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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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楚瞻治戚氏妇,腹中有块作痛,发则攻心欲死,上则不进饮食,下则泄泻无度,医药三百余剂不效。脉

  之,六部沉细已极,右关尺似有似无,明系火衰土弱,肾家虚气上凌于心,脾土不能按纳奔豚之气,非温补不

  可。用炒干熟地八钱,补水以滋土;炒黄白术六钱,补土以固中;炮姜、熟附各二钱,补火以生土;更入五味

  子一钱以敛之,俾祖气有归,脏得其藏,而肾气纳而不出也。数剂而安,一月全愈。

  按∶冯公此案,前人所未发,字字如良玉精金,后贤宜三复之。

  吴孚先治一人患痞,前医用攻药已去六七。适前医他往,吴与汤丸,俱系参、术补剂。病者云∶去疾莫如

  尽,奈何留之?吴曰∶正所以尽去其疾也。经曰大积大聚,衰其半而止。此前医之用攻也。又曰∶补正则邪自

  除,此余之用补也。若必尽攻,则痞去而鼓胀成,是欲尽去其疾,而反益其疾矣。乃遵服不间而痊。

  张路玉曰∶顾晋封室,患痞在胁下,或令用膏药加阿魏一分,麝香半分贴之。五六日间,遂下鲜血,血块

  甚多,一二日方止。是后每岁当贴膏时必发。近邻妪亦用阿魏膏贴痞,下血如前。世以阿魏、麝香为痞块必用

  之药,外用为患若此,况服食乎!为拈出以为虚弱人漫用攻击之戒。

  韩贻丰治昝中翰如颖,病数日,二旬不食矣,已治木。韩视之,病色如灰,声低喉涩,瞳神黯然无光。私

  语其子曰∶此甚难治。病者觉之,乃哀恳曰∶我今年六十七矣,即死不为夭,但遇神针而不一用而死,死且不

  瞑目。我生平好酒而不好色,幸为我下一针。于是乃勉为用针,令卧床坦腹,拊其脐下有一痞,周遭径七寸,

  坚硬如石。乃以梅花针法,重重针之。又针其三脘,又针其百劳、百会,皆二十一针。针毕,令饮醇酒一杯。

  乃摇手曰∶恶闻酒气,以两月矣。强之,初攒眉,既而满引如初。

  顾鸣仲有腹疾,近三十年,朝宽暮急,每发腹胀,十余日方减。食面及房劳,其应如响。腹左隐隐微高鼓,

  呼吸触之,有声。以痞块法治之,内攻外贴,究莫能疗。喻嘉言议之曰∶人身五积六聚,心肝脾肺肾之邪,

  结于腹之上下左右,及当脐之中者,皆高如覆盂者也。胆胃大小肠膀胱命门之邪,各结于其本位,不甚形见者

  也。此症乃肾脏之阴气,聚于膀胱之阳经,有似于痞块耳。肾有两窍,左从前通膀胱,右从后通命门,邪结于

  腹之左畔,即左肾与膀胱为之主也。六腑惟胆无输泻,其五腑受五脏浊气,不能久留,即为输泻者也。今肾邪

  传于膀胱,膀胱失其输泻之职,旧邪未行,新邪踵至,势必以渐透入募原,如革囊裹物者然。夫人一围之腹,

  大小膀胱俱居其中,而胞又居膀胱之中,惟其不久留而输泻,是以宽然有余。今肾气不自收摄,悉输膀胱,膀

  胱之气蓄而不泻,失其运化,宜其胀也。治法补肾水而致充足,则精气深藏,而膀胱之胀自消;补膀胱而令气

  旺,则肾邪不蓄,而输化之机自裕。然补肾易而补膀胱难,以本草诸药,多泻少补也。经于膀胱之不足者,断

