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姜军也是一个头俩大,他治得了疯狂的恐怖分子,整得了黑道上犯罪的大哥,但就唯独杵这个妇女撒泼。
“报警了没有?”姜军转头问向伍和尚。
伍和尚苦着脸说道:“没有哇,这事儿按理说的当事人报警啊。”
“你现在给派出所去个电话,把这儿情况跟他们说明一下,告诉他们立刻出警,就说是我姜军说的!”姜军吩咐了一声,心里感慨这些乡下来的民工还真就是法律意识单淡薄,不知道平时挨了多少的欺负。
很快,110的出警车来到现场,按正规的流程来走应该是把食堂的负责人带到所里问话,但是看在姜军的面子上他们并没有,就说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进行调查。
就这样,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下来,不过食堂被依法封了门。
说是封门也就是暂时不让营业了,其实人还是可以进进出出的,这就是面子。
夜里十点多,姜军在食堂里的餐桌上坐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就觉得这事儿出得太他妈蹊跷,而且早不出晚不出,偏偏等到快要摸到大民子的时候出。
更加让他怀疑的是,到目前为止自己依旧没有收到大民子被抓获的任何消息,难不成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姜军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面对的对手得是多么的强大!
难怪他总是冥冥中有只大手在控制着全局,而大民子不过是这只大手的棋子罢了。
“吱呀”一声,食堂的门被推开,枫姐手里捧着件大衣走了进来:“咳咳,你这是抽多少烟呐,也不怕给自己点着喽?”
“你咋还没睡呢?伍和尚给你安排的地方睡不习惯?”姜军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问道。
“不是睡不习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哪能睡得着啊。”枫姐走到姜军的旁边坐下,把羽绒服压在胳膊底下趴在了桌子上。
姜军知道毕竟是出了人命,而枫姐又是女性,说不害怕肯定是不可能,最主要的是枫姐对自己有种歉疚感在里面。
姜军拍了拍枫姐的后背:“别担心,枫姐,这不是有我在呢么,事情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枫姐感激地点点头,咬着嘴唇说道:“老是给你添麻烦,真到了有事儿的时候,我啥也帮不上,唉。”
“既然你也睡不着,那你帮着我回忆回忆最近这几天有没有啥面生的人到过咱这食堂来?”姜军拄着下巴,瞅向枫姐问道。
“面生的”枫姐回忆了一下,半晌一拍大腿:“你还别说真有俩人!就是昨天的晚上,工人们和队员们都吃完饭了,我正在这收拾桌子,突然进来俩人说是走亲戚来串门的,闻着咱食堂的菜香味就过来了,说啥要整两个套餐吃。”
“然后呢?”姜军立马就来了精神头,继续问道。
“开始我没同意,都是剩饭剩菜哪好意思给人家往上端呐,后来那俩人死气白咧地非要吃,说他们不嫌弃,垫吧一口填饱犊子就行。我一看天色也都晚了,咱这块连个饭店都没有,就心一软给他俩一人盛了一份。
因为是剩菜,我一份少要了五块钱,后来俩人乐呵地就走了,也没啥不对的啊。”
姜军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这俩人只准是有问题,偏偏他俩来了之后第二天就出事了?”
正说着,姜军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一听是派出所那边打来的。
“喂,警察同志,有啥情况?”
“姜队,你到所里来一趟吧,尸检中心的报告出来了,加了大半夜的班儿,死者是中毒而死。”
“辛苦你们了,我这就过去所里看一下拿尸检报告。”
撂下电话,姜军打发枫姐回去睡觉,自己开上车直奔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的门口,从车上的手抠子里拿出两条烟,给所里值班的警察们分一分,毕竟人家点到了,姜军就不能差这个事儿,这无关于他在市局混得怎么如鱼得水,说到底自己不是他们的直系领导,正所谓人敬我三分,我还人一尺的道理。
进了派出所,一人发了一盒烟,还剩下几盒,让姜军给撂到了接警台上。
按说这帮警察差你一盒烟吗?指定是不差,但人家要的就是个态度,所以格外卖力起来。
“姜队,这就是尸检报告,刚传真过来,墨水儿还没干呢,你赶紧搂一眼。”值班的民警把尸检报告递给姜军。
姜军点了棵烟,仔细的瞅了一遍,然后在死亡原因那一栏里停留好一阵,上面赫然写着:血液中含大量三氧化二砷,导致中毒而亡!
啥是三氧化二砷?说白了那就是砒霜!那能有个不死?
