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昤之問,乃太息而應之曰:觀子向來所說,實亦鄙之甚矣!迷之尤矣!今世人學人問之事,猶有成與不成,又昆妙本玄深,昏昏默默,胡可造次而得之?且大道無親,感之即應,苟雲靈骨,無乃疏乎!然夫服氣絕粒者,且道家之所尚,人苟得之,皆有不食之功,身輕之效,便自言腸胃無滓,立致雲霓,形體獲輕,坐希鸞鶴。
採餌者,復以毛女為憑;呼吸者,又引靈龜作證。曾不知真氣暗滅,胎精內枯,猶執滯理於松筠,守迷端於翰墨,良可嗟矣!寧不怪乎?至於驅役考召之流,至皿是道中之法事。研討至精,窮其真誥,誠\為身外之虛名,妄作人問之孟浪。在己無徵於延益,於人有驗於斡攘。亂構休祥,徒陳禍福。如斯之輩,並匪保生之道也。或以清靜無為,深居絕俗,形同槁木,志類死灰,不知天地動用之心,不察陰陽運\行之理。
如此則雖游恍惚,其恍惚而無涯;縱合育冥,其官冥而莫測。翻使希夷之外,神用罔然;虛白之中,玄關失守。言議之際,中有高真。喟然而嘆曰:守一非一,履真非真。此亦近為門階之由,殊未窺其室中之用矣。大凡保氣棲神,不可以湛然而得之,亦不可以元然而守之。且神無方而氣常運\,形至靜而用無窮。是知保氣者,其要在乎運\;棲神者,其秘在乎用。吾嘗聞之於師曰:體虛而氣周,形靜而神會。此蓋為出世之玄機,無名之大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