  以死期,岂非以膀胱愈不足则愈胀,胀极,势必逆传于肾,肾胀极,势必逆传于小肠,小肠胀极,势必逆传于

  脾,乃至通身之气,散漫而无统耶?医者能早见而预图之,能事殚矣。

  杨乘六治朱氏妇,病胸膈痞闷,兼寒热往来,口干作渴,饮食不进,服宽利清解药益甚。脉之,右关弦数

  而沉,面色带红,舌干微黄,乃与益阴地黄汤。或曰∶胸满不食累月矣,二陈、枳壳,尚不能通,地黄、山药、

  五味、萸肉,俱酸涩阴滞之物,其可投乎?曰∶此症本因肝胆燥火闭伏胃中,其原则由于肾水之不足。盖肾者,

  胃之关也,水不足,则火旺熏蒸,而胃阴亏。胃与肝胆相并,且为其所胜。又肾既不足,则肝胆阴木无水以养

  而燥火独炽,于是乘其所胜之虚而入之。且冲于上,则口干咽燥;流于下,则二便秘急;塞于中,则为胸闷。

  脉浮弦而关更甚,右手沉细而关则带滑,此肝木有余,脾血不足之候也。与疏肝助脾,调气养血,则火降郁开,

  而痰自内消矣。用调气养荣汤加陈皮、前胡,佐茯苓消痰止嗽,青皮、香附、豆仁、白芍疏肝宽肠。总之,气

  得川流,则血自津润。数剂后,用润字丸间服,每次五分。十日症降序,改用六君子,改养血调气药。盖邪之

  所凑,其气必虚,壮者气行则愈,弱者着而成病也。后以纯补,间用调气治嗽之品,五旬而痊。

  陈三农治一少年,体薄弱,且咳血,左边一块,不时上攻作痛,左金、芦荟俱不应。诊其脉,三部虽平,

  而细涩不流利,因作阴虚治,四物汤加知、柏、元参、丹参、鳖甲,数剂顿愈。

  卢缝中(去声。)痞痰,忽梦一白衣妇人谓之曰∶食蔗即愈。诘朝见鬻蔗,缝揣囊中,且乏一镪,

  惟有唐山一册,遂请易之。曰∶吾乃负贩者,将安用此?哀求之,遂贻数挺。缝喜而食之,至旦遂愈。(《野史》。)

  按∶本草蔗能治蛔,蛔能令人痞胀。卢病迨是蛔作楚耳,故食之即愈。

  张子和治显庆公僧应寺,有沉积数年,虽不卧床枕,每于四更后,心头闷硬,不能安卧,须起行寺中,习

  以为常。人莫知为何病,以请于张。张令涌出涎胶一二升,如黑矾水,继出绿水,又下脓血数升,自尔胸中如

  失,便能饮饵无算,安眠至晓。

  一妇人小腹中有块,其脉涩,服攻药后,脉见大,以四物汤倍白术,白芍、甘草为佐。俟脉充实,间与硝

  石丸,两月消尽。

  至正二十五年夏六月,里人周伯安,病积气在右胁下,喘且胀者五阅月。医来,类补以温热之剂,病日剧,

  几殆矣。陆君祥往视之,曰∶是息贲也,法当大下,《内经》所谓留者攻之,土郁者夺之也。积气贲门,邪未

  去,其可补乎?从之,不终日而愈。(《强斋集》。)

  汪石山治一人,年逾三十,形瘦苍白,病食则胸膈痞闷汗多,手肘汗出尤甚多,四肢倦怠或麻,晚食若迟,

  来早必泄。初取其脉浮软近驶,两关脉乃略大,曰∶此脾虚不足也。彼曰∶尝服参术膏,胸膈亦觉痞闷,恐病

  不宜于参、。曰∶膏则稠粘,难以行散也,改用汤剂,痞或愈乎。用参、各二钱,白术钱半,归身八分,

  枳实、甘草各五分,麦冬二钱,煎服一帖,上觉胸痞而下觉失气。彼疑参、使然。曰∶非也。使参、使然,

  但当胸痞,不当失气,恐由脾胃过虚,莫当枳、朴之耗也。宜除枳、朴,加陈皮六分,再服一帖,顿觉胸痞宽,

  失气除,精神爽垲,脉皆软缓不大,亦不驶矣。可见脾胃虚者,枳、朴须慎。用为佐使,况有参、、归、术

  为之君,尚不能制,然则医之用药,可不戒乎!

