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牌子。
仔细端详片刻，这牌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有些古旧。
不过，上面的三个大字却是吸引了我的注意。
山河令。
这是什么东西？
我愕然的看着鬼婆婆，眼神中满是询问。
而看到我的目光，鬼婆婆眉眼微抬，解释说：“这是我堂口的令牌，拿着这个，就可以叫来我堂口的仙家了。”
“什么！这……”
我刚要拒绝，谁承想，鬼婆婆好像一早就看透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不用着急拒绝，这东西本来是留给小花的，但她已经不在了，我也时日无多了，可我这一门，总不能没个传人，既然你是小花的丈夫，以后，就交给你保管吧。”
听到这儿，我只感觉喉咙一阵发紧。
这才仔细端详起鬼婆婆来。
当探查清楚鬼婆婆的状况后，我默然了。
原来，鬼婆婆早已经油尽灯枯了。
按理说，以鬼婆婆的能力，想要多活个几年并不是问题。
但奈何，她这一生太苦了。
先是自己的父母兄弟相继牺牲，接着是自己的丈夫。
直到那时候，她连个后人都没有。
可她依旧守在尸人桥几十年，或许那个时候，她还有个信念，为自己找个衣钵，不让自己这一脉断了香火。
再后来，她找到了小花，那个时候，虽然鬼婆婆不能经常看到小花。
但每次见面，鬼婆婆的脸上总有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没想到，到最后，小花也走了。
如今，只剩下甄家父子和我了。
虽然甄家父子做足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儿，也让鬼婆婆十分满意。
但鬼婆婆，也并没有亏待他们。
甚至已经为他们铺好了后路。
如果不是我的突然出现，或许，鬼婆婆从小花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眼角一阵湿润。
心里一阵发堵。
想要说话，可嘴巴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鬼婆婆强打起精神，将我招呼到身旁，轻轻的摸着我的脑袋。
用她那略显苍老的声音，缓缓说着：“我啊，这辈子不亏，就是，有点儿孤单罢了，倒是如今快要走了，我这心里啊，反而舒畅多了，那鬼老头啊，也不用天天惦念着我了。”
“婆婆……我……”
听到鬼婆婆的话，我很想告诉她，我不希望她走。
可话到嘴边，眼泪却抢先挂在了脸上。
让我泣不成声。
鬼婆婆看在眼里，满脸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
“乖孙儿，不哭，奶奶就是有点儿累，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着，鬼婆婆不由的打了个哈切。
接着，双眼一闭，就再也没了声响。
相较于刚才，此时的我，却没了眼泪。
这并不是我不悲伤，而是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甚至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眼睁睁的在我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相较于小花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这种事了。
可整个过程，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那一刻，我只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样。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缭绕。
我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我本意是想，让身边的人不再离开的话。
可眼前发生的，又是什么……
一个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划过，可一切，都没有结果。
接着，我木讷的起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通知的诡八门的众人，更不知道，自己如何打电话给的甄老板。
只知道，等这些赶到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有些发愣。
一旁的小雅，从始至终都在陪着我。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
就如同当初的小花一样。
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是默默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唯有甄老板，从始至终，都红着眼睛，为鬼婆婆操办着一切。
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他不在乎钱。
尤其对待鬼婆婆，他更是从来都没有心疼过。
如今，面对鬼婆婆的葬礼，所有的一切，他都用的最高规格。
但当无人的时候，我却看到，他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棺材旁，用手轻抚着棺材。
幽幽说道：“妈，我这人俗，除了花钱，我什么都不会，到了下边儿，想要什么您就说，只要我有，只要，我买得起。”
不得不说，甄老板是个性情中人。
和他表面的豪放完全不同，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将鬼婆婆，当做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而在他的教化下，甄老板的儿子也将鬼婆婆当做了自己的亲奶奶一般对待。
或许是年轻的原因，他没有表现的十分悲伤，但这已经足够了。
因为鬼婆婆的离开，是一件大事儿。
至少在玄门圈子里，是一件十分震动的事情了。
所以在葬礼的第二天，整个东北的玄学圈子里，能来的人几乎都已经到场。
甚至连爷爷和张老爷子，也出现在了灵堂。
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鬼婆婆出现。
按理说，人死之后，应该会变成鬼才对，但鬼婆婆，似乎有些例外。
也正因如此，这些人看到灵堂里躺着的鬼婆婆，多少少了一些敬意。
毕竟当初的鬼婆婆，脾气出了名的臭，而且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也造成了，来的玄学圈子的人，很多都对鬼婆婆十分蔑视。
但也正是这个举动，触怒了甄老板。
看到这些人神情不善，他也没惯着这些人。
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冷声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来头，来者是客，我欢迎，但想要闹事，我也不会惯着你们！”
见到这一幕，甄老板的儿子连忙来到自己父亲旁边，小声说了句：“爸，他们是……”
“我管他们是什么，老子学问低，没文化，敢在这儿闹事儿，我特么倾家荡产也不带让他好过！”
“哟，这就是鬼婆婆收的干儿子吧，不错不错，人倒是孝顺的很呢。”
就在甄老板说完以后，顿时就有人阴阳怪气道。
虽然大部分人，都被甄老板震慑住了，但那也只是一部分。
总有人自视甚高，没有将甄老板放在眼里。
但他明显低估了甄老板的脾气。
就在他说完这话以后。
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就听到啪的一声。
这人竟被甄老板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