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做点手艺活的张森,自然就是神秘无比的“木叔”。
他说的也没错,他确实经常做点“手艺”,也算是个“手艺人”。
他很年轻,但在这方面却十分有天赋,手上功夫练到了极致。
张森气质儒雅,像个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
但其实,他手上已经沾染了五个人的鲜血。
出门在外,他从来都用真名,毫不避讳。
反正,敢说出他就是木叔的人,坟头都长草了。
......
此时的苏哲,正热闹的跟周围人聊天,了解着周围的情况。
尽可能的熟悉周边情况,已经成为苏哲的一种本能。
聊的差不多了,苏哲心里也算是有了底,这才吐了口气。
但同时,他还是维持着警惕。
自己对陆默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不够深入。
最关键的点就在于,陆默他真的会将这当成意外吗?
一个能将自己作弊计划勘破的人,真的会想的如此简单吗?
就算事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呢?会不会后知后觉?
这么多疑问,苏哲都无法回答,也只能暗暗提防着。
他借口接水,从唾沫横飞的包围圈走了出去。
伸了伸懒腰,苏哲才步伐轻松的向车厢尽头走去。
才走到一半,广播响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各位旅客,我们即将经过隧道,大概三分钟,请......”
广播还在继续,但苏哲并没有继续听下去。
经过隧道而已,很寻常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继续往前走,将水杯放置在热水口下面,接起了水。
水流哗哗的接着,苏哲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但很快,他面色便恢复如常,但呼吸却变缓,耳朵竖起聆听。
摒弃火车行驶时的嘈杂声,他听见有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而且,还在缓缓朝他接近......
“冲我来的?”
“我暴露了?想要抓我?”
时间仿佛禁止,苏哲快速的分析起周身的情况。
热水快要接满......
最近的人,除了那个人,就是连接处抽烟的大叔,正盯着窗外......
视野受限的缘故,其他人看不见自己的情况......
苏哲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呆立在原地,因为他还有个疑惑。
“火车上,我根本无路可逃,不至于悄悄抓捕吧?”
“叫上更多人,直接包围起来,不是更稳妥吗?”
出于这样的考虑,苏哲静待那人行动,打算见招拆招。
如果真是抓他的,那他就算挣扎,也根本逃不掉。
如果只是想要对他不利的......
那这水杯里沸腾的热水,可就要往他脸上招呼了......
苏哲做好打算,便只等着对方动作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就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苏哲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居然是想偷东西。”
不过,作为半个“同行”,苏哲还是可以理解的。
孤身一人,手机就揣在后兜里,非常容易得手。
不过,对于拥有B级技能的苏哲来说,这都是些小手段。
感觉到对方马上就要抬手了,苏哲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前后相撞,同时道歉起来。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随后,苏哲便神情自然的,拿着杯子回床铺了。
那人看着苏哲的背影,脸上的歉意一下子便消失了,转为狰狞。
嘴上还骂骂咧咧着:“格老子的,真特么晦气!”
今天第一次出手,没想到就这么倒霉!
他吐了口口水,转头便往软卧车厢走去,寻找新的肥羊。
这男人就是盗窃团伙中的一员,也是木叔手下一员。
但此时的他,却独自行动着,有些不对劲......
他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着,嘴中还念念有词。
“软卧好啊,有钱人多,肥羊好找......”
“木叔脑子瓦特了?居然不让下手......”
“反正我不管,老子缺钱着呢。”
“哗——”
这时,旁边的包厢门突然打开,把男人吓了一跳。
随后,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里面的人不长眼撞上他。
一句国骂即将脱口而出,但在他抬眼的那一刻止住了。
只见,他嘴唇颤颤巍巍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木.....”
深知对方避讳的他,终究没有吐出全部称呼,很快闭嘴。
就算男人十分恐惧,但他还是自觉跟在对方身后,来到车厢连接处。
四处无人,咔哒一声,火苗窜起,两根香烟燃起。
张森先开口,依旧那副书生的样子:“你在干什么?”
“我......四处看看......”
张森丝毫不给面子,直接问道:“你手上的表呢?”
“嗯?”
男人低头看去,手腕上只剩下一道戴过的痕迹。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浮现丝丝惊恐。
“这......”
“木叔,我可以解释!”
男人焦急的说道,依旧不忘压制声音。
张森不为所动:“我本来,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知道你最近迷上赌博。”
“但你也很清楚规矩......”
听到木叔直白的说着,男人冷汗都出来了,慌忙说道。
“木叔!我没出手,是那小兔崽子把我摸了!”
侧身抽烟的张森,双眼微微眯起,什么人?
居然能这么轻易将自己栽培的人给摸了?
张森没有细究这件事情,反而平淡开口道。
“木叔脑子瓦特了?居然不让下手......”
“反正我不管,老子缺钱着呢。”
随着木叔慢慢重复着,男人冷汗也源源不断的流下。
“咚!”
一个银白色,像是开瓶器的小东西,被木叔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随即,张森平淡的声音响起:“左手小指。”
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这句丝毫没有起伏的话,显得尤为冷漠。
男人一点违抗的意思也没有,腿都软了。
他弯腰捡起那小东西,哆哆嗦嗦的伸出小指,像是癫痫一样。
“呃嗯......”
男人痛苦的闷哼一声,地上一节小指滚落着,血液一点点滴落着......
但他反应很快,就算痛的青筋暴起,还是迅速用衣角将端口出裹紧。
张森弯腰捡起那节断指,放在眼前细细观摩了下。
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在哪?”
“十五......车厢......”
张森转身,向着另一侧走去,走了几步后顿住,开口说道。
“你欠的钱,我会还掉,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否则......”
列车进入隧道,张森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