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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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仁仲,当暑天纳凉饮冷,忽头疼发热,霍乱吐泻,烦躁口渴,舌苔白滑,此阴暑也。得之过于寒凉,致

  周身阳气为阴邪所遏。宜香薷之辛热,发越阳气,散水和脾,四剂而愈。(藜按∶此夏月感寒之症,乃指为阴

  暑,而以伤暑者为阳暑,治虽不误,而称名实谬。上条亦然。)

  一刍荛妇,夏月贪凉饮冷,胸如有一团之火,凡冷水凉茶入咽,觉从火团上分流而下,目则羞明畏火,口

  鼻间频出火气。诊之,六脉俱阴,舌苔紫青而滑,吴曰∶此寒格反见热化也。与干姜、肉桂温散,少加黄连为

  向导。移时,觉胸中之火,顿化清凉而愈。

  孙文垣治弟淑南,额痛,遍身疼,口干,舌苔黄浓,左脉浮大,六部俱数。时当仲秋初旬,以小柴胡合白

  虎汤加羌活,热不退。下午用六神通解散,以葱汤调服三钱,热稍退。至半夜后,又复热,额痛,颠顶尤甚,

  舌根黄且焦黑,小水赤痛,烦躁不睡,遍身又痛。此三阳合病暑症也。次日以小柴胡汤大加石膏为君,本、

  白芷、竹叶、粳米、生姜、大枣。少顷,汗出至足,(必至足乃为正汗。)热始尽退。犹烦躁不睡,仍以小柴

  胡汤加桂枝、山栀、竹茹、竹叶,饮下遂愈。

  张路玉治内兄顾九玉,大暑中患胸痞颅胀。脉得虚大而濡,气口独显滑象,此湿热泛滥于膈上也。与清暑益

  气二剂,颅胀止而胸痞不除。与半夏泻心汤,减炮姜,去大枣,加枳实,一服而愈。

  范文学治孙振麟,于大暑中患厥冷自利。六脉弦细芤迟,按之欲绝,舌色淡白,中心黑润无苔,口鼻气息

  微冷,阳缩入腹,精滑如水。问其所起之由,因卧地昼寝受寒,是夜连走精二度,忽觉颅胀如山,坐起晕倒,

  四肢厥逆,腹痛自利,胸中兀兀欲吐,口中喃喃妄言,与湿温之症不殊。医者误以为停食感冒,与发散消导二

  剂,服后胸前头项汗出如流,背上愈加畏寒,下体如冷水,一日昏愦数次。此阴寒挟暑,入中手足少阴之候。

  缘肾中真阳虚极,所以不能发热。遂拟四逆加人参汤,方中用人参一两,熟附三钱,炮姜二钱,炙甘草二钱,

  昼夜兼进,三日中连进六剂,决定第四日寅刻回阳。是日悉屏姜、附,改用保元,方用人参五钱,黄三钱,

  炙甘草二钱,麦冬二钱,五味子一钱,清肃膈上之虚阳。四剂食进,改用生料六味,加麦冬、五味。每服用熟

  地八钱,以救下焦将竭之水,使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申叔触热过梁溪,归而眩晕麻瞀,发热便秘,服黄连香薷不应。用凉膈散,便通。或时昏眩不省,或时

  四肢清冷,而晡时为甚。诊之,脉弦细而芤,此暑伤心包,阳气郁伏,所以有似阴寒也。与生脉合保元,清理

  肺胃,则包络自宁矣。

  柴屿青治陈忍之患病,医以温散之药投之,遂至彻夜不能合眼,时见鬼物,两脉沉伏。症属受暑,用加减

  清暑益气汤,去参、苓,一剂热减,六脉俱现洪大。再服六一散,数剂而病退。惟夜间尚不能熟睡,遂以滋补

  安神之剂调理而安。

  壬戌夏,五营缮朱载常,早间入署,舆中呕吐,昏愦遗尿。医以中风治,开附子理中汤加僵蚕。后又以两

  脉鼓指,危笃已极,参、附尚少,恐难挽回。柴曰∶此暑风也,脉无死象,力保无事。伊芳同寓水部钱筑岩不信,

  急煎前药,将进,幸禾中朱汝能进以六一散,一服神气稍定。钱虽不知医,固知六一散之与理中冰炭,因停前

  药。次日遂以黄连香薷饮加羌活治之,调理数日而康。

  陆祖愚治陈元甫,七月间,因构讼事,忍饥食冷粥数碗,少顷即吐出。自此茶饮皆吐,头痛身热,咽喉不

  利,昏冒,口中常流痰液。医知为中暑,用冷香薷饮投之,随吐。又以井水调益元散投之,亦吐,昏沉益甚。

  脉之,阳部洪数无伦,阴部沉微无力,此邪在上焦。在上者因而越之,此宜涌吐者也。盖饥饿之时,胃中空虚,

  暑热之气,乘虚而入于胃。胃热极,而以寒冷之水饮投之,冷热相反,所以水入即吐,即口中流涎,亦胃热上

  溢之故也。因用沸汤入盐少许,汁数匙,乘热灌之。至二三碗不吐,至一时许方大吐,水饮与痰涎同出,约

  盆许。即以生脉散投之,人事清爽,诸症顿减。又合四物调理而安。

  张绍甫治一人,暑热患头痛,身热昏睡,大渴引饮。众以感冒治,不效。诊之,脉大而虚,曰∶此暑疾也。

  即令撤幔开窗,前后左右各置凉水,顿觉清爽。仍令二童食以西瓜,取其便,连饮四五钟即愈。(治法精妙。)

