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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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在不降母服說

  毛奇齡

  父在有不必降母服者三。母喪。期以前。父與子?服也。至期後。而父服始闋。然已一十五月矣。假云懼嫌畏耶。則內則有命士以上。父子異宮之文。即不命之士。或當同宮。而士禮又自謂西方之宮可以隔別。不必嫌畏也。況一十五月。則重服已除也。不必一也。假謂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耶。則期功以下。父所不服。而子當服者眾矣。幾有父服亦服父降亦降者。是父子同服。不必設五等服也。不必二也。假謂三年之喪惟父有之。其名不可二耶。則左傳周太子壽卒與穆后崩。晉叔向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謂太子一三年。喪服傳父母為長子三年穆后二三年也。夫妻子無三年之理。雖其所稱三年者。以天子絕期。衹有三年。而后太子獨不絕。則即以三年名之。然已名為三年矣。是父之服母原名三年。子又安得避三年之名。其不必三也。有不可降期者三。據云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母可同庶母乎。一也。據云慈母如母。父在則期。母不可同慈母。二也據云父在為妻期。母與妻同。亂矣。此大不可者三也。有必不降者二。禮記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孔子聞之曰。誰與哭者。夫伯魚之母。出母也。期而猶哭者。已服期闋而猶哭也。孔子聞之者。是時孔子尚在也。向使禮記而不足憑。則己。禮記而足憑。則出母之服。父在猶期矣。若喪服云父為長子斬三年。母為長子齊三年。夫長子三年。雖見之春秋傳文。而實非三年。乃作士禮者。不分父在與不在。而母之服子必以三年。今子反降期。是子之三年。一定不易。而母之三年。則尚在升降未定之間。是三年之喪父與子之喪。非父母之喪也。此說之萬萬不行者也。故曰有必不降者一也。又一也。若夫禮有難通。吾必質之以夫子之言。以春秋去古未遠。而夫子聖人。可以說禮也。乃夫子告宰予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此為母言之也。其兼稱父者。由母而及之父也。故荀子云。父能生之。不能養之。母能養之。不能教訓之。是三年在懷。夫子專指母而言。不然。君子抱孫不抱子。豈有三年免父懷者。而謂母可期。則宰予之言得矣。若云禽獸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為母三年。則類禽獸。夫禽獸知飲。人未嘗絕飲。禽獸知食。人未嘗絕食也。吾謂禽獸尚知有母。而人反不知。將禽獸之不若矣。何三年期之有。西河集脫去一段另考補錄

  與友人論父在為母齊衰期書

  顧炎武

  承教以處今之時。但當著書。不必講學。此去名務實之論。良獲我心。惟所辨父在為母服一事。則終不敢舍二禮之明文。而從後王之臆制。徇野人之恩。而忘嚴父之義也。夫為父斬衰三年。為母斬衰三年。此從子制之也。父在為母齊衰期。此從夫制之也。儀禮喪服傳曰。何以期也。屈也。在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問喪篇曰。父在不敢杖。尊者在故也。喪服四制曰。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所謂三綱者。夫為妻綱。父為子綱。夫為妻之服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此嚴父而不敢自專之對也。奈何忘其父為一家制禮之主。而論異同較厚薄於其子哉。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伯魚之母。孔子之妻也。孔子為妻之服既除。則伯魚不敢為其母之私恩。而服過期之服。所謂先王制禮。不敢過也。喪服子夏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是則父在。而不得伸其三年者。厭於父也。祖父在。而不得伸其三年者。厭於祖父也。服之者仁也。不得伸者義也。品節斯斯之謂禮。雖然。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然則十五月而禫之外。為之子者。豈忍遂食稻衣錦\而居於內乎。志之為言即心喪之謂。以父之尊厭之。而又以父之三年不娶者達之。聖人所以處人父子之間者。仁之至義之盡矣。自禮教不明。喪紀廢壞。而徒以衰麻之服為喪。宜執事之疑而不敢安也。經傳言三年之喪。不謂之三年之服也。夫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者。此三年之喪也。既練而慨然。祥而廓然者。此三年之喪也。泣血三年。未嘗見齒者。此三年之喪也。喪云喪云。衰麻云乎哉。且執事謂今之父在為母者。果能服三年之服乎。卒哭之後。固有屈於父而易為縞白淺\淡之衣者矣。是則并其衰麻之服。亦有所不盡行。然而二十七月之內。不聽樂。不昏嫁。不赴舉。不服官。則自周公以來固已如此矣。且夫禮有母為長子三年之文。先儒以為不得以父在屈至期。何也。從乎父也。父除則雖子之為母而不敢不除。父未除則雖母之為子而不敢除。故子有為母期者。母有為長子三年者。孟子曰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若但曰父母之親同。其愛同。其服同。則孩提之童無不知之者矣。何待聖人為之制哉。曾子問曰。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以父為重。以母為輕。苟非斯言之出於聖人。則亦將俗儒之所議矣。若夫上元洪武改革之繇。盧履冰元行沖褚無量駁正之說。當亦執事舊聞。不煩更述惟祈詳察。

