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學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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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康縣興賢學倉志序

  路德

  難矣哉。師之彊人以學也。上士貧而學。中士療其貧而學。下士雖療其貧不學。常林之帶經耕鉏。王尊之牧羊竊學。陽城之為吏竊讀。匡衡之鑿壁引光。承宮之牧豕聽經。之數君子者。不嗜利。不憂貧。其視頹垣敗屋。荒馗古原。皆黌舍也。斷虀畫粥。糠麧麩屑。即月餼也。有書院而學。無書院而亦學。有膏火獎賞而學。無膏火獎賞而亦學。貧而學者也。上也。吾聞諸昔。未於今。下焉者。嗜利而已。憂貧而已。雖有賢父兄弗能禁。有良有司弗能勸。惟驅諸農工商賈之中。使之勤手足謀\衣食。無為閒民無為莠民足矣。學非其事也。中材之士。亦不能不嗜利。不能不憂貧。加以市井之哤聒。流俗人之濡染。沈溺深。精神敝。亦終於下而已矣。風俗日以頹。人才日以少。斯天下之大患也。有投以所嗜者。俾以嗜利之心變而嗜學。學進則利不足嗜矣。有為之釋其憂者。俾以憂貧之心轉而憂道。道明則貧不足憂矣。不憂貧。不嗜利。則上矣。官司之所督。師儒之所勉。書院之所收。學田學倉之所養。凡以化天下之中材。進於上而不流於下也。名儒良吏。蔚然興起於學校之中。處則為鄉閭式。出則為國家用。今日之計。蓋未有急於此者。安康無書院。有學倉學田。創於明嘉靖中。盛於萬歷。淆於崇禎之末。稍釐正於我朝康熙五十五年。全失於乾隆四十八年。興復於道光二十二年。復學倉。更捐廉增置者。

  今浙江鹽運\司前分巡陝安兵備道蔡公瓊也。請復者。為邑歲貢生前涇州訓導趙祥。先後圖成者。舉貢生監暨武進士武舉耆老百十人。其中竭慮殫精部署一切者。今倉長張補山孝廉鵬飛也。補山之為倉長也。勤以誨人。廉以持己。誓不受脩脯。以節經費裕倉儲。又捐經史子集四百餘種。墨刻八十餘冊。及房舍器用。部署定。蔡公命撰倉志。用垂久遠。杜浸漁。志分十六門。謀\深慮遠。思患豫防。既成。專使捧書至宏道。屬作弁言。幸斯事之有成也。又慮掣肘者多。不克復其舊規也。又慮興復之難而廢墜之易也。余謂天下之患不勝防。盡其在我者而已矣。有人才。然後有世運\。有教育。然後有人才。有經費。然後有教育。倉無穀則空倉也。田不得租。則石田也。安康舊無學倉。自前朝丁公致祥郭公元桂李公天麟前後為關南道而學倉立。鄉賢劉公宇屠公鳳翔王公道榮踵其事而學倉盛。至流寇躪城邑肆殺掠而學倉壞。州牧吳六鼇與邑中八大家鬻書院吞學田而學倉亡。今諸公得請於觀察蔡公而學倉復。謂自今以後。學倉久存。更無吳六鼇八大家其人乎。吾不敢謂其必無也。謂爭奪之後。淪胥以敗。更無修廢舉墜解紛糾繁如昔之丁郭李三公今之蔡公昔之劉屠今之舉貢生監武進士武舉耆老諸人乎。吾又決其必無是理也。天道有屯亨。人事有臧否。學倉之盛衰因之。盛者或有時而衰。興者必不可終廢。偶有外患。局內人同心捍之。雖有鋸牙鉤爪。彼其奈我何哉。竊有一言。敬告諸公。倉正司倉田正司田齋長司齋各司其事。且互為稽察。立法周詳。吾無以易之。訓課諸生總稽諸事者倉長也。今之倉長得人矣。學於倉者駸駸乎進於上矣。今之倉正田正齋長並得人矣。外患信不能入矣。能保後來者盡如今之人哉。計惟有禁憂貧嗜利者。潛伏其中。外結人。內恣侵蝕。心腹之疾。鬱積不發。發則潰散決裂。雖盧扁不能救藥矣。此又不可不慎也夫。

