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 老鹰神密会焰火神乌古罗迎接宗族客2
加入书架 A- A+
点击下载App,搜索"海东青",免费读到尾

  朱坤色翁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他的强壮、利索,看得乌古罗目瞪口呆。她也看过杀猪,多是一帮人,将一头猪按得又嚎又叫,忙活半天,哪见过如此纯熟的手儿。

  乌古罗道:“啥时,抓住阿息保,你也这么把他卸了。”

  朱坤色翁没有说什么,哈哈大笑。朱坤色翁的笑,让乌古罗一阵脸红,想到晚间,和阿息保欲生欲死,转眼就要把人杀了,想到这里,叹息一声。

  朱坤色翁看着乌古罗,道:“杀阿息保也没啥,他能比一头猪强哪去,只是现在,我们族人还不心齐,一听说辽人,骨头都酥了。”

  乌古罗道:“谁说不是呢。就像我们家那两个二货,还将辽人带这里了。”

  朱坤色翁安慰她道:“也怪不得把切、温喀,辽人逼着,他俩能怎样?就是他俩不带路,抓到别人,也一样带路。”

  乌古罗道:“这,我知道,但人活得太没囊气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将锅洗净,重新加水,将肉一大块一大块投进锅里。朱坤色翁在营地旁,折了一把山花椒藤,扔进锅中,便开始烀肉了。山花椒也叫五味子,其藤有一股特别的麻辣、辛香味儿,是山里人烀肉最好的佐料。

  大锅中,热汤翻滚,肉香味儿从锅里飘出来,就像闻到了味儿一样,前山里,传来了几声大鹅的叫声,不久,托落从山口走出来。

  看到朱坤色翁和乌古罗,托落眉开眼笑,道:“你们看,我带回一个什么宝贝?”说着,摘下背上的背筐,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椴木皮打成的包,将包解开,里面包着一些绿绿的青苔,翻开青苔,现出一支肉色的大人参,人参长得又粗又肥,估计有半斤多重。

  托落得意地道:“怎么样?”

  乌古罗道:“唉呀妈呀,这么粗?”

  托落调笑乌古罗,道:“是不是够粗够大够硬?”

  乌古罗没听出来,道:“确实不小,你在哪挖的?”

  说到挖参,托落眼睛亮了,道:“你们说,这支参,长得也奇了。我挖了这么多年人参,还从没在树上挖过参呢,它就长在一棵老柞树上。”

  乌古罗道:“你就胡说八道吧,哪棵树上能长人参?”

  托落道:“你们别不信,我领你们去看看。”

  这支大人参,确实长在树上。那是靠近悬崖旁的一株老柞树,又老又丑,树中间烂个洞,不知哪一年,棒槌鸟吃完人参种子,在树洞里排了出去。种子落在树洞里,湿度合适,人参籽儿发芽,借着里面朽烂的腐殖土,加之遮风挡雨,便长了出来……因树靠近悬崖边儿,道路崎岖,再者,挖参人眼睛再尖,瞅的是草丛,谁会看树上,几十年、上百年,人参一直存活,长成一棵大参。

  朱坤色翁也挖过人参,蹲下来,以行家的眼光,看着这棵人参。这确实是一棵好参,有胳膊有腿儿,从芦头上看,不下百年。托落不愧是采参人,把人参挖得纤须毕现,看上去,就像一位仙发飘逸的老翁。

  朱坤色翁赞道:“确实是棵好参。”

  托落心里兴奋,讲了挖参经过。当时,他去叫人,还离很远,就见老柞树中间,红乎乎的,以为是五味子,也没注意,回来时,又往那里瞅,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五味籽是满藤结的,但那里就却只有拳头大小一块儿,走向前一看,却是人参籽儿。

  乌古罗道:“你只顾挖参了,秀陈不是叫你去叫人吗?”

  托落道:“我能忘记大事吗?早叫了。”

  乌古罗道:“除了你,还有谁啊?”

