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波又三折
都说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
眼前这个中风头男子，就是个典型犟嘴的，但有意思的是，人家犟嘴犟得一点儿毛病也挑不出来，看似根本就是站不住脚的理由，可就是让人找不到这其中能扳倒他的杠杆。
专案组的人还好说，毕竟经验在那儿摆着，嘴硬的见得多了，可那帮围观的业主们可没这两下子，一个个被煽动的情绪报表。
杨峰林一看这事儿不妙，赶紧趴在姜军的耳朵边小声嘀咕道：“咋整？要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现场对他进行指控，估计咱就得给人家放喽，你没看那帮业主各个都天怒人怨的吗。
杨峰林的担心不无道理，的确，警察有24小时的拘留权，可那得分时候，尤其是现在社会治安极其动荡的节骨眼，他杨峰林不得不如履薄冰一般，深怕刺激到了老百姓。
不过换位思考之后，老百姓也的确是不容易，那颗整天提溜着的心，再容不得半点儿风吹雨打了。
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作为一个刑警队长，他不得不站在比破案更高的角度去思考大局。
姜军十分了解杨峰林此时此刻的心态，拍了拍杨峰林的胳膊肘：“放心吧，我有数。”
接着姜军回转过身，仔细打量了一番中分头男子，迷愣着眼睛开口说道：“你诈唬地挺有道理，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你裤兜子里的这鼓鼓囊囊地是啥玩应！”
说着姜军闪电出手，伸向中分头男子的兜里。
只见中分头男子“刷”的一下冷汗直冒，身体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但无奈被两名刑警架住了左膀右臂，动弹不得。
下一刻，姜军的手从中分头男子的裤兜里拔了出来，然后高高举起，在现场晃了一圈，那赫然是一部袖珍版的对讲机。
接着姜军转头问向中分头男子：“请你理智地回答我，你个遛弯的拿部袖珍对讲机，上不是自己家的小区里来晃悠，看热闹，这他妈合理吗？你别告诉我你是中央情报局的，大半夜还他们揣着个对讲随时汇报工作！”
那中分头男子顿时就缄默不语，紧咬着的牙关直打颤。
现场的围观群众也瞬间反应过味儿来，发出一阵阵嘘声，此刻想起来，还有阵阵后怕，自己刚才还和杀人凶手近距离接触，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谁遇到这事儿心里不毛楞？
“你还有啥要说的么？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姜军问了中分头男子最后一遍。
后者依旧是不吱声，姜军冷笑着下令：“呵呵，带走！”
“哗啦”周围是响起了一片掌声，这会儿估计他们的心里都把姜军的八辈祖宗给谢了一遍。
待中分头男子被押上警车，杨峰林下令收队，并让派出所民警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给贴了封条，以便日后取证用。
就这样，警车开起了长龙，缓缓驶出小区，至此，这个高能的连环凶杀案终于有了第一个突破口，整个专案组都处在一个兴奋的状态下。
姜军的车里，小猫坐副驾驶上，叼着烟，吞云吐雾间把一脸的茫然隐藏了起来，其实这会儿他正寻思着姜军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伙凶手是团伙作案，而且还有人放风的，最有意思的是姜军为什么就能确定，这个负责放风的中分头男子一定还会在现场观察案情的进展。
“小猫，寻思啥呢？”姜军一边儿打开车窗放烟，一边儿问道。
“噢，没寻思啥，累了。”小猫从父母被害之后，性格有点儿变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都会在伤害中慢慢成长，变化，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内心上。
“你是不寻思我咋从那些所谓看起来不是线索的线索中发现的呢？”这要搁姜军以前指定是不会这么问，因为他懒得解释那么多，而此刻不同，小猫受伤，他这个当队长的，当带头大哥的，潜意识里地想跟小猫拉开话题。
小猫没有吱声，而是偏头瞅向了姜军，似乎在等待着姜军的解惑。
姜军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道：“如果我说这些所谓的线索和证据并不是我推断凶手团伙中放风的还在人群中围观的依据，你会不会觉得很吃惊。”
小猫疑惑地说道：“到底啥路子，你别搁这钓我鱼了行不？”
钓我鱼这话，是小猫他们家那儿的口头禅，说白了就是吊胃口，而这会儿小猫能说出这句口头禅，由此可见，是被姜军把情绪调动了起来。
亲人离世这种伤痛要说一下子全忘掉那是不能够的，只能靠着这种情绪调动一点儿点儿的转移，姜军也是够他妈用心良苦的了。