  與友人論服制書

  顧炎武

  增三年之喪為三十六月。起於唐宏文館直學士王元感。已為張柬之所駁。而今關中士大夫皆行之。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三年問曰至親以期斷。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古人以再期為三年。而於其中又有練祥之節。殺哀之序。變服之漸。以其更歷三歲。而謂之三年。非先有三年之名。而後為之制服也。今於禮之所繇生者。既已昧之。抑吾聞之。君子之所貴乎喪者。以其內心者也。居處不安。然後為之居倚廬以致其慕。食旨不甘。然後為之疏食水飲以致其菲。去飾之甚。然後為之袒括衰麻練葛之制以致其無文。今關中之士大夫。其服官赴舉。猶夫人也。而獨以冠布之加數月者為孝。吾不知其為情乎。為文乎。先王之禮不可加也。從而加之。必其內心之不至也。其甚者。除服之日而有賀。夫人情之所賀者。其不必然者也。得子也。拜官也。登科也。成室也。不必然而然。斯可賀也。故曰婚禮不賀。人之序也。以其為人事之所必然。故不賀也。喪之有終。人事之必然者也。何賀之有。抑吾不知其賀者。將於除服之日乎。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是日也。以喪禮處之。而不可以除。將以其明日乎。則又朝祥暮歌之類也。賀之為言。稍知書者已所不道。而王元感之論。則尚遵而行之。使有一人焉。如顏丁子羔之行。其於送死之事。無不盡也。而獨去其服於中月而禫之日。其得謂之不孝哉。雖然。吾見今之人。略不以喪親為意。而此邦猶以相沿之舊。不敢遽變。是風俗之厚也。若乃致其情而去其文。則君子為教於鄉者之事也。

  心喪釋

  杭世駿

  或有問於余曰。子適繼。于其所生之父若母死。世俗恒稱心喪。亦稱心制。考檀弓事師心喪。郭有道碑。朋友服心喪期年者二十四人。施于所生。何居乎。未聞于禮經也。余應之曰。誠\有之。有之何昉。自晉之議禮者始矣。泰始二年。詔以周歲詣陵。宜加衰絰。太宰安平王孚。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等奏曰。既除衰麻。而行心喪之禮。今復制服。義無所依。自漢文短喪。天子既葬釋服。外此皆稱心喪也。十年。武元楊皇后崩。既葬。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釋服。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同齊斬。既葬除喪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高宗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賀循喪服要記。凡降服既降。心喪如常月。宋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喪三年。十九年。武康公主出適。二十五月心制終盡。從禮即吉。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諸公主心制終。則應從吉。于時猶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三年。義陽王師王偃喪逝。皇后依朝制服心喪。行喪三十日公除。大明二年。有司奏右光祿大夫王偃喪。依格皇后服期。心喪三年。應再周來二月晦即吉。此則皇后太子以及公主。固終喪而猶以心喪稱矣。其稱心喪何。厭于至尊不得衰絰也。元嘉二十三年。海鹽公主所生母蔣美人喪。太學博士顧雅人言。今既咸用士禮。便宜同齊衰削杖布帶疏履期禮。畢心喪三年。旋有異議。臺奏免所居官。嗣後齊衰之禮。以餘尊廢矣。陳天嘉元年。沈洙議。

