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哲放下手机，季修泽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复杂的心绪一齐涌了上来。
“你疯了吗？你想把我们两个都搭进去吗？”
“妈的！你才是个疯子！”
夹杂着惊怒、恐慌的语气，季修泽望着苏哲的眼神异常冰凉。
苏哲用着一种鄙夷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刚刚说过的话，完全能够将你定罪了。”
“天国是不可能了，地狱的大门已经为你敞开。”
“赶紧去死吧，废物。”
季修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愤怒涌上心头。
只要一想到自己将要止步于此，甚至连最终目标都已经破碎掉。
那种绝望，已经让他将所有顾虑完全抛之脑后。
“我要杀了你！”
季修泽一声大喊，利刃反射着灯光，迅速朝着苏哲刺去。
苏哲既然敢一个人前来，自然是有所依仗。
就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常人几分，甚至还有技能的辅助。
季修泽的动作，仿佛变慢了几倍，浑身上下都是纰漏。
苏哲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季修泽的利刃便完全落空，连他衣角都没有沾到。
这么游刃有余的动作，还有那镇定自若的态度，让季修泽有些吃惊。
他刚刚才查过苏哲的身份，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而已。
怎么会......
“你，究竟是什么人？”
季修泽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苏哲引导着话题。
他只是抛出了一个引子，自己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殊不知这只是敌人的诱饵而已。
苏哲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用那种看着废物的眼神，默默盯着他。
季修泽是个骄傲的人，他喜欢掌控别人的心态，视这世间如猎场。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嘲讽，更不能接受自己，像是那被耍的团团转的傻狗。
他那消瘦的身材，不再挺直的脊背，让他看起来像是择人而噬的恶狼。
怀着愤恨，他一下又一下的挥舞着手上的利刃，表情变得异常狰狞。
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达成的。
苏哲具有先天的优势，怀着戏耍的心态，他只是不断闪避着。
就像吊在前方的肉骨头，给人希望，又带给对方更深的绝望。
季修泽已经被仇恨蒙住双眼，脑子被杀意完全充斥，看不清现实。
一声声怒吼，化成了沉重的喘息声，挥动的双手已经变得酸软无力。
这种无聊的躲避游戏，苏哲已经腻歪了，在对方再一次挥舞过来时。
他没有选择再一次避让，而是单手成刃，一下子劈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
“叮---”
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手术刀掉落在两人不远处。
失去武器的季修泽，捂着疼痛的右手僵住了。
他就像失去利爪的恶狼一样，审时度势的思维暂时压制住内心的疯狂。
这时，他才开始正式两人之间的差距，甚至他内心还悄然升起一种畏惧的心态。
“我......这是在害怕？”
一直以来，季修泽觉得自己只会害怕目标无法达成。
甚至，死亡都不会令他畏惧，只会欣然迎接。
没想到，面对这个十八岁的男孩，他居然会再次感到畏惧。
牢牢握紧微微颤抖的手，季修泽不愿意在这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弱势。
还不等他抬头，一声不屑的“呵呵”声之后，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他......居然要走了？”
“他......竟然敢这么不屑的对我！”
看着苏哲毫不设防的背影，余光扫视着不远处的手术刀，季修泽表情越发扭曲。
这种居高临下，享受着对方畏惧、绝望的场景，明明是自己的独属。
怒从心起，季修泽捡起手术刀再度冲了上去，完全顾不上自己手心也被划破。
一刀刺过去的时候，他眼睛中充斥着仇恨，嘴上也大喝一声：“去死吧！”
他的目标，是苏哲修长的脖颈，他期望看到鲜血喷溅的场景。
但他只是眼前一花，腰侧传来剧痛，自己直接摔向墙壁。
“咳咳......”
不由得咳嗽两声，额角的剧痛，让他脑子都混沌了几分。
“嘭！”
身体的撞击，让墙上装裱的合照滑落下来，发出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鲜血不断淌落，划过了眼睛，模糊了视线。
“嗬嗬......”
嗓子里，不知道是卡了鲜血还是什么东西，让他发出这样的声音。
苏哲笔直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季修泽，薄唇微起，吐出了两个字：“废物。”
季修泽狼狈的看着苏哲，眼睛了满是不甘。
苏哲只是不屑的笑了笑，随后再次转身向外走去。
“我......一定要......杀了你......”
季修泽瘫在那里，嘴巴里喃喃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眼睛死死盯着苏哲的背影。
现在的他，更像是那地狱爬出的恶鬼了，甚至连身上都萦绕着怨气。
没有受伤的手，死死撑住地面，支撑着他爬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外冲去，脑海里不断环绕着各样的语句。
“都是你，害我功亏一篑......”
“我一定要杀了你，让你下地狱......”
“我还有机会，前提就是，必须要先解决掉你......”
就算有录音又怎么样？只要苏哲死了，那“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所有的话，都是这个“不速之客”胁迫自己说的。
所以......现在只要杀了他，所有事情将会迎来转机，我的目标将会顺利达成。
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即使脚步依旧踉跄，他还是追了出去。
“黄思佳......是属于我的，计划了这么久......”
朦胧细雨中，季修泽强撑着身子，一次次的向着苏哲发起进攻。
雨水已经将衣服完全打湿了，额头上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流淌下来。
就算这么狼狈了，他还是没有放弃，甚至还眯着眼睛观察着对方的动向。
突然，他注意到对方脚步顿住了，后面已经是个死角。
“呵呵呵......你跑不了了......”
季修泽已经丧失理智了，好像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被苏哲一脚踹飞的场景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杀了他”，全然的执念。
“今天......我们两个，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