  张景岳治金孝廉,以劳倦伤脾,别无他症,但不食,遂用参、术、归、附、桂、姜、甘草之属,半月始愈。

  后因病后,复不食如此,自分必死,仍用前药而安。

  钱国宾治王元直父,腹左一痞,形如镜大,视之乃镜痞也,生于皮内肉上,可治以三品膏。巴豆、蓖麻子

  肉各四两,杏仁一两,黄丹八两,香油一斤二两,熬膏药,贴二十日,一日一换,出脓一二碗。内服参、托

  里,月余收口而愈。

  蒋仲芳治陈氏妇,年二十六,生痞块已十年,在脐上,月事先期,夜则五心发热,火嘈膨闷,忽一日痞作声,

  上行至心下,则闷痛欲绝,为针上脘,癖下而痛定。然脐旁动气不息,复针天枢穴,动气少止。遂用当归五钱,

  白芍、白术、延胡、丹皮、川芎、条芩各一钱,枳实、官桂、槟榔、木香各三分,醋炙鳖甲二钱,水煎,空心

  服,至十二剂而愈。

  聂久吾治刘氏妹,禀气怯弱,性情沉郁,年三十,病晚间发热,天明复止,饮食少进,烦躁不安,肉削骨

  露,医药不效。诊其脉歇至。因其烦躁发热,颇用芩、连、知、柏等凉剂,虽无效,亦不觉寒凉。第恐多服伤

  胃,则无生机矣。因问其热从何处起,曰∶自右胁一围先热,遂至遍身。乃悟此必气郁痰结而成痞块,胸膈壅

  滞,遂燥热,气结而脉亦结,此脉与症合,不足忧也。当先攻痞,以除其根,则诸症自愈。因用磨痞丸,每日

  服三次。服至三四次而块消其半,热渐退。至七八两,块消热尽除,不数月全安矣。当其痰凝气滞,痞结右胁,

  不惟医者不知,而病者亦不觉也。非察其病根而拔去之,何能取效也?三棱、莪术皆醋炒,花粉、大黄酒炒,

  制香附各八钱,槟榔、黄连姜汁炒、黄芩酒炒、枳实炒、贝母、连翘各六钱,山栀、前胡、青皮醋炒、延索各

  五钱,广皮四钱,南木香二钱,郁金三钱,为末,先用竹沥洒润,次用粘米粉搅硬,糊丸绿豆大,每服百丸。

  按∶此案与痰门陆养愚治董浔阳夫人脉症俱同,而方异,大约陆案乃剽袭耳。今此案入痞门者,俾知痞

  症,有痰结一端也。

  化痞膏方,密陀僧六两,阿魏五钱,羌活一两,水红花子三钱,同研细末,用香油一斤熬膏,退火摊贴。

  凡患此症,肌肤定无毫毛,须看准,以笔圈记,方用膏贴。多年者,只用两张。内服克坚酒,水红花子研三钱,

  浸火酒两斤,日服三次,随量饮之。

  郁症

  属性:窦材治一人,年十五,因大忧大恼,却转脾虚。庸医用五苓散及青皮、枳壳等药,遂致饮食不进,胸中作

  闷。乃命灸命关二百壮,灸关元五百壮,服姜附汤一二剂,金液丹二斤,方愈。方书混于劳损,用温平小药,

  误人不少,悲矣。

  一人功名不遂,神思不乐,饮食渐少,日夜昏默,已半年矣,诸治不效。此药不能治,令灸巨阙百壮,关

  元二百壮,病减半。令服醇酒,一旦三度,一月全安。(原注∶失志不遂之病,非排遣性情不可,以灸法操

  其要,醉酒陶其情,此法妙极。)

  张子和治项关令之妻,病饥不欲食,常好叫呼怒骂,欲杀左右,恶言不辍,众医半载无效。张视之曰∶此

  难以药治,乃使二媪,各涂丹粉,作伶人状,其妇大笑。次日又令作角,又大笑,其旁令两个能食之妇,常

  夸其食美,其妇亦索其食,而为一尝之。不数日,怒减食增,不药而瘥,后得一子。夫医贵有才,无才何得应

  变无穷?

  罗太监治一病僧,黄瘦倦怠。询其病,曰∶乃蜀人,出家时其母在堂,及游浙右,经七年。忽一日,念母

  之心不可遏,欲归无腰缠,徒尔朝夕西望而泣,以是得病。时僧二十五岁,罗令其隔壁泊宿,每以牛肉猪肚甘

  肥等煮糜烂与之,(太监替和尚开荤。)凡经半月余,且慰谕之。且又曰∶我与钞十锭作路费,我不望报,但欲救

  汝之死命耳。察其形稍苏,与桃仁承气汤,一日三帖,下之皆是血块痰积。次日与熟干菜稀粥,将息又半月,其人

  遂愈。又半月,与钞十锭遂行。(《格致余论》。)

  孙文垣治丁耀川母,年四十四,常患胃脘痛,(肝木侮胃。)孀居十五年,日茹疏素。七月,因怒,吐血碗许,不

  数日平矣。九月又怒,吐血如前,加腹痛。(肝木乘脾。)次年二月,(木旺之时。)忽里急后重,肛门大疼,(肝

  火后迫。)小便短涩,惟点滴痛不可言,(肝火前迫。)腰与小腹热如汤泡,(三阴火炽。)日惟仰卧,不能侧,

  侧则左胯并腿作痛。两胯原有痛,二阴之痛,前甚则后减,后甚则前减,(诸痛属火。)至不能坐,遇惊恐则下

  愈坠疼,(惊则火动,火动则水伤。)经不行者两月。往行经时,腰腹必痛,下紫黑血块甚多。今又白带如注,

  口渴不寐,不思饮食,多怒,面与手足虚浮,喉中梗梗有痰,肌肉半消。诊之,脉仅四至,两寸软弱,右关滑,

  左关弦,两尺涩。据脉,上焦气血不足,中焦有痰,下焦气凝血滞,郁而为火,盖下焦肝肾所摄,腰胯肝之所经,

  二便肾之所主也。据症,面与手足虚浮,则脾气甚弱;饮食不思,则胃气不充;不寐由过于忧愁思虑,而心血不

  足,总为七情所伤故尔。经曰∶二阳之病发心脾,女子得之则不月。此病近之,所幸脉不数,声音清亮,当先为

  开郁清热,调达肝气,保过夏令。(欠通。)后再峻补阴血,必戒恼怒,使血得循经乃可愈。初投当归龙荟丸,

  以彻下焦之热。继以四物汤、龙胆草、知、柏、柴胡、泽兰,煎吞滋肾丸,连服两日,腰与少腹之热渐退。后以香

  薷、石苇、龙胆、桃仁、滑石、杜牛膝、甘草稍、软柴胡,煎吞滋肾丸,二阴全减。

  韩约斋子妇,每怒动则夜卧不安,如见鬼魅,小水淋沥。今又大便秘结,腹中疼痛,腰胯胀坠,如生产状,

  坐卧不安。因痛而脉多不应指,孙曰∶此肝经郁火所致,法当通利。以杏仁、桃仁各三钱,树根皮、山栀仁、

  青皮各一钱,槟榔五分,枳壳八分,水煎服之。少顷,大便通,痛胀遂减。

  按∶此亦治标耳。非滋水生肝,病何能已?

