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海亦清楚他的小心思，不容置喙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觉得做为她的哥哥，别人是相信我的鉴定，还是认同你的说辞？你可以继续卖，如果你不怕收到律师函的话。”
沈起升犹豫片刻，还是妥协了：“行，算你狠，我不卖了还不行吗？”
反正付海亦人在国外，也管不到他，他口头答应先骗过去在说。
沈起升哪里知道，因为太了解他这个人是什么德行，挂断电话后付海亦就让人订了回国的航班。
沈起升跟温红梅并没把付海亦的警告放在心上，还在肆无忌惮地利用着付烟的名义。
……
付海亦回国后，先是暗中收集了证据，又知道升辉最近正跟辰远影楼洽谈合作事宜。
他就想过去了解一番，毕竟得看到实物，他才能确定这里面有没有真的混入付烟的作品。
跟辰远的合作是沈安宁谈下来的，理所当然也是沈安宁去接洽合作的细节。
合同签署很顺利，不过辰远影楼玉佩展示柜还没安排妥当，沈安宁就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就遇到了来影楼了解情况的付海亦。
付海亦起初没认出她来，只是以为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就问：“我方便看看你们的玉佩吗？”
沈安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年纪比沈起升要大，两鬓斑白，气质儒雅。
不过升辉跟辰远合作的事外界还不知，他跑到影楼来问玉佩？
沈安宁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或者是有什么变故，怕影响这次合作，所以谨慎了起来：“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影楼。”
付海亦看出她眼底的戒备和怀疑，只觉得有些有趣，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怀疑了。
不过他今天来得唐突，倒是不介意对方的失礼：“我知道这是影楼，不过你们的宣传册上不是写，在这里拍照你们全程提供配饰珠宝吗？难道不能先看看？”
他话音刚落，就有个小助理跑过来站在沈安宁身边问：“沈二小姐，经理让我问问你，玉佩展柜是要做成靠墙立体的，还是做成外面常见的那种玻璃柜台？”
沈安宁微皱了一下眉，责备助理不会看场合，轻声说：“等下再说吧，我这里有客人。”
助理赶紧给付海亦道歉，又匆忙跑走了。
付海亦脸色却变了变，直勾勾地盯着沈安宁：“她叫你沈二小姐？沈起升是你什么人？”
她长得是有一点像付烟，不过付海亦已经十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妹妹了，也有些不敢确认。
沈安宁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提起沈起升的时候好像还有些咬牙切齿，莫非是跟沈起升有仇的人？
沈安宁想不明白，却还是如实说：“是家父。”
付海亦眼神深了几分，沈安宁觉得他的目光，就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这让她有些不舒服，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先生，你来影楼想拍摄婚纱照？还是单纯想买玉佩，如果要购买玉佩的话，建议你去升辉旗下的专柜。”
付海亦已经去过了，那里面的产品根本不是付烟做出来的。
他还以为来这里能有别的收获，没想到还真是……
他迟迟不开口，沈安宁脸色就慢慢沉了下去，伸手在他看得呆滞的目光下晃了晃：“这位先生，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而且你到底想做什么？”
付海亦总算回过神来，收敛了几分神色，手握成拳在唇边低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按照法律意义上的关系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沈安宁这下是真反应迟钝了两秒，迟疑地上下打量他：“舅舅？”
付海亦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不悦质问：“你现在，是在帮沈起升做事？”
他误会了，以为沈安宁跟着沈起升一起利用付烟的名义捞钱。
沈安宁脑袋嗡嗡的，突然跑出来一个舅舅还有些不适应，也反应不过来回答。
她只觉得有些乱，匆忙摆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
两人出了影楼，去隔壁的咖啡厅找了一个包厢。
沈安宁不知道他爱喝什么，只给自己点了一杯，就把菜单递过去：“舅……舅舅，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这个称呼。
付海亦接过订单，却没点，直接扣在了桌上，望着沈安宁的目光有些冷：“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沈安宁如实说：“我这算不上是替谁做事吧，我拿回妈妈的股份了，现在也算是公司的大股东。”
付海亦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又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消息，迟疑地望着她：“之前，沈起升不是说你……智力受损，把你送到了乡下，你什么时候恢复了回来的？”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并不亲近，甚至完全不了解的长辈。
沈安宁也没太多话能说，语气也有些冷淡：“前不久，他们需要我结婚，所以我就回来了。”
付海亦果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还有些诧异：“你结婚了？”
沈安宁的咖啡来了，她握着金色勺子轻轻转了一圈，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付海亦本来跟她也没什么感情，却还是站在舅舅的立场多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仓促，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
话说了一半，他才意识到不合适。
付海亦也有些头疼，看出沈安宁不想多说，无奈叹息：“罢了，当初你妈妈执意要嫁给沈起升的事，我们管不了，如今你的事，我更没什么立场插手。”
当初付家是看不上沈起升这个人的。
可架不住付烟喜欢，而且她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女孩子，决定的事，别人改变不了。
她执意跟沈起升结婚，甚至不惜跟家里人家决裂，跟付家所有人断了联系。
付海亦带着两位老人长住加州，因为当初对付烟的任性失望，他们一直抗拒知道国内的消息。
没想到如今再回来，已是时过境迁。
付海亦也不想多纠缠过去，神色很快平静了下来，阴沉道：“我这次回国，是因为有件事，沈起升做得太过分了。”
沈安宁疑惑地微挑眉，沈起升做什么惹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