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以孙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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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朝,太极殿!


  在百官错愕的目光中,三朝老臣欧阳杰当着百官的面奏告三十多名官员,其中三名一品大员,十名三品官员,其余十七名官员,或者为封疆大吏,要么就是四品以上!


  并且,在奏告后,立马让麾下属官拿出了充分的证据!


  一时间,满朝哗然。

  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秦正想都没想就将其交给了刑部,由慕容复亲自监督审判!

  在之后,欧阳杰更是奏罪自己,将容嬷嬷迷惑太后,勾结官员的事情当朝说出。

  毫无疑问,这个消息更加的劲爆,庙堂之上的官员也听出了其中味道。

  此刻,秦正看着欧阳杰,对于他的所为十分满意,出声道:“丞相,虽然你家仆犯下大错,但朕念你为先皇国丈,三朝老臣,这些年也算是忠心耿耿,功绩颇高!”

  “如今你年事已高,管辖不利,朕也理解,朕就准你告老还乡,赐曾文伯,你的儿子欧阳宏光就侍奉你的身边,你和他的爵位,都可由后代接替!”

  话落,欧阳杰跪服在地,躬身道:“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欧阳家落幕,谁都没有想到,权倾三朝庙堂的欧阳家就这么落幕了。

  虽然皇帝和欧阳杰在无极殿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聪明的人都猜出了其中一二。

  这是皇帝要收权了!


  而跟欧阳杰有关系的朝廷官员,纷纷自保,没有再去看向欧阳杰。

  三日后清晨,欧阳杰站在诺大的丞相府门前,看着门前冷清的大道,自嘲一笑!


  边上欧阳宏光开口道:“父亲,那些人真是可恶,竟然没有一人来送行!”

  欧阳杰见状出声道:“人走茶凉,权谋之道,不就是如此吗?不要多言了,你我父子还能活着离开帝都,已经是陛下隆恩了!”

  欧阳宏光满是不甘心道:“陛下到底是怎么了?您可是他亲外公啊,太后是他的母亲,他怎么能对你们下手呢?”

  欧阳杰听后沉声道:“不可妄言,陛下乃是一代大帝,又岂是你能看透的,别废话了,锁门,走吧!”

  闻声,欧阳宏光没再多言,吩咐仆人锁门,扶着欧阳杰要上马车!


  也就是这个时候,三辆马车徐徐在丞相府停下!

  率先下车的是逍遥王,然后慕容复和慕容哲元父子,再是杨啸天和杨昭文父子!

  看着这几人到来,欧阳杰缓缓一笑,然后站稳身形。

  当逍遥王几人走来的时候,欧阳杰看着几人道:“真没想到,你们会来给老夫送行!”

  “丞相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虽然政见不同,但早已心心相惜!”

  慕容复率先回应,杨啸天也是抱拳道:“丞相,一路顺风啊!”

  “多谢诸位了,老夫一生经历三朝,如今高龄退下,临走还有您三位来送行,也不枉入朝一回了!”

  说着,欧阳杰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杨啸天和慕容复等人连忙回礼,这一礼的意义特别重大,代表着是非已过,恩怨已了。

  并没有太多的话,杨啸天父子,慕容复父子见行后,就各自上马车回去了。

  逍遥王这时候看向欧阳杰道:“老丞相,说真的,要不是太后之事,本王还真希望你能辅佐陛下几年!”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非池中之物,必定龙遨九天,老夫也没怪责陛下,你尽管放心!”

  欧阳杰回答,逍遥王敬佩道:“您的话,本王信,当年皇兄就曾言,您不在乎权利,您在乎的是天下,还请您好好看着这宣武盛世的到来!”

  欧阳杰点头道:“老夫,会努力活到那一天的!”

  “走吧,本王送送您!”

  欧阳杰也没客气,他为三朝鞠躬尽瘁,离开之时,亲王相送,也不过分!


  之后,逍遥王解开马车的绳缰,骑马在前为欧阳杰开路。

  当路过帝都大道的时候,边上街道纷纷出现百姓,他们一个个眼圈微红。

  然后静静跪服,相送这位为国为民的老丞相!


