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我们不能表现怕死。”
姬昌重复说道。
“为今之计，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
“我们不怕死，但是我们能让他们死！”
姬昌并没有厉声说话，而是如同平常一般，说话儒雅淡然。
但正因这儒雅淡然，让姜子牙心中一震。
他了解姬昌。
姬昌会伪装愤怒，以此来传达自己的深意。
但这个状态下的姬昌，是真正愤怒的时候。
“还请主公明示。”
姜子牙说道。
姬昌闭目良久。
再度睁开眼时，眼里已经不再有怒火，仿佛恢复了平静模样。
“如今朝歌有兵院，主要目的便是调教军中将领。”
“我听说，如今朝歌卫军的将领，也正在兵院学习。”
“帝辛为兵院特设一职位，名为院长，正是由副兵正申公豹兼任。”
“除此之外，申公豹还曾与鲁雄有旧，鲁雄如今军中名望极高。”
“申公豹也曾有传言，当初本会继任朝歌卫军将领一职。”
“因此，申公豹对于朝歌卫军的影响力极大。”
姜子牙突然说道：
“主公，臣并没有违逆之意。”
“只是这申公豹与我有恶，只怕会因为我的原因，不愿意与主公合作。”
“此前主公会见群臣，也仅有他一人，离去之后，未与我等建交。”
姬昌平静道：
“子牙，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却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二人有旧怨，但这并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之所以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明白，我找他合作的原因所在。”
姜子牙身子一颤，诚心道：
“多谢主公。”
姬昌继续说道：
“在西岐，阐教众仙，我皆没有安排重要职位，其中缘由，子牙应该知晓。”
姜子牙点点头。
阐教众仙对于人间之事，完全一窍不通。
此前灵宝大法师更是横空运转牛羊，导致牛羊惊死一大片，成为西岐笑谈。
“申公豹也是修行之人，却能坐上如此大位，更被委任兵院院长重职。”
“除却他的修为与领兵才能之外，他对于大商，定然有一定忠心，值得帝辛信任。”
“神田神种，关乎国计，想来任何忠心之人，得知此事之后，都不会坐视不理。”
姜子牙连连点头。
并非他想不到此中关节，而是他对于申公豹本就有所偏见，不愿多想。
第二日升朝。
批完奏表之后，姬昌坐在自己的建国之位上，笑道：
“自我来朝歌之后，屡屡听闻副兵正大名。”
“这才知晓我商朝竟有如此能人。”
申公豹走出，懒洋洋拱拱手，说道：
“不敢。”
姬昌继续说道：
“申公豹能力功绩、忠心程度，都让我甚为肯定。”
“因此，我决定升任申公豹为大商兵正。”
“诸位可有异议？”
其他大臣也不傻。
如今申公豹本就是兵院院长，深得纣王信赖。
这兵正之位，迟早也是他的。
就连原本的兵正，也只是看了姬昌一眼，没有二话。
“既然并无异议，此后申公豹便担任我朝兵正。”
“申兵正，退朝之后，还请留下。”
申公豹心中颇为惊异，点点头答应。
“诸位大臣可还有事要奏？”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察觉到某种特殊的气氛。
就连敖雨也觉得今天的朝堂上别有一番古怪气象。
“若是无事，便退朝罢。”
姬昌摆摆手，群臣退下。
等到朝堂内空无一人时，申公豹走到姬昌面前，好奇问道：
“姬昌，你应该知道，我和姜子牙不对付。”
“如今又是提拔，又是单独留我，是有何事？”
虽然申公豹既不称呼监国，也不称呼西伯侯，姬昌却也没有生气，而是笑道：
“申兵正，我确实很欣赏你。”
“在西岐，我的手下也有一批修道之人，他们固然能力极大，却丝毫处理不了人间之事。”
“除却姜子牙外，你是我所见过唯一能够处理人间事务的修道之人。”
申公豹心中暗笑，也就如今国师秦天不在，否则秦天才是真正的高人，修为通天，也能左右人间大势。
不过申公豹自然也不会说出这点，而是笑道：
“姬昌，我与你西岐没有太多好话可说。”
“有何事要求我，你明言便是。”
“若是我心情不错，说不准会答应你。”
姬昌将丈量神田之事说出，随后看着申公豹的脸色。
申公豹果然脸色难看至极。
“那群家伙，竟然敢将负责丈量的小吏打了出去？”
姬昌心中宽慰，补充道：
“不仅如此，他们当街杀人，只为了维系他们的地位。”
申公豹喝道：
“好胆、好胆！”
“如今大王不在，这些家伙竟敢整这些幺蛾子出来。”
姬昌笑笑，不再说话。
申公豹突然看向姬昌，说道：
“你之所以告知我这些，是希望我帮你解决这些问题，对否？”
姬昌笑而不语。
申公豹继续说道：
“我也知晓你如今难以办事，在朝歌令不得施。”
“为了大商，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姬昌笑道：
“申兵正请讲。”
申公豹说道：
“我也知晓，让你彻底不染指神田神种，也并不现实。”
“但你必须以西岐主宰的名义立下誓言，所取收获，不得超过一成。”
两成与一成，看似差别不大，但神种神田，效力惊人。
这一成实际上差别，可能远超常人想象。
但姬昌毫不犹豫，以西伯侯的名义立下誓言。
申公豹笑道：
“既然如此，其他事情便由我去解决便是。”
姬昌点点头，回到监国府。
不到两个时辰，姜子牙就大笑进来。
姬昌问道：
“子牙何故发笑。”
姜子牙幸灾乐祸道：
“那申公豹胆量极大，直接孤身闯到他人府邸之中，凡是有人阻拦，便是耳光脚踹，硬生生打出一条路。”
“不少地主贵族都心里惊骇，知晓他的大名，不得不答应让小吏前去丈量。”
“唯独一户，其婿正是朝歌卫军将领。”
“仗着女婿脸面，呵斥申公豹离开。”
“申公豹当场脸色一黑，走到兵院之中，将卫军统领抓来，当着他老丈人的面，狠狠修理了他一顿。”
“那老丈人吓得当场尿到裤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