  引宋元嘉大明齊建元之禮。以再周二十五月為斷。凡宋齊陳三代之議。皆謂厭于尊。而不得申三年之喪。則定為心制。心制者何。美名也。古帝王之行三年之喪者。有三。曰晉武帝。魏孝文帝。周武帝。孝文太和十六年詔太樂曰。心喪在躬。未忍聞此。既公除又稱心制。既終二殷方始劉智釋議云。心喪者。中心喪也。夫惟孝文。則固可與于中心喪者矣。張太素志天象曰。帝哭三日不絕聲。勺飲不入口者七日。納菅履。徒行至陵。哀毀骨立。愚以為心喪之制之善。則未或有過之者也。宋建隆二年。皇太后杜氏崩。景德元年。皇太后李氏崩。太常禮院準故事。皆言皇后諸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五日釋服。二十七日禫除畢。服心喪終制。此則心喪之制。較之宋齊陳而又不逮。然王室之禮。誠\不得與士庶同。陳沈洙議云。父在為母出適後之子。則屈降之以期。而除服。無復衰麻。緣(綠)情有本同之義。許以心制。隋開皇禮云。齊衰心喪以上。雖有奪情。終喪。不弔不賀不預宴。唐開元禮云。義服為繼父不同居者。其父卒。母嫁。出妻之子為母及為祖後。祖在為祖母。雖周除。仍心喪三年。心喪之施于士庶者。自此三言始。夫心喪者。中心喪也。今舉世皆稱心喪。循其名以責其實。斯亦敦本厚俗之要道也歟。然則心制者。可稱心禫乎。曰不可。梁何佟之議宋律疏。皆用二十五月。齊王儉撰喪服古今集記。獨以二十七月為終。王逡之難之。梁書王逡之傳難王儉喪服十一條議雖不可得見。然迄後竟無異議者。

  傳曰。喪禮有禫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間服以綅縞也。又曰禫者。淡也。既是心憂。則無所更淡其心也。然則心制者。可入仕乎。曰不可。開寶正禮。及天聖六年敕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心喪。唐八坐議吉凶加減禮云。凡父卒親母嫁。齊衰杖期。為父後者亦不服。不以私親廢祭祀。惟素服居堊室。心喪三年。免役解官。宋格令居心喪者。釋服從吉。及忘哀作樂。冒哀求仕者。並同父母正服。世之稱心制者。吾惑焉。宗法之不立。亦既久矣。方父母之生存。非必有告廟受阼之典。及其既寢疾。則託之於出繼。以為一己之冒哀求仕者計。人之稱斯喪也。其謂之何。謂之曰心喪也者。乃其心無喪也。心喪之亡。自士大夫始也。吾重悲之。

