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这么大的雨你要上哪儿去。”刚抵达秦王府,秦北顾从尘风手中夺回雨伞就冲了出去。
秦伯听了尘风所描述的情况,笑了笑猜测道:“王爷怕是去找白小姐了。”
“王爷若不放心让我去将军府打听一下便是,又何必自己亲自去。”尘风真是拿秦北顾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你就会和王爷一样了。”秦伯慈爱道。
尘风立马瞪大了眼睛,“您是说咱们王爷喜欢白小姐了?”
怪不得秦北顾一遇到白辛夷的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这就是喜欢。
“进去吧,王爷不会有事的。”秦伯拍了拍尘风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尘风又望了望秦北顾消失在雨中的方向,愁眉苦脸的跟在秦伯身后进了王府。
自家王爷可真的是为白辛夷做了很多,希望白小姐能理解秦北顾的一片良苦用心。
而白辛夷也在大雨抵达之前,在西边接头的木工坊找到了白子剑。
只见他双手紧抱着膝盖,无助的蹲在木工坊门口台阶的最角落,若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那里蹲了一个人。
白辛夷过去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白子剑披上。
白子剑身体先是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待抬头看清来人是白辛夷后,立马起身凑到白辛夷怀里。
“为什么蹲在这里,工坊师傅不见你吗?”白辛夷难得宠溺的摸了摸白子剑的头,言语中满是温柔。
白子剑没有说话,而是从白辛夷的怀中挣脱开,拉着她的手来到工坊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工坊一学徒看到白子剑后,不耐烦道。
“闻名于世的第一工坊没想到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白辛夷眼神犀利的扫向学徒。
西边工坊是整个南清最有名的地方,同样这里雕刻的东西都是精品,平常人见不到也买不起。
“他在这儿蹲几天了,也不买东西,问他话也不回答,我们能怎么办!”学徒想想就来气。
白辛夷拉着白子剑迈进工坊大门,温柔眼神挪到学徒身上立马转变成异常冰冷,“你也说舍弟来贵坊多日,那你可曾让他进来过?”
学徒不语,表示默认了,他见白子剑年幼,也不说话,想着从他身上赚不到什么钱,问了几句后,就没搭理过他。
哪成想这个书院学子连续来了好几日,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贵坊的待客之道着实让小女子感到堪忧。”白辛夷冷不丁道。
听着这话,学徒恼羞成怒,“我说这位小姐,你是他什么人,你又凭什么评价我们工坊!”
“不得无礼。”未等白辛夷开口,不远处木质楼梯上传来一低沉沙哑的声音。
很快一白胡子老者走了过来,学徒立马恭敬的向老者拱手行礼。
白辛夷跟着颔首表示敬意。
“老夫见小姐身着不凡,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千金?”老者淡淡的扫了眼白辛夷后,直接问道。
白辛夷浅浅而笑,“就算晚辈不是哪位府上的千金,但作为客人,是否应当享有同等的权力。”
老者满脸皱纹舒展开,似每根皱纹里都藏满笑意,“小姐说的甚是有理,是工坊的疏忽,老夫定会好好管教。”
说着老者抬手示意学徒下去,又看向白辛夷和白子剑,“不知小姐和贵公子来访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晚辈的舍弟书院要举行一场艺术品展示,舍弟对雕刻有极大的天赋和兴趣,所以想向贵坊讨教一二。”白辛夷看了看白子剑后,向老者道明来意。
原来白辛夷看到的那张险些被揉碎的纸,上面写的是关于书院要举办艺术品展示的事。
闻言,老者看向白子剑,“小公子可有雕刻好的作品让老夫瞧瞧?”
然而白子剑却摇了摇头。
老者脸上略表遗憾,“若没有作品,老夫怕是无法对小公子指教,还请……”
见老者说着就要撵人,白辛夷急忙拿出金蟾吐珠递给老者,“这是舍弟不久前雕刻而成的金蟾吐珠,请老先生过目。”
老者的视线立马落到了金蟾嘴里的珠子上,来来去去仔细翻看,“金蟾含在嘴里的珠子细节部分处理的很好。”说着,老者看向白子剑,“这当真是你做的?”
白子剑又摇头。
老者面色凝重,将金蟾吐珠还给白辛夷,“小姐若要寻老夫开心,恕老夫不奉陪。”
“姐姐帮忙。”白子剑上前一把拉住老者的衣袖,小声道。
白辛夷立马反应过来,向老者解释,“这金蟾吐珠确实是舍弟之作,但后来晚辈有帮舍弟处理了眼睛和其他的小细节。”
“原来如此。”老者这才放心,“小公子确实在雕刻方面有极大的天赋,不知小公子是否有兴趣拜老夫门下?”
白子剑一听赶紧抬眼充满期待的看向白辛夷。
白辛夷看到白子剑那期待的眼神,着实不想扫他的兴,只是她当真能做的了主吗?
“我家先生只收过一个徒弟,所以错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刚才态度不好的学徒搬着东西走过来,有意无意的告诉白子剑姐弟。
学徒从白辛夷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小声在白辛夷耳边说道:“兵部尚书就是我家先生的徒弟。”
这倒是白辛夷第一次听说。
“倘若你们不愿意的话……”
“还请老先生收舍弟为徒。”白辛夷赶紧抢先道。
而后,又拉着白子剑给老先生行跪拜之礼。
“拜师行礼乃是大事,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们先行回去吧,明日巳时举行大礼,可别误了好时辰。”老先生拿着白子剑的金蟾吐珠又转身上楼。
“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之前多有得罪,请小姐和公子莫要见怪。”学徒转变角色倒是挺快。
“舍弟不善言辞,日后还请多多关照。”白辛夷的语气和态度也不似之前,缓和了很多。
学徒点点头,送白辛夷和白子剑到门口,“慢走。”
白辛夷目不转睛的盯着屋檐上低下来的水珠落到地上后,绽开的水花。
她不怕被祖父和父亲责怪,但她不知道今日做的决定是否是对的,也不知道这对白子剑来说是否又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