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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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更悲催的是当年想死的时候没有勇气,现在好不容易掉进了水里,可是我却不想死,但我不会游泳。

   我觉得自己很怕水,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怕,大概是种与生俱来的感觉吧。

   现在这种感觉极其难受,我无意识地在挣扎着,不可避免的就喝了好几口水,我甚至觉得我快窒息了,而且冬日的湖水还是很刺骨的。

   然后我就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突然又听到范渊的声音,他轻轻地告诉我说:“别不用怕,丽丽,有我在,你不会沉下去的。”

   我心想,鬼扯,怎么可能不害怕呢,我怕死了。

   我在读本科的时候好像看过一篇论文说的就是人在临死之前会将自己的一生在脑海里就像电影般闪过一遍,我当时很高兴,因为我觉得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带着那么多的遗憾离开人世了,至少我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而陶朗的亲爹又是谁。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半点要回忆从前的意思,我就不断地暗示自己某些事是很重要的,一定不能忘记,可是没有想起我失忆之前的事,反而是记起了一些一直不愿意记起的事,比如说和林尧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时光,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产生动人心魄的爱情,可是至少还是有友情值得怀念的,所以我回忆了关于我们之间友情的种种。

   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扎着马尾,青春气息浓郁,她的旁边是那个美得堪比尤物的美少年,乍看上去,其实两人还是挺和谐的,我知道那是十六岁的我和林尧。在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升华成爱情,那时我们两个中间也没有第三个身影,比如说苏佑琦。哦,对了,那天我们好像在为了一件事而闹别扭,赌气。

   那个时候林尧和我都在读高一,而他也没有被谁给据为己有,因为他背后有一支强大的粉丝团,而且他本人的嘴上功夫也是相当厉害的,当年我听说苏佑琦跟林尧二人确定恋爱关系之后,有一段时间也曾受过粉丝团众人的折磨,可是身为跟林尧接触最近的我却从来没有被粉丝们嫉妒过,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其实最开始他给我补课时,我每天都很郁闷的,因为他那张嘴实在是了得,我总是被伤得遍体鳞伤,他骂我笨从来都不直接说笨这个字,但是杀伤力明显比笨这个字要强很多。可是他再给我讲解题目的时候有很认真严肃,有的时候碰见我不开窍,他也不恼,顶多就叹口气数落我几句,完了再从头解释,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他这一点的。

   再到后来时间长了之后,面对他的毒舌,我有时也会选择回击,可是没有一次反败为胜的,这时的我就会很挫败,而他就会在此时带我去看他打篮球,让我开心一下。

   我就只好顺从地跟他来到篮球场,然后不一会儿场边就挤满了各路美女,我知道这是他的忠实粉丝团,而他的每一次投篮都会引起美女们一连串的惊叫声,可是我知道这些人中有好多都是压根就不知道篮球的记分规则的。而此时的我,就主要负责给他拿着水和毛巾,呆呆地看着场上恣意奔跑的他,也许就更加落寞了,我还记得他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喝水必须得喝我喝过的水,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然后迅速地转移话题。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相信我们是清白的,连绯闻女主角都不给我机会当。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难得的天上居然有星星,我和林尧肩并着肩走在去生物教研室的走廊上,他和我奉命去拿人体骨骼架,我觉得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命中注定。我们要去的生物教研室在一栋很古老的教学楼里,一进去就感觉到无比的阴森。

   此时的林尧赌气不理我,而我也没有理他,他为什么不理我呢,因为他在前一天知道了我已经有了个儿子叫陶朗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儿子是我亲生的,然后他就不愿意再理我了,我见他不理我,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他的,于是不理亏,自然也就不主动去搭理他。

   我们两人走在如此昏暗的走廊上,气氛不由得也诡异了起来,我此时脑海里乱作一锅粥,老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正巧此时林尧突然不走了,在我背后叫我说:“陶李。”我转回头看着他特鄙视的嗯哼了一声,只见他跟我说:“你后面一直有个人跟着你,你知道吗?”我呆了下,反应了几秒钟,然后二话不说尖叫一声一个箭步窜到他身边,然后闭着眼睛抱着他就不松手。可是此时他的坏心眼又起,继续说道:“瞧,是不是你认识的呀?穿着白衣服的。”我此时觉得真的有人跟着我,关键是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看的鬼片,于是终于吓得止不住地哭起来,边哭边喊着说:“你不要吓我,林尧,不许你这么吓我。”

   他显然已经呆了,没有想到我居然对这些东西这么敏感,隔了几分钟后,他抬起手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道:“别怕啊,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要再哭了好吗?乖啊!”我听了之后没有搭理他,继续张着嘴一个劲地哭,他没招了,只好又说:“别哭了啊,搞不好待会儿那些东西还真来找你呀。”可是后来我被吓得既不愿跟他去取骨架,也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原地或者回去,林尧跟我商量了半天,没辙了,只好举手发誓担保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我却死活不相信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就一路把我拖着跟他去了生物教研室。

   他眼里藏着笑意,用温暖的手握着我的,再也没有跟我计较,而是轻声对我说:“陶李,看,别怕了啊,我牵着你。”

