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姝有些诧异，对方好像对这个“骗术大师”的身份很是自豪的感觉。
“你真的觉得自己从事这一行，没有什么不对吗？”
苏哲语气平淡：“你认为什么是对？这个‘对’又是根据什么来判定的？”
“就用这次行动来说，要不是我的插手，青釉羊现在估计已经流失海外了。”
“你说，我这算不算做了件好事？是不是你所谓的‘对’？”
白沁姝说不出“不对”，但又直觉这是诡辩，根本不能将之混为一谈。
不擅长对辩的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法律约束下，社会秩序才能正常运行。”
“你这行为是否正确，那就要看法官是如何判定的了，肯定不会冤枉你。”
听完这话，苏哲心中有很多槽想吐，分分钟能将对方怼到自闭的那种，但想想又没必要。
他无所谓的说道：“行吧，你想咋说都行，我只是发表了自身的看法。”
白沁姝又回到之前的话题，只是换了种更不容易引起争议的说法。
“你自称‘骗术大师’，看起来很是推崇这方面，为什么？”
苏哲这回看起来倒是老实回答起来。
“我觉得骗术，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艺术，更是一种美的形式。”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人的思想更美妙的东西......”
“操控人的思想，更是一种异常美妙的体验，我常常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听到对方飘荡、向往的声音，白沁姝只觉得有些病态，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
更像是那种剑走偏锋的疯子，不断鼓吹着人心之美，甚至妄图勘破人心，操纵思想。
但她还不容易能和对方深入聊聊，她并不想轻易中断，她选择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你常常沉浸在操控人的思想中？”
“怎么操控？要不你现在拿我试试？让我见识一下？”
苏哲笑了：“姑娘意志如钢铁般坚强，在下已经甘拜下风，哪能说操控就操控呢？”
听到这人居然又在调侃自己，白沁姝只觉得恼羞成怒，正想着开口反驳。
那人又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说，就知道插诨打科，还说什么艺术。”
白沁姝愣了一下，还不等她继续开口，那边又继续说道。
“这算哪门子的操控人心？就是正常人的都能猜到我要说什么。”
白沁姝说不出话了，那边却还在继续。
“一回两回，算什么本事，都是些简单的心理学运用而已，算什么大师？”
黑暗中不能视物，白沁姝却直直的看向那个方位，仿佛想要将那人清楚的收入眼底。
心中突生的恐惧感，她清楚的知道是因那人而起。
她仿佛明白了，那人之前所谓的艺术，所谓的“美”。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了一串笑声。
“看来，你似乎有些理解了。”
“那我继续问你几个问题吧？”
“你之前所认为的‘对’，还是一样坚信吗？”
“另外，对于我这个不法分子，你是不是没有之前那么厌恶了？”
“甚至，觉得我这人还挺厉害？也算是做了点好事？”
白沁姝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一瞬间感觉心脏骤停。
突然，她明白了对方所说的操纵人心，也深刻的体会到了。
这才多久？确实像他说的一样，自己已经完全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最初，这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自己一心只想着将他绳之以法。
现在呢？
越想，她越觉得面前这人相当可怕，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对方从这看出自己的恐惧。
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沉默，远比之前来的压抑的多。
程成平缓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还带着点安慰。
“放轻松，被困在这里，我也做不了什么。”
“这话题不是你先提起的吗？我也是在认真回答你。”
“现在，能理解了吗？有没有觉得被艺术渲染了呢？”
这些话，苏哲还真是发自内心的，短短几个月，他体会的远比上辈子来的多。
原本只是被迫逃亡，毕竟逃亡失败，系统就关闭了。
但现在......他已经完全爱上了这种感受。
甚至，他有了一个更清晰的目标，那就是玩转世界，策划一场蒙蔽世界的骗局！
当然，现在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在想办法离开这里后，他还要计划离开国内才行。
......
山洞外，探照灯已经灭了，毕竟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苏鸿永、姜元安以及金承志三人，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着。
铲车已经抵达了，但并不敢第一时间进行挖掘，还得仔细勘察一下情况才行。
不少头戴安全帽的工程师，手持各种各样的仪器，四处测量、观测着。
当前，最需要顾忌的，就是二次坍塌现象的发生。
要是白沁姝最后死在自己人手上，不管是道德上、还是舆论上，都让人难以承受。
一晚上过去，姜元安携带的一包烟，已经变成空盒，脚边也布满了烟头。
迎面看着初升的太阳，憔悴的他，又点起了一只香烟。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确实不怎么熟悉的粤州监察司司长。
毕竟归根结底他还是属于江宁那边的，并没有多少接触。
“喂，司长？”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传来司长较为苍老的声音：“姜队，小苏那边我打不进电话。”
“有件重要的事情，麻烦你通知他。”
“粤州日报今天的头条，就是特河山山洞的事情，现在已经在网上闹得轰轰烈烈了。”
“你们那边，抓紧时间吧，别让舆论闹得越发厉害。”
闻言，姜元安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浑身散发着戾气。
那些记者，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昨晚不是被赶走了？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网上发酵的很快，一定要早点解决才行。
“出什么事了？”
望着姜元安面色不好，苏鸿永担心的问道。
姜元安从牙缝里挤出了话：“刚刚司长打电话来了.......”
“说是粤州日报将这里的消息公布出去了，网上已经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