  张为诸生时,万历戌子夏,患暑症,势极气索,瞀然自昏愦。庸医以为内伤,或以为劳役,中折几不自持。

  医者汪韫玉适在旁,蹙然曰∶心烦面垢,此暑症也。闻者皆骇其名,予于瞀中微解,根据之服益元散,二剂而苏。

  仍调以苏薷饮,数剂而愈。(张绍甫名凤逵,着《暑热全书》,天启年间刊本。)

  李垢治朱竹夫人冯氏,病热七日不汗,又七日又不汗,逾二旬矣。诸医皆云∶伤寒不可治,请办丧具。

  朱乃邀李徒步登阁诊视,垢笑曰∶君夫人所居阁,四面俱木围之,木生火,触暑脉伏耳,脏腑无他恙也,亟

  以甘瓜井水投之,可不药而愈。从其言,越宿而粥糜,再宿主中馈如故。(《曝书亭集》。)

  文选姚海山,中暑头痛发热,气高而喘,肢体怠倦,两手麻木。胃热伤元气,用人参益气汤顿安。又用补

  中益气汤,加麦冬、五味而痊。

  昔有人暑月深藏不出,因客至,坐于窗下,忽似倦怠,自作补中汤服之,反剧。医问其由,连进香薷饮,

  两服而安。(万密斋《养生四要》。)

  马元仪治陆太史,时值秋暑,偶发热头痛。诊得脉大而虚,谓中气大虚,非补不克。彼云∶伤暑小恙,况

  饮食不甚减,起居不甚衰,何虚之有?但清暑调中,去邪即已,何用补为。乃勉与清暑益气而别。明晨复诊,

  脉之大者变为虚微,发热如故,曰∶今日不惟用补,更当用温,宜亟服之,迟则生变矣。遂用理中汤,服下少

  顷,出汗如涌泉。午后复诊,两脉虚微特甚,汗如贯珠,乃连进人参四两,附子两许。日夜约用人参十两,附

  子四两,汗止精藏,渐调而愈。

  任邱裴在涧,弃家逃禅,持戒茹素,遍游五岳,足迹几遍天下。偶客金坛,寓西禅寺僧舍,酷暑坐卧水楼,

  日持准提咒三千,念佛号三万,(未是俊物。)忽患头痛如斧劈,身热发躁,口干,日饮冷水斗余,渴犹未解,自分

  必死。庄敛之怜其旅病,时过视疾。一日急走仓头,召敛之永诀,以携来书画玩器,尽授敛之,揖而言曰∶(未

  尝得道。)兄其为我收藏。吾死后,切勿用世俗礼葬我,惟以两缸盛吾尸其中,以三尺地埋之耳。敛之涕泗填胸,

  束手无策,促缪仲淳诊之。余此时游梁溪、阳羡间,敛之命余仆克勤相追。归视其脉,知系受暑,为疏竹叶石

  膏汤。不二剂,热渴俱止。几十剂,病始退。旋加健脾药十余帖而安。(《广笔记》。)

  来天培治蔡氏女,病经六七日。时七月初旬,发热头痛,胸满腹痛,烦躁口渴,目闭神昏,时有独语,脉

  浮细而数,按之模糊。问曾手足抽掣乎?曰∶然。曰∶此俗所谓暑风伤寒也,用香薷、青蒿、羌、防、枳、桔、

  秦艽、钩藤、菖蒲、半夏曲、藿香、柴胡、黄连,一剂症减神清,脉亦和。前方去羌活、菖蒲、枳、桔、香薷,

  加广皮、浓朴、花粉、丹皮,一剂渐安,惟热未尽退,此津液不生之故耳。改用生地、麦冬、茯苓、花粉、黄

  芩、石斛、广皮、谷芽、半夏曲,又二剂全痊。

  沈明生治王明甫,长夏神昏不语,伏枕信宿。午前往视,曰∶脉虚身热,此中暑耳,非风也,曷不用参?