  喪所生母雜議

  沈彤

  庶出之子謂其母曰所生母繼妻所生子謂其母曰生母見會典驗封司封贈篇注

  震澤縣某乙之所生母某氏卒。屬其所親來問魂帛銘旌。及適孫列狀剌之稱。余曰。在魂帛宜稱先母。書名。而繫以家長。舍側室無他稱。適孫無服。不宜列狀剌。曰。乙之父某公。嘗擬稱某氏為繼室。今以側室稱。則父欲伸之。而子故屈之矣。安乎。曰禮在。何伸與屈之有。必探父志而遂之。是陷父於不義也。若以稱側室為未安。曷不觀明吳孝廉側室貞節坊之所題乎。曰。四川道監察御吏吳煥之母太孺人范氏。繫子於母。乃竊取春秋書。惠公仲子。僖公成風之法。準此為稱。則於義不拂。於情亦不傷矣。曰是誠\善。顧今之貴者。在乙之弟丙。可以繫其母乎。曰可。主喪則以長。繫銘則以貴。銘。名也。宜繫其著者也。曰。繫以子而不繫以家長。其權乎。曰禮也。非權也。傳曰。妾不得體君若家長存而主妾之喪。繫以家長其可。雜記曰主妾之喪則自祔陸佃曰然則妾之喪其主有不主者矣?貴妾主之賤妾則不主也家長沒而繫之。時俗則然。故不必然也。曰。魂帛之以母稱也。殆不得稱妣乎。曰然。妣者。也。適母?於父。所生母但當稱母。朱子先言之矣。見語類祭禮卷曰。母之上曷不加所生以殊之。曰。子不宜殊其母也。孽而妣其母。謂之無妣。子而殊其母。謂之無母。無母之罪與無妣等。曰。適孫無服。誠\不宜列狀剌矣。顧亦可通其變乎。曰不可。古之列於狀剌者。惟喪主。今眾子諸孫之並列。既從俗矣。而又將及無服之孫。是變之變也。知禮者其許之哉。

  喪服繼母如母解

  汪琬

  喪服傳。繼母如母章。繼母何以如母。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汪子曰。繼母亦母也。謂之如母。本非骨肉。與因母有辨故也。先儒云。繼母何以如母。明其不同也。是同之中有殊者存焉。或問父在則皆服齊衰。父歿則皆齊衰三年矣。於禮亦有不同者與。曰有之。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此不同者也。母出。則為母服期。繼母出。則不服。父歿母嫁。亦服期。繼母嫁不從。則不服。此又不同者也。喪禮如母者二。繼母慈母是也。是則繼母與慈母無等差也。三年之喪。於禮為加服。非正服也。今律文凡適繼慈養母殺子孫者。加祖父母父母一等。注云視親母有間故也。大哉聖人之律。不亦與禮服相發明與。然則史糜有言。繼母與己無名。徒以親撫養己故亦喪之如母。信如是也。設有前妻之子不為繼母所撫。甚則如孝己伯奇之屬。將遂不知服乎。曰何為其然也。非出也。非嫁也。孝子緣父之心。不敢不三年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故曰與因母同也。由是言之。不敢殊者。孝子之文也。其不能不殊者。孝子之情也。禮稱情立文。是豈足以?孝子與。

  駮張仲嘉次子主喪議

  萬斯大

  武林張仲嘉著齊家寶要。有云。父母之喪。長子為主。無則次子或長孫主之。予謂當改云。無長子則長孫主之。此古人重適之意。因引公儀仲子舍孫立子。孔子曰立孫。為據。友人吳秉孝謂予曰。有次子而以孫主喪。恐世俗難行。且子所引。乃卿大夫之禮。士庶之家不必然。予曰。某所言者。古今之通義也。君之所慮者。末俗之私見也。子亦知適孫為主。即承重之謂乎。曰。雖承重。猶當次子主之。予曰。若是。猶未明乎承重之謂矣。古人於子。無問眾寡。為父後者。止適長一人。是謂適子。父老則傳重。父沒為喪主。適子死則父報之。故喪服父為長子斬。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注云。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己為宗廟主也。此重之義也。適子死。則適孫為後。喪服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注云。適子在。則皆為庶孫。必適子死。乃立適孫。適孫為祖後也。為祖後則凡適子之事。皆適孫承之。故祖父卒服斬。與子為父同。此承重之義也。夫祖非無庶子。而必以適孫為後。則知所謂正體之重。庶子不得傳之矣。庶子不得傳重。則為喪主者。非適孫而誰。庶子何以不得傳重也。小記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注云。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大傳曰。庶子不祭。明其宗也。觀此。則庶子不得傳重可知矣。不得傳重。而得為喪主乎。使庶子而可為喪主。則適孫可無承重矣。使適孫而不為喪主。則所謂承重者為何矣。今天下喪禮廢壞。獨適孫承重。律令著之。通俗行之。稍見古人為後之義。於此而更忽之。則古意亡矣。曰適孫為主。庶子反無所事乎。曰非也。喪主者。喪禮所謂主人也。庶子者。喪禮所謂眾主人也。

