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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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父生母不承重辨

  張篤慶

  禮有不敢或過者。昔人非略之也。仁人孝子之意無窮。而分則有定。故律者。所以節其情之過。而一準於禮者也。按律及禮經。並古今言禮家。皆無為父生母承重之說。有之自果庵劉君始。劉君。固世家秉禮君子也。所著有為父生母承重辯。為安汝源名湛者發也。斯誠\近本歸厚意哉。雖然。余竊以為過矣。夫所謂重者非僅輕重之謂也。所以重大宗也。故惟世嫡長孫父卒。乃為其祖父母承重。所謂與祖為體者也。故曰重也。下此則支子之長子皆不得承其祖父母之重。凡以重大宗也。知大宗之乃得承重。則庶子之子不得為其所生祖母承重也明甚。使一家之中。庶出者各得一人焉。而皆得各承其生祖母之重。則是繼世之各承其重。且紛紛然其不可紀也。有是禮乎。今劉君之說曰。律有凡嫡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之文。夫曰凡嫡孫。是祖父母視嫡子之嫡子為嫡孫。而庶祖母亦可視所生子之長子為嫡孫矣。此其說謬也。愚以為凡之為言。起例之詞也。所以統士大夫庶人之嫡孫也。非?乎庶長孫而亦謂之嫡孫也。既不得謂嫡孫。則祖父母之重已不敢承矣。而生祖母承重之說又安所據耶。其說又曰。所生子為其生母斬衰三年。與父及嫡母同重。則孫之承重亦應從同。此其說亦誤也。愚以為生母之服三年者。所謂雖加一日愈於已者也。故雖壓於嫡母。亦不忍殺焉。若生祖母之服則不敢謂之重。而又烏乎承哉。其說又曰。汝源於祖父母固為庶孫。於其生祖母則為嫡嗣。若不應承重。則律必曰。孫為生祖母不承重。如祖在為祖母止服杖期之例焉則可耳。此其說尤誤也。愚以為第觀于祖在為祖母降服之條。是祖母猶壓于祖也。則庶之必壓於嫡。而不得有承重之嫡嗣焉。斷斷如矣。其說又曰。律固無為生祖母承重之文。亦無為繼祖母承重之文。而繼祖母之承重自若也。以此?之。則生祖母之承重。可以例推矣。此其說尤誤也。愚以為古人之深。沒其文於律。如此類者。皆在乎後人之酌情準禮而增損之。故繼祖母之不可不承者。大法之可推也。生祖母之不敢承者。私意之難伸也。而安在其同乎。其說又曰。按八母圖。嫡母繼母生母皆斬衰三年。其服同。則其尊同。子不得意為軒輊。孫又安得意為重輕。故父之所重。子即承之。此其說似也。而未當也。愚以為父之所重。子即承之。亦第可以大宗論耳。若不問其大宗小宗。則天下安有不重其祖父之子孫乎哉。而何以處夫眾子之子之不杖期者也。故嫡母繼母生母之服雖同。而其重不同。是則嫡庶之辨也。其說又曰。所生子之長子。父在為其生祖母服不杖期。使父卒仍與眾孫同服。則反輕於伯叔父母之杖期矣。此其說亦似也。而未當也。愚以為伯叔父母之杖期者。為其近於父也。生祖母之不得承重者。為其屈于嫡也。若庶孫可承其生祖母。則眾子之子。咸願得而承其祖父母矣。此則亂宗而越禮之道也。夫古人之子嫡庶也謹而嚴。即嫡母之次子概同于庶孽。而況于庶母之所從出者乎。重乎不重乎。抑又有辯焉。使嫡母無出。則嫡長孫固承其祖父母之重矣。于其生祖母固若是恝乎。曰否。此即為人後者不得顧私親之例也。雖然。庶子之子不得承重。其志可哀矣。余之論。得勿傷于刻乎。曰。非刻也。昔之人固已略之矣。是其不宜承也。非不欲承也。非敢視以為不重也。以為更有重于此焉者也。然則此說卒不可行乎。曰。有行之者。此帝王之禮。非士庶之所可行也。宋代。人主之生母。屈于嫡母。但尊為太。至明代始有兩宮並尊之說。若憲廟之于錢周兩太后是也。夫兩宮既已並尊。則異日孝宗之於周太后。世宗之於邵太后。率天下以為之喪。即謂之承其重焉可也。是生祖母承重之說也。是?帝王之酌禮以權。而非士庶人之所可行也。士庶人行之。謂之匹嫡。左氏嚴之矣。