  其长君曰∶早间一友,因用参而转加烦懑。问用几何?曰∶五分。曰∶宜其转甚也,当四倍之,乃克有济耳。

  乃愕眙不信,因晓之曰∶凡参少用则壅滞,今病正台东垣避暑于深堂大厦,得之者属阴,且古人用清暑益气、

  人参白虎、生脉散等方,皆中暑门中要剂,俱有人参,又何虑之有。乃殊不信,复理喻再三,乃终不信。欲辞

  去,而阻于豪雨,强留午餐。因再谓曷不就此时如议进药,脱有不安,可用法立解也。于是勉从以进,犹惴惴

  焉,惟恐增胀。既而殊宁静,超时神思少清,间吐一二语,始用参不疑。调治浃旬,竟得全愈。

  陈子佩治一人,八月间,发热谵语,不食又不大便。诸医皆以为伤寒,始而表,继而下,俱不应。延至五

  十余日,投以人参,热稍减,参少则又复热。于是益疑其虚也,峻补之,然不食不便如故。诊之,六脉平和,

  绝无死状。谓伤寒无五十日不便不食而不死之理,闻病者夏月治丧,往来奔走,必是中暑无疑。误以伤寒治之,

  又投以人参补剂,暑得补而愈不解,故至此耳。当以六一散以凉水调服,病者欲之,虽多不妨。服已即睡,睡

  醒即便,便后思食,数日而愈。

  吴桥治吴鸿胪妻,年三十,形故肥,当暑而飧如常,诘朝不起。启视之,瞑目昏愦,口舌唇吻,皆色深黑,

  痰如鼓有声,勺饮不能下咽,即千金药无所用。逆桥至,六脉浮濡,谓鸿胪曰∶是本风痰兼中暑故尔。即以

  浓朴香薷饮,灌牛黄丸。辄能下,痰声必杀。更进,少顷黑色退而为黟。薄暮色如羊肝,诘朝但微紫。于是加

  补剂,五日始张目能言。逾日如故。(《太函集》。)