姜军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其实啊，我在现场摆出那副从所谓的线索和采集的证物来看得到的结论，都是演戏给杨峰林他们看，要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是真的看出个所以然来。”
“为啥？”小猫挠着后脑勺说道。
“因为在一个新的环境下，领导是一个过程，当这个过程还不稳定的时候，你就要用特殊的方法让他们坚定不移地执行你下达的命令。”姜军意味深长地说道。
或许小猫一辈子都不懂姜军说的这句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不过他有姜军这样的一个领导，也许一辈子都不需要懂得。
姜军接着说道：“其实那个中分头男子，我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在韦德伍斯健身会所当晚发案的时候，我印象，围观的群众里就有他一个。
而今天又在这个小区里碰见了，这天下能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当时我还不敢确认，所以就弄出了那么个问答的环节，最后把他给揪了出来。”
说到这儿，姜军的语气里有点儿自嘲的意思：“这就算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吧。”
“那可不一定。”小猫撇嘴说道：“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要是没有过人的记忆力，今天不得又扑了个空啊。”
“倒也是。”姜军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极其认真地说道：“但是破案子光凭运气可不好使啊。”
就这么，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猫也逐渐地话多了起来。
突然，一个十字路口的信号灯下，开在最前面的那辆杨峰林的车，“嘎吱”一个急刹车，车身由于惯性侧滑出去，滑行了能有两三米的距离，差一点儿就撞到了马路牙子上，才堪堪停稳。
紧跟着便是后面车的连锁反应，全部都停住了。
姜军意识到不好，赶紧也跟着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对小猫说道：“走，下车瞅瞅！”
俩人刚一下车，就看见杨峰林跟一只狂暴的狮子般对着他那辆车的后坐里伸进去手，看动作像是撕扯着什么。
姜军和小猫一溜小跑赶过去，稍微有点儿喘息：“咋了杨队？”
杨峰林无奈地指了指车里，姜军探头一瞅，嚯！
好家伙，中分头男子满嘴是血地正冲着自己和杨峰林的方向龇牙呢，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在哪逞凶呢。
反正能造成这个效果的，除了咬舌自尽也他妈没别的了。
“这”姜军一时无语。
杨峰林也是气得俩手掐腰：“这他妈还寻思连夜提审呢，得了，改道上医院吧。”
中分头男子一个劲儿地直点头，误了哇啦地指着自己的嘴巴说不出话来，但那意思是，对，老子他妈要上医院。
杨峰林是个警察，不是恐怖分子和流氓，按照正规程序，中分头男子有重大的嫌疑不假，但就算他是犯人，他也有接受治疗的资格。
在这种情况下，警察多半会选择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眼下，去医院抢救是当务之急。
不怕别的，就怕中分头男子因流血过多身亡。
唯一的线索断了不说，这同时会将社会舆论的矛头指向专案组，甚至是市局。
在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社会，纸包不住火似乎已经是铁定的真理，然而一些小报记者的歪说和解毒，也会制造一定的麻烦。
“赶紧的，上车吧。”虽然姜军有预感这中分头男子绝逼是要整幺蛾子，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也不能眼瞅着中分头男子死到车里。
再怎么邪恶和犯罪，前提是他是个人。
接着警车的警笛全开，红蓝警灯全闪，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往中山附属医院。
由于患者的特殊性，院方在对患者实行抢救时，应允专案组的人在急救室中陪同。
然而，此刻蹬在急救室外的姜军还是感觉到有点儿不放心，便对杨峰林说道：“老杨，我瞅这事儿蹊跷啊，这中分头指不定是憋着啥心眼子呢。”
杨峰林拍了拍姜军的肩膀：“没事儿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安排进去那俩兄弟伸手高低不赖，况且都是老刑警了，只准没问题。”
姜军这才点了点头，掏出烟走向消防通道点了一棵。
“啪嗒”这打火机刚一摁下去，就听见身后的走廊里，确切的说是从急救室里传来一声枪响，紧跟着便是女医生惊慌失措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