  托洛道:“别急,一会儿,都来了。”

  原来,山中生活的人,都有一套独到的传递信息方式,如挖参的人,在哪片山上找完参,用树条子拧个圆圈,挂在显眼的地方,告诉大家,这片山我找过了,你们别费功夫了;窖鹿人在山上挖了窖,怕人误落进去,便在附近,拴一块红布,再将几块石头,放到树杈上,别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有陷阱;打猎的人,在一块地方发现老虎,便会捆一个黄草把,挂在树上,告诉进山的人,这一带有黄毛子(老虎);有的打猎人,在哪住一段时间,走时,东西带不走,想留给别人,便找一块桦树皮,在桦树皮上再一根棍儿,插在显眼处,告诉别人,这地方有窝棚,你们住吧……

  山中的语言千奇百怪,托落是怎么叫人的呢?

  托落的办法,是在大家必经的山口,插上七棵榛柴,将榛柴头砍断。告诉大家,部落里有七个人被杀。“榛”,谐音女真。七棵榛柴砍头还不算完,在上面,再绑一棵横杆,杆的一头,削成箭头样,直指石船山方向。杆子上,压一块石头,表示凶险、紧急,快到石船山来。

  乌古罗一听,赞扬道:“你小子,还挺聪明。”

  朱坤色翁道:“哪是他聪明,进山的人,都知道这些树语。”

  几个人刚聊完树语,恰克陈的大鹅又喧叫起来了。远远地,就听有人在训示大鹅,“别他妈叫,连我都不认识了。”训大鹅的是恰克陈,他一喊,大鹅还是叫,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是欢迎的叫声,咯咯嘎嘎的,声音里显着兴奋。一会儿,恰克陈和一帮人,钻进营地,是匕石烈那伙人,二十几人,都是在灵芝山打塔子的。

  灵芝山(峰岩山寨)离石船山三十多里地,是一个大筒子沟,沟中间有湖有溪,沟两旁,群山起伏,悬崖峭壁,山坡上,生满百年千年的红松,密密匝匝,有些红松,被风吹倒,或被雷击断,倒伏在阴谷中,多年后,上面生满红褐色灵芝,那些灵芝百年千年、百朵千朵,多的地方,将山谷都映红了,灵芝山因而得名。族人们,常去那里采灵芝,扔在自家水缸中,据说可以避邪去疫,有否道理不得而知?不过,泡过灵芝的水,倒比刚取来的水,变得更加清澈了。灵芝山,还有一大奇处,夏天时,其它山谷,蚊子成堆、成团,灵芝山,有溪有湖,怪异的是,却没有一只蚊子,不知道,是灵芝的功能,还是有其它驱蚊物质?至今,仍是一个谜。也因此,灵芝山,成了夏天动物们的理想居处,自然,也便成了打牲人的绝佳场所……匕石列的人,一直生活在灵芝山,采菜、捉鱼、打塔、狩猎……干的活儿虽然很杂,但灵芝山一年四季,都为这些山民,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资源。

  匕石列的人,刚进营地,还离很远,一股浓重的松脂味儿,便扑了过来。这些日子,他们天天在红松树上,爬上爬下,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松树油子。看到朱坤色翁,都围上来了,吵着要猪胰子。

  猪胰子,是秀陈教朱坤色翁做的。秀陈按照《千金药方》的办法,告诉朱坤色翁,杀猪时,摘出猪的胰腺,加上肠油,混合进一些碱面,一起捣碎,团成圆球,晒干,便是胰子了,很拿油。每次杀猪,朱坤色翁都做一大堆,后来,又有所改进,加上黑龙江百里香,暴杩丁香,做成的胰子,闻起来香喷喷的,深得女人喜爱。朱坤色翁杀的猪多,每年,他都成了部落中,胰子的专业供应户。朱坤色翁回到自己的小屋,取了三块胰子,让他们集体使用。

  匕石烈带着大家,去清洗了。

  人到了,乌古罗开始灌血肠。血肠要现煮现吃,讲究火候,不老不嫩,方才好吃。乌古罗让朱坤色翁帮忙,将洗好的肠子,一头挂在折好的三角形小棍上,翻出肠子口,将加进油盐山葱山花椒的猪血,调配好滋味儿,往肠衣里灌。肠衣灌一段,系上,再灌……然后,一串串下到肉锅中。

