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要报告？”欧阳振华又换了一个频道。
“欧阳燕凤在给你下面条。你过一会看看，是不是你以前下的味儿？”方兮然靓女眼睛里闪着最明显不过的寓意。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女人？”欧阳振华一把关掉电视。
“路边刷碗的。不是你说的吗？”方兮然靓女尽力做到诙谐。
欧阳燕凤将面条捧出。
欧阳振华像是羞怯或者说是还在赌气，没有看欧阳燕凤也没有致谢，坐到桌边就开吃。
“是不是你下的味？”方兮然靓女问。
欧阳燕凤似乎也有兴趣听到答案。
“还差火候。”
方兮然靓女与欧阳燕凤相视一笑，欧阳燕凤有点不服气。
“是不是有人不服气？”
“就是我！”欧阳燕凤叫着，想跑进屋里，被方兮然靓女捉住让她听爸爸的议论。
欧阳振华这才看着欧阳燕凤笑，说道：“你的盐放得有点早。盐应该是捞起来之前才放，放下盐就只剩下放味精的时间了。放了味精就要立即关火，当然就要立即装到碗里了。这样下面，香、咸、鲜、层次就分明了。别看你妈会做菜，下面，未必比我内行。”说完，又大口地吃起面条来。
方兮然靓女趴到桌边，拉着欧阳燕凤一起看着欧阳振华吃面。
三口之家、异乡之家，灾难之下，竟如此轻松地研究着下面的学问。谁又能料想得到呢？这么多年来，欧阳燕凤算是头一回听到爸爸对她讲这么多话，而且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说话的样子。
欧阳燕凤收拾着收欧阳振华吃面的碗筷，方兮然靓女跟进来照料。
欧阳燕凤悄声问说道：“他好像没事啊？”
方兮然靓女悲伤地摇头。
欧阳燕凤不愿方兮然靓女悲伤，更不愿意爸爸有事，引开话题，说道：“他刚才说下面，说得对吗？”
“你再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那我明天就试试。他不会走吧？”
方兮然靓女又摇了摇头。
方兮然靓女完全像以前一样，伺候欧阳振华躺下，而且拿着《西游记》要欧阳振华握着，说道：“对不起，我有一点事要做好，你先睡吧。”
“你往我手里放什么？”欧阳振华明知故问。
“《西游记》。”
欧阳振华果真就看了起来。
方兮然靓女拉过灯，拿起账册与欧阳振华共着灯光计算饭庄的账务，搁着谁，也看不出这个平静的三口之家里边，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欧阳振华的司机正在与小老板（就是骑摩托接张扬的那位）激烈地讨价还价。
“你们公司的车没有现钱我们不能接了。”
“你敢？你这些年赚了我们公司多少钱？也那么势利眼！”司机窝着一肚子火。
小老板找出单子，说道：“你看，上个月我还没有去结账，三万呢。”
“会给你结账的。”
小老板绕着车子走一圈，说道：“哎呀，你们现在还要车干什么？干脆把它卖了吧！”
司机心中一凛，叫，说道：“这可是老板的专车！”
欧阳振华一觉醒来，发现手里还握着《西游记》，屋里静悄悄的，真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翻身起床，外间饭桌上留有纸条，上边写着：
丈夫：
我上班，干女儿上学。早餐在厨房里保着温。中午吃的，我会回来给你做。
方兮然靓女
欧阳振华一声苦笑，却又发现洗脸台上竟多出了一棵康乃馨！客厅里香烟，烟缸和打火机都放置有序，甚至还有泡好的半杯清茶。欧阳振华鼻子发酸，不能再笑了，他拿起电话，呼了司机，很快回机。
“车什么时候好？”
“他们要现钱才给修。”司机在电话里汇报。
“车现在那里？”
“在修理厂呢。”
“你叫他们抓紧时间修理，我们给他现钱。”
“你在哪？我到你那里去拿钱。”
“哦，你还是等我的呼机吧。”放下电话欧阳振华就检查钱包，里边只有500块现金，但有两张信用卡。要拿钱就要出门，鞋子虽然已经擦得铮亮，但推开门，对着门外闹烘烘的街道和烈日，欧阳振华还是皱着眉头。
欧阳振华从出租车上下来。
欧阳振华两张卡一起递上去，业务员的键盘就喀嚓一通乱响。
“公司卡已被查封，你私人卡上没有钱，还透支了三千。”业务员抬头通知欧阳振华，自己拿出剪刀，在两张信用卡上都绞了一个豁口，说道：“作废了！”
轩辕戚阳匆匆赶来，说道：“欧阳主席，什么事？“
“轩辕戚阳，你手头有钱吗？大概万把块吧。”
“我哪有钱？”轩辕戚阳苦笑道。
“你——？”欧阳振华觉得轩辕戚阳有点。
“自进公司到现在一千块一个月，就没长过工资，连吃带用，还要往家里寄。”
欧阳振华一声叹息。
“急用？要不问问武秘书？”
“东宫雪梅也是没有钱的，几次她该得的巨额业务提成都被当成高姿态上缴了公司。”
“那——皇甫叔公那儿？”
“算了，说起来也就是区区万把块钱，怎么张口啊？”
一家三口在吃饭呢，欧阳振华接到司机从修理厂主动打来的电话，问欧阳振华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到底要多少钱他才肯修？”欧阳振华问。
“四万多一点。”
“怎么会要那么多？”
“他们要把上个月的钱都结了。”
“就这次修理是多少呢？”
“这次只要几千块吧。”
“你跟小老板说先结这次的。”
“我嘴都说干了！”
欧阳振华有些无奈地叫，说道：“你再跟他说说！”
“人家不同意啊。”司机叫，说道：“老板，你也不至于几万块都没有吧？”
“你别急，我在想办法。”欧阳振华放下了电话。
方兮然靓女看了欧阳振华一眼没有吱声。