  章虚谷治周小梅室,六月中感暑邪,身热五日,始延李先生,服疏散一剂,次日病更甚。更医,闻得大便

  数日不解,即用大黄数钱,鲜生地尤重用,柴胡、浓朴等服之,便下两次,病患自觉爽快。惟晡时发冷,黄昏

  发热,至天明方休,彻夜不寐。章诊之,询知病由,曰∶暑为火湿合化,湿系阴邪,遏热不达。李先生用疏散,

  则湿开热透,并不错误。乃反误投下剂,使邪陷入阴,故夜热而昼不热,则病势重矣。邪既入阴,欲其转阳甚

  难,只可转其枢机,兼从阴厘清其邪热。乃用草果、苍术、浓朴醒脾开湿透膜原,柴胡以转少阴之枢,青蒿、

  鳖甲、知母、黄柏清阴分之热。服两日,不效,其脉虚软无力,口甚渴,饮茶不绝,腹满,大小便皆不利,粒

  米不进,稍饮米汤,口即作酸。此中气大伤,乃于前方去知母加参,又服两日,小便稍利,诸症不减,脉软少

  神,不进谷食,已十二日矣。再延数日,胃气绝,则不可救。因其脾肾两伤,元气无权,三焦气化失职,邪反

  内闭。盖肾伤无开阖之力则便阻,脾伤而转运不前则腹满。阳既委顿,则津液不生,故渴甚,非用附子、干姜,

  大助其阳,则邪终不化。乃用党参、草果、苍术、浓朴、附子、干姜、生姜、乌梅、白芍,稍加黄连,服两日,

  腹满减而便下溏粪如胶浆,略进稀粥。又服两日,腹满消而粥食大进,小溲亦长。惟夜热如故,冷则无矣。此

  湿已化,但有热邪,乃于前方去附子、乌梅,加知母三钱,生石膏五钱,服两日,热全退,即用清补调理而安。

  藜按∶此证误下之后,热去湿留,徒伤其脾胃。究竟湿中之热,亦未能尽去。脾胃既伤,值午后阳衰之

  时,故发冷。热陷湿中,扰其营气,故发热,夜不成寐。湿热阻滞气机,则津液不生,故口渴。斯时宜用

  渗淡之品,加芳香醒脾之药,病可立愈。乃以燥剂劫之,又增入寒凉药,益伤其脾,故不效。继乃大用辛

  燥以劫之,脾气得辛燥之药而有权,湿为刚燥所劫而胥化,故仍以寒药收功。此将差就错之治,未可以为

  准则也。方中乌梅、白芍尤为无谓。先生自谓从乌梅丸变化而来,亦欺人之语。

  萧山何某,夏月不爽,自谓受暑,食西瓜一枚,又服凉药数帖。后无所苦,惟胃不开,每日强饮薄粥一二钟,

  甚无味,尚行动自如,小便淡黄,大便干,多日不解,胸腹无胀闷,面色如常,舌光红而无苔,酷似胃阴不足。

  但不喜汤饮,脉则浮中皆无,按之至骨,萦萦如蛛丝。医者犹欲进凉药。曰∶此证固非邪火,亦非胃阴不足,

  乃元阳大亏之症。幸小便淡黄,大便坚固,肾气坚,为有根,再服凉药必死。遂用附子理中汤去术,加当归、

  桂枝以养营。数剂,毫无效验。又去桂枝,加肉桂、吴萸、黄,连服十余剂,依然如故。又进前药十余剂,

  仍复如前。细思其小便通,大便干,则肾元未绝,何以胃总不开?令停药四五日,亦只如是。乃屏去热药,重

  用鹿角胶,佐以枸杞、当归、参、、苁蓉、广陈等,湿润养阳。十剂,肺脉稍和,饮食略加。又十剂,胃始

  开,便始通,其人反软弱不能起坐。又养半月,始得下床。

  一人面白体盛,夏月患暑,服凉解两帖而愈,以邪轻故也。旬日复感,自服苏合丸,覆被发汗,津液大泄,

  热邪内陷,又兼少年多欲,脉空数无根。章曰∶苏合丸辛温走窜治寒尚可,温暑大忌。勉进甘凉薄味之药,养

  阴和阳。四五日,脉稍转,而尺部甚空。身热不退,夜则谵语,天明则清,舌有薄苔,边淡黄,中白滑,每日

  饮粥二三碗。十余日,病不增减。药稍疏利,则委顿不堪。稍补助,则邪热愈炽。一日,因换床,即大汗口开,

  眼闭欲脱。用熟地一两二钱,附子四钱,浓朴二钱,合二陈汤如数,煎一大碗,黄昏时,服一半即熟寐。二更

  醒后,又服一半,亦无所觉。子后仍谵语,天明则清。脉稍有神而加数,舌苔中心亦黄,(附子之故。)胸腹仍宽,

  能进粥食,乃用白虎汤加细生地等。连服数日,脉渐好,粥稍加。惟身热不退,夜仍谵语,左关脉独滞且沉。

  因思昼清夜昏,为热入血室。血室厥阴所主,故左关独滞。仲圣有刺期门之法,是邪结血分也,今不明刺法,

  乃用归须、赤芍、新绛、青蒿、鳖甲、柴胡、黄芩、细生地之类。五六服,全然不效,此时已一月有二日矣。

  因病家笃信不获辞,彻夜思之,未得其理。忽记来复丹方中,有灵脂专入厥阴。暑湿浊邪,与伤寒不同,故前

  药不效。灵脂以浊攻浊,兼有硝、黄,直达至阴,助本元以祛邪,必当奏功。遂于前方去柴胡,送来复丹一钱,

  夜即安睡,无谵语。连进三服,身热即退。忽解小便甚长,色深碧稠如胶浆,病家惊询。章曰∶此病根除矣。

  因其少年多欲,湿之邪乘虚陷入肝肾,故与伤寒之热入血室,病同而邪不同,故药力不能胜邪则不效。此来复

  丹以浊攻浊,所以神效也。后进补药而愈。

  湿

  属性:薛立斋治一妇,肥胖,头目眩晕,肢体麻木,腿足痿软,自汗身重,其脉滑数,按之沉缓。此湿热乘虚也,

  用清燥、羌活二汤,渐愈。更佐以加味逍遥散全安。

  赵养葵治一人,宦游京师,病腿肿发热,不能履地。众以为腿痈,延赵视之,扶掖而出。赵曰∶非痈也。

  以补中益气汤,加羌活、防风各一钱,(此开鬼门例。)一服如失。次日乘马来谢。

  赵养葵自患睾丸一枚肿如鸭卵,遂以湿症治之,不效。细思之,数日前从定海小船回,有湿布风帆在坐下,

  比上岸,始觉。以意逆之,此感寒湿在肾丸也。乃用六味地黄(此洁净府例。)加柴胡、肉桂、吴萸各一钱,独活五

  分,一服热退,再服肿消。后有患偏坠者,此方多效,亦惟寒湿者宜之。若厥阴燥火郁结者,不宜服。此去吴

