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军拼尽了全力,舍身往死的一扑,可接过却是连约翰洛尔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抓住。
就在降落伞在空中打开的成一朵花的瞬间,约翰洛尔用生硬的汉语对着姜军喊道:“你没机会的!”
由于飞机在告诉的行进中,而约翰洛尔带着降落伞是垂直下降,短短的几个呼吸中就拉开了很远的距离,此时再背上伞包跃下飞机去追业已来不及了。
姜军使劲拍打着舱门,心中的郁闷又有谁能懂!
曾经,那份胜利紧紧离他咫尺之遥,而如今又将要渐行渐远,他郁闷地喊出声,对着约翰洛尔下降的方向:“我姜军发誓,你必死!”
八分钟后,飞机在机长娴熟的技术操作下,平稳地落在周水机场的跑道上。
所有的乘客,久久不愿意下机,为跌坐在地上怅然若失的姜军报以敬意的掌声。
这掌声经久不息,不如在黑市拳台的观众席上所爆发的那般群情激昂,亦不如在会展中心门口那帮围观群众拍得巴掌通红的那份热烈,但却是最由衷的感谢。
劫后余生的乘客们,是打心眼里感谢姜军和铁男这两个英雄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可他们却甚至不知道这两个英雄的姓甚名谁?
可是不管这些乘客来自于哪个国家,身居何职何位,通过今天,他们会永远的在记忆深处烙印上一个难忘的记忆,他们是华夏的人民警察!
这无关乎于姜军是不是有正式警察的编制,只关乎于他是否做到了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姜军在掌声中吃力地把铁男扛到肩上,什么也没说,没落地走下飞机。
而迎接他的是由刘局带头的一众市局骨干领导班子,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向英雄致敬!”刘局老泪纵横地喊道。
“唰”
手臂划过衣角时带出的响动,整齐地响起。
姜军低着头,不敢去看刘局,气喘吁吁地把肩上的铁男交给抢救的医生,在刘局的耳边小声嘟囔道:“对不起,我尽力了,可东西我没能抢回来。”
刘局的面色一怔,说不失望那是嘘呼,然而却也只是一怔便恢复了神色,拍了拍姜军的肩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别担心,我相信邪不胜正这句话!”
姜军沉默地点了点头,抿起嘴唇,似乎又响起了什么,把手上带着的沛纳海交给刘局:“卫星定位追踪器,应该是国际上最先进的一款,您让技术科拿去取出来,希望能对这个案子有所帮助吧。”
刘局接过手表交给身后的技术科的科长,耳语了几句。
只见技术科的科长频频点头,刚想对姜军表示感谢,只见姜军一摆手:“不用谢我,你们拆的时候轻一点儿,这我女朋友送的。”
周围人听到了,纷纷爆发出一阵哄笑。
但却有一个人撇了撇嘴,心里挺不是个滋味,那个人就是准备过了年跟姜军好好试吧试吧的梁飞。
姜军瞅着梁飞笑了两声,才缓缓张口:“听说你想跟我练练?”
梁飞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喝多了好像跟某某人吹牛逼来着,不过这话咋就传到了姜军的耳朵里呢?
不过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这种场合下折了腿也他妈不能折了面子,脖子一梗:“对,咋的吧,你可别告诉我你怂了,不敢接。”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任谁都知道他俩是真斗气呢,不过要是真按照梁飞吹牛逼所说,带着特警队去跟特别行动大队去比划一场,这不是欺负人呢么?
且不说二者之间装备之间的差距是如何的巨大,就说警察和保安干一架,那他妈用脚后跟子寻思,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面对着哄笑,是善意的也好,瞧不起也罢,姜军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并不是我敢不敢接的问题,而是你梁飞有没有这个实力。”
梁飞的脸都绿了,可当着刘局的面借他俩胆他也不敢发作,只得吞下这口苦水,让姜军这句不疼不痒的话给掘得体无完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憋了半天,赌气囊塞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看似是挽回面子的话:“到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实力!”
姜军瞅都懒得再瞅梁飞一眼,跟刘局道了别径直走上救护车,因为他在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急需进行二次包扎。
要问啥最气人,就是这种自己刚放了句狠话,却被别人无视最气人。
可想而知,现在的梁飞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暴躁。
当救护车的后门缓缓拉上的时候,刘局一拍大腿想起了一件事儿,赶忙喊了一句:“香格里拉,别忘喽!”