  两人配合,得心应手。

  朱坤色翁,一边帮乌古罗灌着血肠,一边惬意地看着自己的这片山谷。

  太阳升上中天,明光耀眼。沟谷中,小叶樟草熟得金黄,挂满种籽的草穗,连点成面,颤颤微微,如雪似雾,拉动着人的思绪。山丁子,枝干秀立,每个枝头,挂满红红的果实,拥簇在一起,挺起一树树花火;野山梨,落叶飘尽,只剩下山梨,黄乎乎挑满枝头,像挂着无数的金元宝……果实成熟了,鸟儿也飞来了,太平鸟、串鸡(灰椋)、乌鸫等,成群结队,密密麻麻,一会儿飞上青空,一会儿落满枝头……最有意思的是,这乌鸫鸟,最为贪吃,山丁子,熟得半发酵状态,它们拼命地吃,胃里装满果实,也装满酒精,一只只鸟儿,被醉得满天乱飞,最后,“啪嚓”一声,摔落草丛中,睡一觉儿,酒醒后,再行飞走。

  朱坤色翁蹲在那里,看着这些鸟儿,浮想联翩,想,如果没有辽人,年年月月,守着这片平静的山谷,花开花落,鸟来鸟走,放着自己心爱的猪,或者,再有一个女人,养活几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太太平平,终老荒山,多么美妙……想到这里,不由看一眼乌古罗,乌古罗忙活得高兴,脸儿红红的,眼睛亮亮的,看得朱坤色翁,心里暖暖的。

  匕石烈他们回来了。

  猪胰子果然好使,刚才,一个个脸上、头发上、手上,沾满了松脂,松脂上再挂上灰,每个人,就像从土堆里刚扒出来似的,用猪胰子一洗,黑灰、油脂去掉,一个个,又变成白净净的人了。

  匕石烈提着一个袋子,对朱坤色翁道:“看,我抓到什么了?”

  朱坤色翁一看,这些人裤腿湿湿的,就知道他们干什么了,道:“你们是不是把河里的哈什蚂都抓了?”

  匕石烈道:“是呀,这河里的哈什蚂太多了,我站在石头上洗脸,石头一晃,从里面便跑出四五只哈什蚂。我们这些人,翻了一个河湾的石头,就抓了这半袋子。”

  哈什蚂,女真语,现在叫林蛙。是寒带山林中特有的一种青蛙。它们夏天在山林里活动,秋天钻进溪流中过冬。和其它青蛙不同的是,母哈什蚂,也叫母鲍子,进河时,满肚子都是油,味道特别鲜美。

  匕石烈问朱坤色翁道:“哈什蚂怎么办?”

  朱坤色翁道:“给乌古罗吧,倒进锅里,和猪肉一起煮。”

  匕石烈道:“好吃吗?”

  朱坤色翁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两样合煮,猪肉混合了哈什蚂的鲜味儿,哈什蚂蹿进了猪肉的香味儿,那才好吃呢。我常这么煮。”

  朱坤色翁如此说,乌古罗接过袋子,把半袋子哈什蚂,“噼哩啪啦”,全倒进了肉锅里。

  不久,肉锅中,除了猪肉香味儿,还混合进了蛤什蚂的鲜味儿,让大家直抽鼻子。

  乌古罗道:“熟了,大家可以吃了。”

  乌古罗话刚说完,山口的大鹅,又是一番喧叫,大家抬头看着,一会儿,又一帮人走了出来。领头的是捕鹿人巴鲁,后边跟着他的一队人马,一共十五个人,是在哨鹿沟专职驯养、捕猎马鹿的一帮人。

  从金山土温往东,过大猪圈,往前一走,便是哨鹿沟(飞鹤鹿场)。哨鹿沟,是一个二十几里长的大筒子沟,两面山峦,遍生杨树、铁桦,沟谷中,绿草葳蕤,红柳成滩,溪流潺潺,是马鹿、狍子、犴达犴(糜鹿)的天然之家。所谓哨鹿,便是用桦树皮,作一个哨子,吹起来,如鹿鸣一样,将鹿引来,掉进挖好的鹿窖中。最先,捉到多少,还只是吃肉,后来,捉得太多,尤其是许多母鹿,还怀着鹿崽,便圈个地方,养起来,时间久了,鹿和人熟悉了,即使放开,也不乱跑了,只在这个沟塘一带转悠。