  一妇人因夫荒于酒色,不事生产,多忧多郁,左胯及环跳穴疼痛过膝,(肝火下郁于经隧。)大小便频数,(肝火

  下迫于二阴。)脐腹胀痛,口干。脉之,右手弱,左手数。近又发热恶寒,汗因痛出,时刻不宁。此食积、痰饮、

  瘀血流于下部足厥阴经,挟郁火而痛。恐成肠痈,与神效栝蒌散,一帖痛减半,汗止,数脉稍退。小腹坚如石,按之

  且痛,再与前药,小腹稍软。余无进退,再进之,每帖大栝蒌二枚,加丹皮、莪术、五灵脂、金银花,诸症悉平。

  亮卿内人,头痛,遍身痛,(挟暑。)前后心乳皆胀,玉户撮急,肛门逼迫,(皆肝火为患。)大便三日

  未行,口干。因大拂意事而起,下午发热似疟,恶心烦躁不宁,而时当盛暑,乃怒气伤肝,挟暑热而然。以石膏

  三钱,青皮、柴胡、枳壳各一钱,半夏曲、黄芩各八分,甘草、桔梗各五分,夜与当归龙荟丸下之,大小便

  皆利,热退,诸症悉减。惟略见恶心,与青皮饮两帖全安。

  程湘内人,鼻衄后眩晕噪杂,呕吐清水,夜卧不安,腹中饥而食不下膈。孙谓由脾虚,肝胆有郁火也。以

  人参、黄连、白术、扁豆、甘草、陈皮、半夏、竹茹、茯苓、石膏,水煎,调理而平。

  黄履素曰∶予少年患郁火之症,面时赤而热,手足不温,复觉咽干口燥,体中微黄,夜更甚。就医吴门,

  粗工投以黄连、黄芩、黄柏等药。服方二剂,忽觉手足甚冷,渐渐过腕过膝,鼻间突出冷气,神魂如从高桥坠

  下深溪,阴阴不能自止,几登鬼。延名医张涟水治之,张云∶症虽误服寒药,又不可骤以热药激之,但服八

  珍汤加姜及天麻,久当自愈。如法调之,虽渐安而元气则大减矣。后简方书有云∶郁不可折以寒剂,误治必致

  死,然则予之不死者幸也。夫记之以为戒鉴。

  潘埙曰∶予禀气素偏于火,晚年多难,怀抱郁郁,因而肝气不平,上冲心肺,水火不能既济,殊无应病之

  药,乃自制一方,名曰兼制丸。以柴胡、龙胆、青皮各五钱平肝,归身一两养肝,生地一两,生甘草五钱,黄

  柏一两,知母五钱补北方,苍术八钱燥湿,芩、连各六钱清心肺,桂心二钱引经,加白术、防己、陈皮、茯苓

  蜜丸。每服八十丸,常服有效。(楮记室。)

  按∶合黄、潘二说观,皆郁火之症也。一则服苦寒几毙,一则服苦寒有效。要之,人之禀赋各殊,阴

  阳亦异,临症者不宜执着也。

  龚子才治何进士夫人,患经行胃口作痛,憎寒发热。一医以四物汤加官桂、香附,服之即吐血而痛愈甚。

  诊之,六脉洪数,乃郁火也,以山栀二两,姜汁炒黑色,服之立愈。

  冯楚瞻治一壮年,作宦失意退居,抑郁成疾,即经所谓常贵后贱,名曰脱营,常富后贫,名曰失精。其后

  气血日消,神不外扬,六脉弦细而涩,饮食入胃尽化为痰,必咳吐尽出乃能卧,津液内耗,肌表外疏,所以恶寒

  而瘦削。以人参保元固中为君;黄助表达卫为臣;当归和养气血,白术助脾胜湿,麦冬保护肺中之气,五味

  收敛耗散之金,炙甘草和药性而补脾,并以为佐;桂枝辛甘之性,能调荣卫而温肌达表,麻黄轻扬力猛,率领

  群药,遍彻皮毛,驱逐阴凝之伏痰,化作阳和之津液,并以为使。但恐麻、桂辛烈,有耗荣阴,入白芍和肝,

  以抑二药之性,更加白术以固中,姜、枣以助脾生津。二三剂,脉气渐充有神,痰涎咳吐俱愈。继以十补丸及

  归脾养荣加减全愈。

  吕东庄治弁玉偶患寒热,旋至热不退,胸中作恶。诊之曰∶此肝郁而致感也。用加减小柴胡汤,一剂热减

  半,次进柴胡饮、地黄饮子。吕适他往,后日用六君子汤加黄芩,且戒之曰∶明日若尚有微热在内,则后日须

  再用地黄饮子一帖,而后用六君子,此后皆有次第,不可乱也。因服地黄饮子,觉热已尽退,遂竟用补中益气

  一帖。是夜即烦热不安,乃知次第果不可紊,仍用地黄饮子即安。然后根据次服至第三日,再用补中益气汤,泰

  然得力矣。第觉病后烦怒易动,时体虚劣,自改用归脾汤。吕归诊之,曰∶今脉已无病,但夜不寐着耳。曰∶

  正若此,奈何?曰∶当加味归脾汤。曰∶今已服此方而未效。曰∶君试我归脾自愈矣。一剂而鼾睡达旦。(必

  去远志、木香,而入地黄、麦冬、白芍。)