  桐鄉書院四議

  戴鈞衡

  擇山長

  山長之名始於宋。及元時與學正教諭並列為官。選於禮部及行省宣慰司。近世則不然。省會書院。大府主之。散府書院。太守主之。以科第相高。以聲氣相結。其所聘為山長者。不必盡賢有德之士。類與主之者為通家故舊。或轉因通家故舊之請託。降而州縣書院。則牧令不能自主。其山長悉由大吏推薦。往往終歲弗得見。以束修奉之上官而已。夫為子弟延師。必將使朝夕與居。親承講畫。瞻仰其容止起居以資傚法。而顧令遠隔數百里不相聞問。以是為教。雖孔子不能得之於七十子也。竊謂山長必不可無。而所以舉其人者尤不可忽。擇一人為童子師。尚必審其學行可宗與否。矧以書院之重。士類之繁。將合數百十人奉為範。苟非道德文章。足以冠眾而懾世。則人豈樂從之遊。今天下山長所以教士者。津津焉於科舉文章。揣摩得失。剽竊影響。而罕有反而求之於實學者。國家以制藝取士。士子之有才異能者。不由此無以自見於天下。於此而曰舍之。勢與理皆有所不能。雖然。制藝者所以發明聖賢之言也。欲言其言。則必通其經。明其道。講求其典章法度。而實體之於身心。而後言之有物。其發之也為有本。不此之務。而徒從事於揣摩得失。剽竊影響之為。則吾未見其出而實有裨於世也。為山長者。必時本此意為諸生懇懇言之。俾事事求之於實。則雖日取科舉以課士。亦未嘗不可以驗心得而收實效。如其不然。則雖有山長。已無與於風俗人才之故。而況復以之為應給上官之具。則書院何為者哉。新議章程曰。山長由董事及諸生議請經明行修老成碩德之士。不由官長推薦。非輕官長而故拒之也。夫亦以官長主之。終且有不能為官長所主者矣。

  祀鄉賢

  世俗多崇祀文昌魁星。建閣居像。歲時敬禮。以謂主文章科第之士。昔之通儒已辨其謬。昭昭然不可誣矣。桐鄉書院。先議於朝陽樓後楣祀鄉賢。既以地弗稱。將有待也。鈞衡乃作議以證之。古者始立學。必釋奠於先聖先師。其餘各學。亦四時有釋奠先師之典。是非徒以尊德尚道也。其將使來學者景仰先型。欽慕夙徽。以砥礪觀摩而成德。而亦使教者有所矜式。而不敢苟且於其間。今天下郡州縣莫不有書院。類莫不有崇祀之典。其大者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如各郡縣學宮故事。其小者多各祀其地先賢。吾以謂孔子大聖。朝廷既已祀之學宮。無取乎書院之瀆祀。惟各就其地奉一大賢以為之主。其餘以次從列。山長春秋擇日率諸生行祭。又於月吉月望相率冠帶拜謁。登堂瞻仰。慨然想見其為人。是豈文昌魁星之祀。所可同日語哉。吾鄉唐宋以前。儒者罕見。自明正德之世。下逮國朝。講正學敦實行者凡數十輩。其尤著者數人。曰何省齋先生。桐人知學。自先生始也。曰方明善先生。曰方望溪姚惜抱二先生。明善講學四方。當時賴以成學者眾。望溪學行篤實純粹。惜抱生當乾嘉。海內攷證家方盛。出奴入主。漂程焚朱。悖害道義。先生獨卓識不為所惑。折衷論斷。一歸和平。數先生者。名在當時。功垂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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