  茱萸、肉桂,加黄柏,则得之矣。何不可服之有?司命者其审诸。

  孙文垣治沈大官,左膝肿痛,不能起止者半年,大便泻三次,脉之弦紧。曰∶此脾虚湿热凝于经络,流于

  下部也。肿属湿,痛属火,用苍术、黄柏、苡仁为君,泽泻、猪苓、五加皮为臣,炙甘草、防风、桂枝为佐,

  木通为使。四帖痛减肿消,泄泻亦止。改用苍耳子、五加皮、苡仁、当归、枸杞、杜仲、丹参、黄柏、乌药叶,

  酒糊为丸,调理月余,步履如故。

  吴孚先治一人,风湿,骨节掣痛,不能屈伸,遍身俱肿。医用麻黄汤发汗,汗大出而肿不退。吴曰∶前方

  未尝谬也,但宜微汗之。今过汗,风去而湿未除,故不愈也。(说本仲景桂枝汤症。)与胃苓汤二帖而瘳。

  张子和治李文卿,两膝膑屈伸,有声剥剥然。或以为骨鸣,张曰∶非也。骨不戛,焉能鸣,此筋湿也。湿

  则筋急,有独缓者,缓者不鸣,急者鸣也。若用药一涌一泻,上下去其水,水去则自无声矣。从其言,既而果

  愈。

  朱丹溪治朱秀衣,久坐受湿,能饮酒,下血以苦涩药兜之,遂成肿疾而肚足皆肿,口渴,中满无力,脉涩

  而短,乃血为湿气所伤。法当行湿顺气,清热化积,用滑石一钱五分,白术五分,木通七分,浓朴五分,干葛

  五分,苍术三分,苏叶七片,水煎,次第下保和丸与温中丸各五十丸。

  冯官人因内有湿积,兼时令湿热,右腿少阳分,发烂疮如掌大,痒甚。两手脉洪缓略数,面目手足俱虚肿,

  膈中午前痞闷,午后肿到两足则膈宽。茯苓、木通、苍术、犀角、枳壳炒各五分,陈皮、连翘、白术各一钱,

  甘草二分,加姜汁煎服。

  朱恕八哥肚肿,因湿气起,能饮酒,自五月左胁有块,两足时肿。白术、三棱醋炒,木通、陈皮、赤茯苓、

  海金沙、浓朴各五分,甘草二分,肉桂三分,煎汤下保和丸三十,温中丸三十,抑青丸十丸。

  张三锡治一人,体浓,自觉遍身沉重,难于转侧,两膝时痛肿,不红不硬,六脉濡弱,天阴更甚。作湿郁

  治,加减羌活胜湿汤,不十剂愈。

  许叔微治王彦龙,季夏时,病胸胁多汗,两足逆冷,谵语。医者不晓,杂进药已旬日。诊之,脉关前濡,

  关后数,曰∶当湿温治之。先以白虎加人参汤,次白虎加苍术汤,头痛渐退,足渐温,汗渐止,三日愈。此名

  贼邪,误用药有死之理。有人难曰∶何名贼邪?曰《难经》五邪,假令心病中暑为正邪,中湿得之为贼邪。心

  先受暑,而湿邪乘之。水克火,从所不胜,斯谓之贼邪,五邪中之最逆也。又曰∶湿温之脉,阳濡而弱,阴小

  而急。濡弱见于阳部,湿气搏暑也;小急见于阴部,暑气蒸湿也。故曰暑湿相搏,名曰湿温,是谓贼邪也。(不

  特此,予素有停饮之疾,每至暑月,汗两足未尝干,每服此药,二三盏即愈。)

  薛立斋治张县丞,年逾五十,两腿肿胀,或生,小便频而少,声如瓮出,服五皮等散,不应。掌医院

  银台李先生,疑为疮毒,令请薛治。诊其脉,右关沉缓,此脾气虚,湿气流注而然,非疮毒也。河间云∶诸湿

  肿满,皆属于土。按之不起,皆属于湿。遂投以五苓散加木香、苍术,亦不应。意至阴之地,关节之间,湿气

  凝滞,且水性下流,脾气既虚,安能运散。若非辛温之药,开通腠理,使行经活血,则邪气不能发散。遂以五

  积散二剂,势退大半。更以六君子汤加木香、升麻、柴胡、苡仁,两月余而愈。设使前药不应,更投峻剂,虚

  虚之祸不免矣。

  高兵部连日饮酒,阴茎并囊湿痒,服滋阴药不应。谓前阴者,肝经络脉也。阴器纵挺而出,素有湿,继以

  酒,为湿热合于下部,引而竭之,遂以龙胆泻肝汤,及清震汤治之而愈。若服此药不应,宜补肝汤,或四生散治之。

  赵大用两臂肿痛,服托里药日甚。谓肿属湿,痛属火,此湿热流注经络也。以人参败毒散,加威灵仙、酒

  芩、南星,数剂渐愈。更以四物汤加苍术、黄柏,二十余剂而消。又一妇,下体肿痛,亦与人参败毒散,加威

  灵仙、黄柏、苍术,数服痛减。更以四物汤加黄柏、红花、防己、苍术、泽泻,三十余剂亦消。

  叶巡检两腿作痛,每痛时即以湿布之少愈,月余痛甚,夜痛尤剧。丹溪云∶血热极已自沸腾,或涉冷,

  或就湿取凉,热血得寒浊凝涩,所以作痛。夜痛甚,气行于阴也。苟痛,以冷折之,即前所谓取凉之症也。以

  五积散二剂,顿愈。更以四物汤,加黄柏、苍术、牛膝、木瓜,三十余剂而消。夫湿痰浊血,注于僻道,若非

  流湿推陈致新不能瘳也。如用药蒸罨,或用凉药敷贴,或用寒药降火,反成败症矣。

  一男子腿痛筋挛,遍身酸软。一道人与痰药及托里药,期三日可痊,皆不应。此非疮毒,乃湿热为患也。

  以人参败毒散,加苍术、黄柏、槟榔、木瓜治之少愈,更以清燥汤二十帖而痊。夫内有湿热,外有风寒,当泄

  不当补,反用甘温之剂,必不效矣。

  张意田治一人,时症已二十余日,凉解不愈,大便自利,不欲饮食,舌赤燥硬,神清肌削,晡际寒热似疟,

  无汗。诊之,六脉不浮不沉,惟大而缓,胁肋边有痛处,按之在肝位。此湿温病不解,结于肝部,故寒热如疟。

  胃中津液耗涸,则舌燥而赤,是邪热留于心胃也。用玉女煎加犀角、苍术、木通,一服舌生津液,胁痛亦减。

  即于原方加柴胡,数服渐瘳,更以补阴全愈。

  王宇泰曰∶昔人治湿温,通身皆润,足冷至膝下,腹满,不省人事,六脉皆弱而急。问所服,皆阴病类。

  此非受病重,药能重病耳。以五苓合白虎,十余剂少苏。更与清燥汤调理而安。(未选入。)