“可千万别,这饭还没吃呢,我和铁男就差点扔到飞机上,这要是真吃了您一顿,我怕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姜军拿刘局开起了玩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帮市局的领导骨干,见了这一幕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格外难受。
刘局脸上有点尴尬,哼了一声:“小兔崽子,敢拿我开涮。”
当众人目送救护车开远,却传来了杀猪般叫嚷,只见姜军从车窗上探出个头来嗷嗷喊道:“刘局,我车,我车报废了,您得给我解决喽啊!”
隔天,姜军和铁男在医院里躺了还不到一宿,就生龙活虎地出院了。
这让负责他俩伤势的主治医师不禁大跌眼镜,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强的他不是没见过,但如姜军和铁男这般变态,那他真是闻所未闻。
市局的年终总结大会上,铁男是着警服出席,而姜军反倒是一身便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上去似乎像是个局外人。
但无论他坐到哪里,穿得再怎么休闲,也掩盖不住他身上耀眼的光芒,人们总是能轻易地找到他,然后跟坐在身边的同事对他竖起大拇指,低声耳语几句。
“同志们,马上要过年了,我刘政代表我市数百万百姓由衷地感谢大家这一年来为公共安全事业所作出的贡献。
就在昨天,大民子的案子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有的同志会暗自庆幸,包括我在内。
因为我不用引咎辞职了,我又可以继续坐在局长这个位子上对大家指手画脚了。”刘局半开玩笑地坐着年终总结,引起台下一阵哄笑。
可随即话锋一转,严厉了起来:“也许你们认为终于可以过个安生的年了,但我不得不提醒大家,恐怖分子还潜伏在我市随时准备携带药品样本TBE潜逃出境!
这就预示着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将更加的艰难!
尤其是恐怖分子头目,代号老板,在飞机上就服药自杀,这对我们找回TBE增加了更多的难度!
当然,就关于约翰洛尔的事情,我国外交部已经向美国政府提出严正交涉,要求他们务必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过,遗憾的是,这个说法无关乎于约翰洛尔恐怖分子的身份,也就是说,我们的战斗还要继续下去,我们还要加班加点地去把守这些恐怖分子有可能逃窜的任何路线的把口!
吕先民副市长业已做出指示,要求我们,无时不刻地打起精神来,全力追缉约翰洛尔”
散会后,刘局兑现了承诺,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里,私人掏腰包请姜军和铁男吃了顿饭。
吃饭的时候姜军把手机里大民子的录音给刘局拷贝了过去,借着酒劲,又放了一遍。
这个老局长听过后,沉默了好半晌,连干了三盅白酒才缓缓开口:“你俩说啥是人性?”
铁男想了想说道:“人性或许就是判断一个人好坏善恶的硬性道德标准的尺度吧。”
刘局点了点头说道:“在理,但不全乎,如果你不是一个警察,你肯定不这么认为。”
随即又瞅了眼闷头喝酒的姜军:“我想听听你有啥高见?”
姜军撂下酒杯,认真地瞅着刘局说道:“您老想听真话?”
“当然了,今天咱们抛去工作关系,单纯地在一起喝酒拉拉家常,各抒己见,不听真话我问你干啥?”刘局示意姜军不用搂着,尽管直言。
姜军干掉身前的酒杯中的酒,缓缓突出一口气说道:“这个问题对我来讲有点儿高深,我也只能粗浅地打两个比方来阐述我的观点。
人性是啥?我认为,就是在别人骂我草你妈的时候,我大电炮抡上去,这就是人性。
再比如,有人口口声声地喊着祖国万岁,但心中却恨不得祖国分裂瓦解,这他妈也是人性。
还有,大民子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社会大哥,欺负了一辈子的老百姓,但在临死之前,为救我和铁男而死,你敢说他没有人性吗?
所以,我认为,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也最难概括的,这玩应不仅仅是停留在人之初性本善上面的道德理论,它更是是指挥一个人行为最本质的根源。
人性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你无论是写啥,还是在上面画啥,到最后尽管是不堪入目,但就各别的字拎出来瞅,那也有它可圈可点的地方。”
姜军说出的这一番话,让刘局和铁男共同沉默了。
是啊,人性当真是复杂。
你敢说,为了让家人孩子过上好日子的六子郭辉没有人性?
你敢说,为恐怖分子效力却最终丧命的向梅没有人性?
还是你敢说,大山为了见自己儿子一面,出卖了自己的组织没有人性?
谁也别吹牛逼,因为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