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医院里,老财终于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提着行礼叼着烟孤独的朝医院的大门外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的酸爽,因为特别行动大队的人又一个算一个,谁都没来接他!
“唉,那小胖子,这儿不行抽烟!”医院里负责秩序维护的老大爷离老远地就闻到了烟味,冲老财吼了一嗓子。
结果老财是充耳不闻,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嘴撅得老高,一个劲儿的碎碎念:“行,你们他妈可以,平时这个兄弟那个铁子的,今天老子出院,一个都不来!好使,你们就看我以后咋对你们就完了!”
“你这小胖子耳朵上塞毛啦,赶紧把烟给我掐喽!”老大爷气喘吁吁的跑到老财的跟前,伸手就要上前薅老财嘴里叼着的烟。
要说这人在气头上真心不能惹呼,老财顿时就炸了毛,脖子往后一仰同时抓住老大爷的伸过来的手:“叫唤个鸡巴!没看着还有两口抽完啦!”
老大爷也不是善茬,在医院经历这些医闹啥场面没见过,更何况这事儿他还有理,张嘴就开骂:“哎呀我草,你他妈有点儿家教没有,知不知道这公众场合不能吸烟,啥鸡巴素质,现在着年轻人咋就这么完犊子像你这种败类来啥医院,坐窝搁家闷死算个屁的了!”
这一骂就是两分钟不重样,饶是老财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想扇他俩耳光,但还是忍住了,不过嘴上却来了劲:“你说谁是败类呢?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不!”
“哼,干啥的,我瞅你这劲儿也就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老大爷抽回自己的手,抱着肩膀不屑地继续说道:“出院了都鸡巴没人来接你,就算是混,你也属于那种混得水档尿裤的那号!”
老财顿时不吱声了,也没法吱声了,没人来接他这就是事实,尴尬地杵在那脸上尽显失落。
老大爷一瞅老财蔫吧了,心里一阵冷笑,正想再出言连损带讽地教育老财一番,却被眼前的一暮场景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只见医院门口,姜军和冷艳还有小猫三人手里捧着鲜花走在最前面,曲泽成吴刚和刘辅仁各带一个中队跟在后面,步伐整齐,错落有致地穿着特别行动大队的制服迎面走来。
“立定!”姜军一声喝令,所有队员齐刷刷地站在原地,把整个医院的大厅给塞得满满当当。
“敬礼!”三百多号人立刻对着老财送以崇高的敬意。
紧接着众人齐声吼道:“恭喜指导员出院,我们来接你回家!”
这震天的吼声差点把医院的房盖子的掀掉,住在最顶层的耳鼻喉科患者,都听得个一清二楚。
“噗通”一声,老财的行礼掉落在地上,脸上的激动无以言表,嘴里喃喃着:“来了,都来了,你们都来接我了。”
下一刻,老财的泪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姜军和冷艳还有小猫走过去。
顿时,掌声想起,三百多名队员用力地拍着手中的巴掌。
在掌声中,姜军把手中的鲜花交给冷艳,一把将老财紧紧地抱在怀里,拍着老财的后背久久不语。
半晌才抑制住心里激动的情绪,搂着老财转过身对所有的队员声音洪亮地说道:“记住喽,你们的指导员老财,就是你们的榜样!
如果你们也有一天,因为与邪恶势力做抗争而受伤,我特别行动大队就以这样的方式送上最崇高的敬意!
因为那时候的你,就值得我们去尊重!
同志们,牺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去牺牲的勇气!
下一次也许是在医院,或许会是在殡仪馆,但我姜军发誓,无论是在哪,我都会让你知道,我们是兄弟!”
“我们是兄弟!”所有的队员都被这一幕所感动,发自内心的齐声大吼。
“走吧,回家。”姜军搂着老财的脖子,在全体队员的注目礼下缓缓走出医院的大门。
“全体都有!向后转,齐步走!”小猫对全队下达的指令里,声音都有一丝哽咽。
医院的大厅里除了被刚才的场面所震撼感染的围观群众,还有一个老大爷,一头飘逸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他只觉得自己在这医院打更十年了,第一次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还真他娘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搁瓢搲啊!