  庶孫不為生祖母承重說

  柴紹炳

  有庶孫既孤。而其生祖母沒。或欲令持重。仁和吳志伊氏斷其非禮。客未達。余為之說曰。承重者。非謂父有三年之喪。未及持而死。則必令其子代終也。案律凡適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服斬衰三年。若為曾高祖父母承重。服亦同。祖在為祖母止服杖期。夫稱適孫則不及眾。雖適次猶無重可承。況庶乎。其云為祖母者。正室。非指妾也。原承重之義。統於所尊。則祖在而祖母且不服斬矣。況敢以側室並適哉。然則有重可承。雖遠不廢。如曾高之服斬是也。無重可承。雖近不舉。如適次孫之不為祖母持重是也。且古禮庶子為後。不得服其母。今律於所生許終三年喪。始於孝慈錄。而其後因之。豈可緣是而并責其孫以代子持重耶。或曰。無適則庶長承宗。其所生祖母奈何。余謂庶長承宗。猶之適孫。所重原屬祖。正宗不得假於私親也。故魯僖公崇祀妾母。春秋書之曰。禘於太廟。用致夫人。子崇妾母為非禮。孫又何重可承哉。或又曰。母以子貴。家以庶長承重。夫安得外其母。昔漢薄太后於景帝二年崩。帝率?臣為持重。晉安帝之喪皇太后李亦然。是皆生祖母。然在當時實過情之禮。如殷茂庾蔚之輩。不能無駭議矣若士大夫家。自當以時制為準。或有庶長為後。又已貴而封其本生。且正適先喪。差免逼嫌。欲援母以子貴之例。儻可禮由義起乎。然非律意也。猶俟後之君子定議焉。或又曰。子斷以律謂庶孫不當承生祖母重。固已。然引律則生祖母并不載宜何服。將已之乎。余謂既稱生祖母。則當以祖母之服服之。律既許其子以終三年喪。未有不許其孫以服期者。但條例於子也詳。於孫也略。故斬衰三年。既言子為父母。又言庶子為所生母。齊衰不杖期。但言孫為祖母。不復更言生祖母。可以?之耳。天下豈有庶母死。適子尚為杖期。其親孫乃孑然無服。而僅以袒免從事歟。凡讀律者要知比類。如庶母之下。但言所生子服斬。而不及婦。婦從夫者也。子從父者也。婦以夫推。孫以子推。倘父以為母。而子不以為祖母可乎。然則庶孫無重可承。而為之服期無疑焉。或問曾孫為曾祖後。曾孫之母猶存。則承重者在孫婦。抑在曾孫婦乎。曰禮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從所尊也。由是推之。則曾孫為後者。其母尚存。曾孫婦自不得傳重。而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晉虞喜嘗論元孫之婦服。今特推廣其說。

