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各家各户都开了灯,我和诗韵还有陈尊坐在林家大厅的沙发上,大厅里除了林家老爷子以外的人,都站着,特别是林溪雨,更是坐立不安,左右踱步,晃得我有点难受。
我抬起头来,对着林溪雨说道:“好了好了,别转了,转来转去的你不累我都看累了,坐下来消停会吧。”
林溪雨神色有些萎靡,缓缓地说:“好吧,小先生,我会不会……”,说到一半,他就收了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诗韵就坐在我旁边,我问她怕不怕,她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山海界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曾经沧海难为水,何况还有你在。”
“哈哈哈,就你嘴甜。”我摸了摸她的头发,一阵芳香传进我的鼻子里,沁人心扉。
“砰!砰!”
就在这时,我隐隐听见一阵锣声传来,我连忙问坐在旁边的林老爷子,附近是否有人家在举办白事,老爷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听说谁家有个白事啊,这一片大家都很熟,要是有的话肯定会告知一声的。”
听到这我皱了皱眉,不是白事?这明显是有人在敲丧锣,如果不是这附近死了人,又怎么会出现这种声音,难道是……那条蛇吗?
林老爷子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紧张,连忙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刚一说话,林溪雨紧张的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大厅外面,生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闯进来。
诗韵也转头看向了我。
我沉声说道:“就在刚刚,我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锣声,而且是阴锣,也就是民间给死人引路的锣,刚刚老爷子说附近并没有人刚刚死去,那声音虽然听着隐隐约约的,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我猜测,那个东西,应该就在附近了。”
陈尊说道:“其实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确实是阴锣的声音,那只妖物,是想提前给林溪雨引路呢,它已经把林溪雨当成一个死人了。”
“哇!”听到这,已经站起来的林溪雨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林溪雨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原来就不想去动工这么快……我”,他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毕竟,在他之前,接触过这件事的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抽筋扒皮,各种残忍的死法都有。
换做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就在今晚惨死,谁都会害怕。
林老爷子忽然站起身来,向我微微一鞠躬:“孽孙溪雨年少不懂事,盲目动土,犯下大错,还望先生出手相救,老朽没齿难忘。”
林溪雨也赶紧上来握住了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握的太紧了,让我感觉有些生疼,他声情并茂的说:“小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我费了好大劲才将我被他死死握住的手收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我都说今晚呆在你家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了。”
只见林溪雨深吸一口气,神色放松了些许。
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老爷子,举手之劳而已,这些年咱们都是互帮互助走过来的,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您就放心好了,若真是那个邪物来了,我一定亲手将他拿下。”
稍微安抚了爷孙两,我看向诗韵,我们两人四目相对,我用眼神告诉她让她放心,她的眼神里也流露出对我的信任。
就这样,随着月亮逐渐升起,大厅里渐渐安静了起来,谁都不说话,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陈尊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诗韵有些困了,趴在我的腿上睡了过去,老爷子愣愣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林潇潇不知道去哪了。
只有林溪雨这小子不太安分,一会盯着窗外,一会看着门外,一会去将所有的灯都开起来,一会紧张的用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
“砰砰砰……”
这时,大门处传出了断断续续地敲门声,敲了几下,停一会,过了好一会又敲了一下,众人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我轻轻拍了拍诗韵地肩膀,把她叫醒了。
我和陈尊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大门,此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林老爷子招呼一个叫做小李地下人去问问是谁,然后看向我,似乎在问我应该怎么办。
林溪雨冷汗直冒,不停的搓着手。
“谁啊?”那个下人小李壮着胆子慢慢靠近大门,喊了一句,但是无人应答,小李心中似乎有些发毛,转过头来看了看在大厅的我们,用手比划了几下,又指了指大门,用肢体语言表达了他的意思“要不要过去给他开门。”
我站起来,跟众人说:“我和小李一起去吧。”于是走出大厅,朝着大门靠近。
小李见我来了,长舒了一口气,由于之前给林家帮过忙,所以他也认得我,知道我本领了得,有我这个大师在,他安心多了,于是壮起胆子,又喊了一句:“是谁在敲门?”但还是无人回答。
“大师,这……”小李看向我,惴惴不安的问。对于鬼神之类的东西,大多数老百姓都是怀着敬畏之心的,大多数是畏,少数是敬。
“没事,你回去吧,我去给他开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大厅,大厅里有陈尊在,对于里面的人的安危,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大半夜装神弄鬼的。”我心里想着,走上前去,一把将门打开。
就在打开的一刹那,我看见一只脏兮兮手,正要敲门,我定睛看去,在魂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一排黄黄的牙齿,一个乞丐正在咧开嘴对我傻笑,嘴里还不停说着:“给你啊,给你啊,给你啊。”
他把伸出来要敲门的手,缩了回去,伸进了衣服里面,拿出一封信,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表面有些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