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看了一眼还瘫软在地的林蕊，以及另外一昏一惊的两个皇子。
先前发生了什么，他顿时了然于心。
皇子欺辱皇女，可不是什么秘密。
他之前就曾经干过几次。
常年居住在深宫大院，宫女玩腻了，还就只能找一些地位低微的皇女找找刺激。
反正这些皇女，最后都会嫁出皇宫，没人愿意说这些陈年丑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不成器的运气不好，被林潜给撞到了。
“老六，你好大的威风啊，对自家兄弟下手也这么狠吗？”
林武冷冷的笑着。
他身边的那名瘦削中年人，不着痕迹的站到林武身边，隐有防备之意。
林潜冷哼一声，“我可没这样的兄弟，这种蛆虫，倒是很适合跟你称兄道弟。”
林武面上一僵，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好好好，不愧是在乾元殿内连太子都能压过一头的人物，你舌绽莲花，我不与你分说，不过今日你殴打两位皇弟一事，我定会上奏父皇母后，治你一个手足相残之罪！”
“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不过是代父皇教他们一点规矩，想奏你大可随意，不奉陪了。”
林潜懒得跟这个太子的狗腿拌嘴，搀扶着林蕊，往反方向走去。
林武气得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十六皇子夹着双腿，上前拱手道：“多，多谢五哥了。”
“谢？大可不必。”林武转过头，突如笑得诡异无比，“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找林潜的麻烦罢了。”
“额，对了，五哥可不可以不要上禀父皇，毕竟……嘿嘿，我们兄弟几个都很支持太子的啊。”
十六皇子讪讪的笑着。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一旦被林风玄得知，他们势必难逃一顿责罚。
林武脸色忽地转冷，狰狞一笑：“支持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既然你们支持，那……就为太子付出更多吧！”
他猛地伸出手，按在了十六皇子的颅顶，五指发力。
咔嚓一声怪响。
十六皇子最后看到的画面，竟是自己的屁股。
尸体缓缓倒地。
“五哥也是你叫的吗？杂种！”林武不屑一笑，看了一眼还处在昏迷状态的十三皇子，“活着一个做个证就够了，不死人，事情又怎么能闹大呢？你说对吗，蛇眼。”
“殿下英明。”
“哈哈哈哈……”
……
西五所的路很烂，廉价的碎石子走在上面，硌得人脚疼。
很难想象，这里属于皇宫地界。
也许是龙椅上那位有意为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住在皇宫大内的人，也有明显的尊贵卑贱之分。
走了一段，林蕊变得羞赧起来，身边的男子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但他身上那股夏风般的味道，真的很让人上头。
“我，我自己能走，谢谢了。”
“啊，哦，对不起，走神了。”
林潜这才发觉，自己搀着女孩的手走，多少有些不合时宜，连忙松开。
细看之下，林蕊的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比之欧阳明月又是不同的美，带着一股江南儿女柔情似水的味道。
“你叫什么？”
“皇兄叫我林蕊就好，皇兄是？”
西五所消息闭塞，连宫女都知道的人，林蕊却不知道。
“我叫林潜，是你六哥。”林潜温和的笑了笑。
“六……哥……”
林蕊鼻头发酸，哥这个字眼，带着一股暖意，滋养着她冰冷的心。
真的可以吗？
自己，真的可以拥有一个对自己好的哥哥吗？
林蕊默默地看了眼林潜身上的蟒袍，巨大的身份差异，让她不免又低下了头。
六……
排名前十的皇子，都是嫡系，都拥有争夺储君一位的机会，跟后边那些鸡零狗碎的皇子皇女，几乎不可同言而语。
“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林潜奇怪的问了一句。
“啊，对了，我还要去请太医。”
“请太医？你的伤很严重吗？”林潜看了眼林蕊的后背，有血迹从衣服里渗出。
他暗怪自己粗心，却又对林蕊的坚强感到佩服。
伤口虽然不深，但疼肯定是很疼的，她一声也不吭，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我这有点药，比太医的好用，而且不会留疤。”
林潜解下背囊，从里面取出一个小葫芦。
是他秘制的药膏。
从上次被刺后，他就有意随身携带一些医药用品，出门在外，有备无患。
“治外伤的吗？但我娘娘，她是久咳不愈，并不对症……”
林蕊不好意思继续说了，已经很麻烦人家了，再多要求，会被讨厌的。
“咳嗽？带我去看看吧。”
“嗯？皇兄你懂医术？”
林蕊试探着问，太医她可没把握请来，要是有懂点医术的，帮母妃看一看，怎么都比没有的强。
“略懂一二，走吧。”林潜自信一笑。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边！”林蕊顿时兔子似的半跑了起来，脸上挂满了微笑，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孝顺的女孩。
林潜不由的一呆，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妹子，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呢。
清纯甜美，我见犹怜。
林蕊见林潜盯着自己，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手拉着衣角，怯弱的问：“怎么了，六……哥，是我哪里太邋遢了吗？”
她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有梳理打扮。
“哦，没有没有，走吧。”
林潜摇摇头，暗骂自己最近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也许是心火积多了，需要找个时机发泄发泄。
在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欧阳明月的大长腿，还有洛娇的傲人本钱，最后，却又定格在了可爱的婢女雪儿身上。
过几天雪儿就到京城了，也别太亏待自己不是。
林潜坏坏的笑了起来。
……
从西五所绕到了西侧宫群附近，林蕊在一道朱漆大门前停下。
门上的黑漆斑驳，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有人打理了。
林蕊在门上敲了敲，很快，传出一个苍老声音：“谁啊？”
“嬷嬷，是我，蕊儿，我带人来给娘娘看病了。”
吱呀呀。
宫门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嬷嬷探头看了一眼，惊呼一声，跪倒在地：“殿殿下，老奴老眼昏花，开门迟了，请殿下恕罪。”
说着她就要磕头。
林潜哭笑不得，连忙将她搀了起来，“不必如此，我是蕊儿的六哥，带我去看看娘娘吧。”他顺着林蕊的称呼说了一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旁边的林蕊耳根子都红了。
蕊儿可是小名，娘娘也只有自己才叫，这么亲切的称呼，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男子嘴里听到。
“好好好，这边请。”
见林潜面善又好说话，嬷嬷宽心了不少，连忙把他请入进去。
宫里的冷清程度，比林潜想象中还厉害，除了嬷嬷，好像没有第二名宫女了。
院子中间的水缸上都浮满了青苔。
这哪里像是妃子贵人居住的宫殿，或许，比一些乡绅人家住的地方都要不如。
门推开，其中一间空荡荡的大殿里，有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女子，正虚弱无比躺在床上。
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