  按∶此等病,予惟以地黄饮子,令服五七剂,永无他患。今必用六君、补中、归牌,以至纷纷,此何

  故耶?未免呆守立斋成法之过。

  沈氏妇夏月发寒热,医以为疟也。时月事适下,遂淋漓不断,又以为热入血室。用药数帖,寒热益厉,月

  事益下,色紫黑,或如败酱,医且云∶服此药,势当更甚,乃得微愈矣。乃疑其说,请吕诊之。委顿不能起坐,

  脉细数甚,按之欲绝。问其寒热,则必起未申而终于子亥。曰∶郁火虚症耳。检前药则小柴胡汤,彼意以治寒

  热往来,兼治热入血室也。又加香薷一大握,则又疑暑毒作疟也。乃笑曰∶所谓热入血室者,乃经水方至,遇

  热而不行,故用清凉而解之。今下且不止,少腹疼痛,与此症何与,而进黄芩等药乎?即灼知热入血室矣,当

  加逐瘀通经之味。香薷一握,又何为者?乃用肉桂二钱,白术四钱,炮姜二钱,当归、白芍各三钱,人参三钱,

  陈皮、甘草各四分,一服而痛止经断,寒热不至,五服而能起。惟足心时作痛,此去血过多,肝肾伤也,投都

  气饮子加肉桂、牛膝各一钱而全愈。使卒进寒凉,重阴下逼,天僵地折,生气不内,水泉冰溃,不七日死矣。

  乃云更甚方愈,夫谁欺哉!庸妄之巧于卸脱,而悍于诛伐如是夫。

  朱绮,多愤郁,又以内病忧劳,百感致疾。初发寒热,(少阳之症也。)渐进不解,时方隆冬,医进九味羌活汤,

  不效。易医,大进发表消中之药,凡狠悍之味悉备,杂乱不成方,三剂势剧。又进大黄利下等物,下黑水数升,

  遂大热发狂,昏愦晕绝,汤水入口即吐。其家无措,试以参汤与之,遂受,垂绝更苏。次日吕至,尚愦乱不省

  人事,承灵、(在颠顶通天穴两旁。)正营(在承灵穴两旁。)及长强(在尻骨上腰穴下。)俱发肿毒,时时躁乱。

  诊其脉,数而大,曰∶幸不内陷,可生也。遂重用参、、归、术,加熟地一两许。时村医在座,欲进连翘、

  角刺等败毒散,且力言熟地不可用。其家从吕言进药,是夜得卧,次早神情顿清。谓曰∶吾前竟不解何故卧此,

  今乃知病,如梦始觉也。又次日,脉数渐退,烦躁亦平。但胃口未开,肿毒碍事,旬日间,但令守服此,诸症

  悉治。因晋方及加减法,且嘱之曰∶毋用破气药以开胃,苦寒药以降火,通利药以启后,败毒药以消肿,有一于

  此,不可为也。出邑,遇友人,问其病状。曰∶七情内伤,而外感乘之,伤厥阴而感少阳,从其类也。乃不问

  经络而混表之,三阳俱敝矣。然邪犹未入府也,转用枳实、浓朴、山楂、栝蒌之属,而邪入二阳矣。然阴犹未

  受病也,用大黄、元明粉而伤及三阴矣。究竟原感分野之邪,不得外泄,展转内逼,中寒拒逆,幸得参扶胃气,

  鼓邪出外。其发于承灵、正营者,乃本经未达郁怫之火也;其发于腰、长强者,乃下伤至阴,凝而成也。

  盖毒得发者,参之功也。今毒之麻木平塌,将来正费调理者,前药之害也。其家如言守防,服之而愈。

  张路玉治江礼科次媳,春初患发热头疼腹痛,咳逆无痰,十指皆紫黑而痛,或用发表顺气不效。诊之,脉

  来弦数而细,左大于右。曰∶此怀抱不舒,肝火郁干脾土而发热,热蒸于肺故咳;因肺本燥,故无痰;脾受木

  克,故腹痛;阳气不得发越,故头疼;四肢为诸阳之本,阳气不行,气凝血滞,故十指疼紫。其脉弦者,肝也;