晚上,老财这个屁眼子里都抠不出粑粑来的抠逼,竟然破天荒的在天天渔港摆了一桌。
这写个特别行动大队的骨干除了伍和尚拆迁工地那边脱不开身,全都到了。
席间,都没少喝,唯独姜军见了白酒就津津鼻子,看来与杜青书拼酒那一次,是真给自己喝伤了,干脆换成了啤酒,白酒一杯,他啤酒两瓶,滴酒没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到了要结账的时候,老财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装的,谁跟他说啥他也不听,非得拽着冷艳的手说自己在医院里多么多么想他之类的话。
冷艳要不是看在今天是给他接风酒的份上,早就九阴白骨爪花了老财的脸了。
姜军也不打扰老财的好事儿,自顾自地喊服务员结账,不管是从哪论,这顿饭都该姜军掏钱安排,要知道老财可是为他挡子弹才受的伤。
隔了两分钟,服务员拿着打印出来的账单敲门而入,然后面带笑意地递给姜军:“您好先生,您这桌消费一共六四百八,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姜军从容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服务员的手里继续说道:“密码六个七。”
服务员正转身要走,却被冷艳给叫住了,抢过服务员手中姜军的银行卡沉声问道:“服务员,你这单子不对吧,是我们这桌的吗?”
服务员脸色一僵,瞬间恢复过来,很有礼貌地说:“没错,是您这桌的,有什么问题吗?”
敢惯了书记简财务工作的冷艳,对这种票据账单之类的东西极为敏感,打眼一瞅就发现了问题,抓过账单指着下面的几道菜:“那你给我找找,葱油海参在哪呢?我们点了红烧的还会再点一个葱油吗?另外还有这个,干蒸澳洲鲍!开啥玩笑啊,你家有澳洲鲍吗?不全都是养殖圈那边过来的吗!”
越说冷艳越来劲,到最后发起了火:“你是不是瞅我们喝多了,想诈我们的单啊!”
服务员被训得个体无完肤,一拍桌子,小脸一绷说道:“咋地,吃得起饭,买不起单啊?”
说着还冲楼下吼了一嗓子,那嗓门叫一个尖细,刺的姜军耳膜生疼:“叫保安上来!有人要吃霸王餐!”
“嗨,我说你们家是黑店呐还是怎么着!明明是你诈单,欺瞒顾客,倒成了我们吃霸王餐了!”冷艳哪受过这个,据理力争,不知不觉嗓门又高了几分。
老财一瞅冷艳跟服务员吵吵起来了,顿时起劲,表现他男人英勇的一面到了,上前就怼了服务员一杵子:“马勒戈壁的,诈单诈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他妈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呐!”
老财这一带头电炮,桌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姜军全都起身怒视服务员,叫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姜军刚想让众人收声,却被门口冲进来的三四个保安给打断了,领头的保安进屋二话不说,把服务员拽到自己的身后,剔骨刀往桌子上一扎:“草泥们妈的!敢跑这来吃霸王餐!”
小猫历来就不是惯孩子的人,拎着酒瓶子就要上,却被姜军伸手给拦了下来,对领头的保安笑声说道:“我们是来消费的,你这剔骨刀都他妈给整上来了,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领头的保安还以为姜军是怂了,把头凑近,声音带着些许的玩味:“你是他们的头吧,哼,我告诉你,别他妈得瑟大喽,这家店可是马老板开的!”
“哦?哪个马老板?”姜军饶有兴趣地问道。
“马硕,马老板,听过没有?”领头的保安那一脸的傲娇,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马硕这个人姜军自然听过,据说是台湾那边回来的狠茬子,有传言说他杀了人跑路回来的,就此销声匿迹开了天天渔港这样的几家海鲜连锁餐厅。
虽然在道上混得也是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但还没资格能上了打黑除恶的黑名单。
见姜军不吱声,领头的保安得寸进尺,竟然薅起了姜军的衣领,嚷嚷道:“识相的赶紧把账结喽走人,否则”
还没等领头保安的话说完,姜军抓起桌上的一个空盘掴到了领头保安的脑袋瓜上,顺势薅住保安的头发,脚底一蹬那保安膝盖,后者直接是办跪在地。
领头的保安是装逼有两下子,真章干起来就完犊子那伙的,立马双手抱头,就想往桌子底下钻。
却被姜军给拽了出来,一只脚踩在保安的脖子上,干了面前的一杯啤酒沉声对众人下达命令:“把这家黑店给老子砸喽!我看看他马硕能鸡巴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