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赊阳,剪赊阴。
赊刀人一刀一剪子,一者算命问前程,一者驱邪保平安。
因此赊刀人的刀和剪,又被叫做发财刀,平安剪。
贵城这个马本在曾经和爷爷赊的是一把剪子,这说明他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阴事。
只是不知道这个马本在还在不在人世,不然这当事人不在,这账可不好收啊。
三次转车,两天一夜,我拖着行李箱担着剪子菜刀走出车站,因为是腊月的缘故而且接近年关。
不少外出打工的人都选择了早早回到家乡。
贵城与滇南川蜀相近,三地的方言互有相通之处,这三省也基本上是国内外出打工人数最多的三个省。
随着人流出了车站,我到达贵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虽然天气冷但依旧挡不住年轻人爱玩的心。
街上随处可见三朋两友的人群,与王金云只标注了一个名字不同,这第二笔账标注了住处。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和司机谈好了价钱之后才让司机送我到了一片待拆迁的烂尾楼去。
“红四路二十八号,这么说在楼上,这应该没人住了吧?”
付了车钱我皱眉的看着面前老旧的烂尾楼,楼上星星点点微微闪动的灯火告诉我这里还是有人住的。
拖着行李箱我开始上楼,楼梯上的灰尘很重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走上四楼,第一间是二十五号。
漏风的窗户,被风吹动的一开一合的木门都在提示我这里没人住,这地儿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住的。
倒是个拍恐怖片的好地方,我心里笑着不管对方有没有钱,这笔账我是一定要收的,没有人可以赖赊刀人的账。
除非不要命了。
顺着走廊来到二十八号门前,我心里一个咯噔,这门破的还不如我家乡那老宅呢,象征似的敲了两下门。
不出意料的没人来开门。我刚想要不要推门直入,旁边二十九号突然亮起了灯
我一愣,没一会二十九号的门被打开,是个瘦弱的小姑娘,一见我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谁?”
小姑娘看上去十八九岁,短发,长得极其高挑和我个子差不多,从她屋内透出的灯光只能模糊的看到小姑娘长得很清秀。
属于那种很耐看的女孩。
“你好,请问二十八号还有人在吗?我找马本在。”
小姑娘提防的看着我双手紧紧拉着门边:“你找娇娇的爷爷?他都死了很多年了。”
“死了?”
我啧了一声,当事人找不到找后人也行,我当下道:“那么马娇娇在吗?怎么这里好像没人住一样?”
小姑娘神色一阵黯然:“娇娇,失踪快半年多了。”
我一阵无语还真要被赖账不成?
“失踪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好好看了我几眼:“那屋子已经没人住了,自从娇娇失踪之后就空着了,你是他们家亲戚?”
我摇了摇头再问道:“他们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没有,娇娇从小跟着她爷爷一起长大的,我们从来没见过她爸爸妈妈。”
我藏在袖口中的右手掐了几下,用小六壬卜法开始找寻马娇娇的下落,然而得出的卦象让我不由得头大。
因为我掐出了一个凶卦,卦象现实马娇娇已经死了。
马家无后了!
那爷爷当初为什么还把这笔账给记上了,以他老人家的修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才是啊!
在我算卦的过程中,那小姑娘一直盯着我看,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害怕。
对爷爷的相信让我感觉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还不等我发问小姑娘突然说道:“你,是来收债的嘛?”
我一惊,小姑娘连忙解释道:“我以前听娇娇说,她爷爷和她说以后会有一个人来收债,好像是多少钱来着,三千,三千……”
我连忙道:“三千九,我是来收债的,马娇娇和你提过这事儿?”
“对对对!”小姑娘连忙点头 :“我和娇娇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什么事都告诉我,她说马爷爷告诉她以后会有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来找她收债,对了娇娇还把钱放在我这了,我去拿给你!”
小姑娘说完连忙跑进了屋子,里屋顿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没一会她就拿着个铁盒子出来一脸喜悦。
“我藏得可好了,你点点!”
我接过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沓红色的百元大钞,这马家可比王富贵一家守信的多了。
用手点了一下,三千九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当即盖上铁盒子,见我没有把钱收起来的意思,小姑娘疑惑的看着我。
我问道:“马娇娇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出了这个铁盒子她还交给你什么东西吗?”
她刚忙摇头,然而我却从她明亮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慌乱。
“没有,除了钱娇娇就没给我什么,她什么时候失踪的我也不知道,天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先睡了。”
说完她赶忙躲进了屋子中关上门,似乎很怕我继续追问下去一般。
我拿着铁盒子站在原地,直觉告诉我这丫头肯定知道些关于马娇娇的事情,但我又不好追问她,当下只能拿着钱找到一间旅馆暂时住下来再说。
房间中,我连续算了几卦预测马娇娇的动向,然而得出的都是凶兆死相。
虽说账已经收到了,然而我心里却十分不得劲,小姑娘的行为有些反常。
加上爷爷绝不会让我收烂账的,赊刀人收账,还账的人一定是赊刀的人或其后人。
怎么会由一个外人将钱交给我,看来得查查这个马娇娇是因为什么失踪的了。
给诗韵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一些我这边的动向,丫头让我查清这件事之后就赶紧回金陵准备过年了。
和诗韵互道晚安,我将那三千九百块钱扔进行李箱中和龙虎剑放在一块,早早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床了,准备去查查马娇娇失踪死亡的缘由,然而我没想到这一插竟牵扯出一连串的离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