  端州太守吴淞岩,病几四十日矣。延诊,告以初时恶心倦怠,食减便溏。既而夜不寐,躁而数起,起而复

  卧,凌晨必呕痰数升。或以为暑,而用香薷六一,或以为湿,而用萆五苓;或以为瘴,而用平胃;或以为痰,

  而用二陈,遍尝无效。渐加烦渴,与肾气丸及生脉饮,服之转剧。脉之濡而缓,右关为甚。据脉与症,湿热无

  疑,何诸治罔效?因思病患素喜肥甘,又饮酒食面,其脾胃如土在雨中,沾渍既久,值夏令乃蒸郁而发。故非

  渗利厘清可愈,亦非风行燥发可瘳。唯圣术煎,一味白术重两许,酒煎,从而治之,必应。令如法服之,再以

  菟丝子五钱,煎饮代茶,服至一旬,渐瘥,半月全愈。

  张路玉治沈汝楫子,夏月两膝胫至脚,痛极僵挺,不能屈者十余日。或用敷治之法,不效。其脉软大而数,

  令拭去敷药,与当归拈痛汤二剂,汗出而愈。

  热病

  属性:滕昙恭,豫章南昌人也。年五岁,母患热病,思食寒瓜,土俗所不产。昙恭历访不得,俄遇一桑门问其

  故,昙恭具以告。桑门曰∶我有两瓜,分一相遗,还以与母,举室惊异。寻访桑门,莫知所在。(《南史》。)

  唐武宗有心热病,百医不效。青城山邢道人,以紫花梨绞汁而进,疾遂愈。后复求之,苦无此梨,常山忽

  有一株,因缄实以进,帝多食之,烦躁顿解。(《医说续编》。)

  张子和治常仲明之妻,每遇冬寒,两手热痛。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当夏时散越而不痛,及乎秋冬收

  敛则痛。(要言不烦。)以三花神丸大下之,热遂去。

  李东垣治节使赵君,年几七旬,病身体热麻,股膝无力,饮食有汗,妄喜笑,善饥,痰涎不利,舌强难言,

  声嗄不鸣。诊得左寸脉洪大而有力,是邪热客于经络之中也。盖手之三阳从手表上行于头,阴伏于阴,阳并于

  阳,势甚炽焉。故邪热妄行,流散于周身,而为热麻。胃热虫动,虫动则廉泉开,故涎下。热伤元气,而为股

  膝无力。饮食入胃,悍之气,不寻常度,故多汗。心火盛,则妄喜笑。脾胃热,则消谷善饥。肺金衰,则声

  不鸣。仲景云∶微数之脉,慎不可灸,焦骨伤筋,血难复也。君奉养以膏梁之味,无故而加以火之毒,热伤

  经络而为此病明矣。《内经》云∶热湿所胜,治以苦寒,佐以甘泻之,以酸收之。当以黄柏、知母之苦寒为君,

  以泻火邪,壮筋坚骨。黄、生甘草之甘寒泻热实表,(据此,、草可云甘寒。)五味子味酸止汗,补肺气

  之不足,以为臣。炙甘草、当归之甘辛,和血润燥。升麻、柴胡之苦平,少阳阳明二经,自地升天,以苦发

  之者也,以为佐。咀同煎,清汁服之。更缪刺四肢,以泻诸阳之本,使十二经相接而泻火邪。不旬日良愈。

  遂名其方曰清神补气汤。(《试效方》。)

  张子和曰∶余向日从军于江汇上,一舟子病,余诊之,乃五实也。余自幼读医经,尝记此五实之症,竟未

  之遇也。既见其人,窃私料之,此不可以常法治,乃作大剂下之,殊不动摇。计竭智穷,无如之何。忽忆桃花

  萼丸,顿下七八十丸,连泻二百余行,与前药相兼而下。其人昏困,数日方已。盖大疾已去,自然卧憩。不如

  此,则病无由衰也。徐以调和胃气之药,粥日加,自尔平复也。(五实者,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瞀闷也。)

  蒋仲芳治萧氏妇,年二十余,素虚弱,患热病将一月。一夕忽厥,竹沥生姜灯心汤灌之,下咽少顷微动,

  细察之,腹痛甚。问其大便,云二十日不食,亦不行矣。以大黄一两,芒硝五钱,桃仁、当归各三钱与之。众

  骇曰∶素有弱症,且病久,何能堪此?曰∶更有法在。强与之,遂去黑物半桶。即用人参五钱,煎汤补之。盖

  原素弱,急下后不得不进补也。调理月余而愈,今连生三子。此诸医因其虚而不治其实之误也。

  枢密副使耶律斜轸妻,有沉。易数医,不能治。耶律敌鲁视之,曰∶心有蓄热,非药石所能及,当以意

  疗。因其,HT之使狂,用泄其毒则可治。于是令大击鼓于前。翌日果狂,叫呼怒骂,力亟而止,遂愈。

  (《辽史》。又见《储记》。)