  庶孫父卒不為所生祖母服三年論

  馮浩

  適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服斬衰三年。若為曾高父母亦然。重之云者。非謂父卒代持重服也。謂承累世?祀之重。宗法祭法之所繫也。禮莫重於祭。父有適子。世世相傳。序之大順也。不幸子先父卒。祖乃傳重於孫。孫承重於祖。以其重也。必加尊服而禮特著焉。此宗法也。以主喪祭。即祭法也。故惟適孫承重。庶孫雖長亦不承也。無適長及次適。無適乃及庶。庶即承重亦不為所生祖母加服。斷無有適長在而庶孫又私有所承者。夫宗支適庶之辨。禮所甚嚴。記之大傳曰。尊祖故敬宗。庶子不祭。明其宗也。以宗為祖之正體。則下正猶為庶也。其記喪服曰。妾母不世祭。以其非正。於子祭。於孫止也。記又曰。主妾之喪。殯祭不於正室。謂攝女君者。猶下正適。不得在正室也。故次孫不承者。宗支之序定也。庶孫不為所生祖母三年者。適庶之分嚴也。無二宗無二重也。庶不承重。傳自古昔。恒言習曉。乃有責庶孫以當承重。且出成案以爭之者。吁。其不達於禮也已。夫祖既傳重於適長也。則其曰生祖母者。何可第曰吾父之母。而若忘其為吾祖之妾也。以行之於適者而行之於庶。是匹適也。以適長所專承者而旁施於自出之庶。是奪宗也。豈非害於禮之大者哉。彼所據成案。其一康熙五十一年。南陵人吳卓。部覆撫咨。以有適出伯父及伯父之子在。卓為庶孫。無承重之例。此得禮律之正者也。其一乾隆三年。聞喜人楊治。部以無伯父及伯父之子。準其承重。此以既無適長。何妨緣情加厚。乃禮制之所無。而近人通權之議。實則庶所生母謂之私親。故生不得與於祭。沒不得稱妣。何由而可云重。可云承哉。又乾隆元年。河南李本固。其適伯父崇存。本固生祖母苦節六十餘年。

  撫育孤子。孤孫準服三年。夫禮曰慈母如母。本固不得降援其制。而用意良同。尤別有說。二者皆不可據依也。必待咨部而始冀或準。誠\以定例之所不可也。況咨覆之案。未嘗奏請於朝。不經廷議。不奉宸斷。不因端而著為令。其未能詳慎畫一。足輔翼乎禮教也審矣。奚惑焉。或曰。身膺誥封者。義當為之加重。此非也。禮以正名分。明是非。不以貴而隆。不以賤而殺。烏得以世俗卑陋之見參之。且其存也。可以貴而敵體於家長女君否也。或曰。然則無三年之服。於心安乎。此又非也。子於父在為母服三年。始唐高宗武后時。前此父在為母齊衰期不得三年也。庶子於所生母。雖適母在。許終喪三年。始明洪武時。宋元以前。適在服期。則庶子於所生母有不得三年也。記於適孫承重之服。曰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蓋祖在則宗祭之重。祖實主之。故服祖母如常制。今禮實然。俗或祖在即為祖母三年。是祖未傳重。而孫已忍奪其重。君子斥其悖禮。則適祖母尚有不得三年也。更何疑庶孫於所生祖母。而懼從其薄也歟。或又曰。記不云乎。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甯不可以比例乎。此又非也。夫此專為慈母觸類言之也。謂父妾之有子。而今無者。亦可命已妾之子後之。特以閔其無子也。所不嫌於踰世者。謂此三母皆妾。皆可以妾子為後。與凡妾之有子若孫。而自有應得之禮者。必不可同。妄為牽引。是欲崇之而彌輕之。且不幾蹈無父之罪歟。夫是故庶孫於父所生母正服不杖期。此外無一議也。夫禮不敢不及也。不敢過也。先王先聖之制。皆有精微者存。自非朝廷議禮。損益折中。頒示遵守。孰敢逞私意輕重其間者。若夫喪制有定。而孝思無窮。孝子三年喪畢。哀慕終身。孫於祖服之餘。豈宜遽忘哀戚。若庶孫痛父之亡而篤念所生。內心銜三年之恤。人必?悅其孝。必無議其過而欲裁抑之者。嗚呼。此豈易責之今之人也耶。

