無能撫育之者。有能撫育之者。而請於其父。其父命之必也。以視子之無母而有妾無子者。即不命而妾猶宜慈之也。即不慈而猶有父在也。其命為母子也。彼尚可已。而此尤急。是則某生之母子假未有父命。謂與有命同可也。且其居猶撫育之家也。是且使常守其祭祀。以傳無窮。非特一時。築宮廟而已。恩以加隆。疑斯從重。雖為之三年。其亦可夫。若夫祭祀之禮。如前賢四孤之論。或賣或棄。而成於它人。田瓊王朗之徒。皆謂戴異姓而弗易。祭所生於門外。是但知成我之恩。而不悟天性之無絕也。若某生已還本宗。自宜別築宮廟。祀所撫育者。善乎庾蔚之之言曰。神不歆非類。謂舍己族而取它人之族為後者也。若己族無所取而養它人者。生得養己之老。死得奉其先祀。神有靈化。豈不嘉其功乎。予觀近代仕宦之族。多有承其先人撫育之姓。禮官不斥其非。神明亦蕃其類。高安朱文端謂異姓為後。亦云苟所養之家無後。則世世祀之別室。若某生者。必有別子。置以為所撫之後。使常有祭祀。庶幾無德不報。而即於人心也已。

  服問

  馬福安

  浙人有生數月失父母。為他姓子。長為縣學生。乃復姓。然其居。猶所撫育之家也。迎養父母終事焉。已而所撫育之氏。母沒無子。人曰。當為之服。服宜何服。余曰。儀禮繼父同居者。傳曰。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

点击下载App,搜索"皇朝经世文续编3",免费读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