  古禮。唯擗踊哭泣。喪服苴絰。眾主人所同。而拜賓送賓。及祝辭之稱。與凡成禮於喪中者。主人所獨。今世居喪儀節。大異古初。子孫不分適庶。施而無別。孰謂其無所事也。曰。然則庶子於父喪。亦各有所重。適孫何以得專主邪。曰。庶子之均其儀節。亦庶子之不欲自異於適爾。謂各有所重。何以庶子先父而死者。其子不為祖承重乎。觀此。則庶子無所重。而重在適孫也。庶子雖叔父之尊。不得以其為兄小而厭之矣。曰。庶子雖不厭。然居喪儀節。適庶既均。適孫之為主者。於何見之。曰。勢重者難返。欲一旦復古禮於今日。有所不能。就今言今。唯祝辭及名剌之通於外者。先適孫而後庶子。存古意什一於千百而已矣。曰。如適孫復死。則如之何。曰。今制不有曾元承重者乎。謂之承重。則毋問曾元服斬與孫承重同。服同則其為喪主亦無不同。次子亦不得而專之也。故次子為喪主者。必長子無子。或適孫曾無子。不得已而後為之。乃可爾。古人無子孫者。兄弟主之。無兄弟者。族人主之。無族人則前後家東西家或里尹主之。蓋喪有無後。無無主。聖人盡禮之變而為之制。若言其常禮。則適子適孫適曾孫適元孫之為喪主。其可得而移易也哉。

  父未殯而祖亡承重議

  沈彤

  震澤縣西濠沈維墉。父亡未殯而祖亡。或謂維墉今以適子為適孫。一身兼主二喪。宜即正承重之名位以事其事。維墉疑之。乃屬其族父來問。余曰。維墉既兼主祖喪。固應事承重之事矣。若欲即并其名位而正之。奚其可。所謂承重者。承祖喪先祀于其父若祖之謂也。先祀之重在祖。則承之于祖。祖喪之重在父。則承之于父。承之祖者。祖葬而後承。承之父者。父殯而後承。故父而未殯。宜攝重而不宜承重。曰。主祖喪而事承重之事。則承重矣。何謂攝重。曰。父未殯而主祖喪。謂之攝主。宋庾蔚之所謂父為傳重正主。已攝行事是也。主攝則重亦攝也。曰。父未殯而主祖喪。何以必攝也。曰。不忍死其父也。豈惟不死之而已。禮云。三日而后歛。以俟其生。故自君及士。凡死于道者。未在棺。則入自門。升自阼階。見曾子問皆奉之以生之禮。未殯而不攝。非之死而致死之之尤者哉。曰。然則維墉之不宜正承重之名位于父之未殯也決矣。至其殯父而具狀與剌也宜何稱。曰。未承重猶孤子也。曰。子謂承先祀之重。而必于祖之既葬也何居。曰。古者喪三年不祭。恐致哀于新。而不誠\于故耳。今之喪雖不如古。然未卒哭而祭。苟致其誠\則哀之殺為已疾。故必于祖之既葬也。此朱子之所講也。見答范伯崇書曰。重之名。始見喪服傳。鄭氏以宗廟註之。則所承宜專在先祀。今之兼喪何本也。曰。論語謂所重民食喪祭。喪固與祭並重。且啟殯而朝。卒哭而祔。練而祭。喪禮有行于廟者。則鄭之言宗廟亦兼喪矣。