  答庶孫為所生祖母服

  陳祖范

  或問曰。甲為庶出。身貴封其母。母後甲而亡。甲之子議所服。或曰。宜如父在為祖父母期。或曰。宜如父沒。適長孫為祖父母服重。二者安從。答曰。是不可以一說拘也。夫禮。時為大。稱次之。宜次之。古嚴厭降之義。生母服最輕禮失。而母以子貴。遂僭而並嫡。後來因僭成禮。至明祖之制極矣。國朝未加更定。此時也。今子之問。問禮之大常乎。抑問有喪者之所以自處乎。問禮之大常。雖服期。已失厭降之義。又安可以更重。若問有喪者之自處。則有因時為宜稱者矣。何則。己之父在家則為支子。在生母視之。固其嫡長子也。父而存。為其母斬衰三年。明以來時制也。父沒而用適長孫為祖父母服重之制。國家雖無明文。亦無明禁。既無明禁。則為人後者。體死父之隱。而為之服重。於心亦所甚安。觀過知仁。君子常憐而與之。若必格以適庶之分。斥為不韙。不知身為庶子。不可以庶卑其母。身為庶子之子。不可以庶卑其父之母。王制尚且通融。生膺錫典。後人反援古道。死吝重服。豈非不稱。且不宜乎。古人弟妹兄喪解職。為師與舉主持服。過厚之行。見書史策。子路以寡兄弟而弗忍除姊之喪。聞夫子之言而後除。今世無夫子。誰能奪人弗忍之心者哉。

  書適孫葬祖父母承重辯後

  顧棟高

  陳子亦韓。著適孫葬祖父論。任子韙之。然余思之。尚有未盡者。迺復更為之說。陳子之言曰。或問甲之長子乙。乙之長子丙。甲夫婦前死。乙既喪之矣。未葬也而乙歿。則其長孫丙為承重否乎。答曰。古無除喪而後葬者。是以有改葬服而無葬服。無葬服。又安得有為葬而承重之服。後世既除喪而後葬者。十居八九。既不可以無服送至親。如其即吉已久。斬焉衰絰。亦非喪事即遠。與稱以立文之道。進退俱不可。其咎總失之乎慢葬而已。且所謂承重云者。承先祖之重。而為之重服也。假使前已承重。而居祖父母之喪。今也沿承重之名以葬無疑。若並未承重于居喪之日。忽承重于居喪後之葬。于實既不符。且與夫祖父母不得沒于子之手。而己以適孫承統系者同稱。是直沒其父之曾居父母喪也。尤不可也。余謂陳子之說。至矣精矣。然謂父曾居喪。己不得仍服重服。固也。然過時而不葬。是乙之罪。而非丙之罪也。沒父居喪之實。而仍為之承重。獨不可償父慢葬其親之過。而攝父之服。以卒父未竟之志乎哉。父之不得以重服葬其親也。是于父之身猶有闕焉。而未始不可以人子補之也。且丙之葬其祖也。必且兼葬其父。