  上洋刘公远,至洞庭山治病。病者已气绝,刘曰∶无恐,当即活也。但某今夜必欲观剧,又所演必剧武者。

  从之,遂令以毡缛裹病患置场上,已而鼓喧,则病者欠伸复苏矣。(张氏卮言∶观其治法与前案颇同,

  则为病亦必仿佛。)

  万密斋治胡应龙,五月患热病,治半月未愈。脉弦数,鼻衄三四日一作,左胁痛不能侧卧。先以炒山栀一

  个,妇人发同烧存性,吹入鼻中而衄止。再以当归龙苍丸方作汤,一剂而胁痛即止。再诊其脉,弦而浮数,曰∶

  当以汗解。盖卫气不共营气谐和者也,当用桂枝汤以治其阳。今乃营气不共卫气谐和,则当用黄连解毒汤,合

  白虎以治其阴,使营卫和则得汗而愈也。乃以二汤合煎饮之。先告之曰∶当战汗,勿惊也。连进二剂,果汗而愈也。

  胡龙嘉六月病热,身壮热,自汗出,大渴,喜裸体。诊其脉弦大而虚,万为制一方∶小柴胡,人参白虎汤

  内摘知母、甘草,栀子豉汤内摘淡豆豉,共五味,淡竹叶煎,名三合汤。一剂而愈。

  缪仲淳治辛衡阳铨部热病,病在阳明,头痛壮热,渴甚且呕,鼻干燥,不能眠。诊其脉,洪大而实。仲淳

  故问医师,曰∶阳明症也。曰∶然。问投何药?曰∶葛根汤。仲淳曰∶非也。曰∶葛根汤非阳明经药乎?曰∶

  阳明之药,表剂有二,一为葛根,一为白虎。不呕吐而解表,用葛根汤。今吐甚,是阳明之气逆升也,葛根升

  散,故用之不宜,宜白虎汤加麦冬、竹叶,名竹叶石膏汤。石膏辛能解肌,镇坠下胃家痰热。肌解热散,则不

  呕而烦躁壮热皆解矣。遂用大剂与之,且戒其仲君曰∶虏荆非六十万人不可,李信二十万则奔还矣。又嘱曰∶

  此时投药,五鼓瘥。天明投药,朝餐瘥。已而果然。或谓呕甚不用半夏,何也?仲淳曰∶半夏有三禁,渴家、

  汗家、血家是也。病患渴甚而呕,是阳明邪热炽盛,劫其津液,故渴。邪火上升,故呕。半夏辛苦,温而燥,

  且有毒。定非所宜。又疑其不用甘草,曰∶呕家忌甘,仲景法也。

  龚子才治一妇人,夏间病热,初用平调气血,兼清热和解之剂,二三服不应。热愈甚,舌上焦黑,膈间有

  火,漱水不咽,诊之两手皆虚微,而右手微甚,六七日内,谵语撮空,循衣摸床,恶症俱见。后用四物汤加黄

  、人参、白术、陈皮、麦冬、知母、熟附子,服之一二时,汗出热退。次日复热,再服仍退。又次日复发,

  知其虚剧也,遂连服十剂皆加附子而安。(藜按∶热病内,亦间有此种症,不可不知。)

  喻嘉言治王玉原,昔年感症,治之不善,一身津液尽为邪热所铄,究竟十年余热未尽去,右耳之窍常闭。

  今夏复病感,缠绵五十多日,面足浮肿,卧寐不宁,耳间气往外触。盖新热与旧热相合,野狼狈为患,是以难于

  去体。医者不察其情,治之茫不中。延至秋深,金寒水冷,病方自退。然浅者可因时而自退,深者未由遽

  退也。喻曰∶面足浮肿者,肺金之气为热所壅,失其清肃下行之权也。(面肿可云,足肿则不确,终是阴虚

  血不配气耳。)卧寝不宁者,胃中之津液干枯,不能荣其魂魄也。(话殊牵强,亦由阴虚肝火浮入胞络也。)

  耳间火气撞出者,久闭之窍,气来不觉,今病体虚羸,中无阻隔,气逆上冲,始知之也。(总不外阴虚二字。)