  数者,火也;细者,火郁于血分也。遂以加味逍遥散,加桂枝于土中达木,三剂而诸症霍然,十指亦不疼紫矣。

  徐孝廉室不得寐,不能食,心神恍惚,四肢微寒,手心热汗,至晚则喉间热结有痰,两耳时塞,用安神清

  火药不效。诊之,六脉萦萦如蛛丝而兼弦数,此中气久郁不舒,虚火上炎之候也。本当用归脾汤以补心脾之虚,

  奈素有虚痰阴火,不胜、圆之滞,木香之燥,(用归脾之法。)遂以五味异功散,略加归、芍、肉桂以和其

  阴,导其火,不数剂而食进寝宁,诸症释然矣。

  张飞畴治一妇,平昔虚火易于上升,因有怒气不得越,致中满食减,作酸嗳气,头面手足时冷时热,少腹

  不时酸痛,经不行者半载余。其脉模糊,驶而无力。服诸破气降气行血药不愈。此蕴怒伤肝,肝火乘虚而克脾

  土,脾受克则胸中之大气不布,随肝火散漫肢体。当知气从湿腾,湿由火燥。惟太阳当空,则阴霾自散;真火

  行令,则郁蒸之气自伏。又釜底得火,则能腐熟水谷,水谷运则脾胃有权,大气得归,而诸症可愈矣。用生料

  八味倍桂、附,十日而头面手足之冷热除。间用异功而中宽食进,调理两月,经行而愈。

  柴屿青治潼川守母,八十三。在沈阳礼部时,闻伊芳母在京病甚,忽身热吐痰,妄言昏愦。众医俱主发表

  病势日增,始求治。悲泪哀号,自分必死。诊其右关沉涩微滑,曰∶此思虑伤脾,更兼郁结,痰涎壅盛,脾不

  能运也;身热昏愦,清阳不升,脾气伤也。先用二陈、栝蒌治其标,继用归脾加神曲、半夏、柴胡,调治数口

  而痊。向使误服表剂,岂不蹈昔人虚虚之戒耶?

  山阴林素臣,偶患时气,为医所误,身热,呕吐绿水,转侧不宁。柴以为肝郁所致,用逍遥散加吴茱萸、

  川黄连各五分,一服吐止身凉,二服全愈。又服调理药,数剂而安。

  陆养愚治沈立川内人,胸膈不舒,咽嗌不利,中脘少腹常疼,大便溏,经水淋沥,腰膝无力,倦怠头眩,

  得食少可,食后则异常不快。半年间,顺气、清热、开郁、化痰、消食之药,服将百剂。脉之,左手沉数而细

  右手沉弦而微。此肝脾燥热,忿郁积久而致。前属有余,今为不足,宜用补剂。沈曰∶前用人参五分,且有开

  气之药,极痞满,恐补不能投。曰∶参少而兼开气,所以痞满也。乃用八物汤,人参一钱,服之大胀。乃加参

  二钱,胀即减。加至三钱,竟不胀矣。又合六味丸,空心服之,调理二月而痊。

  一妇郁怒忧思,胸腹胀痛,痛甚则四肢厥冷,口噤冷汗,用二陈汤加芍、归、乌药、青皮、枳壳、香附、

  浓朴、苏叶,一剂痛胀即愈。后去苏叶,加姜炒黄连,再服一剂而安。

  一妇郁怒不发,久之,噫声甚高,言谈不知终始,杂易饥。经曰∶心病为噫。此因忧而血郁于心胸也,

  用桃仁承气汤,(大黄、桃仁、桂枝、芒硝、甘草。)下蓄血数升而安。经曰∶血蓄在上则喜忘,在中则喜狂也。

  一中年人,因郁悒,心下作痛,一块不移,日渐羸瘦,与桃仁承气汤一服,下黑物并痰碗许,永不再发。

  薛立斋治一妇人,身颤振,口妄言,诸药不效。薛以为郁怒所致,询其故,盖为素嫌其夫,而含怒久也。

  投以小柴胡汤稍可,又用加味归脾汤而愈。

  一妇人,年六十有四,久郁怒,头痛寒热。春间,乳内时痛,服流气饮之类,益甚,不时有血如经行。又

  因大惊恐,饮食不进,夜寐不宁。此因年高去血过多,至春无以生发肝木,血虚火燥,所以至晚阴旺则发热。

  经云∶肝藏魂。魂无所附,故不能寐。先以逍遥散,加酒炒黑龙胆草一钱,山栀一钱五分,二剂肿痛顿退,又

  二剂而全消。再用归脾汤加炒栀、贝母,诸症悉愈。

  一妇人,因丧子怀抱不舒,腹胀少寐,饮食素少,痰涎上涌,月经频来。曰∶脾流血而主涎,此郁闷伤脾,

  不能摄血制涎归源。遂用补中益气、济生归脾二汤而愈。又用八珍汤调理而愈。

  秀才杨君爵,年将五十,胸痞少食,吐痰体倦,肌肉消瘦,所服方药,皆耗血破气化痰降火。曰∶此气郁

  所伤,阳气未升越,属脾经血虚之症,当用归脾汤,能解郁结,生脾血,用补中益气,壮脾气,生发诸经,否

  则必为中满气膈之患。不信,仍用前药,后果患前症而殁。

  罗谦甫曰∶疏五过论云,常贵后贱,里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镇阳一士人,躯干魁梧,而意气