  未有父先祖而葬者。使祖父兩喪在堂。親朋雜然受弔。為人子者。將居父之喪次乎。抑居祖之喪次乎。使父有兄弟。或叔父季父主祖之喪。而已更無兄弟為父主喪。猶之可也。萬一父為單丁。是直使祖父無主也。己既居祖之喪次矣。將齊衰而受弔乎。是使祖父有孫而無子。又沒其有子之實也。夫使祖父有孫而無子。而父不得服重服以葬。父之心有不安焉。父之心不安。即子之心有不安者矣。陳子又謂後世有有其名而無其實。如所謂承重云者。必先立宗法。使族不渙。而後天下眾著于重之實。愚又以為非也。古者宗法必原于封建。封建不行。則大宗之法。亦斷斷不可行。何也。古者諸侯受國于天子。世守其地。其適子嗣封。眾子別受采地為卿。謂之別子。繼別子者。謂之宗子。百世不遷。如魯之三桓。鄭之七穆。皆是也。然公羊且曰。春秋譏世卿。孟子亦曰。士無世官。則春秋之世。已有疑其不可行者矣。夫既以世卿世官為不可。必且禠其爵與祿。夫使宗子無祿。何以收族人。不得爵于朝。何以為族人主。後世宗法久廢。往往有起家為公卿。赫然聞望者。多出于支庶。而其大宗有行止無賴。降為皁隸者矣。夫以行止無賴之人。而強畀之爵與祿。是使朝廷私爵祿也。既夷于皁隸。而使公卿有聞望者。百世奉以為宗。主祭必告。冠娶妻必告。死而為之服。是得為情理之正乎哉。柳子之論封建之法。繼世而理。上未必果賢。下未必果不肖。是非聖人之意也。勢也。愚謂宗法亦然。夫以周公大聖之後。亦不能世世皆賢。故世卿之法行。則雖孔子之聖。猶絀于季孫。吾知周公而在。必不以為然也。後世惟賢是擇。公卿之後。可黜為氓庶。白屋之子。可入佐廊廟。則是後世之法公。而三代之法私也。雖聖人復起。必不能易此以治天下。是知宗法亦出于當日之勢。而非必永為後世法。今日之不得不變者。亦勢也。然則宗法廢。後世將遂無收族者乎。曰子孫之賢而貴者。受祖宗之澤。當推類以恤族人。而凡族人亦因而宗之。則敝邑先正有言之者矣。如范文正公為義田以贍族。不必其先世世為大宗也。故知宗法朝廷不可預立。在士大夫之賢者自為之。此亦所謂禮因世而變也。且古之小宗。非特不承重而已。其在儀禮。小宗無後。當絕死。則貲財歸于大宗。祭于宗子之家。此又不可行也。宋世如韓魏公。勳業與天地相終始。而于其父國華實庶子也。假令魏公而無子。將以庶子而不立後乎。朝廷之恩蔭。後世之享祀。將盡入于宗子之家乎。有以知其必不然矣。故今日之承重者。無論大宗小宗?行之。特沿古者重嫡長之遺意。而其實不過代父之事。以終父之志云爾。必欲合于古者上治下治旁治之法。固知其有所不能也。

  請考正承重服制議

  全祖望

  喪服小記。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鄭康成曰。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古人於父母之服。概稱三年之喪。而父在祇為母杖期。非敢獨薄於母。以吾父之所以喪吾母者。不過於期。使子之服不除。恐傷厥考之心。故服從父而心喪仍以三年。惟父亦達子之志。必三年而後娶。然則子之不敢申其喪者。即父之不忍遂其娶。周公禮意之精。垂之百世而不惑者也。歷朝改制以來。禮從其厚。已成不易之條。而適孫承重。猶然喪服。小記所云。其於畫一之旨未合。說者以為孝慈錄之作。原別有為。非真有見於禮之當然。故當時議禮諸臣。亦不復推廣而講明之。其信然歟。則是後人之所當釐定也。至若康熙二十七年。吏部議得陝西藍田縣知縣鄧士英祖母馬氏病故。以其祖父在。不許丁艱。則竊更有疑者。夫居三年之喪之與去官是兩事也。既為父之嫡。則即令厭於祖在。不為三年之喪。而不可以不去官。彼思為後者。祖父在而為祖母。其與父在而為母同也。古人父在為母亦期年。其亦可以不去官乎。彼漢晉人於旁親期功之赴。猶然駿奔。甚至友生且行其禮。而本朝亦許臣下於本生父母繼母隨嫁母。俱得給假治喪。奈何以所後之祖母。而反不然哉。然愚嘗考朱子有曰。祖在父亡。祖母死。亦承重。詳玩朱子之言。則似亦因當日之不承重。而特舉而言之也。然則因不為三年之喪。而遂誤認以為不承重。而廢去官之禮者。其失?自宋已然。不始於近世也。楊次公誌評事劉暉墓。稱其喪祖母時雖有諸叔。援古誼以適孫解官承重。以為篤厚。而李敬子以祖母之喪。援劉暉事為請。許之。范蜀公以為賢。然當時反有咎之者。以為祇當從眾。則朱子之前。雖祖父亡。而為祖母持服者。亦寡矣。臣子奪情不得持服。是必有不得已之故。今假口於祖在不為三年之喪。而竟晏然居官。是自奪其情也。夫以古人著禮之意而言。不惟其文惟其實。即令為三年之喪。而實不至。亦何當於禮。然以國家一定之制而言。則似不容有參錯者。愚故以為直當改定舊禮。不問祖父在否。皆行三年之喪。是在前儒俞汝言已嘗論之。非愚一人之私言也。