  哨鹿沟,成了金山女真的专有鹿场。

  上午时,巴鲁带人,在哨鹿沟四周巡视,发现了托落留下的树语,带人来到石船山。巴鲁年纪不大,二十多岁,他带的一帮人,也都是年轻人,鹿的腿脚快,养鹿人,也要有一个好腿脚。

  巴鲁很远就大喊大叫,道:“你们煮的肉真香啊,我们在山口就闻到了。”

  乌古罗和他开玩笑道:“你也不是野猪呢,一发情,离五十里都能闻到骚味儿。”

  巴鲁道:“你还别说,我在山中,真闻到一股骚味儿,原来乌古罗在这里啊。”

  乌古罗嗔怪道:“一边去。”

  来到营地里,巴鲁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谁放的树语。”

  托落道:“我放的,宗族府出事了,宗族长和他七个儿子都让阿息保杀了。”

  听到这话,洋溢起来的喜悦气氛消失了。

  巴鲁道:“他们为什么杀宗族长一家?”

  乌古罗岔开话题,道:“这事儿一会再说,晌午歪了。大家先吃饭。一会肉煮过时了。”

  乌古罗将肉和血肠哈什蚂,全捞进一个大木盆中,端到案子上,大家也不再说什么,各自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木碗、猎刀,装一碗肉,用猎刀边割边挑着吃。

  一顿猪肉炖哈什蚂吃完了,巴鲁他们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一下午,气氛都很压抑。晚上,这些人就睡在乌古罗打扫好的库房中,等着秀陈和松兰,以便听他们安排。

  第二天下午,石船山,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有的是看到托落的树语,有的是秀陈通知来的,如黑额恩木热,带着人,驮着二十几袋子粮食来了,另外,还有乌倒流、查巴等,将他们手下的那伙人,也全带来了。傍晚时,塔斯合将阿良的五弟——步长也请来了。步长在乌马河秀水自己组部,带来了二十几名家人。

  步长刚到不久,秀陈带着贡嘎,驮着几口大锅,也到了石船山。

  多少年了,金山女真,难得人这么齐,都聚到一起,秀陈看一眼大家,心里默算一下,差不多近百人,且这些人,个顶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心想,只要有人,还愁有办不了的事儿。秀陈对朱坤色翁道:“族中人难得聚到一起,你还要献出几口猪。”

  朱坤色翁哈哈大笑,道:“这事儿还用你安排,今天下午,我带人已经杀了六口大猪,够大家吃了。现在就缺锅了,你想得倒细,把锅也驮来了。”

  朱坤色翁又转向匕石列,道:“叫你的人别闲误血了,赶紧搭灶煮肉。”

  在朱坤色翁呼喝中,营地中的人,都忙活起来,搭灶的、砍柴的、煮饭的……一时间,人来人往,忙忙活活,也倒不出多少时间说话,傍晚时,饭好了,肉熟了,大家席地而坐,三一伙,两一堆的,用自带的刀碗装肉盛饭,都吃了起来。黑额恩木热还带来了酒,谁喝谁倒,几个人共一碗酒,你一口,他一口,轮得倒也热火。

  秀陈、黑额恩木热、匕石列、乌倒流、查巴、步长、巴鲁、贡嘎、塔斯合、朱坤色翁等人坐在一起,这些人,都是族中有身份的人,他们虽然也和大家一样,席地而座,但乌古罗为他们盛了一大盆肉和血肠,还有一盆饭,一壶酒,其它族人,吃得高兴了,呼呼喝喝,喧哗一片,这里,倒是安静,大家闷头吃肉喝酒,都不说话。

  秀陈有意挑起话头,道:“步长,你是族长亲弟弟,你看这事儿,我们怎么办?”

  步长道:“我们女真的血,不能就这样白流,我们一定要报仇。”

  秀陈道:“这仇……怎么报呢?”

  步长道:“报仇之事,是早晚的事儿,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选出一位新族长,带领大家干。”

  秀陈道:“那你看,谁来做这个新族长合适?”

  步长道:“这个……按理说,这个新族长,我大哥阿疏当最合适。只是他,现在被完颜部,逼到辽国,也不会回来当这个部落长;我二哥腊醅、三哥麻产,偷摸抢夺,不要说我二哥被完颜部杀了,就是不杀,这两人,也值望不上。对了?我三哥麻产怎么没来呢?”