  豪雄,喜交游,而有四方之志,年逾三旬,已入仕至五品,出入骑从塞途,姬侍满前,饮食起居,无不如意。

  不三年,以事罢去,心思郁结,忧虑不已,以致饮食无味,精神日减,肌肤渐致瘦弱,无如之何。遂耽嗜于酒,

  久而中满,始求医。医不审得病之情,辄以丸药五粒温水送,下二十余行。时值初秋,暑热犹盛,因而烦渴,

  饮冷过多,遂成肠鸣腹痛,而为痢疾,有如鱼脑,以致困笃,命予治之。诊其脉,乍大乍小;其症,反复闷乱,

  兀兀欲吐,叹息不绝。予料曰∶此症难治。启元子曰,神屈故也。以其贵之尊荣,贱之屈辱,心怀慕恋,志结

  忧惶,虽不中邪,病从内生,血脉虚减,名曰脱营。或曰∶愿闻其理。《黄帝针经》有曰,宗气之道,内谷为

  主,谷入于胃,乃传入于脉,流溢于中,布散于外。精专者行于经隧,周而复始,常营无已,是为天地之纪。

  故气始从手太阴起,注于阳明,传流而终于足厥阴,循腹理,入缺盆,下注肺中,于是复注手太阴。此营气之

  所行也,故昼夜气行五十营,漏水下百刻,凡一万三千五百息。所谓交通者,并行一数也。故五十营备,得尽

  天地之寿矣。今病者,始药后苦,皆伤精气,精气竭绝,形体毁阻。暴喜伤阳,暴怒伤阴,喜怒不能自节。盖

  心为君主,神明出焉。肺为辅相,主行荣卫,制节由之。主贪人欲,天理不明,则十二官相使,各失所司。使

  道闭塞而不通,由是则经荣之气脱去,不能灌溉周身,百脉失其天度,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何疑之有?

  马元仪治洪声远,恶寒发热,倦怠懒言,神气怯弱,两脉弦虚,此甲木内郁,生气不荣,而阳明受病也。

  盖甲木乃少阳初生之气,勾萌始坼,其体柔脆,一有拂郁,即萎软抑遏而不上升,反下克脾土而为病矣。由

  是枢机不利,虚邪入之,而与阴争则寒,顷之既去,而与阳争则热。倦怠者,胃病而约束之机关不利也;神怯

  者,木脏伤而心脏之神明失养也,是皆木郁土衰之故。木气既郁,惟和风可以达之,阴雨可以滋之。柴胡风剂之平

  者,能入少阳,清发升阳而行春气;当归、白芍,味辛而润,辛以疏其气,润以养其阴;白术、茯苓、陈皮、

  炙甘草,以和中气而益脾土。两剂,脉象有神。四剂,寒热已。再用补中益气,升发生阳之令而康。(纯用薛立斋

  法,木郁于肝脾之中,而血不亏者,可以用之。)

  朱氏子,场屋不利,郁郁而归,遂神识不清,胸满谵语,上不得入,下不得出,已半月。诊之,两脉虚

  涩兼结。此因郁所伤,肺金清肃之气不能下行,而反上壅,由是木寡于畏,水绝其源,邪火内扰,而津液干格。

  胸中满结者,气不得下也;神昏谵语者,火乱于上也;上不得入,下不得出者,气化不清,而现晦塞之象也。

  但通其肺气,诸症自已。用紫菀五钱,宣太阴以清气化;干葛二钱,透阳明以散火郁;枳、桔各一钱,散胸中

  之结;杏仁、苏子各二钱,导肺中之痰。一剂而脉转神清,再剂而诸症悉退。改用归脾汤调理而痊。

  顾霖苍妇,寒热如疟,便血不已,左胁有块,攻逆作楚,神气昏愦。诊之,两脉弦数兼涩。弦则为风,数

  则为热,涩则气结。此脾肝之气,悒郁不宣,胸中阳和郁而成火,故神明不精。肝之应为风,肝气动则风从之,

  故表见寒热也。人生左半,肝肾主之,左气逆,故左胁攻楚有块也。肝为藏血之地,肝伤则血不守,而风热益

  胜,为亡血之由也。用生首乌一两,滋燥而兼搜风。黄连一钱,治火兼以解郁。柴胡以疏其表,黄芩、知母以

  清其里,枳实、浓朴以和其中。一剂,脉起神清。再剂,便行热解而安。(方论俱佳。)

  缪仲淳曰∶甲申夏,佣妇因郁火痰喘身热,手拳目张,半月不眠食。按其胃口不痛,诸医疑其虚也。或云

  中暑,百药试之,痰喘滋急。以皂角末嚏鼻通窍,痰上逆如沸。延杨石林诊之,请亟吐之。先大夫曰∶病久矣,

  虚甚,可奈何?石林曰∶经云,上部有脉,下部无脉,其人当吐,不吐则死。即以盐汤吞之,去白痰数碗,喘

  定。先大夫曰∶何以药之?石林曰∶吐即药也。待其熟寝,勿服药,以养胃气。夜半,啜粥二碗。诘旦,投六

  君子汤,数剂而起。石林者,里中博雅士,不行术而精医者也。(深得子和之法。)

  姑苏张涟水治纪华山,雅,自负数奇,更无子,悒悒不快,渐至痞张,四年,肌肉削尽,自分死矣。张

  诊而戏之曰∶公那须药?一第盒饭霍然。以当归六钱,菲菜子一两,香附童便炒八钱,下之。纪有难色,不得

  已,减其半。张曰∶作二剂耶?即服,夜忽梦遗,举家恸哭。张拍案曰∶吾正欲其通耳。仍以前半剂进,胸膈

  间若勇士猛力一拥,解黑粪数升,寻啜粥二碗。再明日,中栉起见客矣。逾年生一子,即是表弟汝占也。(《广笔记》。)