   别怕了啊,我牵着你。

   就在我过得最苦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在我身旁牵起我的手跟我说这句话,可是我有的只是失望甚至是绝望。如今我的生活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经历了那些艰苦之后我也明白了没有什么是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不要老想着让别人帮自己,那样的话永远也长不大。今天的我再来回首时,只有一阵唏嘘,真不敢想象当时的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我觉得头昏脑胀,意识里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没有在水里了,然后就有很多声音交杂在一起喊我,李李,李李。可是好像又听到一个声音也在喊我,不过他好像叫的是丽丽,不是李李。

   模糊的意识里好像听到有声音,一个女孩在数落:“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老没有信号。中国移动就是糊弄人强。”旁边有个男的声音说:“你别老在一个地方不动,多走几个地方试试呀。”没两下就听到女孩高兴地说:“哎,好了。”男的接着说:“看见没?这就是为什么它叫中国移动而不叫别的的原因,那就是你打电话时应该边打边移动。”女孩笑着说:“哥哥你那嘴未免也太毒了吧。”过了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女孩说:“地瓜,嗯,我今天不来了,因为哥哥做了饭了,那什么你别过来啊,饭不多,没你的份,我吃完饭后再去找你吧啊。”我想说那个在女孩旁边说话的男人的声音真得很像范渊,可以说就是他,只是声音听起来比较像年轻的他罢了。

   我的脑海里意识不清醒但还是有点意识的时候,看到的听到的就是这些了,再然后我就断片了。

   我本以为以林尧和韩晓晓对我的态度来说他俩肯定不会立刻救我,事实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知道我原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刚掉下去,林尧随后就跳下去了,可谁知道我却缠着他不放,导致我俩差点都没起来,最后他又脚抽筋,那叫一个惊险哪,后来能活着回到岸边实属走了狗屎运了。想想我也够倒霉的了,一个星期不到进了两次医院,唉,这是怎么了这是,以前也没这么弱呀。

   当我清醒过来时,立即就挣开了眼睛,结果就看到了林尧,他闪躲的眼神以及迅速从我的手上拿开的手。此刻的他很是狼狈不堪,浑身上下一点干的地方都没有,在这么个大冬天里,我觉得他身上散发出的凉气都快把我给冻住了,可是他却不自知。我仰头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没有说话,所以此时周围一片宁静。过了好一会儿,他先打破这宁静说:“我一直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对你好。”

   我斜过眼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说话。

   他面上很镇定,可是声音却在抖,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说:“你昏睡的时候,我在想,假如你死了?”

   我不高兴地打断他说:“你才死了。”

   他没有不受影响的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盯着我,半晌才说道:“我真的无法想象你在我面前死去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陶李,要是换做我死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我试图在脑海里勾勒下那个场景,可是徒劳,我想象不出,于是说:“会为你难过的人那么多,我这点不值得什么,你好像也不怎么需要。”

   我说这两句话时,看着他的眼睛说的,以前暗恋他时总是不敢跟他对视,现在放下了,倒也无所谓了。他从小到大就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那么多人喜欢他,要是他死了,肯定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他难过,我这点好像还真的不算什么。

   他脸色很是难看,用手僵硬地扶了扶眼镜,然后望着我说:“陶李……”结果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开门声给打断了,我看了下,发现韩晓晓手里提着衣服怒气冲冲地站在那,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陶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林尧?”说完就红了眼睛,然后又接着说:“你凭什么这么恨林尧?你知不知道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没说完就被林尧出声打断了。韩晓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我就是想……”林尧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告诉她:“你还是回去吧。”

   我看着这一幕脑袋里又开始混乱了,觉得要是这些个人都不在了,是不是会安静点。可是韩晓晓并没有听林尧的话,只是相对安静了几秒后,又爆发了,朝我大声嚷道:“你是个冷血动物,陶李,你压根就没有心,你不知道林尧的痛楚……”我觉得此时可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于是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而输液的瓶子也掉在地上摔碎了。然后掀开被子站起来,终于将两人都给镇住了。

   我感觉很搞笑,然后以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着韩晓晓说:“恨?我有什么资格说恨,你知不知道要想恨也是需要心神和精力的。我这么多年不恨,真的一点都不恨,但是我很害怕,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害怕我身边的人过得不好,害怕没有学上,害怕?”林尧站在我旁边,用他那冰冷的手盖住我的双眼,声音不可抑止地抖着道:“陶李……”

   我一使力把他给推开了,那些一直想要忘的东西一下子全袭向了我的脑海,那种绝望感又一次侵袭了我,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边哭边说:“你们总是口口声声让我体谅理解你们,我只不过是不想理会就说我没心,谁又能理解我?你死了的话有很多人为你难过,那我死了呢?谁又会难过?你们谁又知道这么些年我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你们有谁过过那样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要是没有的话,就不要来指责我,因为你们没有资格。”

   说完我又开始觉得脑袋发胀了,于是伸出手抱住头,我自己觉得此时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接着就被人抱住了,并且对我说:“李李,你要冷静一点。”。

   是范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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