  康成雖專以重為宗廟然言廟則自包寢故承重之禮庶人與士大夫同魏書禮志孫景邕等三議皆當可從也

  若有祖亡未殯而父亡者于父未殯之前亦攝父事雖祖殯未得為承重正主必父殯而後得承祖喪之重也其殯祖時狀剌則稱孤孫常祀宜在父葬之後并記于此

  父卒未殯適孫為祖服辨汪琬

  禮。父在為祖期。父卒為祖後者服斬。此喪服傳之明文也。後儒若賀循徐廣之徒。乃言父亡未殯而祖亡。適孫不敢服祖重。謂父屍尚在。不忍變於父在也。愚竊以為不然。禮。殯而後成服。父既前卒。則先成父服。而後成祖服。當其成祖服之時。父屍已殯矣。夫何不敢服重之有。祖無適子而猥云不忍。不忍於父而忍於其祖。則父之心能安耶。為長子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是父生存。已許其子傳祖父之重矣。及其歿也。適孫顧不敢申祖服。然則主祖之喪者。當誰屬乎。將遂無主乎。抑別立支子而為之主也。其於傳重之義。失之遠矣。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待後事。雜記。有父之喪。如未沒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如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由是言之。父卒尚不得以餘尊厭母。安有適孫為祖而不敢服重者哉。然後知賀徐皆妄說也。庾蔚之言賀循所記謂大夫士。又非也。為祖後者。自天子達士庶皆同。則尊服不得有異。

  承重孫說

  王應奎

  或問承重孫之說何昉乎。曰。上有傳。斯下有承。承重之說。蓋昉於傳重也。古人於子。無問眾寡。為父後者止適長一人。是謂適子。父老則傳重。父沒為喪主。適子死。則父報之。故喪服父為長子斬。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註云。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己為宗廟主也。此重之義也。適子死。則適孫為後。喪服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註云。適子在。則皆為庶孫。必適子死。乃立適孫。適孫為祖後也。為祖後。則凡適子之事。皆適孫承之。故祖父卒。服斬。與子為父同。此承重之義也。或曰。是則然矣。然則為祖母承重。古亦有之乎。余曰。以古禮言之。所為重者。乃先祖祭祀之重也。非止代其父為喪主也。後世既以承重之說。施之於孫主祖喪。甯獨外於祖母。況律於斬衰三年一條。已有適孫父卒為祖母承重之文乎。或曰。設孫於父卒之後。為父之生母何服。余曰。父之生母。即己之庶祖母也。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何庶祖母服之有。即律文服庶母期矣。而亦無庶祖母服。或曰。禮與律。有繼母服。而無繼祖母服。先儒以為言祖母。則繼祖母統於中矣。何獨於庶祖母不然。余曰。繼祖母於庶祖母有辨。

  繼祖母之沒也祔於廟。而庶祖母不祔。夫不祔於廟。則其無服可知。或曰。母以子貴。春秋之例也。故諸侯娣姪媵之子得立。則國人從而尊其生母。存則書夫人。歿則書薨書葬書小君。皆得視其適。今世妾之子既貴。天子即許之貤封。亦猶行春秋之例也。而為之孫者。獨可不為之制服乎。余曰。論國恩則封無貴賤。論家法則分有妻妾。故律文不為制服。所以嚴嫡庶之防者至矣。夫律文之於?也。誥也。是皆出於天子。固?行而不悖者也。又何疑焉。或曰。庶祖母無服。於適子之子則宜矣。若所生子既歿。而為之孫者。又恝然如是。得無非人情乎。先王緣人情而制禮。當不禁人之變通於其間矣。余曰。庶祖母無服者。古今之通義也。其所出之孫。不忍庶祖母無服。而必為之變通者。一時之私情也。無已。則如家禮所載之制服期服可乎。或曰。然則今世士大夫家。有庶祖母死。其孫不惟服斬衰。而且稱承重。於禮亦有說與。余曰。適孫承重。庶孫長者亦不承。朱子嘗言之矣。所謂嫡孫者。其父居嫡長。而身亦如之者也。然則無論庶祖母。即祖母死。亦無庶出次房之孫。以年長而為之承重者矣。又喪服小記云。妾母不世祭。註謂於子祭。於孫否。則是祭且不逮於孫。而況為之承重乎。夫孝莫大於嚴父。故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主。以一治之也。在聖人制禮。豈不知生我之恩至厚。而忍獨薄於妾母歟。亦為夫厭屈私情。正所以上嚴祖考。原其正名定分。杜漸防微。意固有獨深者。此哀帝欲為皇太妃服三年。而僕射姜虨援此義以力爭也。自此義不明。而厭降改為三年矣。齊衰改為斬衰矣。生母同於嫡母矣。武后固不足責。而孝慈錄出自明祖。亦不免以私心用事。今也并為庶祖母承重。是直子夏所謂知母而不知父者也。其亦何說之有。