  张意田治柯姓人,病剧。诊之,得脉浮大而空,左关沉候有微弦之象,左尺沉候有一丝之根。面目皆红,

  鼻青耳聋,眼瞪神昏,自语不休,舌燥赤大,唇紫齿燥。(只此数端,便非戴阳症明矣。)初病发热咳嗽,已

  七八日,所服乃伤风散解之药。昨日早间,连大便三四次,即卧床不省人事,今日忽然发昏。或谓戴阳症,

  用熟地、附子等,未服。张思外症虽类戴阳,然症起无因。察其所言,皆平日之事,则似少阴之独语。至鼻现

  青色,时在秋令,则肺气绝矣。然面有光亮,为表气不和,唇色深紫,宜有郁火。且左尺有根,本非无治;左

  关微强,则别有致病之故。询之,乃昨早失手自碎粥罐,因怒不止,即大便昏迷,知为郁怒所伤,肝火上逆而

  诸症蜂起,经所谓怒则气上是也,与戴阳相去远矣。用逍遥散去白术,加地黄、丹皮、炒栀之属而愈。病多隐

  微,医不审察,误斯众矣。

  一宦素谨言,一日,会堂属官筵中,有萝卜颇大,客羡之。主曰∶尚有大如人者,客皆笑以为无。主则悔

  恨自咎曰∶人不见如此大者,而吾以是语之,宜以吾言为妄且笑也。因而致病,药不应。其子读书达事,思其

  父素不轻言,因愧赧成病,必须实所言,庶可解释。遂遣人至家取萝卜如人大者至官所,复会堂属,强父扶病

  而陪。陪至数巡,以车载萝卜至席前,客皆惊讶,其父大喜,厥旦疾愈。(《石山医案》。)

  一女与母相爱,既嫁,母丧,女因思母成疾,精神短少,倦怠嗜卧,胸膈烦闷,日常恹恹,药不应。予视

  之曰∶此病自思,非药可愈。彼俗酷信女巫,巫托降神言祸福,谓之卜童。因令其夫假托贿嘱之,托母言女与

  我前世有冤,汝故托生于我,一以害我,是以汝之生命克我,我死皆汝之故。今在阴司,欲报汝仇,汝病恹恹,

  实我所为,生则为母子,死则为寇仇。夫乃语其妇曰∶汝病若此,我他往,可请巫妇卜之何如?妇诺之。遂请

  卜,一如夫所言。女闻大怒,诟曰∶我因母病,母反害我,我何思之?遂不思,病果愈,此以怒胜思也。

  萧万舆治一妇,年四旬,怀抱郁结,呕痰少食,胸膈胀痛,虽盛暑犹着绵衣,六脉浮结,或烦渴不寐,

  此命门火衰,元气虚寒也。以六君子加姜、桂及八味丸,不两月而症痊矣。

  易思兰治徐文淙妻,卧病三年,身体羸瘦,畏寒战栗后发热,得汗始解,脊背拘痛,腰膝软弱,饮食不进,

  则肠鸣作泻,心虚惊悸,胸肋气胀,畏风畏热,头眩目昏,月信愆期。易诊之曰∶此气郁病也。左寸脉心小肠

  属火,当浮大而散,今心脉大而散,却不浮。盖心为一身之主,藏神而生血,宜常静而不宜多动。人能静养,

  则心血充满,脉自浮大。若事事搅乱,心不宁则神不安而血不充,是以脉无力而不浮,怔忡惊悸之病,由之以

  生。况诊七八至,或十二三至,又往关中一猎,有类以灰种火之状,此乃君火郁于下,而无离明之象也。据

  脉论证,当有胸中烦闷,蒸蒸然不安,蒸出自汗,则内稍静,而腠理不密畏寒为验。左关肝胆属木,宜弦细而

  长,今左关弦长而不细,又侵上寸部二分,推之于内,外见洪大有力,是肝气有余也。盖因火郁于中,下不能

  承顺正化之源,木母太旺,上助心火,中侮脾土。肝藏血而主筋,病当头眩目昏,脊背项强,卒难转侧,背冷

  如冰,甚则一点痛不可忍,下则腰膝软弱无力,脾胃不和等症为验。左尺肾与膀胱属水,脉宜沉濡而滑,惟此

  部得其正。右寸肺与大肠属金,脉宜短涩而浮。兹诊得沉滞而大,按三五至或十数至一结,结乃积深,沉则气

  滞,此正肺受火邪,气郁不行也。病当胸膈不利,或时闷痛,右肋胀满,饮食不进,大肠鸣泄等症为验。右关

  脾胃属土,脉宜缓而大,此部虽无力,犹不失其本体。右尺三焦命门属相火,亦宜沉静,不宜浮大。此部浮取

  三焦脉,浮而无力,侵上脾胃,是君火郁于下,而相火升于上,侮其金也,病主气满胸膈杂,饮食不利等症

  为验。详六部脉症,惟左尺得体,肾为寿元,根本尚固。右关脾土为木所侮,虽是少力,然来去缓大而不弦。

  此五脏之源,生气有存,无足虑也。病症多端,要之不过气郁而已。丹溪云∶气有余便是火。火郁则发之,先

  投以和中畅卫汤,用苏梗、桔梗开提其气,香附、抚芎、苍术、神曲解散其郁,贝母化其郁痰,砂仁快其滞气。

  郁气散则金体坚,木平水王,何虑相火不降耶?若夫木当夏月,成功者退,虽王不必专治。服三剂而肺脉浮起,

  胸次豁然,诸症顿减。继以清中实表,固其腠理,月信大行,久积尽去,表里皆空。用补阴固真之剂,并紫河

  车丸,日进一服,月余全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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