  步长这一问,秀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事儿太紧急,我倒是把他忘记了。”其实,就是不忘记,秀陈也不会请他来的。麻产年轻时,和二哥醋醅狼狈为奸,竟干些让人瞧不起的够当,被族长阿海逐出金山女真,两个人和一帮强盗勾搭一起,干起打家劫舍的够当,后来,在完颜部偷马,被完颜希尹的父亲云都,一路追杀,将醋醅砍杀,麻产东躲西藏,几年后,厚着脸皮回到金山土温,但是,恶习不改,白天睡觉,晚上蹓跶,每天晚上,不把金山女真“视察”一遍,是不会睡觉的……大家碍于他是族长哥哥,丢了什么,也没人计较。

  听秀陈如此说,步长大为不满,道:“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族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要听一下他的意见。”

  秀陈虚心接受,道:“是我的错。”

  步长道:“行了,他来不来也就算了。咱们再说宗族长一事。我们哥几个,大哥阿疏、三哥麻产,都值望不上,再就是我六弟叶鲁了。可是,叶鲁担任盆奴里部部落长,谢野留下一大滩子,够他忙的了,哪有能力,来管我们金山女真的事儿。”

  秀陈一番套,知道了步长的心思,他这是排除法,将一个个能当宗族长的,全排除出去,然后,不言自明,就剩他了。如果在平时,谁当宗族长,都无所谓,现在是非常时刻,让步长来当,只能误事,不会成事儿。再者,多年来,他已经为金山女真培养出了宗族长,就是松兰,怎么能让步长抢去呢?想到此,秀陈道:“宗族长一事,确实需要考虑,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大家为族长报仇,都是拿着脑袋去干,如果不选出一个,大家信服的宗族长,谁会跟着拼命。”

  秀陈如此说,步长急不可耐,道:“怎么说,这宗族长一职,也要在我们哥们中间挑选,我已经说了,我们哥们之间,死的死,亡的亡,现在,也就我和叶鲁,能挑起这个担子,但叶鲁本身就是部落长,本来,我也不想当,我在乌马河秀水,也有部落,小是小了些,但清风明月的,闲惯了。可是一个人,自己的亲哥哥被人杀了,再袖手旁观,哪是人做的事儿。我左思右想,我不来挑这个担子,能让谁挑。”

  秀陈道:“这要看大家的意见了。我们金山女真,多年来,对宗族长的挑选,一是老族长推举,再一个,就是大家推选。”

  步长道:“行,既然你这么说,就让大家推选吧。”

  步长这么快转弯儿,是他看到,他和秀陈讲这么半天,其它人,一句话不说,显然,都被秀陈拉过去了。这些人,别看一个个,粗达拉的,但在族中都有地位,他们说话,族人听。步长不想得罪大家,而且,心里胜券在握,我们这一脉,就这些人了,我看你们,还能选到外面去。

  秀陈道:“步长如此开通,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待明天叶鲁来了,我把麻产请来,你们哥几个,能到的也都到了,咱们再选。”

  步长道:“我同意。”

  接着,秀陈又把手下的事儿,一件件落实:一、让朱坤色翁管好营地,除了吃,还要动手挖一些地窨子,以便大家住;二、让黑额恩木热多筹措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三、让巴鲁把年轻人组织起来,开始练兵、负责营地安全;四、让恰克陈、匕石烈带人打猎,解决肉食;五、让托落来回传递消息;六、让贡嘎把武器打好……秀陈一番安排,大家都连连点头,没有异议。

  最后,秀陈强调,所有人,除非安排的这些人,需要回金山土温的,才回去,其它人,都暂时呆在石船山,不要到金山土温走动,每个人,要约束好部下。

  秀陈布置这一切,步长心里不高兴,但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只能让他先管,不过,他心里,却酝酿着另外一个计划。

  步长有什么计划呢?正所谓,落魄江湖,楚人腰细,凝咽西风无语,有分教,桂魄初生,轻罗已去,哪管弟妹兄嫂,能得下手,偏下手去,不为色,不为意,用功全在功夫外,助我拔剑呼云雨

点击下载App,搜索"海东青",免费读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