  虽然有人说欧阳杰是权臣,但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这位老臣相,都等不到秦正变好的时代。

  他之功,无人可以抹去!

  不远处,一座楼上,慕容复看着跪送欧阳杰的百姓,出声道:“为官如此,一生无憾!”

  慕容哲元抱拳,躬身而立,表示他对于这位老臣相的尊重!


  而在另外一楼上,杨昭文也是如此,躬身礼送,杨啸天缓缓道:“老臣相都走了,接下来也该到老夫和慕容复了!”

  杨昭文眼神一缩,没有接话。

  “文儿,接下来是你们的时代了,莫要让为父失望!”

  “喏!”

  ……

  当马车到帝都东城城门的时候,无数白衣儒生恭敬站立城门,在他们身后有甲士,还有官员。

  欧阳杰看到这里的时候,眼圈微红。

  当马车经过的时候,整齐的吼声响彻帝都。

  “学生恭送老丞相荣归故里,就此拜别!”

  “我等恭送老相爷,愿相爷身体安康!”

  ……

  一道道相送声,包含了无数人对于欧阳杰的感激。

  这是民心,皇帝都无法去阻止!

  当马车出帝都后,欧阳杰让马车停下,迈步下车看向逍遥王开口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逍遥王,就此别过!”

  逍遥王也没多话,下马躬身一礼后,然后目送欧阳杰的车队离开!


  等车队到了帝都大道界碑时,队伍前头的欧阳宏光看到了界碑边上凉亭里站着一黑龙袍身影,而严阁已经挡在了他们身前。

  欧阳宏光有些激动,连忙下马到马车边上道:“爹,是陛下!”

  欧阳杰似乎早就知道一般,缓缓下马车后,迈步往凉亭过去。

  等到了凉亭前,秦正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欧阳杰就要行礼的时候,秦正连忙开口道:“外公,今天朕是以外孙的身份来送行!”

  欧阳杰听着话,连忙点头道:“好,好!”

  秦正招呼坐下后,两人先是对饮了三杯,欧阳杰说了一句痛快!

  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秦正道:“正儿,你没辜负外公的期望,每一步走的都非常稳妥!”

  “平秦泰秦明之乱,亲征破西南六国之祸,更与暗中的司徒家等势力周旋之余,解决了皇爷之患,之后坚定的开科举,招收天下才子,如今的你更是解决了后宫之忧,接下来聚拢皇权,整理朝堂,便可全面和司徒家跟其背后势力开战了,好啊,好啊!”

  看着满是开心的欧阳杰,秦正有一丝愧疚道:“外公,是朕对不住您!”

  “傻孩子,外公受三朝荣恩,什么都明白,你尽管继续做你的事情,若是有一天还需要外公,需要欧阳家,外公纵然老朽之躯,还是会发挥一下余热的!”

  欧阳杰说着,将卷轴往前一推继续道:“这是外公为官所得,里面记载着为官之道,也有皇权谋略,更记载了老夫看到的天龙国弊端所在,好的,你可采纳,不好的,你可弃之,这也是外公如今能为你做的了!”

  秦正能感受到眼前老人的真切,心系天下,心系自己。

  没有再说朝堂之事,秦正和欧阳杰聊起了家常,等酒喝完,欧阳杰洒脱起身,秦正刚要起身,欧阳杰却是开口道:“爷孙之情陛下已经叙了,如今是君臣之礼,老臣在老家,等待着宣武盛世到来!”

  说着,欧阳杰扶袍而跪,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正拳头紧握,若不是欧阳太后之事,他绝不会赶走这个心系天下的老人!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因为君无戏言!

  几分钟后,秦正拿着欧阳杰给的卷轴,看着远去的马车,呢喃道:“到底,他都没为欧阳家说一句话,若是天龙国多几位这样的人,朕何愁宣武盛世不到来?”

  说着,秦正对着严阁道:“阁老,派三百锦衣卫长期暗中保护朕外公,不是监视,是保护!”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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