  外病虽愈,而饮食药饵之内调者,尚居其半。特挈二事大意,为凡病感者明善后之法焉。盖人当感后,身中之

  元气已虚,身中之邪热未退,于此而补虚,则热不可除。于此而清热,则虚不能任。即一半补虚,一半清热,

  终属模糊,不得要领。然舍补虚清热外,更无别法,当细察之。补虚有二法,一补脾,一补胃。如疟痢后,饮

  食不能运化,宜补其脾。如伤寒后,胃中津液久耗,新者未生,宜补其胃。二者有霄壤之殊也。清热有二法,

  初病时之热为实热,宜用苦寒药清之;大病后之热为虚热,宜用甘寒药清之。(此说极透彻。)二者亦霄壤之殊

  也。人身天真之气,全在胃口。津液不足即是虚,生津液即是补虚。(雄按∶千古名言,故以生津之药,合

  甘寒泻热之药,而治感后之虚热,如麦冬、生地、丹皮、人参、梨汁、竹沥之属,皆为合法。仲景每用天水散

  以清虚热,正取滑石、甘草一甘一寒之义也。雄按∶肺主一身之气,而皮毛者,肺之合也。感症后,气复而

  血虚,足肿者固有之,而余热不清,肺气雍滞者则尤多也。又胃热未清,则津液不复。经云∶胃不和则卧

  不安也。又耳闭宜清肺,与耳鸣宜滋阴者有间。)天水散以清虚热,正取滑石、甘草一甘一寒之义也。设误

  投参、、苓、术补脾之药为补,宁不并邪热而补之乎?至于饮食之补,但取其气,不取其味,如五谷之气以

  养之,五菜之气以充之,每食之间,便觉津液汗透,将身中蕴蓄之邪热,以渐运出于毛孔,何其快哉。人皆不

  知此理,急于用肥甘之味以补之。目下虽精采健旺可喜,不思油腻阻滞经络,邪热不能外出,久之充养完

  固,愈无出期矣。前哲有鉴于此,宁食淡茹蔬,使体暂虚而热易出,乃为贵耳。

  前医药中以浮肿属脾,用苓、术为治,致余热纠缠不已。总由补虚清热之旨未明,故详及之。

  按∶《寓意草》中,多有发前人所未发处。至于支离牵强处,亦复不少。如此案,谓感冒后以甘寒清

  热,最得肯綮。然以补脾补胃立论,便尔模糊。雄按∶脾胃分别论治,诚开万古之群蒙也。叶天士深得力

  于此,而为灵胎、润安所折服者。但当云,气虚者补气,血虚者补血。凡疟痢后,饮食不运多气虚,宜

  气分药,如参、、苓之类;凡感症后,津液不充多血虚,宜地、冬、梨、竹之属。以感症多余热未

  清也。何等明快,然犹未免于偏。又魏氏痢后疟后之论,亦颇精确。常见痢以下多而亡阴,疟以汗多而耗

  液,饮食难运,多由相火盛,真气衰,非大剂二冬二地投之,多见缠绵不已也。至其论面足浮肿,卧寐不

  宁,尤属隔靴搔痒。

  陆养愚治凌比部藻泉,暑月荣归,烦劳过度,夜间头痛如破,内热如火,不寐汗多,小水短赤,舌上黄苔,

  右胁胀痛。有谓头痛身热宜散者,有谓烦劳之后宜补者。诊之,见其身热喘急,语言间气乏不足以息,脉浮数,

  按之不甚有力,曰∶此热伤元气也。乃以河间桂苓甘露饮加人参一钱,服之片时,汗止热减,喘定能言。再与

  一剂,昏倦思睡。次早脉浮桉已平,沉按弦而有力。此浮热已除,内热未尽,故胁腹尚微痛也,与当归龙苍丸

  一钱五分,空腹服之。至下午进粥,超时便通而色黑,痛即减。后以参麦散调理而安。

  陆肖愚治史洞庭室,四月间,患头痛发热,脉洪数见于气口,用清解药二剂,大约柴、葛、栀、芩之类。

  一医谓头痛身热,乃太阳症,而遽用柴、葛,不引邪入阳明少阳乎。汗未得而遽用栀、芩寒凉之品,表邪何由

  而解,不将传里乎。(以正伤寒论,未尝不是。)用大青龙汤二剂,病家止服一剂,夜间遍身如,口渴咽干

  ,已有谵语矣。明日又以为非伤寒,乃痛风也,(观前说,其人亦颇阅书,而临症则卤莽不堪,殆福薄而气浮

  欤,抑识浅而意易移欤。)用羌活、独活、首乌、牛膝等,二剂,乃登高而歌,弃衣而走,骂詈不避亲疏。再

  求诊,乃令数妇人絷之,谓洞庭曰∶此阳症也,扰之益剧,当以言宽谕之。果如言而止。因先用糖水法灌之,

  势便缓。随以白虎加元明粉、芩、连、蒌仁、犀角,数剂而骂詈止。时或妄言,知大便久不去也,以润字丸三

  钱投之,夜出燥矢约二十枚。然谵语犹未全止,仍进前汤,又以丸药二钱投之,出燥矢数枚,溏便少许。又三日方思粥

  饮,以清气养荣汤调理之。

  吕东庄治吴华崖馆童,夏月随役湖上,感热症,下痢脓血,身如燔炭。(因是热症,否则下痢身热,

  为不治矣。)曰∶此阳明病也,不当作痢治,视其舌必黑而燥,夜必谵语。果如所言。诊之则脉已散乱,忽

  有忽无,状类游,不可治也。吴强之,不得已,用熟地一两,生地、麦冬、当归、白芍、甘草、枸杞佐之。

  戒曰∶汗至乃活。夜来热不减,谵语益狂悖,但血痢不下耳。服药后,见微汗,少顷即止。诊之,脉已接续

  分明,洪数鼓指,曰∶今生矣。仍前方,去生地,加枣仁、山药、丹皮、山萸,(加减无当甚。)连服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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