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收拾谁?”剑鱼满眼戏谑。
她真是太意外了。
张副说的人居然是宇尊。
她是该为张贵川的无知觉得好笑呢,还是悲哀呢?现在的一些位高权重之人,脑子实在是有些不太好使,不知道是不是久居高位,山珍海味,把脑子吃浆糊了。
华国如此之大,消息渠道如此之灵通,像他这种人物,但凡用心搜罗一下中北地区的消息,也不会不知道燕都城出了一个神一样的人物,不是他张贵川能得罪的人物,偏偏他好巧不巧的就是得罪了。
还十分认真的专程从蜀西坐直升机来燕都跟宇尊面对面碰撞,这不搞笑么?
就到现在,汪顺威都明摆着坚定不移的站在方宇那边,他张贵川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汪顺威是傻子?
听到剑鱼这么问,冷笑着指着方宇,“谁得罪我我便收拾谁,一个豪门小子弟也敢猖狂?真不知道这中北姓什么了?”
剑鱼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方宇身边,笑着看向张贵川,“张先生说这中北姓什么?”
瞧着一伙人戏谑的眼神,此时此刻张贵川才有些后知后觉,幡然醒悟,他面色陡然变的奇怪,“剑鱼小姐,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张贵川再不如,也比一个豪门子弟强吧?我一个中北副官,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中北即便是不姓张,也不可能姓他方吧?”
“这些人纯粹就是蛇鼠一窝!”高雄冷笑道:“张副莫要生气,我们只需要走司法程序把他们全部抓捕就行,这些人想跟张副斗,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剑鱼盯了他一眼,“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你现在是个待审的犯人。”
高雄一点不怕,揶揄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当我高雄好欺负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想来掺和一脚?我是待审的犯人?张副在这,你抓我一下看看?”
剑鱼被气笑了,一步踏前,一巴掌抽在高雄脸上,“论权职,你连我提鞋跟都配不上,谁给你勇气说这话?别说张副在这,就是中北第一长司在这,我也抓你,甚至杀你!”
“张副!你看到了吗,这女人直接动手打人!”高雄此刻根本不像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而像是一个泼皮无赖,在地上耍奸打滑,把张贵川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贵川真想也给他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动手打你怎么了?我中原武道使,对一些赃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我一剑杀你了都行。”说着剑鱼真的拿出了手中长剑。
无数人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中原武道使,但她说她对赃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这足以说明她权限之高简直超乎想象,至少汪顺威之流都没法比较,这种大人物怎么都来了?
而一些稍稍了解武道界职称的更是吓的说不出话,武道使,仅次于武道署两位署长大人,坐镇华国五方,乃是一方和平镇守使者。
“哼!”
剑鱼冷哼一声,并未真的对高雄动手,这种垃圾自然由法律审判,她转过身,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长剑,送到方宇面前,“宇尊,两位小姐已经安全护送到家,神剑奉还。”
方宇点点头,赞赏道:“不错。”
这一刻,鸦雀无声。
武道使,居然对眼前这男人行跪拜礼,那他又是谁?
张贵川傻眼了,已经酝酿好的无穷怒火,生生的从嗓子眼憋了回去。
宇尊,尊,这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称呼,偌大华国,能拥有此称呼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多是德高望重的百岁老人,如果尊此称呼的是个普通人,那他不会在意,可能不过就是个民间某些无知者自封的称号罢了。
可此人是剑鱼,飞鸟剑鱼,能被她称之以尊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武道至尊。
武道至尊的权利有多大?哪怕是没有编制的散修,杀他一个区区陈贵川也如同饮水,事后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因为华国太需要武道至尊,更是深知要惩罚一位至尊,需要付出的代价多么庞大。
而此人,既然跟中原剑鱼都结识,必然是编制内强者,有武道署撑腰,更是权势滔天,捏死他陈贵川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噗通~”
陈贵川几乎没有反应时间,瞬间跪到地上,“呜呜呜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不知好歹,狗眼不识真人,饶命,宇尊、剑鱼小姐,饶命!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做个清廉好官!”
整个医院大厅安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刚刚还狂傲不可一世的张副,怎么眨眼就怂了?
方宇忍不住讥诮道:“哦?现在开始求饶了?”
“大人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糊涂,都是高雄这个王八蛋,谄言陷害,坏事都是他干的,我确实收了一些好处,我现在立刻就把这些收益全部拿出来捐款做慈善!”
“不,我还要把我这几年工资全都拿出来,一分不剩!”
陈贵川的反应让人措手不及。
特别是高雄、朱浩铭这些医院的人,彻底傻眼了。
前后判若两人的陈贵川让他一下摸不着头脑,这位中北地区堪称二王的存在,怎么就突然这么卑微了?
“张副,你这……”
“张你妈的副。”张贵川一巴掌扫开高雄。
“尊敬的宇尊大人,我有此人全部犯罪证据,此人罪大恶极,堪称燕都毒瘤,不光是制造假药,背地里还做器官贩卖,不少健康的人都被他搞残搞死,另一边对患者家属谎称绝症,强制弄出器官捐赠协议。”
方宇面色一冷。
他真没想过一个已经六十多岁,年近花甲的老人,心思会如此恶毒?
纯净光环之下的燕都医院,居然如此漆黑恶臭,让人想着都会胆寒。
人群中,一名四十多岁的母亲冲了出来,满脸愤怒、抓狂,她疯狂的扯住高雄的衣服,“我就说我儿子身体健康,就是高烧了几天,你就说我儿子死了,还不让我见,你是不是偷偷害死了他!”
“你说,你快我,我儿子哪去了!”
高雄脸被抓的血肉模糊,他一脚踹开妇人,“疯子,一群疯子,胡言乱语!”
“我知道!你儿子是不是叫胡文军?”朱浩铭忍着剧痛喊道。
“是胡文军,就是他,就是我儿子!”妇人满面泪光。
“他死了,他跟蜀西城一个富豪器官配型完美,那个富豪出价千万,买了你儿子的肾脏器官,就是这个狗日的高雄一手交易的。”朱浩铭深知现在局势已经不是高雄跟张贵川说了算,他现在唯有曝光更多的黑幕,充当证人,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这青年实在是太过恐怖,连张贵川都跪地求饶,他凭什么跟对方对抗?
朱浩铭说完,那妇人疯了。
人群中,瞬间暴乱,不少人有着类似经历,他们蜂拥而上,把高雄围在中间,拳打脚踢,活生生打断了四肢。
“各位冷静下来,燕都医院,会给所有人交代。”方宇的声音像是有魔力,在人群中传开,喧闹的大厅很快安静,只剩下零星抽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