  適孫有諸叔而承重始服考

  陳祖范

  宋楊傑誌劉之道暉墓云。祖夫人卒。之道以適孫乞解官。承重服。府尹王贄?之曰。按著令。凡適孫為祖父母承重者。其適子無同母弟以承其重者也。今子先君有同母二弟。已自服重喪。何遽哀號杖而後起乎。之道曰。暉聞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重正適而尊祖考也。國朝封爵令文。皆子孫承適者傳襲。豈有處貴者之後則封爵先于適孫。在凶喪之際則重服止諸叔父耶。下禮官議。以暉為然。適孫有諸叔而承重。自暉始。暉即劉畿。為太學?體之文。見黜于歐陽公。而改名得第者也。

  論曾孫不當稱功服書

  萬斯大

  昨見令郎名刺有功服字。不審此何人之服也。若仍是令祖母之服。則令郎為曾祖母。當齊衰五月。不當功服。考儀禮。曾孫為曾祖父母齊衰三月。注云。高祖同。今制。曾孫為曾祖。則齊衰五月。元孫為高祖。齊衰三月。喪服。斬衰之下。即是齊衰。其服最重。蓋曾元孫之於曾高祖。乃一本之親。故服齊衰重服。但以其世已遠。恩已殺。故降於期。而五月三月。在古則儀禮可案。在今則家禮會典可證。昭昭然不可易也。今杭俗曾孫皆稱功服。夫功服有大小。皆旁支及外親之服。本支子孫無服此者。唯高祖為元孫。曾祖為曾孫。祖為諸孫。乃尊服卑。上服下。故報以緦功。今之曾孫稱功服者。不審大功乎。小功乎。令祖母之喪。在去年八月。至十二月。則齊衰五月之期已滿。令郎之服可除。而今正月尚稱功服。必謂是大功矣。夫大功九月。較齊衰五月。月數雖多。而服反殺。徒知九月之重於五月。而不知大功之輕於齊衰。是欲厚其曾祖而反薄之。欲親其曾祖而反疏之。如之何其可也。古人服制有輕重。衰布因有精麤。故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布猶未成。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則已成布。故齊衰重於大功。不唯五月。即為高祖之三月。亦非大功所得同也。豈以月數拘哉。今喪禮幾亡。五服之衰。輕重一施。無精麤之別。第惟先生制禮。其所以崇一本之親。而為之稱情以立文者。其名不可或紊也。故特言之。