  承重說

  萬斯大

  或問祖亡於父後。而曾祖尚存。孫承重乎。且否乎。曰。以古禮言之。重為先祖祭祀之重。曾祖而在。重猶在曾祖之身。然業有曾孫。而為曾祖則既老且衰。重遂有已傳未傳之別。何則。古人七十曰老而傳。八十齊喪之事弗及。故喪服父為長子斬。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老而傳重。則重在祖身。祖因得立其長子以為適子。長子而沒。即立長孫以為適孫。如是而祖亡。則祖身之重。孫即承之矣。其或曾祖未傳重。則祖在日。猶為曾之適子。而已未立為適曾孫。逮祖亡而後立。祖無重可傳。孫亦無重可承也。曰。然則重有已傳未傳之別。孫即有承重不承重之殊乎。曰。據禮經。唯言傳重。無言承重者。故儀禮於孫主祖喪。止曰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雜記載喪祭祝辭。止曰哀孫。皆不言承重。故喪服於為人後者曰受重。後人制禮。定為承重之孫。以上有傳則下有承。以別於為人後者之受重。義非不當。第專施之於孫主祖喪則意實未該。何則。重為先祖祭祀之重。父死子繼。豈獨非承。彼為人後而曰受重。亦父死子繼也。承重與受重。果有殊乎。今以子死孫承。謂主祖喪為承重。是重之義。專指祖喪矣。

  豈知孫為祖後而服斬。乃代其父為喪主。非關承重乎。曰。五服莫重於斬。唯子為父服之。孫為祖本齊。今因父亡而服斬。以為喪主。不謂之承重可乎。曰吾不謂祖喪服斬之非重。第言禮必本於經。承重之稱。生於傳重。傳重之義。由於主祭。即安得專指孫主祖喪而言承重也。曰。先祀之重。雖在曾祖。就曾孫言。祖父之祭亦重也。得不謂之承重乎。曰。曾祖尚存。則祖禰無廟。止得祔食於曾之祖禰。祔食則無尸。其祭僅同於厭而未全乎重。安得遽稱承重也。曰。然則孫主祖喪宜何稱。曰。稱之為適孫可也。古人有適子者無適孫。稱之為適孫。即知適子之既亡。而孫代為喪主矣。且稱之為適孫。即知先祀之重在其身。不必更言承重矣。故苟拘於承重之稱。則曾祖尚存者。有傳重未傳重之別。而孫居祖喪者。因有承重不承重之疑。唯以適孫為稱。無論曾祖亡而當服斬。即曾祖存而亦當服斬。服斬者孫代父主喪而致其誠\。而重之在曾祖者。仍無嫌於身之未承也。不既兩全而無失乎。曰。記謂父不主庶子之喪。祖而曾之適子也。則曾祖主其喪矣。曾孫雖服斬。豈得主之乎。曰。喪禮繁委。非老者能勝。故記云。老者不以筋力為禮。又云。七十唯衰麻在身。飲酒食肉處於內。喪親且然。況子喪乎。故必孫為主無疑也。孫既為主。可以齊衰將事乎。故必服斬無疑也。或唯唯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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