姜军一下子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在部队时有受过食物搭配不当中毒必死的培训课题,其中海鲜和维生素C在间隔两个小时内服用,会在体内产生剧毒。
前提是,大虾是受过严重污染的,体内含有大量的砷。
而枫姐的食堂今天的菜谱其中就有一道菜是油门大虾,由于守着海边,海鲜这一类并不贵,所以每到礼拜四的时候枫姐都会弄个海鲜给工人们改善一下伙食。
那俩人说是来吃饭,其实是来看枫姐明天的菜谱的,说白了就是拿不准明天枫姐要进哪一种类的海鲜,得到了确认后,他们俩再偷梁换柱,把在集市上便宜买的受过严重污染的大虾跟供货商的好虾给掉了包。
最最主要的一点是由于工人们长期在工地干活儿,又遇到死冷寒天的季节,室内外温差较大,为了预防感冒,他们舍不得买好药,只能吃得起维C银翘片,而恰巧这个预防类的药物每一片含有维生素C49.5mg。
并且便宜到块八毛钱一包。
那个死者就是在吃饭前两个小时之内服用了维C银翘片,再到食堂一看是大虾只准得暴饮暴食,如此一来,正中了剧毒身亡。
知道了到底是咋回事儿,姜军倒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没有人家的直接犯罪证据,尤其是这种通过食物间的化学反应来下毒的手段,对搜集犯罪证据来讲更是难上加难。
离开派出所后,姜军回到了拆迁工地,把伍和尚跟徐进宝叫到了一块儿,说明了情况后,对二人进行了任务布置。
“和尚,你这样,明天一早你带枫姐去把周围所有能查的监控给我捋一遍,务必找到那两个做手脚的人。”说完姜军把头侧向一边,瞅着徐进宝吩咐道:“小宝,你明天的任务就是给我把这些钉子户里住着的这些人,包括请来的外面的一些人,挨个给我拍照,就以登记房屋拆迁赔偿款商议协定为理由,切记一个都不行给我落下。”
“是,保证完成任务。”伍和尚跟徐进宝齐声应道。
第二天一大早,伍和尚跟徐进宝就各自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了。
工地的宿舍门口,姜军正在刷牙,小龙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我草,事儿捅咕大了,昨天死的民工他媳妇,带着新闻媒体的记者往食堂那边去啦,我他妈拦都拦不住啊!”
还真他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节骨眼新闻媒体的记者来采访,这不是添乱呢吗,顾不得刷了一半的牙,随意地抹了一把嘴上的白沫子,冲着食堂飞奔而去。
食堂的门口更是夸张,死者的妻子领着儿子头扎白布,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对着摄像机诉冤,而且还搭起了灵棚,死者的照片就摆放在灵棚里。
看见姜军到来,媒体的记者一窝蜂的把姜军给团团围住。
“姜队长,说说您的看法吧,听说这个食堂是您帮着承包给您一个朋友的?”
“作为市长亲封的城市英雄,现如今成为了前门集团拆迁的总负责人,这之中有什么利益的勾当吗?”
“食品安全正处于风口浪尖之际,毕竟是在您担保的食堂出了任命,对此您不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这帮记者是真神了,捕风捉影张口就来,而且句句往你心窝子里扎,说错一句话,那就将是今天的热门话题,照这么个趋势一弄,不上头版头条是不可能了。
所以面对这群记者们的问题,姜军是烦透了,但自己毕竟也算是公众人物不能失态,否则话题炒作的方向能直接给你带到祖坟里。
于是姜军轻了下嗓子朗声说道:“各位媒体朋友们,在事实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请不要妄加猜测,三天后我姜军承诺给大家一个交代,多谢大家的关心。”
再之后姜军就闭口不言了,谁爱他妈问啥就问啥,乐意他妈咋说就咋说,反正爷们就是吱声,你们有招使,没招死!
当天中午,就见了报了,地方台的午间新闻也对此事进行了大肆报道,更有甚者开了专栏的报道,标题为:曾经的城市英雄,现如今称为拆迁打手,等等。
总之姜军是被黑上了天,再度称为了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只不过这一次是负面的。
而人们总是对一个人的坏记得更加深刻,甭管你之前是如何的英勇,如何的大义凛然,就算你之前在碉堡的机枪口为了新中国的胜利举过炸药包,现在你背上点儿负面新闻,立马就会被老百姓骂得狗血临头,百屁不是。
坐在电视机前的杜青书也终于是坐不住了,吩咐保镖备车,嘀咕了一句:“还得老子亲自出马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