  本生父母降服說

  田蘭芳

  司士賁告於子游曰。請襲於。子游曰。諾。縣子聞之曰。汰哉叔氏專以禮許人。甚矣夫禮之不可無據而言也。故雖習禮之家。必有所據。援引折衷。示不敢專。矧在寡昧。顧可以意為進退乎。世衰道微。禮壞樂崩。學士大夫罔以屑意。縱有通材。無從究考。又孰能盡其文。精其義。質諸古今而無失。求之情文而咸得哉。夫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制服。重事也。間考?書載記。散見無明文。儀禮喪服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傳曰。何以期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持重於大宗。故降於小宗也。朱子家禮曰。凡為人後者。為其父母降服。降服者期也。明會典云。子為人後。為其本生父母齊衰不杖期。以至皇清律令。莫不皆然。則是為人後者。降服其親。粲然明白。尊祖敬宗。以義制恩。而不以私廢公也。然傳記所載。往往有丁艱本生之文。明神熹時鉅公。多許以本生之喪而注籍。以禮之所不得為者。而心有所不忍。不得已而出於此。欲以異夫凡為伯叔父母也。於是恍然悟曰。為人後而降其所生之服者。禮也。所以明有尊也。雖有仁人。無得而踰也。所謂賢者俯而就也。其不能以服之期。而限其罔極之懷者。天性也。自不能已也。即或庸愚。莫之或恝也。所謂三年之愛。不以其服而奪也。夫三年之喪有盡。終身之慕無窮。禮固當遵。恩亦難殺。惟知禮者有以權衡之耳。或曰。服必三年而後為孝乎。曰。如禮何。先王制禮。不敢過也。然則期之外。可以遂如常人乎。曰。服可降而名不可降也。名不可降。而恩顧可薄乎。要之期以外。易凶而即吉。亦可無惡於有司。三年之中。食稻而衣錦\。或至見薄於君子。夫有司所守者法。而君子所誅者心。能無戾有司之所守。而卒不至見薄於君子者。斯為情文無憾。而公私咸盡也夫。噫。

  為人後者為其曾祖父母祖父母服考

  汪中

  為人後者。為其本宗之服。經惟載父母昆弟。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姊妹之適人者。而曾祖父母祖父母。無文以記。於兄弟降一等推之。而知其不可行也。此曾祖父母祖父母。雖不為之後。猶是正尊。小功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其祖。齊衰三月。降則無服。準之經意。其服本服無疑也。持重於大宗。服不二斬。故降其父母。期親無數並服何嫌曾祖上殺益無嫌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期。為曾祖父母祖父母?不降。傳曰。不敢降其祖也。斯其例與。

  答友人問二適相為服書

  馮景

  足下適也。足下兩弟。其母亦非庶也。禮不二適。所以重正。未有匿不言適在。而復異地別娶如適者。歸又不能倣黃昌之告新妻。使避正室。則是足下先人之失也。禮曰。一與之齊。終身不改。顧使二適專堂。兩婦執祭物。莫能兩大。而內寵竟?后也。有是禮乎。昔舜不告而娶。昏禮?闕。故堯典以釐降二女為文。不殊適媵。傳記以妃夫人稱之。明不立正后也。今乃士庶之家。而有二適。當時宗長不能糾其繆。執友不聞繩其愆。今父已沒矣。過已遂矣。兩弟又為足下母服三年矣。弟母沒。足下欲不為之報。此其所以結怨而速訟也。夫趙姬雖貴。必推叔隗。原同雖寵。必嫡宣孟。嚮使尊公制先後之義。異母崇卑讓之道。兩弟達長少之序。足下行變禮之中。則何為而有此訟乎。張華曾造甲乙之問。曰甲娶乙。後又娶丙。居家如二適。其子宜何服。太傳鄭?議曰。甲失禮於家。二適?在。誠\非人子所得正。則乙丙之子。當三年。禮疑從重。此一說也。然而足下肯從之乎。太尉荀顗議曰。春秋譏?后匹適。今不可以犯禮而遂其失也。先至為適。後至為庶。丙子宜以適母服乙。乙子宜以庶母事丙。昔屈建去芰。古人以為違禮而得禮。丙子非為抑其親。斯自奉禮先後貴賤順?之義也。此又一說也。然而足下兩弟肯從之乎。今官斷令足下如服慈母者。此即晉時秦秀議也。東平王昌父毖取二適室。昌疑所服。秦秀議曰。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養。而便有三年之恩。便同所生。昌父何義。不命二適依此禮乎。不得已姑依官斷。足下之情亦平。而兩弟之訟可息矣。如欲終訟。則非僕之所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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